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東擎的動作赫然頓住,全身猶如僵硬般定在了原處,唐可彎腰上半身幾乎貼向地面,「你也沒有好好待過我,把我送出去也是想把我培養成殺人工具,是我自己傻,才要跟著你。」
佔東擎腿抵到沙發邊緣,然後重重坐下去。
宋閣上前,蹲在唐可身前,「唐小姐,你的手臂真不要了嗎?」
唐可捂著嘴哭,佔東擎煩躁地揮下手,「走,送她去醫院。」
宋閣去拉唐可的手臂,被她使勁甩開,「別踫我。」
宋閣忍著氣,拽住她手臂的動作握緊,「你難道想被趕出去嗎?趁著現在讓擎少也好好想想。」
唐可聞言,這才在宋閣地攙扶下起身。
宋閣將唐可送出去,令人親自護送她去醫院,宋閣回到客廳時佔東擎還坐在原來的位子,他不緊不慢走上前,「擎少,當年唐心的死,您不覺得有蹊蹺嗎?」
「我怎麼不覺得,」佔東擎吐出口氣,「她平時也算乖巧,卻沾染上了毒品,要不是有人存心引誘,也不會出後來的事。」
「是啊,唐心小姐可比這個唐小姐好多了,這對姐妹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佔東擎雙手撐向前額,她是好,可卻死在了她最愛的男人手里。
佔東擎塵封起的記憶猶如開閘的洪水,想擋都擋不住,那副瘦的只剩下骨架的身軀臨死前躺在他懷里的感覺,他至今沒有忘記。
唐可在醫院住了半個月,出院的時候給宋閣打電話,從他的語氣中並沒听出任何讓她離開的意思,她這才安心。
蘇涼末一直待在賭場里面,接到蘇宛的電話時覺得吃驚,她沒想到蘇宛會給她打電話。
電話里面,蘇宛似乎很急,說是流簡出事,讓她趕緊過去。
蘇涼末只听個大概,來不及細想便拿起車鑰匙趕到流簡所住的別墅內。
才走進客廳,就听到樓上傳來 里啪啦砸東西的聲音,蘇宛和宋芳都在樓底下,豆豆嚇得趴在蘇宛肩膀處不動。見她進來,蘇宛三兩步上前,「涼末,你快去看看他,我們誰都勸不住。」
「到底出什麼事了?」
「我也不知道,早上有人過來,在樓上跟他說了很長時間的話,後來他就發瘋似的,誰勸都勸不住。」
蘇涼末看眼樓梯口的方向,小心翼翼走上前。
來到流簡所住的房間,能看到門口狼藉一片,能砸的東西看來砸差不多了,碎玻璃渣滓飛濺到外面,連保鏢都被宋芳給撤走了。
蘇涼末走進去,流簡抄起一張椅子砸過來,她連忙側過身,這才險險避開,椅子撞到牆壁後發出巨響,蘇涼末驚魂未定,那把椅子彈回來就摔在她腳邊。
流簡看到她,大步上前,確定她沒受傷後又一言不發回到床前。
蘇涼末跟他進去,這才發現她的猜想沒錯,果然房間里砸的只剩下個光禿禿的殼子,連沙發和床都沒有幸免。
流簡坐在床沿,雙手插進濃密的發里面,彎腰的動作使得月復部和胸前肌肉繃緊。
蘇涼末走到他身側,「出什麼事了?」
流簡並未開口,也沒趕她,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蘇涼末彎腰想要收拾,流簡目光定在蘇涼末那雙手上。
「害死正哥的人,果然是霍老爺子。」
蘇涼末的動作猛地頓住,盡管有過這方面的猜測,但總希望能抱僥幸心理,「是因為沈心黎嗎?」
流簡沉默,蘇涼末站起身,天暈地旋,「這樣說來,他的死還間接跟我有關。」
「不,跟你沒關系,」流簡令她撇清出去,「是我,沈心黎也是我殺的,霍老爺子這是沖著我來的。」
蘇涼末心里更加不好受,「可你是因為我,流簡,你別這樣,你越說這種話我反而越不好受。」
一道腳步聲從門口傳來,宋芳淚意盈盈看向兩人,「你們說的,都是真的?」
流簡松開手,猛地站起身,「嫂子!」
宋芳目光凜冽,如銳利的刀子般鋒芒乍現,她狠狠瞪向蘇涼末和流簡,「周正居然成了你們的替死鬼?」
「嫂子,不是這樣的,」流簡著急想要解釋,「這件事涼末並不知道,沈心黎也是我殺的。」
宋芳伸手捂住嘴,卻仍抑制不住哭聲從指縫里傳出來,「老二,周正平時對你不好嗎?」
「嫂子,您別這樣。」
「我怎樣?」宋芳上前指著蘇涼末,「他卻是為她死的,可憐豆豆還在肚子里面,連他爸爸都沒見過,老二,你真是昏頭了,這種女人你還敢留嗎?」
蘇宛抱著豆豆也急急忙忙上來,孩子本來就受到驚嚇,這會看到宋芳哭,更加扯開了嗓門。
蘇涼末喉嚨口跟被堵了團棉花似的,豆豆漲紅臉的樣子尤為可憐,幾乎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流簡又坐回床沿,「蘇宛,先把嫂子帶出去。」
蘇宛拉住宋芳手臂,剛才在門外也听到個大概,「嫂子,您先冷靜,別太難過了,簡一直在找害死正哥的凶手,現在他肯定不會放過他們,一個都不會放過。」
宋芳哭著被帶出去,蘇涼末站在床前,流簡手掌慢慢握成拳,「死老頭子,我不會放過他!」
「為什麼時隔兩年才查出來?」
「動手的人最近才被找到,要是沒有十足的把握,僅憑猜測也沒用,我一早想過事情跟那老頭子有關,可倘若報仇失敗的話,相孝堂拿不出個合理的解釋,以後就完了。」流簡沉沉開口,嗓音帶著沙一般的質感,听在耳中令人覺得異常沉重。
「流簡,你要做什麼事,我幫你。」
外人看著幫派似乎無所顧忌,什麼都能做,實際上也是如履薄冰,因為相孝堂還沒辦法做到獨大,外面的幫會一旦因著什麼理由聯合起來,那可是後患無窮。
流簡听到蘇涼末的話,抬起頭盯緊了她,目光帶著蘇涼末未見過的警告和厲色,「我用不著你幫,你記住,這件事給你無關,沈心黎是我自己要殺的,況且就算不是因為她,霍老爺子想對相孝堂下手也不是一兩天了。」
「流簡,你別安慰我,我有自己判斷的能力。」
男人起身,腳踢到旁邊的枕頭,「我不是安慰你,我是安慰我自己。」
蘇涼末聞言,鼻尖溢出酸澀,「流簡,你這樣對我不值得的。」
「值不值得我自己有數。」
蘇涼末走過去站定在男人身後,他很高,寬闊的肩膀能完全擋住蘇涼末的視線,她從身後摟住他的腰,流簡明顯一怔,沒想到蘇涼末會有這樣的動作。
「流簡,可能是我自己不動,我站在原地一直沒往身後看看,周正的事別一個人扛著,我幫你,真的,你想殺霍老爺子,我幫你。」
流簡呼吸一窒,任由她抱緊他的腰,蘇涼末臉緊貼他背部,半晌後,流簡將她拉到身前,他看到她眼里的自責和愧疚,滿滿溢進流簡心里去,他伸手撥開蘇涼末頰側的頭發,「我讓你管理賭場,就是不想你再手上沾血,涼末,報仇是男人的事,別再輕易提殺人兩字。」
他跟佔東擎到底是不同的,對待她,他們是截然相反的態度。
蘇涼末任由流簡的手掌貼著她的臉頰,「這不是感激和愧疚,流簡,你有什麼事,我是真的想幫你。」
流簡湊過去,下巴擱在蘇涼末頭頂,「別擔心我,兩年時間還能等,要是沒有周密的計劃,我不可能自己去送死。」
蘇涼末最怕的就是他沖動,「好,這是你答應我的。」
「嗯。」流簡輕聲應道。
蘇宛回到房間前,躡手躡腳走進去看到相擁的兩人,她捏緊手掌,又悄無聲息退出去。
蘇涼末要收拾房間,流簡握住她的手,「別動,待會我讓佣人上來,你先回去吧。」
「嗯,好。」
她走出臥室來到樓梯口,想到可能要面對的人,蘇涼末不禁有些心悸,底下的大廳內能听到宋芳的哭聲,蘇涼末猶豫下後還是抬起腳步。
「涼末。」流簡三兩步追上她,「我送你出去。」
他是怕她面對難堪和指責,蘇涼末心里一暖,跟在流簡身側下樓。
蘇宛坐在宋芳旁邊,豆豆則由佣人帶了在房間里面玩。
听到兩人下來的步子聲,宋芳通紅的雙眼抬起,眼里迸射出來的仇恨和憤怒令蘇涼末真心有種是她殺了周正是她害得她們生離死別的錯覺。
流簡帶著蘇涼末往外面走,宋芳站起身來,「老二,你去哪?」
「我送她出去。」
「你不為周正報仇了嗎?」宋芳壓抑住濃濃的哭腔,蘇宛在邊上也不敢說什麼,蘇涼末更加無言以對,醞釀片刻才要開口說聲對不起,就听得流簡說道,「嫂子,沈心黎是我殺的,如果要追根溯源的話,是不是要我以死謝罪?」
「你!」宋芳氣得伸出去的手直顫,「好,老二,你就這麼偏袒她!」
流簡朝蘇涼末一推,「你先出去。」
蘇涼末聞言,只得徑自離開。
身後,傳來宋芳摔砸東西的聲音,蘇涼末加快步子往前走,心頭的煩躁卻始終揮之不去。
接下來的幾天,流簡變得沉默寡言,蘇涼末知道他心里有事,可她幾次旁敲側擊,流簡都說只是幫會的事情太忙。
直到半個月之後。
蘇涼末明顯覺察到流簡的精神狀態與往日不同,別人或許看不出來,可蘇涼末留了個心眼,她跟流簡靠近的時候,分明能感覺到流簡眼里有一種東西迸射出來,似乎他多日找尋的一個契機,總算放到了他眼前。
流簡沒跟她說,蘇涼末也就不問。
兩人心里卻都放著同樣一件事。
這天,蘇涼末從賭場下去,找了圈並沒看到流簡,她把李丹拉到邊上,「看到流簡了嗎?」
「沒看到,從早上就消失了。」
蘇涼末點下頭,讓李丹去忙。
她找來流簡的幾個手底下人,也都說沒看見他的身影,蘇涼末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最近有關于霍老爺子的消息嗎?」
「還真是有,」平日里跟隨流簡的男人說道,「據說今晚在四封堂的碼頭那有一批軍火上岸,是霍老爺子砸出去全部身家弄來的,可能要干些什麼事出來。」
「他不是退休了嗎?還買賣軍火?」
「切,那老不死的也是被逼下台才說是要退休了,其實野心大著呢。」
蘇涼末讓他們先下去,「今天的事對誰都別說。」
「是。」
今兒正好是個陰天,蘇涼末回到房間去換套衣服,緊身的T恤外面套一件黑色長風衣,遮過膝蓋,她又換了雙平跟短靴後這才出門。
她將隨身攜帶的箱子放進後車座內,她料定流簡就算真的想動手也會選在天黑,蘇涼末看準時間,6點左右這才駕車出發。
御洲的碼頭蘇涼末幾乎都認識,她沒把車開進去,提著箱子走了一段路,這時天空開始下起雨來,雨勢不大,但灑在肩上沒多久便能感覺到濕意。
蘇涼末蹲在一處倉庫門口,現在還看不出什麼,約模半小時後,一陣巨響從遠處的海面傳來。
是船要進港了。
蘇涼末將箱子打開,從里面拿出狙擊槍。
通往幾個倉庫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面反鎖上,霍老爺子從蘇涼末的視線內出現,她看了眼被封死的出口,心里的擔憂被船靠停的聲音給遮蓋過去。
老爺子在一眾人等的護送下走向碼頭,幾乎同時,一陣槍聲驟然響起,緊接著,場面猶如失控般,保鏢護送老爺子迅速撤往就近的倉庫,蘇涼末看到相孝堂的人從隱藏好的地方出來,為首的赫然是流簡。
她沒有著急出去,蘇涼末拿著狙擊槍,這邊的地形她一早觀察好了,她悄然來到棵大樹下面,才要爬上去,卻看到一條腿出現在視眼中,蘇涼末背部緊貼樹干,抬頭看向上面。
這應該也是狙擊手。
不遠處,幾名相孝堂的人被狙殺。
看來這是霍老爺子一早就安排好的。
蘇涼末看著報仇心切的流簡,她從腰間掏出手槍,瞄準男人腿部。
被打中的男人從樹上栽下來,蘇涼末在他身上補了槍,然後將他的尸體拖到一邊,她觀察下四周,確定沒人後,這才飛快地爬到樹上。
蘇涼末選了個制高點,又有幾名相孝堂的人被槍殺,狙擊槍分布在不同的方位,也幸虧蘇涼末方才進來時沒選大門,不然早就被瞄準了。
流簡帶人沖進霍老爺子躲藏的倉庫內,蘇涼末又急又擔憂,她憑著狙擊槍發出的槍聲判斷方位,但目標性太小,她只勉強端掉兩個,蘇涼末想到流簡,知道不能在這浪費時間,她背著狙擊槍跳下大樹,一路穿過狹窄的集裝箱通道,不給對方有下手的機會。
蘇涼末貓著身子竄過去,倉庫內一點聲音都沒有,靜的令人覺得不對勁。
但盡管如此,蘇涼末還是放輕腳步走進去。
大門猛地在身後落下去,嘩啦啦的聲音極像是午夜十二點開場的恐怖片前奏,倉庫內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廢舊機器,還是好幾間相通的。
蘇涼末走進去,里面一個人都沒有,她不敢出聲,所幸這兒不算空曠,要不然被人怎麼瞄準得都不知道。
蘇涼末找了圈,然後進入第二間。
她放輕腳步,只看到自己的影子拉長後投射在一個個裝有原料的圓形桶裝上,她越往前走越覺得滲人,胳膊猛地被人拽住,蘇涼末趔趄下,就被拖到一個角落內。
她抬頭看到流簡,「你沒事吧?」
流簡臉上有血,眸子通紅甩開她的手,「你來做什麼?」
「我不放心你。」
他眉目嚴肅,蘇涼末看眼四周,並沒看到那些跟著他進來的人,「他們人呢?」
「不知道。」
蘇涼末放下狙擊槍,「這應該是個圈套,流簡,我們要想辦法出去。」
「那老頭子還在這,我今晚一定要殺掉他。」
蘇涼末壓低聲音,「出去的門以及通往外面的通道全部被堵死了,流簡,我們想辦法通知別人吧。」
他看著蘇涼末去拿手機的動作,「你以為他會防不到這一點?別白費力氣了。」
她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無信號,蘇涼末將手機塞回去。
「現在該怎麼辦?」
流簡雖然急著報仇,但還不至于喪失理智,「這兒有探頭,我們的一舉一動都暴露在別人眼底下,等于他們在暗我們在明。」
蘇涼末抬頭,看到每個角落都安裝著攝像頭,北面牆壁還有個電視機,一陣雜音猝不及防傳到耳朵里,電視閃了下,出現畫面。
是霍老爺子。
流簡克制不住沖出去,蘇涼末跟在他身側,霍老爺子笑容詭詐,「老二啊老二,今天是我的好日子,你說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不肯放過我這個糟老頭呢?」
「你當時害死正哥的時候,有想到我嫂子肚里還懷著孩子嗎?」
「我就知道這件事你遲早要找上我,怪就怪四封堂的那些人太蠢,早知道我應該挑個精明點的人合作,也好讓你一輩子找不到報仇的機會。」
蘇涼末盯著畫面內那張丑陋而蒼老的臉,霍老爺子說完哈哈大笑兩聲,「不過現在也沒關系,跟你進來的那些人你別找了,或許周正在地底下能見到他們,你們既然兄弟情深,那你好好陪他去吧。」
「你就為了個沈心黎?」蘇涼末問出口。
霍老爺子目光別向她,「蘇小姐也在,還真是苦命鴛鴦。沈心黎的事是個契機,周正一向不把我放在眼里,老二,我間接地扶你一把,說什麼你都不應該這樣對我。」
流簡提起槍,將槍口對準屏幕。
霍老爺子今晚準備好好玩場游戲,他好笑地盯著流簡的動作,「老二,你要感謝我的事其實還不止這一件,蘇涼末現在跟著你,其實也有我的功勞。」
流簡目露疑惑,「你這話什麼意思?」
「要不是佔松年的死,她和佔東擎也牽扯不到一起去,這樣你們也就沒法認識,有些話我也不妨明說,佔松年的死……凶手到底是誰,我想說出來佔東擎也不會相信。」
蘇涼末眯起眼角,「你知道?」
「這些事,你們馬上就有機會知道,當然,在之前我還有份大禮要奉送給你們。」
流簡一把拽住蘇涼末將她藏在身後,畫面內霍老爺子笑容越發詭異,蘇涼末敏感地听到有腳步聲朝這邊而來,她喊了聲,「流簡!」
流簡將她推進旁邊的走道內,一陣槍聲追擊在耳邊,蘇涼末捂住雙耳,看到流簡回身打了幾槍。
霍老爺子今晚是不把他們弄死在這不罷休的,蘇涼末感覺到擦槍走火的煙星飛逐在耳際,她伸出手臂擋了下。流簡連續干掉幾人,他藏回蘇涼末身側,快速地裝好子彈。
兩人配合密切,但一舉一動都掌握在別人眼里,流簡拉住蘇涼末手臂起身,「走,找找看還有沒有別的出路。」
蘇涼末跟在流簡身後,男人回身一槍,蘇涼末感覺脖子上一陣輕微的疼痛,流簡帶她進到旁邊的倉庫內,蘇涼末模向頸部,卻拔出根針管。
流簡將東西接過去,「這什麼破東西?」
蘇涼末掌心放到眼前一看,有輕微出血,「我也不知道。」
流簡將她帶到某處僻靜的角落,身後的腳步聲忽然銷聲匿跡,蘇涼末屏息凝神挨靠牆壁,流簡提槍出去,還是沒看到任何人。
一陣鐵門沉重的聲音落入耳中,兩邊的通道居然都被封死,他們就這樣被困在單獨的空間里面,也沒有追殺者,流簡正覺得奇怪,他提步回到蘇涼末身側。蹲到她跟前一看,卻見她雙頰酡紅,眼楮透著種迷離,似乎很難受的樣子。
流簡伸出手,「怎麼了,傷哪了?」
他拉起蘇涼末的胳膊仔細查看,她咬住嘴角,卻還是抑制不住嘴里破碎的嚶嚀聲傳出來。
流簡眼色一沉,「是不是很難受?」
蘇涼末避開他的手,十指緊緊揪著領口,兩條腿並攏,但還是難耐地摩擦。
流簡暗罵聲,「靠,下這麼下流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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