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涼末驚得睜大雙眼,「流簡,當心!」
流簡一個側身,但半開著的門板還是擋了下他的動作,子彈擦過他的肩頭,砰地彈向對面的雕花牆壁。
佔東擎伸手按向側臉,疼痛後知後覺,他眉頭緊鎖,將手掌拿到眼前一看,有血。
耳朵里這會還有嗡嗡的聲音,子彈削過腦門,飛斷的幾縷頭發掉在腳邊。
他面容聚起無盡的陰霾,血色漫過掌心,指縫間都是。
她真要殺他!
這回是蘇涼末親自動的手,他沒看到她的一點猶豫,槍管也是她瞄準了對向他的。
佔東擎喘著粗氣,手掌在身側緊握成拳,蘇涼末手臂垂下去,男人的血順著臉頰淌下去,襯得臉部五官越發深邃駭人,門口隨後趕來的保鏢相繼往里涌。
「擎少!」有人拿了紙巾給他,佔東擎將大把紙巾團起後按向腦袋。
蘇涼末丟掉手里的槍,那把被她曾經視作珍寶的手槍這會被她踩在腳底下,蘇涼末三步並作兩步往前走,在經過佔東擎身側時並沒絲毫猶豫,快得像是一陣抓不住的風。
她口氣里的緊張瞬間從門口傳來,「流簡!」
流簡按住肩膀,被旁邊的人從地上扶起身,蘇涼末見他手指縫里正汩汩往外淌血,「是不是打到你了?你說話啊?」
「可不就是打到我了嗎?」流簡背部靠向門板,「靠,哪里飛來的子彈不長眼楮?」
蘇涼末面色焦急,「對不起,是我不好。」
流簡將按住的手掌松開,被擦破的襯衣下能看見血肉模糊,「早知道你讓它多飛一會不就行了,也給我點反應的時間。」
蘇涼末見他還有力氣開玩笑,心下一松,「快,我送你去醫院。」
佔東擎轉過身看著兩人,耳朵上方一陣陣火辣辣的疼,他知道不嚴重,只是被擦破層皮,可蘇涼末方才那槍口只要再傾斜哪怕一公分,他不敢再往下想。
當時也是腦子熱,才會給她開槍的機會。
現在想來,不得不一陣後怕。
蘇涼末拿了旁人遞過來的紙巾按住流簡肩膀,「走,小王,讓人去發車。」
「是。」
佔東擎不止是傷口,身上有個地方也被莫名扯痛。
流簡按住蘇涼末的手,目光對上站在不遠處的佔東擎,「擎少,你只是訂了這兒的一個房間,我可沒把我的人也租給你。」
佔東擎將手里的紙巾松開後丟向茶幾,蘇涼末看到血紅的一大團。
「我只是跟她處理些事情。」
「處理事情需要單獨待在房間里嗎?擎少,有句話奉勸你,覆水難收。」
佔東擎問身邊的保鏢,「唐可呢?」
保鏢戰戰兢兢看了眼,「唐小姐被他們給丟出了賭場。」
佔東擎拿起茶幾上的東西,流簡沖他道,「這間屋子的使用權我替你保留到月底,到了時間擎少還是另謀地方吧。」
「打開門做生意還有趕人的?」
「實在是地方小,供不起您這尊大佛。」
佔東擎接過保鏢找來的紗布,他唇角漾出些許冷笑,「這要讓蘇涼末自己選,是給我保留這個地方,還是想隔三岔五有人上門找麻煩。」
蘇涼末眼楮連抬都沒抬,「車子差不多準備好了,快去醫院。」
佔東擎按著腦袋的手一緊,她自始至終也沒問他傷得怎樣,甚至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提步徑自走向門口,蘇涼末扶著流簡先出去,男人經過她身側時,蘇涼末抬眼還是看到了他耳朵上未清理干淨的血漬。
一眾人跟在佔東擎身後下樓,保鏢替他肩頭兜了件黑色的西裝外套,臉上淌出的血流入頸子,繃緊的頸部線條更顯剛硬性感。佔東擎眼神犀利如豹,身後的人誰也不敢惹他,男人周身散發著冷冽的猶如要吃人一般的氣勢。偏偏有人不知死活,一賭徒點頭哈腰上前,「擎少。」
佔東擎掃了眼,揮手過去硬是將他掃出去好幾步,砰地撞倒在賭桌上。
賭場內的人群自動散開,一條道敞向門口,男人眼眸內波濤暗涌,走到門外看到唐可蹲在地上,見到佔東擎過來立馬上前,「東擎!」
黑色的車子同時停在佔東擎身前,他彎腰欲要坐進後車座。
唐可滿臉委屈,「東擎,你看我的手和腿。」
佔東擎忽然轉身,一腳踹向她的膝蓋,唐可猝不及防往下跪,磕著冰冷堅硬的地磚起不來。佔東擎睥睨向跟前跪著的人,「你他媽再給我鬧出這種事就滾蛋!」
唐可咬了咬牙跪在那沒動。
佔東擎徑自上車,車窗緩緩收起男人那張陰沉的臉。
唐可看著呼嘯而去的車隊怔怔出神,緊隨其後的蘇涼末攙扶著流簡出來,兩人只是看了眼,又立馬上了車。
所幸子彈並未留在體內,但傷得也不輕,又是在肩膀上,縫合後醫生怕流簡亂動將傷口扯開,便將他的手臂用繃帶吊在胸前。
流簡說什麼都不願意,可蘇涼末也跟著堅持,他只能作罷。
需要在醫院觀察一晚,流簡見蘇涼末忙著給他倒水,「把杯子放下吧,大傷小傷受的多了,還經不起這折騰,待會我跟你一起回去。」
「不行,醫生讓你留一晚你就必須留下來,這樣吧,賭場那邊我還要回去趟,晚飯我給你送來行嗎?」
「晚上你陪我?」
「嗯。」蘇涼末輕應聲,「把你打傷了總得要負責。」
「那成,」流簡躺在那充大爺,「早點來,我等你。」
佔東擎回到青湖路,頭上讓醫生止了血,所幸只是擦破皮沒有大礙,他坐在二樓的房間內,窗簾全部拉起,天氣本來就不好,傍晚還沒到,卻烏雲密布,一陣風吹砸在落地窗上,砰地仿佛整個房間都在劇烈搖擺。
他將上半身陷入黑暗中,沙發正對落地窗打開的位子,被吹起的頭發刺激得頭皮一陣緊似一陣疼。
佔東擎頭痛欲裂,放眼望去,黑壓壓的世界。
他仿佛听到有個聲音對他說︰佔東擎,你能給我一片陽光的地方嗎?
耳朵到這會還在嗡嗡作響,門外傳來敲門聲。
佔東擎半晌沒有反應。
也就是韓增有這膽子,他推開門,在外面喊了句,「擎少。」
「進來吧。」
韓增走進去,看到茶幾上躺著把小巧的手槍,佔東擎頭也不抬,「什麼事?」
「天馬上下大雨,賭場那邊的兄弟說,唐小姐還在那跪著。」
佔東擎看眼外面的天氣,「宋閣那邊怎樣了。」
「過幾天就能出院。」
「去把唐可接回來,別在大門口丟人現眼。」
「她不肯回來。」
佔東擎火氣往上涌,「那就讓她跪著。」
蘇涼末回到賭場,恰好一場傾盆大雨下來,她沒帶傘,司機說進去取,蘇涼末讓他將車開到門口,盡管只有幾步路,等她跑到門廳時身上還是不可避免地濕了。
她伸手撢去水漬,見到唐可跪在門口,眼楮幾乎睜不開,卻仍朝著她的方向瞪視。
蘇涼末招呼旁邊的工作人員過來,「一直跪在這讓出入的客人怎麼想?讓她跪邊上去。」
「是。」
蘇涼末收回視線轉身上二樓,李丹她們都在,見到她進來,李丹著急上前,「簡哥沒事吧?」
「沒有大事。」
瑞取來干毛巾遞給蘇涼末,她伸手接過,「謝謝。」
「涼末,對不起,」李丹滿臉的歉疚,「我應該睜只眼閉只眼。」
「姐,你又沒做錯。」李斯在邊上說了句。
瑞倚著辦公桌,插進去句話,「我看今天的事李丹真不應該這麼處理,唐可跟佔東擎的關系我都提醒你了,這也多虧涼末,要不然到最後沒法證明她出老千,這件事可就真鬧大了。」
「瑞姐,話不能這樣說吧?」
「李斯,那你覺得你姐姐做得對了?」
「好了,」蘇涼末將毛巾丟在手邊,「這還沒怎樣,自己人倒先吵起來了。」
李丹點點頭道,「今天的事我承認,是我魯莽了。」
「我不這樣認為,」蘇涼末雙手撐著桌沿,「明眼人都能看出是唐可故意來挑釁,滅滅她的氣焰也好,但以後對待這種人我們要格外當心,她們仗著自己身後有撐腰會胡作非為,我們不能軟,卻也不能把自己搭進去。就像瑞說得,今天唐可擺明是有備而來,她出老千的工具就是她的隱形眼鏡和藏在文胸里面的鋼圈接收器,當然,單單一副眼鏡是儀器檢測不出來的。李丹,如果今天的事沒法收場,她勢必會咬住我們不放,今後這種事我不敢保證不會再踫到,我們要做的是識別,當形式對我們不利的時候,我們甚至要創造機會。」
「怎麼創造?」瑞不解問道。
「她們會使用手段,我們就不行了?」蘇涼末將袖子拉起,露出里面一個指甲般大小的東西,「我如果在唐可身上搜不到,我也能給她變出一個來。」
李丹面露吃驚,「你,你想嫁禍給她?」
蘇涼末挽起笑,「別說得這麼難听,這叫給自己留條活路。」
幾人面面相覷,「涼末,沒想到你會使用這招。」
「我們又不是什麼正人君子,這本來就是個黑吃黑的世界,再說只要眼疾手快,誰能說這東西就不是她帶進來的?我說是她的,那便是她的。」
「對!」李斯一個勁點頭,「況且我們也不是隨便冤枉人,要正正經經進賭場的,誰會懷疑她出老千?」
蘇涼末自然贊同她這番話,她食指朝自己的太陽穴輕點,「腦子要轉得過彎才行。」
李丹笑出聲來,「旁門左道。」
瑞也忍俊不禁,「我一直以為涼末做事有多麼一本正經呢。」
蘇涼末聳聳肩,「沒辦法,也是被逼的,我們現在才剛起步,自然要被別人壓一頭,等我們也能理直氣壯的那天,就不需要這些旁門左道了。」
蘇涼末沒在賭場逗留多久,她交代完一些事後打算去給流簡買了晚飯去醫院。
外面的雨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蘇涼末拿著傘出去,冷不丁看到外面的佔東擎。
男人站在唐可跟前,有人在旁邊踮著腳給他打傘。
唐可還在鬧脾氣,別人勸都不起來,蘇涼末看到佔東擎蹲,唐可也不知道說了句什麼,佔東擎的身子明顯僵硬下,他月兌下外套裹住唐可的肩膀,蘇涼末打開傘走出去,濺起的水漬一下將她的鞋襪給浸濕。
唐可借力起身,雙手緊緊圈住佔東擎的脖子,「東擎,對不起。」
她的衣服早已濕透,薄薄的布料緊貼在身,胸前的渾圓藏在佔東擎的身前,男人朝她背部輕拍兩下,「上車。」
他擁著她轉身,沉寂的眼眸內猝然撞來蘇涼末的身影,她撐著一把透明的傘,白色的T恤隱約沾到幾許血漬,這場雨下得格外大,放眼望去有種煙霧繚繞的錯覺,佔東擎感覺到蘇涼末離她很遠,那種漠視和冷淡更加令人心悸。
唐可察覺到他的注視,她立馬圈緊手臂,「東擎,我好冷。」
蘇涼末小跑過去,車已經停在門口,大半條褲腿都濕了,在經過佔東擎身側時她下意識抬下頭,他的傷口只做了簡單處理,被子彈擦過的地方蹭掉層皮,一小塊的空白顯得十分突兀。
佔東擎盯著她走遠的身影,蘇涼末坐進車內,「開車。」
司機沒敢提速,輪胎碾過一圈圈水潭,漾出的水離佔東擎他們還遠,不至于被濺到。
蘇涼末臉別向窗外,蜿蜒滑落的水滴模糊了外面的影子,隱約只能看到那把撐在佔東擎頭頂的黑色雨傘。
不知道是視線模糊了心,還是心模糊了眼楮。
佔東擎看著車子飛馳而去,肩膀處一陣冷,低頭看到整個肩頭都濕了。
旁邊撐傘的保鏢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擎少,對不起,對不起。」
佔東擎推了把唐可,「走吧。」
蘇涼末先去酒店打包飯菜,到醫院時還不算晚,流簡躺在床上正看電視,這點小傷對他來說真不算什麼。
她將飯菜放在床頭櫃上,又把飯遞給他。
流簡接過蘇涼末手里的匙子,「外面下這麼大雨,你讓別人送過來也一樣。」
「晚上還要掛水,還是我在這陪你吧。」
蘇涼末看到男人肩膀處包扎好的傷口,「我見你中槍,真嚇死了,還以為打到你了。」
「為什麼會對他開槍?」
她眼簾微垂,捧著手里的碗不動,「我也不知道。」
「你應該再狠下心來,偏過一公分可能他就沒命了。」
蘇涼末用筷子戳著碗里的米粒,「他說我身上的印子是你弄得。」
流簡嗤一下笑出聲,「他介意?」
「不是。」
「那是為什麼?」
蘇涼末心煩氣躁,胸口先前被掐的地方還是很痛,「他想賭一把,試試我敢不敢朝他開槍。」
「應該是會不會向他開槍吧?」
「只剩下槍口相對了,還能有什麼?他賭輸了。」
流簡盯著她沒說話,吃過飯,蘇涼末簡單收拾下,流簡見她滿面倦容,「回去睡吧。」
「說了在這陪你。」
這場雨一直延續到後半夜,蘇宛也沒睡,倚著落地窗看向外頭。
流簡到現在還沒回來,以往也有夜不歸宿,可蘇宛總是不等他不安心。
宋芳敲門進來,她睡眼惺忪看了看睡在小床里的豆豆,「蘇宛別等了,剛才老二那邊的人打來電話,說他受傷了在醫院。」
「什麼?」蘇宛一驚,「在哪個醫院,要不要緊?」
「沒有大礙,說是被子彈給擦傷的。」
「不行,我要去醫院看看。」
「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
「嫂子,我不去心里難受,反正也睡不著,」蘇宛看向小床里的豆豆,「豆豆現在很乖,能睡到天亮。」
「哎,去吧去吧,我睡在這。」
蘇宛連忙去拿衣服換上,宋芳告訴她在哪個醫院,蘇宛趕到時都快凌晨三點了。
病房外的保鏢認得她,蘇宛推門進去,她看到有個人趴在流簡的床側,流簡給她蓋了條薄被,蘇涼末肩膀動了下,被子掉落在腳邊,流簡盡量不吵到她,他撐著肩膀忍痛將被子撿起來,又給她蓋上。
蘇宛捂住嘴,她印象中的流簡何時能對人這樣好過?
她沒敢上前,病房內的燈都關了,僅憑著窗外泄進來的路燈燈光照亮一隅,流簡手臂枕在腦後,他探出手掌模了模蘇涼末的腦袋。
蘇宛站在門口,那邊暗,沒人看見她。
她蹲,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唐可洗完澡換好衣服走出房門,在佔東擎的門口看眼,門是緊閉的,保鏢攔住她說佔東擎已經休息。
她又去到樓下,正好看到韓增要走。
「韓增。」她出口喚住他。
韓增轉身,「什麼事?」
唐可取來藥箱,「給我上藥。」
韓增不情願地坐回去,他笨手笨腳,也不管她腿上手上破皮的地方多麼慘不忍睹,棉簽蘸了酒精使勁往下按。
「啊!輕點!」
「你又不是沒受過傷。」
「韓增,東擎是不是很生氣?」
說到這件事韓增就來氣,「唐小姐,你就別再給擎少添麻煩了。」
「我怎麼了,我是想給他掙回面子。」
韓增嘟囔幾聲,「這事現在傳出去,臉都丟盡了。」
「你說什麼?」
「總之你別去惹她。」
「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蘇小姐這人挺神奇的,說不上來,反正惹到她對你沒好處,」韓增指了指自己的腦門,「看到這條疤了嗎?為了她擎少親手砸的。」
「那是因為你皮糙肉厚。」
韓增也懶得跟她廢話,「她是宋閣一手帶出來的,精著呢。」
翌日,病房門被推開,進來的護士奇怪地看了眼坐在地上的蘇宛,她听到動靜忙站起身,蘇涼末也醒了過來。
流簡還睡著,蘇涼末推開椅子,見到蘇宛大步而來,「簡,你沒事吧?」
護士給他量體溫,伸手一探,「怎麼這麼燙?」
蘇宛撥開護士的手,果然,「簡,你沒事吧?」
護士將他傷口上的紗布掀開,「不好,可能發炎了。」
流簡後半夜開始就覺得傷口劇痛無比,他見她睡得熟,就沒喊她,蘇涼末見他眼楮睜開道縫,「對不起,我睡得太沉了。」
蘇宛拉起流簡的手,見他肩膀處紅腫不堪,護士已經出去找醫生,流簡頭昏腦漲,將手收回後想要撐起身。
蘇宛忙將床搖起些,流簡看眼時間,「今天我還有事,現在必須出院。」
「你這樣子怎麼出去?」這些話蘇宛不敢講,蘇涼末卻顧不上。
「有個會議要開,很重要。」
蘇涼末漫不經心,「你們還開會?一次不去不會死。」
流簡難得好脾氣,沒有不耐煩,「是關于四大碼頭經營權的事,這些原本都是哪家強就歸哪家,這個模式還是佔東擎給打破的,我覺得他可能要有大動作。」
蘇涼末抬下眼簾,「相孝堂對他,有勝的把握嗎?」
流簡抿緊嘴角,蘇涼末又道,「在會上他會不會提出無理的要求。」
「涼末,你替我去吧。」
「我不去。」蘇涼末一口回絕。
「不止是碼頭,這次還有御洲幾大賭場分管的事。」
「憑什麼?賭場是你的,佔東擎未免也管得太寬了。」
流簡將她拉到身邊,「你回去準備下,多帶幾個人。」他咳了幾聲,要不是力不從心也不會把事情推到蘇涼末身上。
蘇宛朝她看眼,「他都病成這樣了……」
蘇涼末見流簡一張俊臉煞白,卻還是將心里的擔憂說出口,「我怕他人心不足蛇吞象,萬一提出來要合並怎麼辦?」
這點流簡也早想到了,「也不是他說說這樣簡單的,幾大堂口要想融合不是一兩天內能解決的事,佔東擎對外勢力擴張也需要調和,不會這麼輕易在自己的地盤上引起躁動。」
蘇涼末點下頭,「希望只是走個過場。」
蘇宛勤快的開始照顧流簡,蘇涼末也不好再留,她推開病房門走出去,外面還在下雨,陰沉沉的空氣持久不散,蘇涼末一腳差點踏空,回過神時驀然恍惚。
她正在不知不覺往一個深淵里面走,先是賭場,再是流簡的相孝堂,一步步沉入黑暗的繁華世界里。
------題外話------
明日精彩預告︰
92——近身肉搏(佔東擎,你真惡心!精彩)
咳咳,到底啥事會說惡心捏,咳咳,結過婚的孩紙們都懂滴,O(∩_∩)O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