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可坐在賭桌前一言不發。
郝先生將佛珠全部撿起後放進兜內。
莫清站在拉開窗簾後的窗子跟前,「錯失了這麼好的機會,恐怕再要下手就難了吧?」
「夫人別急,我自有法子,這次原本是想他當眾現行,好揭開這蘇小姐靠養小鬼賭錢的事,假如你只是要收了他的話,我有辦法。」
莫清細想下,眼角處的皺紋任是再好的化妝品都遮掩不住,這次打草驚蛇了,蘇涼末回去後定會讓那小鬼以後別出來,再想使計讓他現行可就難了,「好,只要收了他就行。」
蘇涼末和佔東擎回到家,她連鞋子都沒來得及月兌便沖進另一間臥室,佔東擎才走進客廳,又看到蘇涼末急急忙忙跑出來,臉上神色焦慮,急得似是要哭出來般,「東擎。」
「怎麼了?」
「小小獸沒回來。」
佔東擎伸手拉過她,「別急,他有時候不也不會經常出現在你面前嗎?」
「但剛才賭場發生那樣的事,他不可能還會去別的地方,我怕他被那個人給收走了。」
佔東擎連聲安慰她,「不會的,他哪里有那本事,肯定是躲在了哪個地方一時沒回來,要收的話當場就收了。」
「我不放心,我出去找找。」
佔東擎拉住她的手臂,「去哪找?他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
「那我也不能在這干坐著。」蘇涼末是急瘋了,佔東擎手臂圈緊她,讓她冷靜下來,「我也看不到他,萬一你出去找他,他又回來了怎麼辦?」
蘇涼末心想也是,「我再等等。」
她走向沙發前,雙手交握後坐定,十指緊張地扣攏。
莫清跟郝先生在賭場門口分別,她上了車,唐可就坐在邊上。
待到車子開出去一段路後,唐可才出聲,「夫人,你們說的小鬼是什麼意思?」
莫清本就心煩,這會更加不想搭理人,她頭靠著椅背,閉目養神,唐可見狀,只能噤聲。
黑色的車身穿梭在同樣黑漆漆的夜影內,盡管路邊有路燈,都沒法點亮這巨幕之下的陰暗。
莫清想著事情,忽然,車子一個急轉彎,她身體隨之一晃,坐在後座也沒系安全帶,幸虧旁邊的唐可扶了把,「夫人,您沒事吧?」
「砰!」
車頭沖過路牙石,砰地撞在一顆香樟樹上。
莫清頭撞到前面的座椅,幸好不重,她抬起頭怒喝,「怎麼開車的?」
「夫,夫人,對不起,」司機也嚇壞了,嘴里迷迷糊糊,連嘴巴都歪了,說出的話更是模糊不清,「剛才忽然冒出來個小孩,我避閃不及,只能急打方向盤。」
「小孩?」唐可視線望出去,「你可別嚇人,這路上按理說很少有人啊,你還不趕緊下去看看撞到人沒?」
「是是是。」司機說完,也不顧腦袋上的傷,他推開車門下去,可前前後後左左右右找了圈,哪里有小孩的人影?
他坐進駕駛座內,一邊說道,「奇怪了,我明明看得清楚。」
莫清手掌撫著額頭,撞得有些暈,听到司機這麼嘀咕句,陡然面上一變,「你真看到有個小孩?」
「是啊,是個小男孩。」
一股子冷意從莫清的後背肆意蔓延,仿佛被人兜頭澆了滿滿一桶冰冷的水,她嗓音變調,人縮成一圈,「趕緊將車窗關起來。」
司機聞言,看了看,「夫人,門和車窗都是關好的。」
莫清伸手模向額頭,滿掌心的汗,「快,快回去。」
「是。」
司機試了下,車子倒還能發動,他試著倒車,可輪胎卡在路牙石上沒法動彈,「夫人,可能要下去推一把。」
莫清撇開唐可的手,「你下去!」
「啊?」唐可還坐在原處,「我使不上多大的力。」
「讓你下就下。」
唐可聞言,只能下了車。
她走到引擎蓋前,司機配合著她發動,她推了幾下,輪子就卡著一個凹槽,只要下去就沒事了。
唐可使出全力,臉漲得通紅,抬起頭望向駕駛座內的司機,「好了沒,我沒力氣了!」
「唐小姐,你再稍微多使點力……」
司機話說到一半,忽然眼楮圓睜,嘴里發出聲尖利的叫聲,「啊,那,那是什麼啊!」
莫清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唐可的旁邊站了個小男孩,不,是飄著個小男孩,兩條腿騰空,正在慢慢順引擎蓋往前走。
「你愣著干什麼啊,開車啊!」
司機的腳踩著倒車都踩得發酸了,在唐可的推動下,輪胎豁然滑出凹槽,車子急急往後倒,甚至來不及調準方向便急速向前沖。
唐可趔趄幾下,「喂,我還沒上車,等我啊!」
莫清雙手捂著臉,十個手指頭瑟瑟發抖,司機喉間干澀,「夫,夫人,您也看到了。」
「別廢話,趕緊回青湖路。」
她放下手的瞬間,忽然看到一張貼近在車窗玻璃上的臉,她嚇得驚叫出聲,「快,快打電話給郝先生。」
司機伸手去模手機,想要將它拿起後撥通,卻發現根本拿不起來,手機就好像被施了定身術,莫清臉色越發的蒼白,她也不敢看窗外,所幸回青湖路的路上都沒再出現靈異事件,司機停穩車後,伸手去拿手機,「夫人,我這就喊郝先生過來。」
「算了,」莫清精疲力盡,「應該不會跟到家里來,我累了,明天再說。」
「是。」
莫清洗過澡後,心里的恐懼久久不能平復,她睡覺也開著燈。
到了後半夜,好不容易放松下來,也才有睡意,一陣啪地響聲忽然又撕斷她緊張的神經,莫清騰地坐起身,「不要過來,滾開!」
房間里空無一人。
她模了模額頭,再次抬起的視線看到不遠處的地上有樣東西,莫清掙扎半晌,最後還是掀開被子。
走近細看,發現是個鏡框,莫清松口氣,應該是從書架上掉下來的。
她將鏡框撿起後放向書架,鏡框立起的一瞬間,莫清嚇得連連退後幾步。
她記得她早將所有有關佔松年的照片都燒毀了,可如今這一張卻分明瓖嵌在她的相框中,里頭的佔松年還帶著笑,兩只眼楮直勾勾盯著她。
莫清跑到床上,一把掀開被子躲進去。
她嚇得喊也喊不出聲,完全失了分寸,又是許久過去,被子的一角被慢慢掀開,莫清嘴里念著佛經,一面閉起眼楮祈禱,冷不丁的臉上被人模了把,那種活人不可能有的體溫令她瞬間窒息,昏死過去。
幽暗的壁燈撒在沙發上,將蘇涼末的人影包攏其中。
她還是沒等到小小獸回來。
佔東擎見她執意要去找,只能陪著她。
兩人來到樓底下,下雪了,透過燈光能看見被襯得越發素白的雪景,冷風自樓道口撲面而來,蘇涼末雙手插進兜內走出去,她並沒開車,而是在小區里找,每個角落都不放過。
雪還未堆積起來,地上濕掉薄薄的一層。
蘇涼末呼出的熱氣吹拂在嘴邊,「小小獸,小小獸?」
她雙手攏在嘴邊,盡量不發出大的動靜。
找了半小時後,小臉和耳朵一圈都凍得通紅,佔東擎看著心疼,三兩步上前拉住她,「你這樣找不是辦法,他不是活生生的孩子,你又何必這樣受罪?」
蘇涼末眼里透出迷茫,她站在原地張望四周,頭上肩上落滿血漬,佔東擎伸手撢去,她頭頂這會濕透了,「先回去,這樣非生病不可。」
「你說小小獸能去哪?」
「說不定是肚子餓了,找吃的去了。」
「剛才離開的時候我應該盯著那個郝先生,你說他要是把小小獸收了,這可怎麼辦?」蘇涼末心情急切,「不行,我還是再找找。」
佔東擎有些惱怒,語氣也不由僵硬,「我都跟你說過這樣找沒用,蘇涼末,你喜歡給自己找罪受是不是?」
「我知道沒用,」她總算停下腳步,忽然上前緊抱住佔東擎的腰,「可他要是這樣被收了,我不會原諒我自己,他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鬼,要不是幫我賭錢,也不會被人知道,你說的沒錯,我不該讓小小獸替我賭的,這是報應嗎?可真要報應的話,報應到我身上好了……」
佔東擎雙手捧住蘇涼末的臉,想用掌心的溫暖讓她覺得好受些,「你要知道,小小獸始終是要走的,他不可能像蘇澤那樣能陪你一輩子。」
蘇涼末神色有些恍惚,抬起手掌握住佔東擎,「你知道麼,我第一次見到小小獸的時候,我根本就不想帶著他。」
佔東擎沒有接話,他明白蘇涼末這會要的只是傾訴。
「我能看見別人不能看見的東西,這一點其實並沒有讓我覺得多麼驕傲,相反,我不喜歡這樣,我不管閑事,通常都是睜只眼閉只眼,第一次見小小獸的時候,他跟了我好久,我裝作看不見他,可他跟著我一直到家門口,也不敢靠近,他那時候還戴著個棒球帽,一個小背包,真的非常可愛。後來,連續幾天我都能看見他,我實在不忍心,就帶到了現在。」
佔東擎抱著她的肩膀將她往樓道口的方向帶。
蘇涼末也知道要靠找,是找不到小小獸的。
兩人回到家里,佔東擎去浴室取來毛巾,「先去洗個澡。」
卻沒見到蘇涼末的人,他又去臥室找了圈,還是沒有,推開另一間臥室門,見蘇涼末蹲在床邊,正講著話。
「嚇壞了吧,我不是讓你別亂跑嗎?」
佔東擎松口氣,總算是回來了。
他將毛巾放到里頭的書架上,然後將門帶起。
蘇涼末洗完澡回到臥室,佔東擎正躺在床上翻看雜志,她精疲力盡過去,掀起被子將臉枕在男人小月復上,「差點嚇死我。」
「我就說沒事吧。」
「我讓小小獸以後都老老實實待在家,可他畢竟是孩子,我怕他趁我不在又跑了。」
「那也沒辦法。」
蘇涼末閉起眼楮,「人海茫茫,一點線索都沒有,我到哪里去找他的父母呢?」
「我已經請人幫忙在查失蹤人口,也只能這樣先找起。」
蘇涼末點下頭,實在沒有更好的建議。
莫清那邊,昨晚是真被嚇得不輕,佣人發現的時候急忙讓司機將她送去醫院,她醒來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人把郝先生請來。
郝先生听聞昨晚的事後,面色鐵青,「想不到竟然敢出來害人,夫人您放心,我一定會捉住他給你個交代。」
「郝先生,除了蘇涼末能引他出來之外,還有什麼辦法?」
「當然有,」郝先生拉過椅子坐在莫清床邊,將所謂的辦法娓娓道來,「我回去查過,他是個孤魂野鬼,又是冤死的,就算有人給他燒紙錢都會被人哄搶一空,夫人有所不知,我猜這小鬼肯定餓壞了,我到時候只要準備充足的紙錢元寶做場法事,就不信吸引不了他過來。」
「真的嗎?」莫清面露欣慰,「這就好,這就好,你放心,做法事的錢我來出。」
這幾天,蘇涼末出門前都會關照小小獸好好在家,還給他買了一系列經典的動畫片影碟,譬如《一休哥》、《忍者神龜》、《喜洋洋與灰太狼》等。
每次回來,她也都第一時間看看小小獸在不在家。
可盡管這樣,心里還是不踏實。
這天,蘇涼末是晚上九點左右去娛樂城的,打算處理完一些事情,頂多十一點之前就能回來。
剛到娛樂城不久,便接到個電話。
她看眼屏幕,是個陌生號碼。
蘇涼末接通後放到耳邊,「喂?」
「在東吳北路三環新村十一幢的場地上,今晚有場法事,莫清和郝先生要對付個小鬼,你快去吧!」
「喂,你是……」
蘇涼末話還未完全說出口,對方已經掛斷。
她嘴里重復遍方才的地址,牢牢記下後立馬拿起車鑰匙回家。
車子擦著地面隨時有飛起來的可能,蘇涼末恨不能現在就插上一對翅膀,進入小區後,車子直接橫在樓道前,她甚至來不及鎖,推開車門後立即下去。
匆忙來到十一樓,顫抖著打開門進去,隔著門板《一休哥》的經典歌曲還在播放,蘇涼末猛地推開門,里面卻是空無一人。
她來不及細想別的,立馬又下樓朝對方所說的那個地址飛速趕去。
她撥通佔東擎的電話,男人一听她正在過去,「你別胡來,等著我,既然他們要收小小獸,肯定會做好防著你的可能,說不定莫清的人已經圍在那,你別過去送死!」
「來不及了,小小獸已經過去了。」
「涼末……」
蘇涼末摘掉耳機,通話也顯示結束。
佔東擎咒罵聲,「媽的,死女人,我的話一個字听不進去。」
蘇涼末雙手緊握方向盤,在行車導航儀上鎖定那個地址,一路開過去,遠遠便看到不少車停在大門口,法事就設在門口的空地上,長長的案台上擺滿食物,上面都壓著一張黃色的符,郝先生身穿道袍,腳邊都是一個個框,里面均是折好的元寶和紙錢。
一排點燃的香插在香爐中,正對香案的,還有好幾個巨大的鐵盆。
蘇涼末將車停在稍隱蔽處,這兒應該是郝先生經常會做法事的地方,有居民經過也沒阻止,蘇涼末腦袋探出車窗,找了圈並沒看到小小獸的身影。
郝先生開始在化紙錢和元寶,蘇涼末想了下,當時候硬闖的話肯定不抵用,她發動車子後往回倒,方才來這兒前經過個加油站,再回來時,蘇涼末刻意繞到這個小區的東門,拎著一桶汽油下去。
她將汽油倒在旁邊的綠化叢中,車子則停在另一頭,蘇涼末拿出手機,撥打119。
大門口的空地上,煙霧直沖上雲霄,借著風勢,還有未化完的元寶滾落到蘇涼末腳邊,香案上的整雞和蹄都被煙燻著,蘇涼末一抬頭,看到已經有東西被吸引過來。
她緊張地張望四側,小小獸不在家待著,大半也是被這給吸引的,蘇涼末蹲在樹叢間,不多時,果然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若隱若現。
小小獸雙手模著肚子,一時半會也不敢靠近,便躲著,可那味道實在是太吸引了,他已經餓了好久好久,真想美美的大吃一頓,但那幾個壞蛋他認識,他腳尖踮起不住地看,好想吃,好想吃。
蘇涼末想讓他趕緊離開,但小小獸沒注意到她,她急得心口直竄,莫清站在郝先生邊上,只看見郝先生猛地喊了聲,「來了!」
莫清一嚇,驚慌失措地朝四周望。
郝先生準備做法,蘇涼末拿起進小區前買的打火機,她拈起張餐巾紙點燃後丟向樹叢。
淋到汽油的一棵樹迅速燃燒,然後是周邊的灌木,她快速回到車子里去。
不遠處的保鏢先發現,「夫人,著火了。」
莫清看了眼,「別管它。」
蘇涼末將車開出小區,就停在原先停著的地方,她急得咬緊唇瓣,索性放下車窗,探出腦袋。
小小獸的身體正在往前移,蘇涼末顧不上別的了,「小小獸,快走!」
孩子猛地似乎被什麼東西給吸到半空中,漸漸地難以自已,他扭過頭望向蘇涼末,開始哭鬧起來,應該是在喊著姐姐,他嚇得不輕,可自己沒法再控制身體。
莫清瞅了眼,干脆站到郝先生身側,既然蘇涼末出現在這,那最好,當著她的面把小小獸收了,看她還能有什麼通天的本事。
小小獸掙扎著,他害怕,因為不知道前路在哪里,他只是太餓了,想要吃飽肚子,哪怕一頓都好。蘇涼末推開車門下去,「小小獸!」
他張嘴喊姐姐,那副樣子落入蘇涼末的眼中,可憐地令她都想要哭。
她完全束手無策,這時,一陣警笛聲由遠及近,蘇涼末忙鑽回車內,只看到一輛消防車從她旁邊經過,車子很快開到小區門口,下來的人徑自朝郝先生走去。
「怎麼回事又是你,跟你說有火災隱情你還不知道收斂。」
「隊長,看,里頭燒起來了,一準是燒化紙錢不當。」
「先救火。」
郝先生手里還維持著那個動作,就差一點了。消防隊長見他端著手臂,一手便將他的手往下壓,伸手搶過男人手里的符咒,「還捉鬼呢,你看看弄得,你已經不止一次被舉報過,想干什麼?」
郝先生抬頭一看,哪里還有小小獸的蹤影。
他嘆口氣,氣得直跺腳。
消防隊長一看,「還不服氣是不是?要不要我讓警察把你逮去在看守所蹲個幾天,看你還老不老實。」
蘇涼末見狀,趕緊趁亂離開。
郝先生這會只能暫時將東西都收起來,他早說過了,鬼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哪次搞破壞不是被同類呢?
蘇涼末車子開出去許久,在一個紅綠燈口,冷不丁看到副駕駛座上坐著個小人。
她一語不發,等紅燈過後,繼續向前。
小小獸也知道自己錯了,他兩根手指對對,抬頭見蘇涼末不理睬,他挨近後去搖晃蘇涼末的手臂。
她最終還是不忍心,扭過頭目光同他對上,小小獸指指自己的肚子,蘇涼末心一軟,鼻尖泛出酸澀,自然不忍責怪,中途接到佔東擎的電話問她在哪,蘇涼末只說馬上要到家了,然後將電話掐斷。
帶小小獸回到家,蘇涼末牽著他的手徑自往臥室走,小小獸進去後便乖乖坐向床沿,耷拉著腦袋。
蘇涼末蹲在床前,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她握著小小獸的手掌,「沒事了,姐姐不怪你,我知道你肚子肯定很餓,一直就沒吃飽過,我也不懂那些東西,對不起,是姐姐不好。」
小小獸一抬頭,眼圈紅紅的,剛才香案上那些吃的真是太誘人了,他還只是個孩子,很難抵擋住那種誘惑。
蘇涼末坐到小小獸身側,她不知道她講的話,究竟有多少是小小獸能听懂的。
她伸手將小小獸攬過來,讓他枕著她的肩膀,「那幾個都是壞人,上次就想抓你,我不知道抓住了之後會把你送去哪,可那個女乃女乃她不是好人,姐姐怕他們傷害你,我也知道讓你躲在房間里你很難受,可要是以後再也不能看到姐姐,你怕不怕?」
小小獸伸手抱著蘇涼末,然後起身坐到電視機跟前,盯著屏幕一動不動。
蘇涼末懂,他是要告訴她,他以後都會乖乖的,就在房間里看電視。
蘇涼末越發覺得心酸,她走過去坐在小小獸跟前,「姐姐陪你一起看。」
佔東擎匆忙回到家,正好蘇涼末從小小獸房間里出來,他三兩步沖上前,面色難看,蘇涼末踮起腳尖,手掌伸過去捂住他的嘴,「別說我了,我心里很難受。」
他積累了一路的怒氣和忍無可忍,在听到蘇涼末這番軟糯的示弱口氣後,咻地便猶如皮球泄了氣般,他拉著蘇涼末的手,放到嘴邊親吻幾下,「小小獸呢?」
「在房間。」
「那就沒事了。」
「怎麼辦,我好怕,這樣下去真不是辦法,今天要不是有人通知我的話,小小獸就被人收走了。」
佔東擎拉著她的手回到房間,「是誰?」
「我也不知道,對方匆忙掛了電話。」
「既然能知道莫清要做的事,必然是她身邊的人。」
蘇涼末這會才靜下心來想這事,「可她身邊的人,有誰會幫我們?」
「先別想了,小小獸這會沒事就好。」
「他只是個孩子,為什麼他們要這樣千方百計對付他?」
「在莫清的眼里,只要是妨礙了她的,管他老人還是孩子,」佔東擎將蘇涼末抱到腿上,「讓小小獸這段日子別出去,我派出的人,那邊應該很快會有消息。」
蘇涼末這會滿身的汽油味,「我先去洗個澡。」
「涼末,過兩天韓先生過來。」
「他要來御洲?」
「是的,一方面有事,另一方面,他兒子的事又懸而未決。」
蘇涼末停住腳步,「東擎,你說小小獸會不會是韓先生的兒子?」
佔東擎細想下,「應該不會吧,最好希望不是,韓先生一直認定他兒子只是失蹤,可小小獸卻是個小鬼。」
蘇涼末咬了咬下嘴唇,「是啊,小小獸已經夠可憐了,韓先生的孩子,一定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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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明成佑配偶一欄上的名字幾乎令她崩潰。
那個名字使得她前半生錯了位,竟還要顛覆她的下半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