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慵懶地陷進沙發內,「真相大白,原來是相孝堂干的好事!」
周正一拍桌子,「不可能!」
「周老大,這東西可是在你們老二兜里發現的。」
流簡一伸手,指尖果然是張磁片。
四封堂的人三兩步上前,激動地揚高音調,「老爺子,就是這張!」
流簡倍感頭疼,蘇宛再不清楚狀況,也知道他麻煩了。
周正被人一頓搶白,只得坐回沙發內。
「流簡,怎麼回事?」霍老爺子發問。
流簡盯了眼蘇涼末,「總不能憑著東西在我這就說人是我殺的,況且我從來沒有進過那個房間,蘇小姐可以替我證明,我一直跟她在一起。」
這會,所有人的視線又都轉到蘇涼末身上。
他公然說這樣的話,佔東擎冷笑聲,手臂仍舊環著蘇涼末肩膀,「她跟你在一起?有這事嗎?」
「擎少,女人靠看是看不住的,」流簡含笑望向對面兩人,他身上有種疏離傲慢的氣質,再加上長得好,說話間神色並沒有因為惹到的麻煩而黯淡,「該是你的,才是你的。」
「真沒想到相孝堂還有這號人物,吃別人東西吃上癮了。」
霍老爺子越發頭疼,剛要開口,就听到蘇涼末說,「我不知道,我只在樓梯口見到了他,後來他纏著我要跳舞,之後就傳來樓上出事了。」
流簡沒想到她能做得這麼絕,站出來替他說句話會死啊,撇這麼干淨!
蘇涼末畢竟心虛,可想要不把自己牽累進去,最好的辦法就是裝啞巴裝瞎子,只要流簡不刻意,別人不會把目光投到她身上。
蘇宛急得束手無策,滿目擔憂。
流簡冷冷一笑,「蘇小姐,可我急得你當時好像是從那間房間出來的,事後跟我跳舞,能接近我的也只有你。」
佔東擎目光掃過去,霍老爺子也盯著蘇涼末看。
她小臉微抬,下巴呈現一種高昂的角度,滿屋子可都是狼豺虎豹,一個比一個狠的角色,蘇涼末坐在中央,妝容清新明媚,應該是格格不入的一幕卻在此時顯得極為融洽。霍老爺子初次這樣認真地盯著她看,蘇涼末不卑不亢,話語有度,「我只不過實話實說而已,你這樣將所有人的注意力扯到我身上為自己開月兌,並不是男人作為。」
什麼?罵他不是男人!
「其實,事情到底怎樣,就算你不拉我墊背,霍老爺子也會查個清楚。」
多年之後,就是今天這個在霍老爺子眼里還顯稚女敕的女子,卻已經能夠獨當一面,她手腕果斷,高高地站在拋起的海浪頂端,她的心是冷的,而護在她身邊的男人,那時候居然不是佔東擎了。
流簡明白,他是被人算計了。
十有*是有人設下的套,蘇涼末的蓄意接近,讓他連防衛都忘了。
所有矛頭指向流簡,他手一攤,「我沒做過。」
四封堂是在場所有幫會里頭勢力最弱的,見流簡不承認,四封堂的兩人怒道,「頌哥死在老爺子這,身上的東西在誰身上,誰就肯定是凶手!」
佔東擎率先站起身,「反正跟我們沒關系,霍老爺子,我就先走一步了。」
霍老爺子其實也想他們趕緊離開,相孝堂底子足,要想動流簡還真不是簡單的事,只能大事化小,佔東擎自然懂這規矩。
他拉起蘇涼末的手徑自出去,其他人見狀,也紛紛站起身。
佔東擎來到樓下,底層的人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韓增和宋閣見他下來便迎上前,佔東擎頭也不回朝門口而去,「走。」
蘇涼末坐進後車座內,幾輛車子相繼順平闊大道駛出去,沒過多久,佔東擎示意司機靠邊停下。
韓增他們就坐在後面的車上,車子穩穩停靠在佔東擎那側,宋閣率先推開車門下來,「擎少?」
韓增也走過去。
佔東擎抬起眼簾,狹長的鳳眸里詭譎難測,「韓增,拿到手的東西呢?」
韓增伸手去掏口袋,沒想到卻模了個空,他神色立馬慌張起身,宋閣看他的樣子也不由皺眉,「記清楚放哪了?」
「我怎麼可能忘記!」
佔東擎唇邊漾起冷笑,「別找了,東西在流簡那。」
「什麼?」韓增懵了,「怎麼可能,我拿到手後就塞在了口袋里。」
佔東擎收回視線,讓司機開車。
韓增實在想不通,「擎少,我這就去拿回來。」
「站住!」佔東擎喝道,「給我回去。」
宋閣扯了下韓增的手臂,佔東擎盡管臉色不好但並未真正動怒,看來事情有轉機,「走吧。」
車窗往上掩起,佔東擎拉過蘇涼末的手,發現她的手到這會都是冰的。
「他會不會被殺掉?」
佔東擎微皺眉,她開口的第一句話是關于別的男人,他仔細端詳著蘇涼末的臉,手指不由撫向她眉間,「事情沒你想得這麼復雜,相孝堂的二把手,不是這麼輕易就能被人崩掉的。」
蘇涼末心豁然一松,繼而又緊揪起來,「那他以後肯定不會放過我。」
「為什麼?就為你說的那些實話?」
「不是,」蘇涼末輕咬唇,佔東擎眼見一排牙印在她緋紅色唇上淺淺溢出,「那磁卡是被我放進他口袋的,我想他心里也跟明鏡似的,只不過沒有證據,就吃啞巴虧了。」
「那東西怎麼在你手上?」佔東擎就說流簡看蘇涼末的眼光不對勁,原來還有這麼一出。
「我看到韓增從窗外逃出去,正好經過房間听到里面有動靜,進去一看就見到地上有東西,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就怕是韓增留下的,房間里死了人肯定會追究,我就把東西放包里想找個地方去丟掉。出房間正好遇到流簡,我沒法月兌身,就把磁卡塞他兜里了。」
蘇涼末想起當時的緊張,她還存過僥幸,也許就是張普通的卡,就算塞給流簡也不會給他帶來麻煩。
旁邊傳來佔東擎忍俊不禁的笑聲,漸漸地難以自抑,蘇涼末朝他看去,她很少看到佔東擎這幅樣子,男人深刻好看的五官也因這一笑生動不少,佔東擎一把摟過她用力吻下去。
蘇涼末眉眼微展,看到男人潭底的愉悅和刺激,她被吻得幾乎憋不過氣,佔東擎似乎仍不可放手,直到她身體軟綿綿地偎在他懷里,他這才用下巴摩挲著蘇涼末的頭頂,「也沒好好吃東西吧?帶你先去填飽肚子。」
餐廳外圍站著保鏢,蘇涼末的肚子這會確實是空著的,她想吃中餐,不想餓得前胸貼後背的時候還要注意餐桌禮儀,佔東擎給她夾筷子菜,「吃吧。」
她大快朵頤起來,听到流簡不至于丟命,她心頭早已松懈。
佔東擎沒有動筷,他靠著椅背看她吃,依韓增那魯莽的性子,要不是蘇涼末的這一下,今晚可就真麻煩了。
她心細如塵,一個細節都沒有放過,不管那張磁片究竟是誰的,蘇涼末想到它可能會跟佔東擎扯上關系,她把那一點點的危險都扼殺在了搖籃里。
佔東擎撐著下巴盯緊她,只覺似乎有一陣暖流自心田處正肆意蔓延,生根發芽,撩撥得他心癢難耐。
蘇涼末嘴里咀嚼,抬頭看到佔東擎嘴角勾勒出的弧度,「你笑什麼?」
「我想到你把東西塞別人兜里,覺得好玩。」
蘇涼末一撇嘴,「你還笑,我到這會還覺得愧疚,當時真是沒法子……」
「我知道,」佔東擎打斷她的話,「懂得如何保護自己的女人,我喜歡。」
他冷不丁冒出這樣的話,蘇涼末握緊筷子連忙垂下頭,神色帶了些不自然。
「涼末?」
她又再度抬頭看他。
「你其實可以睜只眼閉只眼,我有麻煩不好嗎?」
「不好,」蘇涼末說得認真,「相比而言,我雖然對他覺得愧疚,卻把我們兩個人撇干淨了,」她想到這,皺皺眉頭,「佔東擎,我發現我也挺壞的。」
佔東擎笑出聲來,蘇涼末今晚的表現令他有種新奇感,她以前跟在衛則身邊,總覺得她像個小憤青似的,滿嘴正義,這會卻也知道怎麼嫁禍他人了。
可能,她心里認定流簡不是好人。
蘇涼末見他笑,想到流簡發現東西在他身上時的那副表情,她咬住筷子,眉頭再度聚攏,「我覺得他以後說不定會給我下追殺令。」
佔東擎不以為意,「有我在,除了我親自下的,誰敢追殺你?」
他眼里露出一絲危險的光芒,同樣是男人,流簡見到蘇涼末顯露出來的那種興致他不是看不出來。
她把肚子填飽了,另一處地方的人卻爭得面紅耳赤。
四封堂的人不可能善罷甘休,周正和流簡感情向來好,又把他當親弟弟看待,怎麼可能袖手旁觀,霍老爺子的生辰鬧成這樣,更是氣得有苦說不出。
屋內走得只剩下沒幾人,四封堂逼著要個交代,流簡態度懶散,倘若換成別人,只要不是幫派里面站得住的人,霍老爺子都能一句話解決了。
可現在牽扯到的偏偏還是相孝堂第二把交椅。
周正調了人來,一個小小的四封堂他們壓根不放在眼里。
有人敲響房門進來,「霍老爺子,有新情況。」
「什麼情況?」
「我們順著那個房間的外牆查看,發現了腳印,應該是有人避開耳目從窗戶進去的。」
霍老爺子沉思,繼而點點頭,揮手讓那人出去。
「流簡,那段時間我記得你是在屋里的,並沒有出去過。」
流簡點點頭,旁邊的蘇宛適時挽住他手臂,「老爺子,當時我和簡在一起,況且大廳那麼多人,想必很多都看見的。」
四封堂的人一听,這擺明是要護短,「你是他女人當然這樣說,霍老爺子,磁片明明是在他身上發現的。」
「這個,」霍老爺子擲了擲手杖,「話雖這樣說,但東西在誰身上難道就是誰殺了人?就算警方斷案也不能這樣武斷,這並不排除陷害的可能。」
「老爺子說的是,」周正笑道,「要不明天綁兩個人到警局門口,里面放張四封堂的名片,是不是這兩人就是你們綁的?」
流簡心不在焉,思緒飄出去老遠,他以後逮著蘇涼末肯定要問問她,心怎麼那麼狠,無冤無仇的下起手來真要命。
靠,什麼女人啊!
他算算,他栽在她身上幾次了?
霍老爺子直說會查清楚,眼見時間不早了,讓他們都先回去。
四封堂留在這的兩人硬要個說法,可老大不在,又勢單力薄,只得把話吞咽回去改天再說。
流簡帶了蘇宛率先走出去,他在樓下等著周正,周正臉色並不好看,大步經過他身邊時朝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
流簡拉開車門,讓蘇宛先回去。
「我想跟你一起走。」
車門被流簡用力地拍上,蘇宛的話便沉在狹窄的空間內,他好像根本沒听見一樣。
司機開著車迅速地離開。
流簡坐進另一輛車的後車座內,周正吩咐句開車。
車子啟動時顛簸下,周正面色陰沉,半晌後才開口,「這是怎麼回事?」
「被人算計了。」
周正轉過去盯著流簡的側臉看,「老二,我希望這是實話。」
流簡不覺得奇怪,換了他可能也會有這種想法,「正哥,我沒必要這樣做,相孝堂是我們的,你難道還懷疑我會有二心嗎?」
周正聞言,神色稍緩,再說流簡要真有那想法,怎麼也不可能會把東西直接塞到自己口袋里,他伸手重重拍了拍流簡的肩膀,「你是怎樣的人我還不清楚嗎?可是你太不小心,這件事處理起來有麻煩,畢竟死了人。」
流簡目不轉楮盯向前方,深邃的眼眸融入夜色內,「正哥,我自己來處理。」
周正將流簡放在了半道上,後面有車跟著,流簡讓司機下車,坐進駕駛座後驅車離開。
他狹長的眼眸隱射在內後視鏡中,流簡掏出手機,「喂,調幾個手腳利索的人過來……嗯,要做得干淨,不能讓他們活著回四封堂。」
蘇涼末吃得很飽,走出酒店門口看眼時間,已經十一點了。
佔東擎在她後面,手里的外套裹向蘇涼末肩膀,帶著男人特有的味道,他雙手並未收回,就勢摟住蘇涼末將她往門外帶。
她身形清瘦,佔東擎的衣服很大,縮在里面溫暖的一點夜風都吹不進去。
蘇涼末坐進車內,暖氣瞬時包攏而來,舒服的令人眯上眼楮想睡覺,佔東擎讓她靠著自己的肩膀,車子一路向青湖路方向開。
「擎少,」司機冷不丁開口,「好像有狀況。」
佔東擎早發現了,蘇涼末耳朵里面竄進司機的話,她抬起頭向四處張望,佔東擎拍了拍她的腦袋,「再睡會,跟我們沒關系。」
司機放慢速度,蘇涼末哪里還睡得著,她透過窗戶望向外面,幾輛車呼嘯而過,直追著前頭的黑色尼桑,幾乎一閃眼,連車影都不見了。
「擎少,要不調頭吧?」
「不用。」佔東擎手臂還攬著蘇涼末,她一下睡意全無,人繃得筆直,佔東擎往她腰際一掐,「跟你沒關系的事。」
遠處忽然傳來緊急剎車的聲音,等到他們開近時,蘇涼末只看到其中一輛車已經側翻,另外輛車上有人下去,她收回視線,小臉蒼白,她想到了胖子死的那次。
佔東擎見她臉色不好,伸手捂住她的眼楮,「我說過讓你別看。」
她幾乎立馬聯想到四封堂和相孝堂的人,「是不是因為我的關系?」
「這條路上隔三差五就會出車禍。」
可是蘇涼末不信,剛才那幾輛車分明是追著過去的,怎麼能說意外?
她看到的滿眼都是黑暗,淋灕盡致,路口燈光掩住車內的沉悶,她踏入的不就是這樣一個世界嗎?
那片光明,早就被身邊這個男人給扯得七零八落,車子顛簸下,蘇涼末回過神,很快就到了青湖路。
別墅里的燈亮著,蘇涼末跟在佔東擎身側走進客廳,韓增見到他們第一個起身。
他垂著頭,深知這次沒完成任務闖了大禍。
佔東擎讓蘇涼末先上去,被束縛的雙腳穿進棉拖鞋內,不用再痛苦的折起腳背,蘇涼末想想覺得好笑,有時候人還真容易滿足。
她走進浴室,水聲四溢,鏡子上立馬涌現出模糊的水汽,蘇涼末小臉酡紅,她想沖個澡就去睡覺,水花在小腿肚處層層噴現,她听到身後有動靜,抬手想關掉花灑,肩膀處一暖,她順著對方的力往前沖。
蘇涼末雙手抵住牆壁,胸部被擠壓變形,佔東擎貼緊她的後背,他今晚格外熱情,不,遇到這種事,他永遠比蘇涼末熱情。
他讓她一條腿踩著浴缸邊緣,一人多高的花灑像澆了一場漫天大雨,蘇涼末嬌喘不已,她扭過頭,看到男人雙眼緊閉,水流沖刷過他頭頂,黑色的頭發貼在額角,鐫刻五官清晰明朗。佔東擎古銅色的肌膚干淨無比,他張口咬住蘇涼末的肩膀,他發了瘋似的,蘇涼末身體沿著冰冷的瓷磚往上拱,她無路可逃,卻又承載不住體內燃燒起來的膨脹,她急需要一個突破口,佔東擎伸手勾住她胸前,兩人猶如沉溺在深水之中,她好不容易往上爬些,他稍一點用力,就像藤蔓般將她緊緊纏繞圍住,狠狠拖到底下。
蘇涼末喉嚨口的聲音趨近破碎,「去……去房間好不好?」
他的每個動作,每聲低吼,都昭示著激烈無比的歡愉,蘇涼末雙手握成拳,她也想像佔東擎那樣抓著樣東西,可身體空虛的要命,她覺得難受,佔東擎將她扳過身,讓她面對面朝向自己。
身體的契合仿佛找到最好的角度,她也可以發泄,他今晚特別猛特別凶悍,不將她拆骨誓不罷休,蘇涼末雙手緊扣在男人背後,修剪整齊的指甲因情不自禁而使勁劃過男人的背部,一道道紅痕觸目驚心,同精壯的古銅色形成強烈對比。
最後的一擊,蘇涼末無法形容,仿佛坐上雲霄飛車,在到達最頂端的時候心都跳出了胸口,那種失重和無力感令她眼前驟然一黑。
「啊——」
佔東擎笑著封住她的嘴,他吮著咬著她的舌尖,蘇涼末猶能感覺到體內的戰栗,那是屬于佔東擎的,她腿一軟,人往下滑,佔東擎順勢摟住她的腰,將她壓回牆面。
他兩手捧住蘇涼末的臉,她眉眼如畫,激情過後雙頰仍留有余韻,眸子里氤氳出得清澈令他忍不住湊過去親吻,蘇涼末只得閉起眼楮,「好累。」
她感覺到他濕漉漉的吻就在唇邊,縴長的睫毛扇了兩下,還是沒有睜眼。
佔東擎洗完澡先出去,蘇涼末吹干頭發,移步時發現腿軟,居然還在輕微打顫。
回到房間,看到佔東擎在陽台上,蘇涼末以前就喜歡電視里那種帶花園陽台的房子,那是一個能獨處的空間,她抬頭看到佔東擎朝她招下手,蘇涼末盡管疲憊,卻還是拖著腳步走向他。
等她走到身側,佔東擎伸手將她抱坐在欄桿上,他雙手環住蘇涼末腰際,同他面對面站著。
他慵懶的眉眼埋在蘇涼末頸間,一下一下親吻,沐浴後的芬芳比任何一種香水味都能誘惑人心,蘇涼末縮了縮肩膀,人微微往後仰,使得自己能看清楚佔東擎的臉,「你怎麼了?」
「什麼?」他反問。
「我覺得你今天有點反常。」
「是想說把你折騰得夠嗆吧?」
蘇涼末想跳下去,可佔東擎置身于她腿間,她動彈不得,「我是用力了點,但你痛嗎?」
這種問題,被他公然擺在嘴上討論,蘇涼末耳根處一熱,「我困了。」
「不會痛的,你今晚也很熱情,應該是舒服吧?」
「我沒熱情。」
佔東擎前額同她相抵,「能不能不還嘴,這種事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我真累了,想睡覺。」
佔東擎抱她進了房間,其實蘇涼末知道,多少跟她今晚的舉動有關。她關鍵時候,做出了向著佔東擎的舉動,這也是他一直想要的。
誰都不喜歡身邊睡著的女人是條白眼狼,蘇涼末之前要他的貨,已經把佔東擎氣個半死,這件事無外乎是個很好的緩沖。
蘇涼末睡在佔東擎臂彎間,這會反而沒了睡意,燈光已經掐熄,耳邊傳來男人沉穩的呼吸聲。
蘇涼末心里很亂,她發現自己正在慢慢適應這個世界,她臉一動就貼到佔東擎,蘇涼末盯著男人閉起的雙眼,她想起她第一次被他趕出房的情景,他警覺性一向高,難道現在真的能在她身邊安然入睡了嗎?
蘇涼末伸手撫向佔東擎的劍眉,她想試試看,指尖才剛踫觸到,男人就開了口,「不是喊困嗎?」
她縮回手,「一下又睡不著了。」
佔東擎睜開眼眸,潭底哪里有半分睡意,就連口氣都是清醒的,蘇涼末心里說不出的感覺,他到底是防著她的。
他湊過去吻她,「還想要嗎?」
蘇涼末趕緊閉起眼楮,「真睡了。」
男人唇角淺勾,「以後要記得,時時刻刻把我放在第一位。」
蘇涼末沒說話,她擺在第一位的是她的家人,而佔東擎,他並不是。
如果今天在場的是她的家人和佔東擎,她說不定能把那張磁片塞在他兜里,真的,她做得出來。
男人並不知道她的想法,摟著她開始入睡。
蘇涼末也是在第二天才知道,昨晚見到出事的是那兩個四封堂的人。
她醒來時佔東擎並不在,蘇涼末換好衣服下樓,看到客廳里坐著韓增和宋閣。
宋閣見到她,伸手朝韓增肩膀撞了下,韓增抬起頭,面色很不自然,宋閣見他還杵著,「倒是說話啊。」
「靠。」韓增嘟囔句。
宋閣知道他說不出口,況且又是要對蘇涼末,宋閣起身替他開口,「昨晚的事,謝謝你。」
「我也沒做什麼,你們不用客氣。」
韓增兩眼望天,可心里卻記下了,以前總看蘇涼末哪不順眼,這會瞅著,居然好多了。
「擎少讓你空閑的時候,再跟著我兩天。」
蘇涼末明白,佔東擎是讓她跟宋閣學些東西,以後說不定會派上用場。
早飯吃到一半,就接到公司的電話。
蘇涼末頭疼不已,開了車就往公司趕。
衛則脾氣可真算拗,上次在公司看見佔東擎,就執意認定他是幕後老板,公司是為了給他掩人耳目,這不,三天兩頭過來找麻煩。
這事佔東擎知道,他卻讓人通知蘇涼末,讓她去解決。
官官相通,要人經常過來查查帳並不難。
蘇涼末約了衛則在外頭見面,這家咖啡館他們以前常去,衛則到的時候蘇涼末已經選好位子坐定了。
短短不過幾個月的時間,蘇涼末抬頭看向他的目光已然疏離,「衛則,坐。」
「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嗎?」蘇涼末笑著反問,衛則心里知道是因為什麼,可蘇涼末不說,他也不捅破,他就不信她能忍著。
「最近過得好嗎?」
「還行。」
蘇涼末喝口咖啡,「工作的事順利吧?」
「嗯,挺好的。」
蘇涼末雙手捧住咖啡杯,眼里透出晶亮,「衛則,我也挺好的,佔東擎答應讓我在公司里面學習,那真是個不錯的地方,同事們也很照顧我。」
衛則看她眼,「涼末……」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你查了那麼多次不都好好的嗎?」蘇涼末話語輕柔,她輕咬下唇角,然後緩緩開口,「這個機會是我好不容易爭取到的,你也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衛則,太黑暗的東西我真的沒法接受。所以我覺得現在很好,他把我安放在一個光明的地方,照顧我,我不想這個避風港口沒有了,更不想因此失去這份工作,完完全全去到他的世界里。」
衛則覺得蘇涼末變了,她說的這席話,每個字都在向他言明,為她好,就別咬著佔東擎不放。偏偏她卻沒有挑明,她知道他沒法拒絕。
衛則心里涌起種無法言說的悲傷,這次,他真真切切感覺到他們回不去了。
「涼末,我真是為你好。」
「我知道,我從來不懷疑,」他做這些都是為她,而不是針對佔東擎,「衛則,所以我謝謝你,還能以一個朋友的身份這樣關心我。」
他越發覺得無力,衛則連雙肩都垮了下去,「那你答應我,要懂得保護自己,不要把你的心全部交出去,公司是他的,任何決策性問題你都別參與,還有,資金這一塊你也千萬別涉及,他才是老板,明白嗎?」
蘇涼末听得仔細,爾後認真地點點頭,「我知道。」
「一旦哪天他想把公司給你,你也不能要。」衛則能吩咐的,也只有這些。
「嗯。」
他說完之後,就徹底沉默了。
蘇涼末覺得嘴里的咖啡特別苦澀,「衛則,有空談戀愛吧,別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
找個門當戶對的,找個有緣有份的。
衛則眼眶酸脹,含糊點頭。蘇涼末再坐下去也只會難受,她拿起包,「公司還有事處理,我先走了。」
「我送你出去。」
「不用。」
「還是我送你吧,就到門口。」衛則堅持,他是不想看著蘇涼末的背影。
兩人一前一後向外走,蘇涼末的車就停在馬路對面,這家咖啡館離旁邊的大學城很近,地段僻靜,所以往來的車輛少。
衛則習慣性護在蘇涼末身側,在經過馬路時,一輛車子忽然疾馳而來,蘇涼末毫未察覺,衛則伸手將她推開,幾乎是電視里經常看到的一幕,這會卻真實在眼前上演。
蘇涼末看到衛則被撞出好遠,身體隨著柏油馬路連連翻滾,她完全驚呆了,那輛車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引擎蓋一側甚至能見凹痕,蘇涼末穩住趔趄的步子急忙朝衛則跑去,「衛則!」
他躺在路口動也不動,身下有血漬開始蔓延出來。
蘇涼末驚慌失措,她完全擋不住那輛車的速度,她心里只有一個念頭,要是碾壓過去,衛則就必死無疑!
她拽緊手里的包,猛然想到里面有把佔東擎給她防身用的手槍,蘇涼末趕忙掏出來,扣動保險,砰砰砰連發幾彈,其中有一槍正好打中了汽車輪胎。
------題外話------
明日精彩預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