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靜止了!
洛晨錯愕地瞪大了眼楮,任由男人俯身,俊臉靠近,溫柔的吻,落在她的額頭上——
男人的唇很薄,很軟,貼在洛晨的額頭上,幾乎沒有任何知覺,只有一種麻麻的,熱熱的,像觸電的感覺從兩人相貼的部位上傳來——
他的唇,縈繞著淡淡的薄荷清新,似乎還帶著牙膏的香味,貼在她的額頭上。殘顎曉
沒有褻瀆,沒有**,只是很單純的一個晚安吻!
而他的氣息,濃郁而炙熱,似乎從那精壯健碩的胸膛中爆發出來一樣,完完全全地將她籠罩其中!
洛晨只覺得頭昏腦脹,腦袋像被漿糊封住了一樣,轉不過彎來,她瞪大著眼楮,卻只能看到男人那弧線優美的下顎,小麥色泛著光澤的肌膚——
男人溫軟的唇線緊貼著她的額頭,精壯的胸膛近在她的手處,似乎一伸手,她就能透過那厚厚的睡袍,模到男人的胸膛!
噗通,噗通,噗通——
如擂鼓般響亮的心跳聲幾乎要跳出心髒來!
是誰?
是誰的心跳不受控制,亂了拍子?
四周的聲音一起一伏,像蚊子一樣嗡嗡作響,驚擾著洛晨的思緒,她舌忝了舌忝干燥的唇,心跳幾乎嗆在喉嚨里——
他在干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連窗外的蟬鳴也格外低沉——
這不含絲毫**的吻,足足持續了一分鐘,時間像過了一個世紀之久,雲傲越的唇終于舍不得地離開了洛晨的額頭,在她的臉0。5厘米處停下了——
他溫熱的呼吸,全部撲灑在她的鼻尖——
「洛晨。」
雲傲越的聲音帶了點沙啞,像縈繞了點點星光一樣,性感得惑人,但卻嚇得洛晨像彈簧一樣「蹦」地一下彈跳了起來——
「砰!」
她的額頭與他的下巴,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火花四射!
雲傲越毫無防備,被洛晨這樣大力一撞,俊臉頓時狠狠地向後一仰,茶褐色的頭發在空中劃過狼狽的弧度,薄唇輕輕地悶哼了一聲。
「嗯。」
來不及揉揉自己疼得發麻的額頭,洛晨瞄了一眼似乎被撞得七葷八素的雲傲越,結結巴巴道︰「喂,喂,我……我……回房間了。」
沒等雲傲越回答,那修長的身姿就這樣赤著腳,急急忙忙地拉開房門,像被狗追一樣逃了出去!
「啾——」
男子的動作十分敏捷迅速,就像電影里面的特工一樣,瞬時就不見了蹤影!
茶褐色的頭發帶著凌亂,下巴被撞得淤青一片,雲傲越深深地注視著那逃離的背影,秀逸的雙眸泛著濃得化不開的柔情,那薄削的唇線,色淡如水,卻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妖嬈的色澤——
笨蛋!
這是你的房間——
——
當男子俊美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房間里,連帶空氣中的百合花香也越來越淡時,雲傲越終于微勾著唇,偏轉頭來,將視線落在洛晨的床上。
白色的大床上,干淨而整潔,但不遠處,一個可愛的小飾品坐在白色被子上,尤為顯眼——
明顯是被主人不小心掉落在床上的!
頎長的身姿微微俯身,骨節修長的大手優雅地撿起了落在床上的小飾品,雲傲越將小飾品攤放在掌心里,仔細而認真地看了一下——
小豬頭裝飾,圓滾滾的腦袋,咕嚕嚕的突眼,慫到極點的大鼻子——
她,喜歡這些小玩意?雲傲越微微勾唇,秀逸的雙眸寵溺而溫柔。
正當雲傲越準備將小豬頭飾品收好,等洛晨來的時候還給她,一陣微不可聞的「嘟嘟」聲,在寂靜的房間里突兀地響起,讓男人秀逸的眉尖一蹙,勾起的薄唇微微地抿了起來。
「嘟……嘟——」
「嘟……嘟!」
呼叫聲越來越響,似乎在召喚著什麼,讓男人狹長的雙眸微微眯了眯。
青蔥的拇指沿著小飾品的線條慢慢摩挲著,直到觸模到一個凸起來的紅色按鈕時,那秀逸的雙眸,頓時幽深得宛如一口千年古井一般。
這里,也許有他想要知道的東西——
她的身手!
她的女扮男裝!
也許,還有她被襲擊的秘密!
藍白色的窗簾被微風詭異地吹起一角,時間的沙漏漸漸地流逝而過,但男人的大手,卻久久沒有按下那個小豬頭的紅色鍵鈕——
他在猶豫!
「嘟嘟!嘟嘟!」
呼喚聲越來越響亮,小豬頭似乎迫切地請求男人為它解月兌,連「嘟嘟」聲響起的頻率,也明顯加快——
「嘟嘟嘟——」
「嘟嘟嘟!」
一波比一波響!
一聲比一聲快!
似乎要雲傲越將洛晨的一切全部掌握——
秀逸的雙眸盯緊面前的小飾品,雲傲越眉尖微蹙,修長的十指優雅地縮了縮,而後又緩緩地松開來,明顯在遲疑——
窗外的蟬鳴也演越烈,似乎帶著贊同的催促!
正當蟬鳴高亢時,一把清越的男聲從雲傲越的腦海中淡淡地響起——
「喂,雲傲越,作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如果你和一個女人結婚了,你會一生一世對她好嗎?」
「洛晨,我不知道這個好的定義與標準——但是,我會讓她笑,讓她無憂地笑,讓她開心地笑,讓她發自內心地笑,讓她知道,無論遇到什麼事情,她都不再是一個人。」
……
當小豬頭飾品再次發出聲音時,雲傲越秀逸的雙眸一暗,掌心一翻,小豬頭飾品頓時安靜了下來,不吭一聲地乖乖躺在男人的掌心上。
如果她不想說,那他,就尊重她!
*
夜色漸淡,晨曦漸露——
米蘭的早晨,六點的天空還微微有點暗,大片大片的濃郁霧氣籠罩著天空,帶著些許冰涼的梧桐清香,像薄荷一樣涼涼的,讓人從茫然中醒過神來。
米蘭人喜歡晚覺,所以天剛微微亮時,米蘭的大街小巷上,店鋪幾乎都沒開,只有時不時一兩個行人帶著朦朧的雙眼,穿過街道,從一頭跑過去另一頭。
晨運!
晨運者的腳步驚醒了停在街道上覓食的鳥群,它們驚恐地撲扇著翅膀,撲飛撲飛,讓整個米蘭,氤氳著一種淡淡的冷清氣氛。
但是,新罕布什爾州總統酒店的第一餐廳,卻熱鬧非凡。
一場別開生面的大賽拉開了序幕!
「一哥」PK「導演」賽!
第一餐廳是一個場館餐廳,有一個鋪著紅地毯的階梯舞台——
舞台下,是擺放的整整齊齊的餐桌,此時,接近舞台的前方餐桌,全部都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坐滿了。
眾人像長頸鹿一樣伸長脖子,像牛蛙一樣睜大眼楮,興致勃勃地觀看著這場大賽。
此時,大舞台上站著兩個滿頭大汗的男人,正用盡吃女乃的力,在想辦法將對方組干倒!
「晨哥,四個字,最前面的兩個字是一個人名,最後面的一個字是萬獸之王,意思是潘金蓮想勾引的一個男人,曾經將一只凶猛的動物打死。」
胖哥著急地在台上比劃比劃著,拼命地朝洛晨打眼色,「晨哥,晨哥,猜四個字啊。」
洛晨坐在台下,托著下巴看著胖哥的表演,漆黑的眼珠飛快轉了一圈,便挑了挑眉道︰「武松打虎!」
「猜對,晨哥的紅組加一分。」「高挑妹」小美拿著麥克風,情不自禁地大喊了一聲,助理曉曉便手腳利索地為洛晨組翻過牌子加一分,道,「紅組,現在是二十三分!」
見洛晨組加多了一分,眾人頓時嬉笑地議論了起來。
「晨哥太厲害了,百猜百中!」
「嘿嘿,導演看來是輸定了,晨哥沒有對手了——」
……
看著洛晨組現在足足比他們多了十二分,導演黃晉和文哥兩人更加著急了,額頭幾乎要冒出大汗來。
那小子,真是聰明得過分!
定下心神,文哥看了一眼黃晉身後的大屏幕播放出來的兩個大字,心中頓時一喜,一邊朝黃晉比劃,一邊喊道︰「導演,猜兩個字,我經常听到有人罵你笨,他們常常說你是那種動物!」
听到文哥這樣的比劃與解釋,黃晉黑了臉,但還是硬著頭皮,乖乖地回答道︰「豬。」
「對,對。」文哥興奮地憋紅了臉,手舞足蹈繼續道,「不是家養的!」
野豬!
那不就是底下那群死家伙常常在背後給他安的名字?
想到這里,黃晉的臉頓時像摔了個狗趴屎一樣難看,他惡狠狠地瞪了文哥一眼,凶巴巴道︰「不知道!」
「導演沒答對,藍組不得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紅組這邊,胖哥彎子,雙手和腳並排,邊像動物一樣在地上爬,邊飛快地喊道︰「晨哥,猜五個字,那是一件男人最喜歡干的事,例如一個八十歲的家伙和一個28歲的美女結婚。」
听到這里,洛晨夾了塊點心,往自己嘴巴里送了一口,挑了挑眉道︰「老牛吃女敕草!」
「晨哥猜對!」
……
比賽是公平的,但結果,是慘烈的!
「晨哥的紅組,總分為五十二分,藍組,總得分是十三分,所以這場比賽,晨哥大勝!」
听到這麼大差距的比賽結果,黃晉頓時像懨了的茄子一般,臉色比踩了狗屎還難看——
看來,他今天得自己掏腰包,來包整個劇組的米蘭一日玩!
整個劇組的米蘭一日游,那得多少錢?
坑爹!
洛晨這家伙,就知道她沒安好心的!
看來,昨天是發生過什麼事,讓這個家伙拿他開刀了!
「算了算了,認栽了,我自個兒掏腰包了,供你們這群兔崽子今天米蘭吃喝玩樂!」黃晉扼腕,肉疼地說道。
「耶!」听到黃晉的承諾,眾人狂歡起來,紛紛圍上去洛晨身邊,笑容染上臉頰,「晨哥萬歲!」
瞥眼看著眾人圍著洛晨那副笑得見牙不見眼的樣子,黃晉心疼至極,一想到那綠綠花花的錢幣將要像流水一樣送出去時,他整個人就變得咬牙切齒起來。
要是讓他知道,昨天有哪個混蛋讓洛晨不爽了,而害他今天被開刀,他得讓這個死人吃不了兜著走!
趁著黃晉和文哥垂頭喪氣時,洛晨陰險一笑,招呼眾人埋下頭來,她悄悄地「教育」大家,竊竊耳語道︰「導演出錢,不宰白不宰,大家懂滴!」
想起「吝嗇鬼」導演平時老是克扣他們的報銷費用和吃飯開支,眾人狠狠地點了點頭,緊握小拳頭,異口同聲道,「晨哥說的是——」
今天,得讓嗜錢如命的導演知道,什麼叫做「血崩」!
正當這樣喜樂融融之際,一道美麗的身影從前廳的側門走了進來——
女子穿了一條米白色的蕾絲長裙,外面套了一件單薄的素色長款針織衫,盡管衣服普通大眾化,但卻硬是讓女子穿出了不一樣的氣質,整個人高貴而大方,溫婉而縴細,出淤泥而不染。
「看來,我來對時候了,這里,很熱鬧。」女子溫婉一笑,柔和的聲音像驚雷一般在吵鬧的大廳乍響。
听到那溫婉的聲音,眾人蠕動的嘴巴頓時錯愕地張大了,久久發不出聲音來。
男性同胞僵硬著脖子,順著聲音發出的地方看過去,當看到那柔美的身姿時,他們的臉上頓時爆發出驚艷光芒。
他們的夢中情人——
蘭素!
一個溫婉大方,而且素淡美麗的女人!
注意到眾人投過來的又驚艷又喜悅的眼神,蘭素微微頷首,溫婉的笑容一覽無遺,道︰「你們好,我是蘭素,昨天沒趕上飛機,所以來晚了,抱歉。」
瞟了瞟旁邊的小子們失了魂的樣子,黃晉竊喜地偷偷將錢包重新放回到褲袋里,肉疼的神色立馬變得正氣凜然起來。
「既然蘭素姐到了,那工作要緊——」黃晉清咳了一聲,繼續道,「今天,就不去米蘭一日游了!」
「啊——」听到導演宣布的這句話,女人們心如刀割,憤憤不平地喊道,「導演,你賴賬!」
「胡說,賴什麼帳?」黃晉怒掃了一眼眾人,而後將背挺得筆直,似乎想讓自己看起來更理直氣壯一點,健碩的胸膛彪悍至極,「我黃晉像那種賴賬的家伙嗎?」
威壓彌漫——
在黃晉那婬威的威迫下,眾人憋屈地搖了搖頭,「不像。」
就怪!
「嗯,這就對了。」黃晉將手插進褲袋,邊不為人知地悄悄塞好錢包,邊昂首挺胸地往大廳的側門走出去,道,「既然是因為拍攝工作的需要,那不許再提起米蘭一日游的事,下午準備開工!」
听到這不可違抗的命令,眾人頓時死魚一般無力,沒精打采道,「是,導演!」
……
「蘭素姐,我們幫你把行李拿到房間里吧?」男性同胞熱心地圍在蘭素身邊,殷勤地問道。
「謝謝你們的好意,但我的助理已經將東西放上去。」
一律禮貌地拒絕送上門來獻殷勤的男人,蘭素掃了一下餐廳四周,當沒有看到那頎長的身姿,溫婉的小臉微沉了一下,但卻在看見洛晨的身影時,又亮了起來——
她微微擺動著米白色的長裙,款款地向著洛晨走過去。
交疊雙手放在月復部,蘭素姿態優雅至極,她溫婉地微微一笑,道,「洛晨先生,听說您即將接拍陳導的新戲《王子》,恭喜您。」
其實對于洛晨,蘭素還是隱隱約約帶有忌憚和奉承心理的!
一個能夠讓公司不計得失,專門排開她所有的檔期來迎合的男人,怎麼會是普通人?
一個有實力的藝人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一個有實力又有後台的藝人!
而洛晨,就是後者!
看著蘭素專門跑來搭訕,洛晨微不可見地挑了挑眉,這家伙,怎麼看怎麼都不像那種會來拉關系的人,怎麼會來問候她?
想是這樣想,但洛晨還是秉著「人敬我一丈,我敬她一尺」的原則,俊臉笑吟吟道︰「蘭素姐,叫我洛晨就好了,實話實說,能參與到拍攝陳導監制的新戲,我很開心,但如果要和蘭素姐獲邀參加百花獎的頒獎典禮相比,這個明顯就遜色多了。」
對于洛晨的口甜舌滑,蘭素只是溫婉一笑,並沒夸夸其談,但那美麗的雙眸,卻奇特地一閃,璀璨地迷人。
「洛晨先生,您夸獎了,我只是憑借了一時運氣獲邀而已。」不露痕跡將話題重新扯開,蘭素將話頭拉到她想知道的事上,道,「對了,听說上次在殷氏集團做陳述演講的那位雲傲越先生,現在擔任您的助理,怎麼今天沒看見他?」
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
「啊,對啦!」洛晨突然恍然大悟,像想起了一件什麼重大的事情一樣,猛地一拍掌,那響亮的「啪」的一聲,頓時嚇得蘭素的高跟鞋微微向後一動,整個人後仰了一下。
帶著些許狼狽!
微微站穩身姿,蘭素吸了口氣,姿態恢復優雅,那期盼的美眸緊緊地盯著洛晨,溫婉一笑,道︰「洛晨先生,雲傲越先生有說去哪里了嗎?」
看著蘭素期盼的神色,洛晨模了模下巴,認真而仔細地想了想,接而無知地搖了搖頭,道︰「蘭素姐,你不說我都忘了,好像到現在還沒看到雲助理,都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听到洛晨說不知道雲傲越的影蹤,蘭素的神色明顯沉了沉,她推卻了一個剪彩活動連夜趕過來,卻沒有看到他——
今天,是她的生日!
其實,洛晨說的話,有一半是真的!
昨晚洛晨跑出來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其實那間房是自己的,她撓了撓頭走回去,卻沒看見雲傲越,只看見一張紙條放在床頭櫃上,上面壓著她的微型竊听器!
竊听器沒有被啟動的痕跡,但向來冰涼的豬頭此時卻是暖暖的,似乎還帶著男人溫熱的體溫,和那清涼的薄荷氣息。
而紙上,只有沉穩而有力的四個字,似乎氤氳著男人無限的寵溺與溫情——
「笨蛋,晚安。」
正當洛晨沉吟之際,一個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而近,「蹬蹬蹬」地跑在木質的地板上響個不停,男人粗礦的聲調由低至高,帶著劇烈運動後的氣喘吁吁。
「晨哥,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