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涼末朝小小獸做了個噓的動作,她放下包快步走向廚房。
流理台上有吃的東西,擺了一排,佔東擎撐著一側的冰箱,走路都有些費勁,開了火正在將飯菜加熱,他不喜歡吃微波食品,可能是實在餓得沒辦法了才自己起來動手。
蘇涼末杵在門口,看到這幅情景,多少帶有點荒涼而落魄的味道,說實話,她是見慣了佔東擎衣著光鮮穿梭在燈紅酒綠中的模樣,若不是上次他出現在森林里,在那樣惡劣的環境下她親眼看到了佔東擎的生存和適應能力,倘若一下見到他此時的樣子,蘇涼末還真怕自己的心理上難以接受過來。
她是心疼,心疼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男人。
世上,沒有哪個女人願意見到自己男人的落魄。
蘇涼末挽起袖口上前,「我回來晚了。」
佔東擎側過身,蘇涼末拿起上面的飯菜,全都冷了,「怎麼當時不吃?」
「睡到一半餓了,等他們買回來,誰也沒敢喊我,我再醒來的時候,就這樣了。」
「那他們人呢?」
佔東擎踮著腿上前,伸手攬住蘇涼末的腰,「我下了死命令,誰也不許在我看得見的時候出現在這個屋子里,這是我們倆的二人世界。」
蘇涼末以前怎麼沒發現佔東擎這麼能說話。
她將菜往鍋里熱了下,佔東擎看眼四周,「你進門時跟誰講話?」
蘇涼末滿臉無辜,「沒有啊。」
「真沒有嗎?」
「真沒有。」
佔東擎卻是不信,因為知道她有那個特異功能,「你該不會是領了鬼回來吧,還是那小小獸一直跟著你?」
蘇涼末關上火,端起盤子往外走,漫不經心開口道,「是小小獸,我今天又見到他了,總不能讓他當個孤魂野鬼吧?」
佔東擎臉色都變了,「你說沒帶人進來!」
「本來就是啊,小小獸他是鬼。」蘇涼末拉開椅子,頓時見佔東擎石化似地站在廚房門口,他睡覺沒穿衣服,不,應該說起床後沒穿,這會全身上下只有一條子彈頭內褲蔽體,蘇涼末隨即拉開笑,「又沒事的,小小獸還是個孩子。」
「他會無孔不入,比如說房間鎖上之後,他都能進進出出看到些不該看的。」
蘇涼末走過去。「他對那些不感興趣,也看不懂。」
騙誰去!
佔東擎雙手捧住她的臉,眼里跳躍出精光和曖昧,他壓下腦袋,眼見著要親吻過來,嘴唇幾乎觸到蘇涼末,他抿成一道弧線,「告訴我,這樣他能不能看懂?」
「佔東擎,他就站在你邊上。」
佔東擎光果在外的皮膚咻地緊繃,臉不由自主往下看,他能想象得到一個半大的孩子眨著雙黑白分明的眼楮使勁朝你瞅的模樣,他忽然湊到她跟前,照著蘇涼末的嘴唇便吻去。
她驚了下,伸手推了把,開口朝空氣說道,「小小獸,你先去房間吧,姐姐這邊還有事。」
佔東擎松開了手,「別讓他去我們房間。」
蘇涼末露出抹狡黠的笑,「干嘛,反正你也看不見,我要騙你他沒跟來,你也沒轍啊。」
「那做事的時候,你願意讓他看?」
「佔東擎,腦子里想什麼呢,就你現在這副身板還能做什麼?連床都起不來,啊……」蘇涼末被他給騰空扛上肩頭,她是念著他有傷,當然不敢掙扎,佔東擎本來肋下一直還在疼,剛才用力把她扛起來,那是想也沒想過後果,才走過去兩步,新傷撕裂似地疼,他手掌不由撐向牆壁,差點將蘇涼末給摔下去。
她掙扎著下來,見佔東擎彎腰按在傷口處,「沒事吧?」
「是不是很丟臉。」
蘇涼末上前攙扶,「跟我還用介意這種事嗎?」
確實,他跟她之間不用再介意什麼。
佔東擎的傷養了一個多月才算好些,期間,宋閣和韓增一眼都沒見到他,只是佔東擎會通過電話安排一些必要的事情。
蘇涼末伸個懶腰走出房間,這段時間,她的任務是照顧佔東擎,讓他身上的傷以最快的速度復原,才能讓他東山再起。
她進到廚房準備早餐,每天似乎都會做同樣的事情,可心情卻前所未有的輕松,這種日子才是所謂的生活,恬靜而適宜。
小區里面有個超市,會供應些新鮮的瓜果蔬菜,蘇涼末一直都在里面買,從來不出去。
佔東擎偶爾也會陪她,一副寬大的墨鏡戴上後,倒也沒有大礙。
蘇涼末走在前面,時不時往後看眼,佔東擎推著購物籃跟著她走,她到哪,他便跟到哪。
「笑什麼?」
在兩人並肩之後,佔東擎垂眸看向她。
蘇涼末拿起一打雞蛋放進去,「沒什麼。」
兩人走著,小區里的人大多數都是退休老人,本來也是個老小區了,更加不用擔心會有多少人能認出他們。
蘇涼末跟佔東擎不時說上幾句話,眼楮望向前方,忽然看到個熟悉的身影,對方正好掉過頭來,蘇涼末驚得立馬停住腳步,伸手推了把佔東擎的手腕,「快走。」
男人聞言,松開購物車後轉身隱入人潮中。
那邊,衛則大步追過來,蘇涼末推過購物車,正好擋住衛則的去路,「衛則,你怎麼會在這?真巧。」
衛則眼楮落向蘇涼末身後,仔細一看,哪里還有那個人影,「涼末,是佔東擎?」
「你說什麼?」蘇涼末雙手握著扶手,「佔東擎?」
「你別騙我,我看的清清楚楚。」
蘇涼末臉冷下去,面上表情自然,且帶著些微的慍怒,「你為什麼會以為我跟佔東擎在一起?」
「我親眼看到了。」
「親眼看到?人呢?」
衛則欲要走出去,蘇涼末垂下眼簾,「佔東擎當年怎樣對我你不是不知道,衛則,你現在是以朋友的身份來質問我,還是以一個警察的身份?如果是警察的話,需要我跟你回警局嗎?」
「涼末,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佔東擎現在是通緝犯,他犯的那些罪足夠他死一百次都不夠,我是擔心你再次被他迷惑,跟他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的。」
蘇涼末抬起頭,看到趙嬌抱著孩子正走過來,推車里堆著幾樣營養品,蘇涼末盤算著時間,從這兒回到家應該差不多了。
衛則的目光時不時會落向超市門口,恰好一名服務員經過,他掏出警官證,「我想看你們這的監控。」
蘇涼末眼里的光冷下去,趙嬌走到跟前,看到蘇涼末時點點頭,臉上卻並沒有擺出友善的神色。
「媽媽,她是誰啊?」
趙嬌懷里的孩子問道。
趙嬌漫不經心回道,「噢,一個阿姨。」
衛則眼里閃過抹復雜,「趙嬌,你先帶孩子去伯父家里,東西放在這等我結賬。」
「好。」
衛則朝蘇涼末看眼,「你跟我過來。」
衛則執意要看監控,蘇涼末心有忐忑跟他來到服務台前,這兒是小超市,也裝著監控,就在門口的電腦上顯示著,衛則看到那畫面時,眉頭都皺了起來,不止有一段段波紋狀,而且根本就不清晰。
「嗨,我們這種超市,裝了都不錯了,就是人手不夠,我就看看有沒有人偷拿東西。」
衛則沉著臉走出超市。
蘇涼末結完帳出去,衛則跟在她身後,「你怎麼會住在這?」
「這兒房租便宜。」
衛則望向那些並不高的樓層,「你住幾幢,我送你。」
蘇涼末腳步並未停頓,「不用了。」
「還是我送你吧。」
衛則的目的,蘇涼末不是不清楚。
她雙手拎著購物袋停下腳步,衛則差點撞到蘇涼末,見她不走了,衛則來到她身側,卻見她眼圈泛紅,潭底深處已然結起濕意。他嚇了一大跳,有些手足無措,「涼末,你怎麼了?」
蘇涼末挪動腳步,同他面對面站著,「你說你怕我再被佔東擎迷惑是嗎?」
衛則艱難地點下頭。
蘇涼末劃開嘴角,笑得苦澀,「那我當時還不曾被他迷惑的時候,你在哪?我們在學校時候的誓言那樣美好,衛則啊,你孩子都那麼大了,你回過頭去想想的時候,會想到我們的曾經嗎?我不知道我們之間,是你先松開了我的手,還是我先放掉了你的手。」
衛則如遭雷擊,便這麼直挺挺站在那。
這個答案最清楚不過了。
衛則心里本來就痛,跟趙嬌這段沒有愛情的婚姻,這種將錯就錯的局面一直延續至今,他就是知道愧對蘇涼末,才會希望她別再誤入迷途。
衛則難受的幾乎說不出話來,「涼末。」
蘇涼末眼淚流出來,漸漸地難以自已,她輕聲啜泣,「衛則,好好過你的生活吧,我是不是幸福美滿,你已經幫不上忙了。」
說完,便拎著東西向前走。
衛則眼楮死死盯著蘇涼末的背影,那般寂寥而無助,他心頭泛出無力感,視線也朦朧起來。
蘇涼末沒有擦眼淚,背過身之後,卻重重吐出口氣,她眼楮朝上看了看,嘴角勾起抹俏皮,倒也沒覺得這番話多過分,衛則是難受了,可總算能暫時讓他別緊跟著她不放。
蘇涼末輕搖頭,瞧瞧她,演技又好,還能騙人,倒也懂得捏住別人的軟肋了,她顧不上這些,衛則痛,總比子彈打在佔東擎身上要好吧。
她不是聖母,也已經不是好人。
以自己愛人的利益為利益,這才是首要的。
她在確認衛則沒有跟過來之後,這才匆忙回到家。
打開門進去,佔東擎正好從房間出來。
蘇涼末將東西放上餐桌,「幸好超市里的監控不清晰,真沒想到會在這踫到衛則。」
佔東擎捻起水果盤里的一顆葡萄放到嘴里,漫不經心丟出句話,「我說過這警察遲早要壞事,改天讓宋閣出面干掉他。」
蘇涼末不由吃驚,「你說真的假的?」
「你不是懷疑宋閣是警方臥底嗎?讓他干掉衛則,一石二鳥。」
她雙手撐著桌沿,「我覺得現在還不適合有大動作,宋閣和韓增又都是你的人,在這節骨眼上殺警察,跟自找死路有什麼兩樣?」
佔東擎抿起嘴角,「我就是看看你什麼反應。」
蘇涼末見他笑意漸濃,拿起顆葡萄去丟他,「也不看看,衛則孩子都那麼大了。」
他一把將她拽到跟前後抱在懷里,「涼末,我們也生一個吧?」
「不生。」
「為什麼不生?」
「像你特別討厭!」
佔東擎雙手環在蘇涼末胸前,「涼末,你想過沒有?」
「什麼?」
「一旦我用新的身份光明正大回到御洲之後,多少雙眼楮會盯著我們,我不再是佔東擎,可那些想要我死的人卻會拼命證明我是,而你,跟我最親最近的人,勢必會成為他們爭逐的對象,怕不怕?」
蘇涼末頭枕在佔東擎肩頭,「不怕,到時候你不是佔東擎了,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佔東擎親吻著蘇涼末的發頂,這種安逸的生活又過了三個月,這天,蘇涼末要出門,走時將午飯也一並準備好了。
她推開臥室門看眼,佔東擎還在睡,她便掩上門後躡手躡腳離開。
開了車出去,蘇涼末在外面辦完事後已經是傍晚時分,在經過路口紅綠燈時,沒有上鎖的車門忽然被打開,一看到坐進副駕駛座內的人,蘇涼末眉尖立即蹙起,「韓增,你做什麼?」
韓增面色鐵青。「別廢話,我要見擎少。」
蘇涼末看眼信號燈,「不是我不讓你見……」
「你這女人!」韓增掏出槍直指蘇涼末腦門,「這段日子我們只能跟擎少通電話,鬼知道他是不是安全著,今天要是不見到他,我就對你不客氣。」
「你要見就見好了,何必這樣?」蘇涼末發動車子開向前,「這可是鬧市,你這樣拿槍頂著我不怕招來警察?」
韓增聞言,拿槍的手落下去抵在蘇涼末腰間,「別跟我玩花樣。」
「我哪里敢呢。」
韓增另一手掏出手機,「喂,宋閣,我逮到她了,現在就去擎少的落腳地,你也快過來,我們在五峰路這邊。」
蘇涼末一聲不吭開著車,宋閣其實就在附近,很快便在路口跟韓增會和。
蘇涼末等于被押著開了回去。
在車庫停好車下去,才看到李斯和瑞也來了。
她在前面帶路,來到所在的樓層,蘇涼末去掏鑰匙。
韓增一把奪過後將門打開,「擎少!」
同樣的場景,在四個月前也發生過,韓增推開兩間臥室門,卻發現連個人影都沒有,他怒氣沖沖回到蘇涼末跟前,「人呢,擎少人呢?」
「我走的時候他還在主臥睡覺。」
韓增拽住蘇涼末的胳膊將她拖到臥室門口,「我問你,人在哪?」
里面,果然是空蕩蕩的,床上的被子疊放整齊後擺在正中央,蘇涼末快步進去,「不可能。」
韓增暴跳如雷,沖過去又要拔槍,「都到這份上了你他媽還說不可能,我看是你把擎少害了,至今為止四個月只有你跟他在一起,你這惡毒的女人!」
蘇涼末找了圈,還是不見佔東擎的人影。
宋閣還算是冷靜的,「會不會出去了?」
「他從來沒有單獨出去過,」蘇涼末似乎想到什麼,頭也不回地往外走,韓增等人都跟出去,她開了大門出去,拿出另一串鑰匙打開對面房子的門,這才發現里頭也沒人。
韓增急得團團轉,宋閣讓他冷靜下來。
韓增一揮手,「怎麼冷靜,當初是她說擎少在安全的地方,今天被我逮到後,你們也看到了,人呢?人在哪?」
佔東擎平時聯絡她的手機關機了,蘇涼末又回到房間,盡管慌張,但還是抱有希望,「不可能出事,門鎖都是好好的,我們等等吧,有可能他真有事出去趟。」
韓增冷笑聲,「門鎖好好的,是因為害他的人有鑰匙。」
宋閣也贊成再等等看,可直到第二天早上,都沒佔東擎的身影。
蘇涼末怔怔坐在沙發上,韓增在客廳里不住走來走去,「你現在還有什麼解釋?」
蘇涼末雙手捂住臉,一語不發。
李斯瞪他眼,「腿長在佔東擎的腳上,他要去哪就去哪。」
「我可不信這種鬼話,這女人多狠心你們不是不知道,」韓增說著,喉間竟有些哽,「擎少八成……」
蘇涼末難受地閉起眼楮。
宋閣也不由看向她,「蘇小姐,這件事難道你真的一點解釋都沒有?」
「我說了,我早上出門的時候他還在,而且一點預兆都沒有。」
宋閣站起身來,「現在首要的是趕緊找到擎少,三天之後,擎少還是一點沒有消息的話,蘇小姐,我們會再來的。」
見他們走了之後,瑞坐到蘇涼末身邊,「涼末,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我哪也不去,就在這等他回來。」
瑞欲言又止,朝李斯看了眼後目光落回蘇涼末身上,「涼末。」
「還有什麼話跟我不能說的?」
「佔東擎這樣不辭而別離開,你陪他度過了最難的時候,以後,我是說假如他能夠回來,會不會……」
李斯也听出瑞話里的意思,「不會,在泰國的時候你也在,佔東擎要真能拋下涼末,當初他就不會冒死向警方自首。」
瑞一想也是,「算了,當我杞人憂天吧。」
三天之後,還是沒有佔東擎的消息。
韓增帶人來鬧了一趟,又說這是佔東擎安排的地方,把蘇涼末給趕了出去。
瑞和李斯都有住處,但近期也都躲在家里,不敢太過明顯地出現在警方視眼里。
蘇涼末跟著瑞她們一起住,手機是二十四小時開通的,但始終等不到佔東擎的消息。
一個月之後,所有的人幾乎都以為佔東擎是從這世上人間蒸發了。
瑞和李斯從外面回來,見蘇涼末還坐在客廳里頭,瑞上前坐到她身邊,「涼末,回娛樂城吧,你這樣不行,總要找點事情做才好。」
「我們這樣,一旦在娛樂城露面,莫清非整死我們不可。」
「那怎麼辦?」瑞攤開兩手,「就這樣干等著,再耗下去,娛樂城就要關門了。」
蘇涼末伸手拂開額前的頭發,「你說的也是,過兩天,我們就回去。」
蘇涼末到娛樂城的這天,里頭的經理告訴她有人花大手筆包下整個娛樂城,給了足足的一大筆錢,蘇涼末接過單子看眼,「這手筆,估模著來頭不小,好好伺候著。」
「好。」
蘇涼末也好奇,究竟是怎樣的人物,等到晚上九點多的時候,人還沒等來,卻先等來一批警察。
衛則帶人走進了娛樂城,蘇涼末迎上前去,「有事嗎?」
衛則分配人在四周,「涼末,不好意思,我們今晚在這有行動。」
「我這兒被人包了場。」
「我知道。」衛則顯然是聞訊而來,蘇涼末察覺到不對勁,「衛則,今晚來的是誰?」
「是一個據說已經死了的人。」
蘇涼末心里驀然一驚,衛則帶著人很快便守到門口去。
她這會心頭七上八下的,跟瑞和李斯站在娛樂城的大廳內,直到听到門口有動靜傳來,「來了。」
蘇涼末幾乎提起腳步立馬走到門口。
只看到一排黑色的豪車簇擁著暗流涌動的浮華,霓虹燈打在車身上折射出來的光線令人暈眩無比,車子有序地停在娛樂城的門口,此時已經是冬天,背面是大廳內的暖氣,外面是層層寒結的涼意,蘇涼末看到司機下了車,走過去給每輛車將後車座的門打開。
好幾名器宇軒昂的男人幾乎同時走出來,蘇涼末掃了一眼,偏偏她的眼楮那麼尖,只看到了中間的那個挺拔而健碩的身影。
他,不是佔東擎又是誰?
身上的黑色呢子外套落到膝蓋處,還有黑色的皮手套,一圈毛領子襯著那張臉越發俊朗非凡,他跟旁邊的人有說有笑正要往娛樂城里走去,蘇涼末放眼四周,除了他,沒有一個是她所認識的人。
那樣的氣質翩翩,風度非凡,從人海中走來,竟如蛻變光華的王子。
佔東擎隱隱勾起嘴角,正說到什麼,提起頭,笑意漸染,他目光掃向蘇涼末後別開,這一眼,竟是陌生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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