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和宋閣緊隨其後。
蘇涼末一邊跟著佔東擎的腳步一邊掙扎,男人大踏步走下長階,旁邊的佛像各個露出猙獰之姿,蘇涼末被拖拽出去老遠。
「夠了嗎?放開我!」
佔東擎將她塞進後車座,示意司機開車。
蘇涼末透過後視鏡看到李丹飛奔過來的身影,她手掌拍了下車窗,坐回去沒說話。
還是佔東擎忍不住,「為什麼沒拆穿他出老千?」
「你看到了嗎?」蘇涼末仰首問他。
「這是很明顯的事情。」
蘇涼末冷笑聲,一股憤怒和被戲弄的感覺在胸口直竄,「牌是在我出去的時候被換的吧?」
佔東擎對上他的視線,「你似乎也太小瞧他了,韓先生是泰國賭王,曾經接連打敗歐美強手,都說他有一雙出神入化的手,想要什麼牌就能來什麼牌,你這點技巧在他眼里不過是雕蟲小技。」
「那你還讓我賭。」
「我不知道小小獸進不去。」
「你跟他先前認識吧?」
佔東擎也不否認,「他今天贏了,到最後卻認輸,完全是因為你。」
「佔東擎,不管怎麼說,我贏了。」她提醒他。
男人陷在後車座內半晌沒說話。
李丹焦急地盯著前面的車尾,「司機,你能開快些嗎?」
宋閣攔了句,「你別擔心,擎少不會對蘇小姐怎樣的。」
「他都能親手把她送進監獄,你覺得他還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李丹情緒激動,眼楮狠狠盯著面前的宋閣,她因著蘇涼末恨上了佔東擎,自然對他的左膀右臂不會有好的感覺。
宋閣被她一句話堵得沒法接口,李丹卻猶不解恨,「我真佩服你們,你都不知道她這兩年是怎麼過來的!」
「你別太激動。」
「哼,跟著什麼樣的主人,就養了什麼樣的狗。」
宋閣出奇的沒有發火,對蘇涼末的事情上他始終也覺得有愧疚。李丹眼楮仍舊盯緊了前面,此時正是泰國的夜晚,不遠處是個寺廟,周邊擺滿夜間出動的攤位,而仰首又能看到高樓林立,車子穿梭在路上能听到海浪拍打而來的聲音。
佔東擎面容冷峻,車子內的氣氛也因著男人的肅冷而凝結成一團,他忽然朝司機吩咐,「把車停進前面的集市內。」
蘇涼末隱約察覺到什麼,「怎麼了?」
「這筆大買賣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泰國這邊的黑暗勢力自然不想我插足進去。」佔東擎簡單地解釋句,大掌壓住蘇涼末的腦袋往下按。
李丹看到車子減速往集市方向開,「怎麼不是回酒店?」
宋閣看向內後視鏡,他拿出電話撥通,「攔住跟在後面的車,不要讓任何人靠近。」
他掛上電話後看向李丹,「帶槍了嗎?」
李丹的箱子落在前面的房車上,她搖搖頭,宋閣從座位底下翻出把槍遞給她,「殺過人嗎?」
李丹熟練的檢查彈匣,然後把槍放在腰間。
今天應該是趕集的日子,集市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車子才一停穩,佔東擎拽住蘇涼末的手將她拉下去,很快淹沒在人潮中。
街上有賣花環的,白色的茉莉花串成一串,佔東擎捻起串套入蘇涼末頸間,她目光警惕看向周圍,「為什麼不直接回酒店?」
「路上肯定設了不少死卡,先讓宋閣安排人清掃干淨。」佔東擎幽邃的目光穿過人群,他不能保證這成百上千的人里面沒有對方的人,蘇涼末被他牽著的手不適想要抽回,佔東擎來到一個攤位前,挑了塊印有繁復圖案的頭紗給蘇涼末披上。
「其實我還是喜歡你長發的樣子。」
蘇涼末伸手想拽掉,佔東擎拉住她的手,「宋閣沒教過你躲避危險最好的辦法,是要學會在環境中掩藏自己嗎?」
他拉緊她的手,不讓她有絲毫掙開的余地。
耳邊充斥著蘇涼末听不懂的泰語,前面是個海灘,天空流火一般襯得通紅,海水撲打著岩礁發出砰砰的巨響,蘇涼末放不下心里的緊張,自從出獄後,她每天每夜都怕受到別人襲擊,她擔心蘇澤也擔心自己,越是害怕,心里的惶恐越需要用強大來填滿。
蘇涼末也總算知道什麼叫回不了頭。
要想避免傷害,只能越站越高。
一頂頂天藍色面的遮陽傘排布在海灘上,佔東擎感覺到她的緊張,「別怕。」
他哪怕一句再誠懇自然的關心,蘇涼末都會覺得虛偽。
李丹跟在宋閣身邊下車,進了集市卻找不到蘇涼末和佔東擎,她急得伸手要去掏電話。
宋閣按住她的手,「這麼多人,我們找不到,那代表擎少和蘇小姐還是安全的,別打電話。」
李丹揮開他的手,將電話放回去。
蘇涼末走了幾步,鞋里面全是沙子,溫熱的觸感從腳底心一路往上,盡管海風拂面,可還是很熱,高大的椰子樹投下重重暗影,蘇涼末專注地看著在海灘上奔跑的人群。
不遠處,忽然傳來陣小孩子的哭鬧聲。
蘇涼末別過頭看到一名婦人把四五歲的孩子放在膝蓋上使勁揍,旁邊有打翻的花環。
她掙了下,佔東擎更用力地握緊她的手,蘇涼末用手將他一推,掙開束縛後快步走去。
婦人說得是泰語,蘇涼末一句听不懂,但光用眼楮看都能知道是怎麼回事。周邊的人只是看眼,並未上前勸阻,這樣的事應該在他們眼里是習以為常的。
蘇涼末彎下腰,孩子哭得眼淚鼻涕蹭滿臉,小手小腳不停揮動,嘴里應該是在求饒。
婦人指著地上的花環急得眼圈通紅,白色的花環掉落在滿地砂礫內,看來是不能再賣了。
蘇涼末身上沒帶錢包,她看向站在旁邊跟過來的佔東擎,「借我點錢。」
佔東擎將錢包拿出來,里面有宋閣給他準備的泰銖,他把皮夾直接遞給她。
蘇涼末抽了一半,伸手遞過去。
佔東擎擋住她的手,蘇涼末微惱,「你做什麼?」
他看著她橫眉冷對的樣子,佔東擎忍不住淺笑,他是應該笑的。
蘇涼末再怎麼變化,心里藏著的善良還是有的,佔東擎出聲提醒,「別太相信別人。」
「只是婦人和孩子,」她語帶嘲諷,「你未免太小心了。」
佔東擎站在她邊上沒再開口,蘇涼末蹲,把錢遞到婦人跟前。她看了眼,滿臉猶疑,蘇涼末又把錢塞到她手里,伸手將孩子從她身上抱下來。
婦人用泰語一個勁說感謝,蘇涼末替孩子拍掉身上的沙土。
她遮住頭部的頭紗散開,露出張明媚漂亮的臉以及一雙清澈的眸子,婦人扯過小男孩,然後從地上撿起兩個花環,小心翼翼拍干淨沙子後想給蘇涼末和佔東擎戴上。
佔東擎天生警覺性強,伸手擋在蘇涼末跟前。
婦人怔了怔,似乎沒想到他們會拒絕,蘇涼末推開擋在她胸前的手,婦人彎腰又把花環放在旁邊的托盤內,微微舉高些遞向蘇涼末。
襯著一層紫色紗布的托盤邊緣迎風飄動,蘇涼末看到婦人眼里的感激和希冀。
她將托盤往蘇涼末跟前又遞了遞。
佔東擎插進句話來,「錢給了就算了,走吧。」
旁邊的孩子依偎著婦人,一邊擦著眼淚,蘇涼末伸出手去拿花環。
婦人放在托盤下的手在動,佔東擎眼色一凜,他猛地拽住蘇涼末肩膀將她往後扯,一股慣力使得蘇涼末猝然不及撞進他懷里,佔東擎揮開那個擋住視線的托盤,出現在視眼內的竟是婦人手里黑洞洞的槍管!
蘇涼末驚怔,心跳跟著漏了一個節拍,婦人被佔東擎的動作給擋了下手臂,射出去的子彈堪堪擦過蘇涼末臉側。
槍還是消音的,蘇涼末下意識捂住耳朵,佔東擎一腳踢掉婦人手里的槍,又朝她月復部狠狠一擊,然後拉著蘇涼末快步沖向人潮更多的海灘。
蘇涼末邊跑,頭邊轉過去看了眼。
那個小男孩站在邊上動也不動,眼神都是木然的。
腳步踩在沙灘上,深一腳淺一腳,蘇涼末被狠狠絆倒摔了跤。
婦人扯高嗓門用泰語喊,「在這邊,往海灘方向跑了,快!」
一個個身手矯健的人突然從原本熱鬧祥和的人群里面往外沖,佔東擎頓住腳步去拉她,蘇涼末揮掉他的手,「你走吧,這時候你應該顧著你自己的命。」
「別他媽廢話。」佔東擎鐵鉗般的手臂箍住蘇涼末腰硬是將她扯立起來,溫暖的大掌包裹住她後拉著她再次飛奔。
主要是蘇涼末穿雙剖跟涼鞋,沙灘又是綿軟的,在再次栽倒之後佔東擎蹲,將她的搭扣解開後替她把鞋子月兌掉。
追殺的人不敢明目張膽,但十幾個人正在不遠處朝這邊涌。
蘇涼末的涼鞋帶子像是水草般不挑時機的纏住她的腳,佔東擎扯了幾下,右腳的鞋子就是不動彈。
蘇涼末盯著她近在咫尺的俊顏,「為什麼不走,現在在這跟我裝什麼同甘共苦?」
佔東擎一語未發,專注地對付手里的帶子,他用力扯了幾下,將鞋子勉強月兌掉後拽起蘇涼末的手。
他拉著她直往海里面跑,蘇涼末吃力地跟在他身後,海水沒過膝蓋,淺水灘內烏壓壓一片全是人,阻力擋住了兩人的腳步,走得也就越來越慢,蘇涼末看著一望無垠的海,腳步硬生生卡住。
「怎麼了?」
佔東擎焦急往後看。
蘇涼末兩條腿顫抖,「我怕。」
自從上次她為幫沈心黎劫了他的貨,回去後被佔東擎反復按在浴缸里面後,她就害怕了。
「別怕,我在你身邊。」
蘇涼末也不禁著急,那些人就要追上來了,可她的腿根本邁不動,佔東擎拖著她繼續往前走,「怎麼會這樣,你不是會游泳嗎?」
她唇角忍不住顫抖,「你把我按在浴缸里面差點淹死的時候,我就怕了。」
男人的腳步驟然停住,蘇涼末向前撞在他手臂上,佔東擎握住她的手緊了又緊,被海光照亮的眸子復雜而沉寂,他的怔忡只發生在一秒之間,即刻又拖著她快步向前。
海水越來越深,前方有人在沖浪和嬉戲。
一旦混入人群里面,他們就很難找到。
水淹過胸口,窒息感猝然攀附上前,蘇涼末臉色煞白,追得緊的人就在後面十來步,佔東擎絲毫不給她停頓的時間,因為一停下來可能就是個死。
水逐漸沒過脖頸,蘇涼末被他拽著的手變為抓掐,她害怕又掙不開,只能死死握緊,指甲深深嵌進佔東擎的手背內,他回頭看她眼,大掌按住她的腦袋,人迅速往前扎去。
兩人就這麼消失在那些人的視眼當中,周邊全是人,佔東擎摟住蘇涼末的腰,屏住呼吸將她往另一邊帶,他一早看好了,前面有座礁岩,只需潛水過去,躲在那應該能避過追殺。
蘇涼末胸腔內的空氣完全被剝奪干淨,那種感覺難受的像要死過去,她拽緊佔東擎胸前的襯衣,實在受不了了,她就推開男人躍出水面。
咸澀的味道充斥在口腔內,蘇涼末干嘔不止,她貪婪地呼吸,頭發浸濕後緊貼在頸間。
「在那邊!」
泰國人水性極好,一個蒙扎潛入水里面。
蘇涼末目露驚駭,望過去哪里還看得到那人的蹤影,一種被人瞄準後瀕臨絕境的可能性幾乎令她潰不成軍,佔東擎拖住她,「快!」
她深呼吸,扎進去。
眼楮被海水刺得很疼,她並不擅長憋氣,頂多半分鐘後就在佔東擎的懷里掙扎。
男人禁錮住她,令她不能動彈,胸腔在慢慢膨脹,一寸一寸的疼痛猶如錐子狠狠刺激著身體。
她兩腿踢動著想躍出水面。
臉冷不丁被一雙手控制住,佔東擎舌尖撬開她的嘴,將僅存的空氣過渡過去,蘇涼末攀住救命稻草般呼吸,胸口的疼痛也在逐漸緩和,佔東擎帶她飛快來到礁岩後面。
他似乎還嫌不夠,渡氣的同時,舌頭也伸了進去。
佔東擎勾著蘇涼末的舌尖纏綿熱吻,她一時逃不開,緊閉的雙眼沒法看清楚水里面的情況,只覺似乎能呼吸了,也沒先前那樣難受。
男人繪著她的唇線,在她唇角輾轉留戀地親著,他吮著她的舌尖共舞,水里面的溫度也因著這番激烈越發沸騰。蘇涼末後背抵到什麼東西,覺得疼,睜開眼看到不遠處的海景。
她的眼楮能在水里看到東西?
她猝然驚醒,伸手用力將佔東擎推開。
男人胸膛往後退,呼吸稍顯不穩,蘇涼末狠狠擦下嘴角,他們已經躲在了一座岩礁後面,暫時來說應該是安全的。
她沒有跟他動手,現在必須保持足夠的安靜。
佔東擎靠到蘇涼末身邊,她不想離他過近,不遠處,一個人忽然從水面躍出來。
佔東擎眼疾手快抓住蘇涼末繞到另一側。
男人伸手抹把臉,看了看四周,蘇涼末倚著岩礁望出去,那人四處張望,見附近沒人後又往另一邊而去。
蘇涼末總算松口氣,見佔東擎離得很近,又往旁邊挪了挪。
在她的右手邊,忽然傳來一道怪異的聲音。
蘇涼末豎起耳朵听。
「別,被人看見不好。」
「沒人看見,這地方我白天就看好了。」
女人有所顧忌,「還是回酒店吧,好不容易出來旅游趟,要被別人發現多尷尬。」
听上去像是來度蜜月的新婚夫妻。
「老婆,你不是總說喜歡海嗎?在酒店天天能做,可海里面還是頭一次……」男人越說越放肆,女人被堵住嘴沒法拒絕,一陣曖昧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傳到蘇涼末耳中。
她想離開,在別人不知情的情況下偷听總不好,她急得看眼不遠處,可又不甘心好不容易找到的避難地這樣讓出去,她抬頭看眼佔東擎,他靠著石面,氣定神閑看向遠處。
感覺到她的視線,佔東擎噙著抹笑望向蘇涼末。
「嗯。」
「啊。」
蘇涼末鼻子一冷,想打噴嚏,佔東擎伸出手要來捂她的嘴,蘇涼末想避開時腳底打滑,砰地摔進海水里去。
發出的聲音令那女人快速將丈夫推開,「都怪你都怪你,有人!丟臉丟死了。」
「不會的,這地方還能有什麼人?」男人想繼續。
「你走開!」
「好好好,我去看看。」男人滑動的水聲從另一頭傳來,佔東擎撈起蘇涼末將她推向石壁,一記吻壓過去擋住了她的側臉,男人也只是偷偷看下,走回去沖老婆道,「是跟我們一樣的。」
「閉嘴你!」
「那現在怎麼辦?」
「還不趕緊走?」臉都丟光了。
蘇涼末再次將佔東擎推開,那邊的兩人快速往外游,佔東擎去拉她的手。
蘇涼末撇開,「別動。」
「到這邊來,這兒更安全。」
她跟在佔東擎身後來到另一側,蘇涼末看向四周,「什麼時候能走?」
「宋閣應該在安排了。」
「跟你出來時刻都要提心吊膽,好像就沒有安安靜靜的時候。」
佔東擎見她嘴角勾勒起諷意,「難道你跟著流簡就不用這樣嗎?」
蘇涼末沒說話,眼楮盯向前方。
一陣窸窣的水聲忽然傳過來,蘇涼末豎起雙耳,四周靜謐無聲,所以這動靜極為清晰。
佔東擎神色驟然陰冷,他抽出把瑞士軍刀遞給蘇涼末,她看了眼並不伸手接,佔東擎硬是塞在了她掌心內。
幾乎是同時,兩個男人相繼躍出水面。
佔東擎先發制人,上前用手臂圈住其中一人的脖子,另一人想要通知遠處的伙伴,蘇涼末見狀持刀上前。
佔東擎臂膀一用力,男人便軟軟地栽進水中再也起不來。
另一人掏出手槍對向蘇涼末,他們是有備而來,蘇涼末的刀子還未揮出去,電光火石間,佔東擎隨手拍起的水花濺向男人眼楮,他側過頭眯了下,佔東擎上前扣住他脖子,男人的手臂往上,想要開槍通知同伴。說時遲那時快,蘇涼末飛速上前,瑞士刀照著男人手腕狠狠一劃,她伸手接住掉落的手槍,佔東擎則用同樣的招式將他按入水中。
兩人的配合幾乎不用對方說一句話或者一個眼神,蘇涼末提槍氣喘吁吁靠向石壁。
兩個人就這麼浮在水面上,看著令人膽戰心驚。
蘇涼末避開視線,佔東擎靠到她身邊。
「宋閣他們什麼時候來?」
「快了。」佔東擎臉上沒有絲毫的擔憂,似乎這些只是家常便飯的小事,蘇涼末看眼手里的槍,「想殺你的人真多。」
「你不是應該幸災樂禍嗎?」
「可我的命現在和你拴在一起。」
佔東擎無奈地勾下嘴角,他探身望出去,「這兒看來也不安全,放眼望去能躲人的地方沒幾個,他們遲早會找到這來。」
「那怎麼辦?」
話音方落,佔東擎看到又是兩人正在往這邊而來,他屏息凝神盯著遠處,蘇涼末走到他身後,全身豎起戒備,她把刀子遞還給佔東擎,「給你。」
男人看眼,「你留著吧,在這不能開槍,到時候只會把其余的人都引過來。」
蘇涼末想想也是,就把瑞士刀給收了回去。
兩名強壯的泰國男人盡量不發出動靜,佔東擎朝蘇涼末看眼,做了個一左一右的手勢,蘇涼末豎起拇指,又朝旁邊指了指。
佔東擎點頭,目光仍舊盯看前方。
人很快來到岩礁前,佔東擎手里捻起顆石子往外丟,砸在石壁上發出空洞沉悶的動靜。
兩個男人如臨大敵,佔東擎踩在一塊凸起的石塊上躍出去,猛地將近側的男人撲入水中,另一人被水花濺得滿面,伸手抹臉的瞬間,水里面的人已經開始生死廝打。
蘇涼末貼著石壁,看到站在邊上的男人掏出槍對準水面,可一時不知該如何下手,生怕誤傷到同伴。
蘇涼末盡量不發出動靜,腿劃過水面往外走,男人敏銳的察覺到什麼,他掉頭,手里的槍即將要對上蘇涼末,她伸手扣向男人肩膀,手起刀落卻沒扎中致命的地方,撕拉出來的血染紅了海面,蘇涼末欲要再次上前攻擊。
男人右腿掃過來,可由于海水的阻力動作緩慢,蘇涼末吃準他上半身,瑞士軍刀迅速砍過去,他畢竟身強力壯,哪怕是吃力地躲開,可回擊的力量也是蘇涼末吃不消的。
另一邊,海面竟不知不覺恢復平靜,佔東擎和那人都不見了。
蘇涼末掩不住慌亂,心里有種莫名的緊張感,她開始失神,可現在這樣的情況下,一點點分心都是致命傷。
男人掄起槍托揮過來,正中蘇涼末的臉,她疼得倒退步,男人拉開保險想開槍。
水面迅速波動下,一只手扣住男人的手腕將他的槍卸掉,又從呆怔的蘇涼末手里拿過瑞士刀劃向男人脖子。
佔東擎抹去臉上水漬,拖住蘇涼末的手跟她退回原位。
蘇涼末倚著石壁不動,佔東擎沉重的喘息聲傳入她耳中,她抬起頭看他眼。
男人目光同她相觸,注意到蘇涼末頰側的淤青,他伸出手想要撫模,蘇涼末卻驚蟄退開。
「沒事吧?」
蘇涼末搖搖頭,她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會過來。
兩人靠在那恢復體力,佔東擎向外看眼,「應該快了,出來時就知道不太平,泰國的黑幫勢力向來肆無忌憚,原路是不能走了,再加上這會天色暗下來。」
蘇涼末動下嘴角,牽扯著傷口很痛。
遠處,一艘小艇飛速而來,到了淺灘區徘徊似在找人,佔東擎仔細看眼,伸出手指吹了個響亮的口哨。
小艇又朝著岩礁找來,佔東擎拉住蘇涼末的手,「走!」
坐在上面的李丹早就急壞了,她伸手將蘇涼末拽上去,「涼末,嚇死我了!」
宋閣幫忙將佔東擎也拉上去,小艇一路飛馳,李丹找來干毛巾給蘇涼末披上,「沒事吧?」
她搖搖頭,只覺滿身都是血腥味。
輾轉後這才回到酒店,蘇涼末和佔東擎的身上都濕透了,男人經過大廳朝李丹吩咐,「去拿杯熱飲。」
李丹猶豫看眼蘇涼末的背影,「我要陪著她,再說五星級酒店還需要親自跑一趟嗎?」
宋閣拉住她,「听擎少的吧,回到了這就安全了。」
李丹甩開他的手,「我看在這才是最不安全的。」
說話間,蘇涼末已經走進了電梯,她走得很急,電梯里面一個人沒有,她背靠電梯鏡,身上濕漉漉的渾身都難受,嘴唇充盈著殷紅,她揚起腦袋,眼楮微微有澀意。
佔東擎大步追過來,眼看著電梯門在他跟前合上。
蘇涼末看到男人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在狹窄的電梯縫內,她想到方才的吻,想到在海里面的廝纏,她的心再度狠狠揪起來,似乎總有雙手控制著她,令她一點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她看了眼手臂,她其實真的放下了,也沒再虐待自己過,可這會的心里難受的很,似乎不發泄整個人都要瘋掉。
佔東擎使勁按著電梯,蘇涼末兩根手指伸向自己的手臂,然後掐著一點細肉,狠狠用力。
原本合上的電梯門毫無預警敞開,佔東擎站在外面,才要開口,目光就這麼一點準備都沒有地落在了蘇涼末掐自己的動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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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的傷害也是這麼多,也全給你了。
也許相對陌路才是我們最好的結局。
再見了,我還沒愛夠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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