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醫院里,哭聲雷動,據說發生了一起人與卡車相撞的事故,據說死了一個十五歲的女孩兒,據說這個女孩兒……
「初塵,初塵,你醒醒啊,睜開眼楮。舒歟珧」
「林太太,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不會的,初塵才十五歲……」哭聲撕心裂肺,連外面的雨也嚎啕了起來。
……
她睜開了眼楮,只有一個字能形容看到的景象「黑」,用另外一個字來形容身體的感覺「冷」,她要凍僵了,鼻孔鑽著冷氣兒,臉上都結冰了。
「救,救命……救命啊!」
如果不喊,一定成凍尸了,她驚恐地扯著嗓子大喊了起來。
「救命我,來人,我要凍死了!」
喊過之後果然奏效,有門被推動的聲音,腳步聲逐漸接近。
「救命……」她的嘴巴要凍住了,這絕對是速凍,保鮮的那種。
腳步聲更近了,一陣拉抽屜的聲音,接著一陣強光猛然照射下來,晃得她睜不開眼楮,她發誓她看到了一個老頭,不是閻王,也不是小鬼,而是個更夫,確切地說,是太平間里打更的。
「不好了,這里有人活了,有鬼啊。」死了的人突然活了,豈不是鬼?老頭不跑才怪。
「不是鬼,我不是鬼!」
她跳了起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大抽屜里,除了一層薄薄的白色衣服,里面什麼都沒穿,低頭時,還能看到胸前兩朵小號的含苞蓓蕾,她的雙腳赤著,已經凍得發青了。
「我是誰,是誰?」
她蒙頭了,幾乎不能確定自己是鬼,還是人?這腦子里一片空白,好像一張白紙,連點何圖畫和字跡都沒有。
打更的老頭又跑回來了,後面跟著大夫和護士,還有保安和警察。
他們先是沒敢靠近她,警察還端著槍,待確認是活人的時候,醫生、護士才沖上來。
「心跳,有體溫,立刻將她送回了病房,通知家屬,林初塵活了。」
她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被人七手八腳地抬進了病房,很快一個中年婦人來了,進來就抱住了她,一口一口地叫初塵。
有人在為她哭,哭得眼淚鼻涕一大把,她卻不認識這是誰?實在讓她驚愕和茫然。
「我可能……」
實在狗血,她可能喪失了記憶,什麼都不記得了,只知道病床的床頭寫著三個字「林初塵」。
中年女人終于松開了她,握住了她的手,眼中透著疼愛和憐惜,這中年女人的穿著樸素,甚至有點寒酸。
「初塵,你被車撞了,這個怨念的司機,送來的時候,醫生說你不行了……」
女人又繼續哭,還握著她的手,絮絮不止地說那司機如何無良,撞了人還逃逸了,她被救護車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不行了,醫院宣布了她的死亡,之後進了太平間,可到底這人怎麼又活了,誰也說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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