「你!」
佔東擎眼里的狠戾和狼性展露無遺,周正坐回沙發,恰好角度正好在他們對面,蘇涼末死命掙扎,男人雙腿略微往下挪,她今天所幸是穿得牛仔褲,蘇涼末兩手得到自由後,使勁朝佔東擎胸前推搡。
「東擎,」霍老爺子發話,「有事好好說。」
蘇涼末朝他看去,也不管他之前怎麼令自己失望過,抱著僅存的希望,她撐起上半身,「救救我!」
佔東擎伸手捂住她的嘴,「既然是我的女人,上個床都這麼要死要活的。」
「也許這是你們之間的情趣,她裝出來的。」周正在旁插話。
霍老爺子聞言,也不再開口,是,蘇涼末話里的可信程度,也取決于她在這件事上表露出來的態度,既然在視頻里都認了跟佔東擎的關系,那麼現場實戰一場來證明自己,有什麼難的?
蘇涼末感覺到整屋的人都瘋了,佔東擎沒有絲毫前戲,直接動手去解她的牛仔褲扣子,她雙手交扣後握成拳,照著他臉部揮去,佔東擎只是輕易的一躲,大掌按住蘇涼末的肩胛後將她推進沙發內緣。
他手臂拉起她的腿,解開拉鏈,然後將她褲子往下褪,蘇涼末被驚呆了,雙手死死抓著牛仔褲,「不要。」
佔東擎的手鑽進去,他朝邊上的宋閣遞個眼色,畢竟經常跟著他,宋閣心領神會,將他甩在沙發上的外套拿過去。
佔東擎給她腰部往下遮了下,手里的動作卻還在繼續。
蘇涼末頭發凌亂,也蒙住了雙眼,所有人都在看好戲,她左右腿使勁想要將男人踢開,「我錯了,我不該說那樣的話,我和佔東擎沒有關系,我是污蔑他,放了我吧……」
流簡看著她掙扎的樣子,眼里顯露出無動于衷,也或者是看的多了,所以才會這麼麻木。
周正冷哼聲,「你當是唱戲呢,妞,飯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講。」
「我說真的,我跟他一點關系沒有……」
「晚了,」佔東擎手掌探進去,將她的內褲和牛仔褲一起往下扯,蘇涼末只覺一涼,她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男人手掌貼住她,蘇涼末忍不住戰栗,「我要是不向他們證明清楚我和你的關系,這個黑鍋我就得替你背。」
「我已經說清楚了,我說清楚還不行嗎?」蘇涼末說出來的話透著尖銳的驚恐,佔東擎手指往下探,她是真的慌了,兩條腿死命踢打。
「別動!」佔東擎俊臉繃緊,「一件衣服可遮不住你露出來的地兒。」
「你究竟想干嘛?」蘇涼末膝蓋僵硬,別過頭看到一雙雙緊盯她的眼楮,她雙腿打顫不敢動。
佔東擎手指往里探,蘇涼末卻做不到跟個木頭人似的,她瘋了一般再次掙扎要起來,可男女的力道天生存在懸殊,佔東擎這會也沒像以往那樣只是嚇唬她,伴隨著尖銳的刺痛,她眼眶內氤氳出潮濕,佔東擎卻並未就此放過她。男人陰戾的眸子抬起後看向她,蘇涼末一動不敢動,「不要!」
然後……
蘇涼末疼得尖叫出聲,她一口咬住下嘴唇,佔東擎的手指冰涼,她除了疼還是疼。
佔東擎的臉冷的跟冰山似的,眼底更瞧不出絲毫的端倪,他慢慢將手指抽出,蘇涼末不由蜷縮起,感覺像是被人捅了一刀,再將刀子慢慢往外拔,他舉起右手,食指上的鮮血觸目驚心。
蘇涼末喉間干澀,咬緊的唇肉松開後都疼得沒了知覺,坐在對面的流簡看了眼,爾後目光定在蘇涼末的臉部。
槍子看到這里,臉色已經驟變,卻仍高調起嗓音,「這能說明什麼?說不定人大姨媽來了。」
蘇涼末听到這也沒多大的反應,眼楮死死釘在佔東擎的臉上,他右手探出去模向她的臉,她眼里的厭惡藏匿不住,他一把扣住她下巴,「這可是你自己的東西。」
他這一下弄得沒錯,蘇涼末是處。
佔東擎心情也不由大好。
「就是,槍子的話有道理。」周正就不信,這麼多視頻證據下來,蘇涼末出入佔東擎屋里也不止一次,她還能是干淨的?笑話!
佔東擎收回手,蘇涼末意識到他還想做什麼,她幾乎用全身的力道吼出來,「放手!」
伴隨著的,還有一個耳光。
啪地扇過去,不留余地,響亮而干脆。
「媽的,你他媽找死!」韓增第一個反應過來,氣得語無倫次,揮起手就要上前,宋閣趕忙扣住他肩膀將他拉回。
但宋閣顯然也氣得不輕,在場的人誰見過佔東擎被打過?
這一巴掌扇的,恐怕外面輪崗的小弟都能听見。
霍老爺子趕忙起身,「好了好了,別鬧了。」
周正堂而皇之掛上笑,剛要說幾句話,就見佔東擎一個巴掌掄回去。
蘇涼末頭撇向一側,被扇的眼冒金星,差點暈厥。
打得還是被槍子先前扇過的那半邊臉,頭發幾乎全部遮到臉上,蘇涼末微微睜開眼簾,一道道白光刺得她眼楮都快要瞎掉。
佔東擎使勁一拽,將她的底褲撕扯掉後丟向茶幾。
上面是干干淨淨的。
蘇涼末這會不止覺得疼,這樣,跟被扒光衣服後再丟在眾人面前沒有兩樣,她伸出雙手捂著臉,嘴里的咸澀味道幾乎令她難以下咽。
佔東擎站起身,指著茶幾上的底褲。
周正面色鐵青,卻仍舊冷靜開口,「這又能說明什麼?話確實是從她嘴里說出來的,我們當然會相信。」
「現在總算弄清楚了吧,既然她不是東擎的人,那她的話也就沒有說服力,」霍老爺子總結一句,「片面之詞,下次別再用這些破事來煩我。」
「老爺子,您這明顯是偏幫他,」周正亮起嗓門,「誰不知道城北倉庫的事跟佔東擎月兌不了干系,這妞嘴里的其它信息可不假啊……」
「周正,」這場鬧劇弄到現在,其余幾名幫會的人也看出來形勢正往哪邊倒,「算了吧,你要弄個女人來也該事先查查清楚,還是個處,你說你運氣怎麼那麼背,這千分之一的概率都能被你踫到,現在的處女上哪找啊?」
「就是,不過第一次給了……」另一個男人大聲笑道,「真是可惜啊。」
周正氣得直喘氣,槍子則站在邊上垂著頭。
佔東擎抽出一旁的濕巾,慢條斯理擦著手。
霍老爺子率先把事情做個了結,「這件事就這麼過了。」
「老爺子……」
「怎麼,周正你還不服氣?」
周正一腳踹向槍子,「媽的!」
佔東擎坐回沙發,他將蘇涼末的身子往里推,擠出個坐的地方,「這件事可還沒完,當初相孝堂提出要聚一起時有人可是用性命擔保的。」
槍子聞言,臉色煞白,嚇得撲通跪倒在地上,「老大,老大救我,二哥,二哥……」
被喚作二哥的男人一腳將伸過來的手踢開,周正也別開臉。
佔東擎手指往前壓,做個手勢。
韓增本來就有氣沒處撒,這會明白佔東擎的意思後,他過去拎著槍子的衣領將他拖到茶幾前,動作粗魯不說,手一掃直接把人給按趴了。
韓增掏出槍,槍口直抵對方太陽穴,「老子崩了你。」
「別別,我……我不敢了,老大救我。」
周正眼皮輕輕掀動,朝邊上的流簡看眼,「老二……」
流簡擺擺手,湊過去在他耳邊道,「留著他也沒用,正好這邊有幾個人選不錯,愁著沒地方安插,況且現在這麼多雙眼楮盯著,不給個交代過不去。」
周正點點頭,臉色越發冷漠。
韓增用槍把狠狠敲擊槍子的腦袋,佔東擎垂下眼簾,「住手。」
「佔老大?」韓增拉開保險,眼見要開槍。
「饒命,饒我一條命吧。」
佔東擎起身,蘇涼末余光瞥見他抽了好幾張濕巾丟在槍子的臉上,對方哪里敢動,身體顫抖如篩,佔東擎拿過韓增手里的槍,動作嫻熟,應該沒有幾個人能把殺人這種事詮釋到如此自然優雅。
砰。
濕巾被爆開的紅色給濺滿,呈噴射狀,佔東擎眼里的沉色也被紅光給襯得妖冶嗜血,他舌尖朝嘴角處輕抵,做出個悠然自得的樣子來。
聲音夾雜著沉悶的嘶吼,周正一咬牙,連拳頭都在握緊。
蘇涼末轉過頭的這一眼正好看到佔東擎開槍,她失聲般,喉嚨內的驚懼悶堵著喊不出來,佔東擎把槍交還給韓增。
韓增用腳踢了踢槍子,他的尸體軟綿綿朝著蘇涼末這邊倒去。
誰都沒講一句話。
這是規矩。
霍老爺子朝沙發這邊看眼,「我讓人送蘇小姐回去吧。」
「不用,」佔東擎替她拒絕,「她以前跟我沒關系,現在倒真成了我的人了。」
這樣最好,霍老爺子起身後率先離開,幾個幫會的人也都陸續要走,槍子是相孝堂的人,自然由他們自己收尸。
佔東擎彎下腰,蘇涼末看到他的手往里伸,她一把將他手推開。
「我替你把褲子穿好。」
他拎著她的牛仔褲往上提,另一手將她抱在懷里,替她穿好褲子後,佔東擎才抱著她走出包廂。
司機已經將車停在大門口。
蘇涼末坐進後車座時,牽扯到,痛得雙腿並攏起來。
佔東擎就坐在她身邊,一聲不吭看著她。
蘇涼末臉上擺不出別的表情,連呼吸都在痛更別提說話,臉上有干涸的血漬,是佔東擎揮她巴掌時印上去的,她自己的血,她伸手擦了幾下,擦不掉。
車子一路往青湖路的方向開,蘇涼末這才勉強開口,「我要回家。」
佔東擎閉起眼楮,腦袋往後靠,「你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
「不然還想怎麼樣?」她口齒不清,嘴里的血腥味到這刻都沒散去。
「你自找的,相孝堂死了個小老大,不找你報仇找誰?」男人話語也很重,蘇涼末腫著臉看向窗外,沒多久車子就來到青湖路的別墅群,司機下來給佔東擎開門。他跨出去時丟下兩字,「出來。」
蘇涼末被他帶進房間,看到佔東擎解袖扣的動作,她立馬渾身戒備,他卻徑自來到書桌前取出個藥箱,拿了棉簽和酒精走到床前。
蘇涼末身子側開,佔東擎坐到她邊上,一把攫住她的臉,拇指正好壓著她的傷,疼得她痛呼出聲。
棉簽蘸取酒精後涂到紅腫的臉部,才好一點的傷跟火燒火燎似的,她渾身不舒服,臉就想別開。
佔東擎加大了力道,蘇涼末索性一掌拍掉,他手里的棉簽也掉到地上。
「怎麼,那樣對你不服氣是不是?」
蘇涼末用手背朝臉上抹,佔東擎補一句道,「你是我打的第一個女人。」
她咬咬牙,擦拭的動作也變得很重。
「但你別不識好歹,我要不甩你那一巴掌,你今天怎麼死在里面的都不會知道!」
蘇涼末置若罔聞,只是朝他道,「我想洗個澡,有換洗的衣服嗎?」
佔東擎一怔,本來已經打算迎接她的歇斯底里,蘇涼末慢悠悠站起身,他仍舊坐在床沿,「你先進去,我讓人給你準備。」
她關上浴室的門,然後反鎖。
鏡子里面的臉腫的厲害,說跟饅頭似的一點不夸張,蘇涼末泡在浴缸內半晌沒動,體內異物入侵的感覺還在,她伸手掬把水狠狠撲到臉上,換好佔東擎給她放在門口的衣服,蘇涼末披散著濕透的頭發走進臥室。
佔東擎躺在床上,眼楮從她出來起就沒挪開過。
蘇涼末渾身不自在,佔東擎拿起準備好的衣服走向浴室,在同她擦肩而過時,他不由頓足,「你要知道,這只是一根手指而已,如果連這點痛都吃不消,以後你要哭給誰看?」
看到浴室門掩起,蘇涼末想要離開,打開門卻見外面站著兩名保鏢。
「對不起,你不能離開這。」
她砰的將門關上。
佔東擎人模人樣的出來時,已經是半個小時後,蘇涼末簡單給臉部做完消腫,男人邊用手扒著頭發邊走向她,「今後你就住在這。」
她像听到笑話似的望著他。
「你別以為自己每次都那麼運氣好,相孝堂可不是吃素的,連著兩個人都間接死在你手里,我要是袖手旁觀,你們還有活路嗎?」
被拔掉底褲的恥辱蘇涼末沒有忘,「你要是真想保我,用得著那樣對我嗎?」
男人冷哼,「你倒有理了是不是?」他一甩手,搭在肩上的毛巾在她臉側呼嘯而過,「蘇涼末,別他媽把自己擺在那麼高的位子,要不是我一根手指,你今天就等著被人在那輪jian吧!」
她滿月復委屈說不出來,氣得干跺腳,「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被牽扯進來!」
「不知好歹!」男人說出的話帶著切齒的味道,他拽住蘇涼末胳膊將她往外拖,走出別墅,又被佔東擎按進車內,蘇涼末腿並著,佔東擎發動引擎之際手往她腿部用力一拍,「並這麼攏干什麼?不是才給你分開嗎?」
她掄起手臂抽過去。
佔東擎反應極快,人往旁邊躲,手里一轉方向也跟著失控,「你瘋了?」
「你才瘋了!」
佔東擎耳邊尖銳的痛,這才想到先前還被她甩過個巴掌,「你記得你現在的態度,待會可別求我。」
「誰求你,呸。」
佔東擎眉峰緊蹙,「你是女人嗎?」
「我是不是女人你不是驗證過了嗎?」象征女人的那層膜還是被他給親手捅破的。
男人勾笑,點點頭,車子駛入一處療養院。
佔東擎甩尾熄火,「下車。」
蘇涼末視線望出去,見是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佔東擎伸手朝她臀部輕拍,「走。」
她松開安全帶下去,佔東擎走在前面,到了門口有人出來攔截,佔東擎拿出通行證,走進去是一個幽靜密閉的獨立空間,蘇涼末不明所以,只得跟在他身後。
兩人穿過長廊來到病房區,佔東擎站定在一座玻璃牆面跟前,里面有落下的窗簾,他食指朝玻璃輕叩三下,蘇涼末只見窗簾被徐徐拉開,一點點展現出來的是病房內的情景。
蘇涼末立在休息室的正中央,她心有疑慮,直到看清楚病床上的人,她幾乎整個人撲過去,「爸?!」
她難以置信地又用手拍打幾下,一根細小透明的輸液管透過點滴瓶延續到手背,旁邊還有各種正在運行的儀器,蘇康眼楮緊閉,佔東擎握住她又要敲下去的手。
「我爸?」她這個問題連她自己都覺得好笑,病床上的人蘇涼末比佔東擎要熟悉的多。
他扣緊她手腕將她往外拖,蘇涼末哪里肯走,「讓我見見他。」
「不能見。」
「為什麼?」
佔東擎摟住她的腰將她帶出去,「你爸現在還在觀察期,不能見人。」
「哪個醫院有這種規定?」
「你要讓他死,就這次也別听我的。」
佔東擎撇開她後徑自向前,蘇涼末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留,她回頭看向病房,急得額角都冒出汗來,最終也不得不提起腳步跟過去。
蘇涼末追著他上車,「我爸……」
「先去吃晚飯。」說完,車子已經飛馳出去。
蘇涼末幾乎要憋出內傷,好不容易到吃飯的地方,等佔東擎坐定後點完菜將菜單遞給她,「想吃什麼?」
「隨便。」
「這里沒有隨便。」
蘇涼末接過後隨手指了幾下。
佔東擎讓服務員下去準備,她這才有機會開口,「我爸怎麼會在療養院?」
「我讓人安排的。」
「你既然知道他沒事,為什麼不早告訴我?」當初親眼看到的一幕差點要了她的命,這個男人既然有另一手準備,卻眼睜睜看著她痛不欲生而不說一句話。
「我令人把他救起的時候,並不知道他能活,與其讓你守著那麼一絲希望提心吊膽,說不定最後還是個死,還不如讓你提前體會,人的生命……想要重生可是來之不易。」佔東擎最後的話意味深重,蘇涼末放在桌面上的手不由相握,「你想要什麼。」
「我早就跟你說過的。」佔東擎人往後靠,「那里還痛嗎?」
「不痛。」
她听到對面有男人的笑意傳來,佔東擎握著紅酒杯的手微微轉動,蘇涼末眼看那一圈圈紅色沾染了透明的玻璃杯,他視線膠著在她臉上,「打你的那一下,是你必須要挨的。」
蘇涼末牽動嘴邊,還是疼,「我知道,」她伸手模向臉,「但我不後悔那天在城北倉庫說的話。」
「我也懂,」佔東擎朝她舉杯,「所以你應該清楚,我是在救你。」
蘇涼末喉間雖有苦澀,但還是勾起笑,臉上的紅腫更襯得她笑容不自然,「是,被一根手指總比被一群人輪jian好。」
這樣的話題,本該是劍拔弩張的,但蘇涼末清楚,她怪不了佔東擎,兩人目光對視,似乎是難得的心有靈犀,佔東擎想到這個詞,狹長的眼眸不由笑開,蘇涼末則別開了視線。
只是她藏得好好的第一次,就這麼給毀了。
蘇涼末神色黯淡,佔東擎也猜到她心里的想法,「別擔心,我自己破的,我不會介意。」
她將話題轉移開,「我爸已經沒事了嗎?」
「還需要觀察。」
「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徹底康復?」
「說不準。」佔東擎點到即止。
服務員進來上完菜後又出去,蘇涼末握著刀叉卻沒食欲,她心里不是不知道佔東擎將話撂在這的意思,但他們是完完全全兩個世界的人,一旦她踏進去後,還能出得來嗎?
「你究竟看上我什麼?」她猶豫片刻,還是問出口,蘇涼末不是不會自戀,只是佔東擎要什麼沒有,會單單對她處心積慮?
「我看上的是你的人,就這麼簡單。」他呷口紅酒,眼里的暗黑深邃的令人看不清,佔東擎抿起唇角,他一步一步將蘇涼末拉到身邊,為的當然不只是這樣。
他們這種人,做事向來沒有純粹。
吃過飯,佔東擎讓人開車送蘇涼末回去。
他沒有下車,隔了車窗朝蘇涼末所住的小區望去,「別讓我等得太久。」
從門口到家也不過十來分鐘的距離,蘇涼末沿著一排已經不齊全的路燈走得很慢,晚上在佔東擎的要求下喝了不少酒,她抬頭停駐于刷成黑色的路燈桿下,其實現在的形勢已然明朗,蘇康活著的事不能顯露一點消息,而相孝堂這邊恐怕是想著法在要她的命。
蘇涼末用力吸口氣,走向前的腳步已經不帶一絲猶豫。
來到樓道口,才發現那兒站著一個人影。
衛則听到動靜抬頭,人也逐漸從黑暗的陰角里撤出來。
蘇涼末不覺得奇怪,知道他遲早要來找她問個清楚。
「涼末。」
她看到男人硬朗俊俏的五官逐漸在眼里清晰起來,蘇涼末想要扯抹笑,但發現很難,「衛則,你怎麼會在這?」
「我一直在找你。」
「有事嗎?」
衛則听出她話中的疏離,「涼末,我打你電話為什麼你總不接?」
「伯母沒跟你說嗎?」
「說什麼?」衛則一臉茫然。
「我去北景的事是你告訴警方的吧?衛則,我沒想到你會這樣大公無私,你好歹替我想想,他是我爸啊。」蘇涼末盡管知道蘇康沒死,心情還是不由激動,如果衛則早一天來找她的話,她不懷疑自己會撲上去跟他廝打。
衛則一怔,萬萬沒想到他讓家人千方百計要保守的秘密居然給蘇涼末知道了。
「我告訴舅舅並不是讓他們去抓叔叔,我不放心你,想讓人跟著保護你。」
「保護我?」蘇涼末揚聲,「你覺得這樣的話會有說服力嗎?」
看著蘇涼末眼底蔓延出來的憤怒,衛則有口難辯,從蘇康的死訊傳回來起他就知道他做了不該做的事,他只能請求張正頌保守秘密。
「涼末,你相信我。」
「相不相信都沒用了。」
況且,今後他們注定是要走兩條路的,「衛則,我們分開吧,伯母說得沒錯,如果是以前的蘇家,我們或許還有可能,你有你要堅持的東西,而我呢?」
衛則雙手搭住蘇涼末肩膀,「以後不會了,我們再也沒有別的事會產生分歧,家里那邊我來解決。」
「難道我爸的事還不算事嗎?」蘇涼末用力掙開他的手,「光是我爸身上的案子,就會讓我在你家一輩子抬不起頭,況且發生在北景的事我看得清清楚楚,衛則,我不會原諒你的!」
她將話說得狠絕,蘇涼末覺得這樣對兩個人都好,既然不可能,何必還要苦情的拖拖拉拉,落到最後兩敗俱傷呢?
衛則听在耳中覺得難以置信,「涼末,我們幾年的感情了?」
「衛則,我問你,」蘇涼末逼近一步上前,眼楮直視他,「你說你把我爸在北景的消息告訴你舅舅是因為不放心我,你老老實實告訴我,你當初就沒有想過,你舅舅會趁機抓我爸?你舅舅是什麼人?在知道我提供的證據不能再用時他第一時間就能撤掉保護我的人,就他這樣,會心甘情願在我身上浪費警力?」
衛則被她逼問得後退一步,滿眼狼狽。
他一直想讓蘇康自首,而張正頌也答應他,找到蘇康後會給他條生路,說成是自首。
他沒想到蘇康會因拒捕而被槍殺。
蘇涼末眼角不由濕潤,這段感情維持了幾年,卻抵不過現實兩字,她白皙的面容在燈光下顯得紙一樣透明,「衛則,你入警隊前都沒有受過特訓嗎?為什麼不對著我撒謊,」她腳步逼上前,「你哪怕是說你太擔心我,當時忽略了,更沒想到你舅舅會這樣做……」
「涼末,」衛則立在原地不動,兩人幾乎就要踫到一起,「以前的事都放開好嗎?」
「我現在是爸爸沒了,你讓我怎麼放開?」蘇涼末揚高音調,衛則的意思,大部分還是覺得她爸咎由自取,他是警察,堅守的正義容不得他徇私枉法,蘇涼末想到這,就覺得好笑,「你每次都跟我強調你的職業,你有沒有想過,你丟槍殺人的事鬧得這麼大,可你為什麼現在能站在這?」
「我本來就是被冤枉的,已經有人去自首了。」
「自首?」蘇涼末反問,「誰會無緣無故進去送死,要不是你舅舅跟別人達成了什麼協議,衛則,你說不定已經身陷囹圄了。」
「你什麼意思?」
蘇涼末強自鎮定,「我只是想說,別把什麼事都看得太美好,你所謂的正義也許沒有那麼光明正大。」
衛則噤聲,就連眼里的光采都黯淡下去,蘇涼末走向樓道時又跟他說了句,「衛則,我最後跟你說一遍,我爸還罪不至死,他只是個被推出來頂罪的。」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衛則雙腳卻像被釘住似的,連一步都追不上去。
蘇涼末踩著自己的影子向前,听到男人一聲厲吼,「是不是跟佔東擎有關?」
她站穩後轉身,「衛則,連你舅舅都知道見好就收,你別再針對他了。」
回到自家所在的樓層,蘇涼末開門進去,一段在生命中佔據好幾年的感情竟然結束的這麼干淨利索,她不由佩服起自己。
廚房的門開著,里頭出來個小小的孩子,手里捧一碗粥,燙得不知該不該放下時,蘇涼末收回神上前,「當心燙。」
她從蘇澤手里接過粥碗,「媽呢?」
「在房間,都沒有吃晚飯。」
蘇涼末看向廚房,見電飯煲被端在地上,蘇澤不高,只能這樣給媽媽煮粥。她不由心疼,「你吃了嗎?」
「沒有。」
「我給媽媽送去,蘇澤乖,櫥櫃里還有姐給你買的肉松。」
蘇涼末端著碗推開房門進去,宋梓矜裹起被子躺在床上,她把粥放向床頭櫃,「媽,吃點東西吧。」
宋梓矜一動不動。
蘇涼末將被子掀開,看到她抱著蘇澤周歲時他們拍的全家福正哭得雙眼通紅,她坐到床沿,「媽,你今天收拾些要帶的衣物,明天我把你送到爸爸那兒去。」
宋梓矜眼簾輕掀,卻沒有說話。
「爸爸沒死,他被人救了。」
「什麼?」宋梓矜眼楮完全睜開,騰地坐起身,「他現在在哪?」
蘇涼末按住她的雙臂,「媽,你听我說,爸還沒有度過危險期,他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我想讓你過去陪著他,這件事誰都不能告訴,等他病好以後,我們再想辦法出國。」
「涼末,你沒騙我?」
蘇涼末濕潤了眼圈,她伸手替宋梓矜理了理亂成雞窩似的頭發,「我不會拿這種事情來騙你,明天你就能見到爸了,蘇澤交給我來照顧,為了避開警察,我會帶蘇澤去朋友家里住,你手機也別帶,有空我就去看你們。」
宋梓矜一門心思都在蘇康的身上,對別的事自然不關心,「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蘇涼末連夜收拾東西,也只有蘇澤還不懂,能安心的躺在大床上呼呼大睡。
凌晨1點,蘇涼末房里的燈還開著,整理抽屜時抽出張高中畢業照,那時候衛則就已經很高了,站在後排,一眼望過去就能找到他。
蘇涼末把照片放回原位。
天還未完全放亮,就已經有車子在樓底下等著接他們。
宋梓矜迫不及待,換了身干淨的衣裳,頭發也洗過,除去面色憔悴外,已經恢復成蘇涼末所熟悉的樣子。
蘇澤被抱到另一輛車上,由于還小,生怕以後被他說漏嘴,所以直接被送往青湖路。
蘇涼末帶著宋梓矜來到療養院,有人在門口接她們,來到昨天的病房前,帶路的護士拿出鑰匙開門,蘇涼末進到休息室內,跟爸爸僅有一牆之隔。
護士再次用鑰匙打開里面的房門,蘇涼末迫不及待,卻見護士擰開門把後朝她道,「我只能帶一個人進去。」
「為什麼?」
護士眼里波瀾不驚,「病人需要靜養。」
蘇涼末隱約察覺這是佔東擎的交代,宋梓矜已經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媽,你進去吧。」
護士推開門帶宋梓矜進入病房,門再度被掩起,蘇涼末只能透過昨天的窗戶望向里面,媽媽跑得很快,護士拉也拉不住,她撲到蘇康的床邊,忍著哭又不敢哭出聲,在確定他確實還活著後,蘇涼末看到她身子一歪陷進了旁邊的椅子內。
爸爸媽媽的感情向來好,她雙手放到玻璃窗上,這時候多想進去看一眼,宋梓矜抓緊蘇康的手,嘴巴湊到他耳邊不知在說什麼,蘇涼末感同身受,眼淚不知不覺涌出來。
後背忽然有一股力道壓來,蘇涼末身子向前傾,人已經被擠在玻璃窗上難以動彈。
男人身上特有的煙草味襲向她耳邊,侵佔意圖十分明顯,蘇涼末倒抽口氣,她轉過臉想要看清對方,佔東擎幾乎就已經貼到她側面,他伸出兩手,分別同她撐在頭頂上方的雙手交扣。蘇涼末被困在他結實的懷里,他只留給她那樣的空間,進退不得,這樣的姿勢這樣的氛圍,曖昧叢生,佔東擎下巴擱至她肩膀處,呼吸出來的熱源正好在她耳廓處散開。
宋梓矜太專注,以至于抬起頭就能看到的情景完全被她忽略了,蘇涼末用肩膀輕撞向身後,佔東擎用力往前一壓,直接把她拍在玻璃上。
「這兒條件比起你家怎樣?」
「我已經讓我媽收拾好衣服過來。」
佔東擎人微微向後退,「我什麼時候答應過你?」
「不然的話我沒法騙過我媽,再說把她留在家我不放心。」蘇涼末明顯的先斬後奏,佔東擎沉思片刻,騰出右手摟住她腰際,「我可以讓你媽住在這,但你別動什麼歪腦筋。」
「你想多了,我就是不忍看我媽傷心,由她陪著我爸最好。」
佔東擎側首盯著她的臉,「那個警察男朋友的事解決了?」
蘇涼末唇抿得越發緊,點點頭。
佔東擎似乎很滿意,湊過去想親她,蘇涼末第一反應是躲,等看清他眼里的沉寂後,她停了下來,「你這算不算強取豪奪?」
佔東擎挑眉,將這四字玩味一番後道,「你這應該是心甘情願。」
這樣毫無遮攔的在別人面前親密,蘇涼末想退開身,佔東擎卻撐著不願讓。
「你別這樣,我媽還在里面。」
「還怕她看嗎?」佔東擎雖然這樣說,但還是將她放開,他走到一旁的沙發前落座,「想進去看看你爸嗎?」
「當然想。」蘇涼末連做夢都在想。
「我在外面的車里等你,」佔東擎提起左手,看了眼時間,「只給你十分鐘。」
話音未落,蘇涼末已經去推反鎖的病房門,佔東擎見她推不開,拿起一把鑰匙丟給她。
進到房間,護士還站在邊上,沒有出去的意思。
蘇涼末來至床前,蘇康還處于昏迷之中,身上中了兩槍,其中一槍距離心髒就一公分的地方,稍有偏差她今天看到的可能就是具尸體。
她走到宋梓矜身邊,「媽,待會有人會給你安排,外頭就是休息套間,你在這陪著爸爸千萬別回家。」
「好,」宋梓矜這才將注意力落到蘇涼末身上,「涼末,你怎麼會找到你爸的?」
「是爸爸以前的朋友幫我們。」蘇涼末握住蘇康的手,將三人的右手疊到一起,「爸爸活著,比什麼都好。」
「是。」
她沒有多留,也就十來分鐘的時間就走出病房。
遠遠能看見佔東擎的車在療養院門口等著。
蘇涼末坐進後車座,男人掐了手里的煙,吩咐司機開車。
回到青湖路的別墅,有人幫忙提行李,蘇涼末跟佔東擎來到二樓,男人將他的臥室門打開,「你以後住在這。」
「那你呢?」
佔東擎撇過臉看她眼,「這是我的房間。」
偌大的地方,卻只擺著一張床。
蘇涼末不會天真地以為佔東擎跟她一人要睡床,一人睡沙發。
「你把行李收拾下,我還有事出去。」
蘇涼末將東西放好,他房間和更衣室都足夠寬敞,再加上她本來帶的東西就不多,整理好後下樓,佣人要給她倒水,蘇涼末可不習慣被人伺候著,「我自己來吧。」
才倒上杯水,就听到外面有說話聲傳來。
「這次可真是大快人心,我這一槍下去……」韓增走在前面,看到蘇涼末跟看到鬼似的,一雙眼楮瞪得銅鈴那麼大,「你,你怎麼會在這?」
她喝口水,把他和宋閣當成透明人。
「問你話呢,」韓增脾氣火爆不等人,「你把擎少害得還不夠,我們那天差點就被相孝堂給踩下去,最毒女人心,我看這話一點不假。」
蘇涼末把水杯放回桌上,「說完沒,我以後還要住在這,你要看不慣可以去找他。」
「你住這?」說話的是宋閣,他望向佣人的目光充滿詢問,佣人點了點頭。
「笑話,」韓增扯高嗓門,「擎少呢?」
「他出去了。」
蘇涼末沒閑工夫跟他們扯,她轉身要上樓,宋閣拉了拉韓增的手臂,「你別亂說話,我邊上坐會。」
韓增對他的話多多少少還能听,宋閣在蘇涼末即將上二樓時攔在她跟前,「蘇小姐,我勸你還是趁早離開的好。」
「你倒是教教我,怎麼離開?」
「你跟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你至少還能有自己選擇的權利。」
蘇涼末冷笑,身子就靠在樓梯口,「選擇權?你別假惺惺裝好人了,當初你把我送進城北倉庫的時候,給過我選擇的權利嗎?」
雖然宋閣不像韓增那樣惡言惡語,但蘇涼末對那次的事始終耿耿于懷,在她看來宋閣就是只笑面虎,裝得好人一個,實際上陰險狡詐不比韓增簡單。
佔東擎的這左膀右臂,還真是絕配。
「宋閣,你唧唧歪歪跟她講什麼呢?」
蘇涼末轉身上樓,宋閣回到客廳,「你有沒有發現,擎少一直就想保她?」
「不就是個女人嗎?長得有點姿色而已,我就是不喜歡她。」
宋閣坐到韓增身邊,听到他這席話忍俊不禁,「多虧你不喜歡,你要對她動了念頭可就麻煩了。」
他們還在樓下,蘇涼末更加不想下去,盡管來過幾次但她對這兒還不熟悉,保鏢見她走向三樓,也沒有出聲阻止,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書房和臥室,健身及娛樂的地方都在底樓。
重回二樓,只有個書房是鎖著的,保鏢見她走過去,及時出聲提醒,「那兒不能進。」
蘇涼末也識相,這麼大個地方,總有一兩個給佔東擎藏秘密的。
下午有人負責去接蘇澤,小家伙不懂發生了什麼事,高高興興地回到別墅。
吃晚飯時宋閣和韓增都走了,佔東擎也沒回來,佣人將準備好的飯菜端上桌,蘇涼末吃過就帶著蘇澤要上樓。
「蘇小姐。」另一名保姆站出來,「擎少讓我帶著孩子,今後我負責他的生活起居。」
「不用你操心,我自己可以。」蘇涼末一把牽起蘇澤往二樓走。
原來佔東擎並不是蘇涼末以為的那樣清閑,只不過之前他總有機會出現在她面前而已,蘇涼末摟著蘇澤在大床上給他講完故事,撐到12點,眼楮便睜不開睡了過去。
佔東擎洗完澡走進房間,就看見蘇涼末睡得正香,被子微微隆起,他甩掉毛巾走到床前,掀開被子也沒看直接壓上去。
「哇哇哇——」
一陣童音立馬穿出被面,蘇涼末嚇得驚跳起來,嘴里直喊著「蘇澤,蘇澤。」
她睜開眼楮見到佔東擎的動作,急得伸手就去推,「你干什麼啊?」
佔東擎拉掉被子,看到里頭縮著的一團身影,他退後站到床邊。
蘇涼末伸手把蘇澤抱起來,「蘇澤沒事吧,沒有壓到哪吧?」
蘇澤哇啦哇啦使勁哭,佔東擎面色轉為鐵青,蘇澤抽抽搭搭指著自己的褲襠,「這里好熱。」
蘇涼末低頭一看,尿尿了。
床單上還有很大的一灘尿漬。
「沒事。」蘇涼末下了床把他抱懷里,蘇澤覺得不好意思,畢竟自己也是大男孩兒了,「我一嚇就尿床了,姐,我不是故意的。」
「蘇澤別哭,」蘇涼末抽出紙巾給他擦眼淚,「沒事的,我待會換掉就好。」
蘇澤好不容易止住哭聲,抬頭看到站在邊上的佔東擎,對他的印象向來好,「叔叔,你跟我們一起睡嗎?」
蘇涼末才要開口,就見佔東擎伸出手把蘇澤直接給拎過去,她急得要搶,「他還是個孩子。」
「他已經不小了,」佔東擎單手抱起蘇澤往外走,「你不是還想學功夫嗎?你見過哪個男孩子這麼大還跟女人睡一起的?」
到了外面,直接把他丟給保鏢。
隔著一扇門板,蘇涼末卻沒再听到蘇澤哭。
佔東擎甩上門回到床前,冷眼瞅著上面的狼藉,「處理干淨。」
還算濕的不過分,佔東擎坐在沙發上,這會已經是凌晨,他盯著蘇涼末忙碌身影的雙眼卻炯炯有神,換好被單,蘇涼末也沒喊他,她就端坐在床沿看向窗外。
佔東擎過去,掀開被子睡在床上。
連接陽台的落地窗全部緊閉,用的都是防彈玻璃,有一圈窗簾沒有拉嚴實,蘇涼末能看到外面皎潔的月色,她跟衛則的一段就這麼過去了,他們是水到渠成的在一起,又似乎自然而然地分開。
自然到蘇涼末都感覺不到多余的悲傷。
佔東擎並沒有龜毛到換了床單還會覺得不舒坦,他沒有過多的少爺毛病,畢竟先前有過的野外特訓經驗那才叫髒和苦,他撐起身子,見蘇涼末跟個木偶似的,「睡覺。」
「我今天還是沒有看到你爸。」
佔東擎環顧四周,不由皺眉,「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蘇涼末別過身看他,「你讓我住在這個房間,不是因為他嗎?」
「我要說不完全是呢?」男人嘴角噙笑,大晚上的還有時間跟她討論這樣的話題,蘇涼末無非就是想拖,佔東擎見她依舊滿臉防備,「我是要你,但不會在今天,這段日子有點忙,我沒這個精力花在你身上。」
蘇涼末心下一松,卻又猛地一緊。
具體沒說哪天,就是要她時時刻刻把心懸著。
「明天開始我會讓人帶你,有些事你要學著上手。」
「我?」蘇涼末背過身,滿面疑惑,「我有自己的工作。」
佔東擎臉湊過去,幾近完美的五官鐫刻而迷人,隱隱燈光之下男人的眼里藏有嘲諷,「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以為你回得去嗎?蘇涼末,外面那個世界早已經不屬于你,你要學習的是怎樣在黑與白之間游離生存,別怕,我會一點一點教你。」
蘇涼末下意識搖頭,「不!」
她無法想象,甚至還想在最後抓住點什麼,誰都希望能被光明接納,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有人想融入暗黑。
「不要是嗎?」佔東擎面無表情地反問。
「我可以做別的,可以配合你找到殺你爸的凶手。」
佔東擎卻是搖頭,「你自己明白的,走到這一步你沒了回頭的路。」
他躺回床上,佔東擎從來沒跟別人這樣睡過一晚,蘇涼末盡管盡量靠著自己的那邊,但他整個晚上還是沒有睡好,睜開眼覺得頭疼,蘇涼末起得早她洗漱的時候他都能听見,一點細微的聲音都刺激著佔東擎敏感的神經。
蘇涼末站在陽台上,清晨的別墅群格外安靜,她放眼望去這才發現遠處還有環湖,整條青湖路鮮少有車輛經過。
佔東擎穿著睡袍走出去,他動靜小,所以蘇涼末並未發現。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帶著令人目眩的流光溢彩打到蘇涼末側臉,佔東擎有片刻失神,很奇怪的感覺,他還是第一次讓一個女人在身邊一覺睡到天亮。
他從來不為誰破例,因為人睡覺的時候最能出事。
佔東擎從身後抱住蘇涼末,她身子明顯一僵,他親著她的臉頰,松手將她扳向自己後作勢要吻,蘇涼末見到他的唇往下壓,涼薄而綿軟的觸覺後輾轉,霸道中帶著渴求與急不可耐。佔東擎圈住她的腰,都說在清晨很容易就能點燃男人的*,他伸手扣住她的腿將她抱到欄桿上,佔東擎大掌探進蘇涼末的睡衣,沿著滑膩的大腿內側往上。
她心跳因緊張而加快,蘇涼末伸手勾住佔東擎的脖子,右手朝他頸間動脈探去。
男人舌頭勾著她挑弄,蘇涼末拇指在他動脈處反復摩挲,佔東擎天性戒備,他睜開雙眼,潭底的*被清冽所取代,佔東擎一個勾手將蘇涼末的右手扣住,另一手壓著蘇涼末的肩膀,將她整個人直接往下按。
蘇涼末頓覺失重,身子猛地朝後翻去。
------題外話------
O(∩_∩)O哈哈~,這也算肉肉吧,畢竟咱蘇姑娘的第一次啊
不過真正的也快了,就這一兩天,絕不超過啊。
另外,加V了,要有個新氣象,望天,其實一直對先前的簡介不滿意,但素都說最近不流行虐,得寵。經過心理掙扎再掙扎,昨晚還是折騰了個自己喜歡的簡介。
親們到時候刷新下,差不多9點過後能看見,等編編上班後妖妖就換上去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