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前,英俊的男人向來隨意的俊臉此時冰冷一片,銳利而寒冷的眸光注視著那籠罩在昏暗的角落,他冷喝道︰「你干什麼?放開她!」
男人的聲音威懾力極強,徑直地穿透了舞台,一瞬間傳到了台上洛晨和雲傲越的耳里。睍蓴璩曉
洛晨順著聲音看了過去,卻意外地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但那向來隨意的身姿背對著她,此時正冷冷地冒著不屬于他的寒氣。
何俊熙。
此時的何俊熙,褪去了那肆意而隨和的性格,對著那個舞台前拐角處的昏暗角落,好看的俊臉冷厲至極。
籠罩在黑暗的角落里,則看不清那里的情形。
宛如對峙一般詭異的氣氛,讓洛晨的心不由得一窒。
她反射性地轉頭看去,果然,剛剛坐著傅子荌的座位上,此時正空蕩蕩的一片。
子荌!
似乎意識到什麼,洛晨猛地一轉身,將抱著的藍色妖姬塞到身邊男人的懷里後,馬上利索地從高高的舞台一躍而下,毫不遲疑地往何俊熙的方向跑過去。
「洛晨。」
看著洛晨精致的小臉上滿是緊張而焦慮,雲傲越似乎聯想到了什麼,他猛地轉頭,看向剛剛的位置,當發現那里空空如也時,幽深的雙眸頓時一沉。
是那個——
對洛晨很重要的人!
想到這里,雲傲越一把扔下掌心里的鮮花,身形一動,敏捷而迅猛地躍下舞台,朝洛晨追了過去。
看著相繼奔下舞台的兩人,嗅到風吹草動的記者們頓時相互打了個眼色,正想追上去,但四周的保安馬上又像亞歷山大一樣圍了上來,緊緊地困著他們。
「大哥,好好說話,好好說話嘛,別又擠得我們整個餅一樣!」
而全場的洛神則是完全模不著頭腦,正想說些什麼,卻听到偌大的廣播在整個紅館響了起來。
「由于洛晨接到西娛的重要通知,不得不提前三分鐘離開,所以請各位觀眾保護好自己的隨身財物,在保安的指導下,也有秩序地離場。」
響亮的廣播不厭其煩地重復了一遍又一遍,卻讓洛神舉著小拳頭,憤怒地嚷嚷起來了。
「西娛太過分了,居然將我晨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就是啊,看剛剛晨少那樣子,擺明就是受到西娛的壓迫了!」
「既然晨走了,我們也走吧,這死人紅館,沒有我晨,誰想留在這里啊!」
……
似乎對西娛把洛晨弄走感到十分氣憤填膺,洛神們起身,沒等保安指揮,馬上氣呼呼地甩袖離開。
看到眾人相繼離開的背影,李棟此時才擦了擦汗,舒了口氣,但沒多久,又覺得有點委屈。
明明是總裁吩咐的,如果出現了什麼突發狀況,馬上按照剛剛的借口讓眾人離場,保護洛晨,以防蘭素污蔑事件再度重演的,可是現在,眾人都以為是西娛壓迫洛晨,然後把所有的不滿都指向西娛,指向他,讓他真的比竇娥還冤,跳下游泳池都洗不清了!
……
昏暗而看不清情景的角落里,一道大紅色的身影在潔白的牆壁上投下陰晦的黑影,微卷的發尾,落在牆上,宛如一條猙獰的小蛇,讓那高瘦的身影帶著一股血腥的嗜殺。
打扮如此莫名的熟悉。
恰恰是一個女人。
她歪頭,輕輕地扯了下嘴角,像極了一個人,道︰「讓洛晨來這里見我。」
說著,女人舉起掌心里那明晃晃的刀子,毫不留情地向她身前的女子的頸脖狠狠地刺進了一分。
血順著女子雪白的頸脖流了下來,宛如潔白的白紙綻開了大紅的花朵,帶著刺人的血腥味,而女人偏偏笑得花枝亂顫。
「盡快呢,我沒什麼耐心!」
而被桎梏著不能動彈地站在女人身前的,被她緊緊地用刀子頂著脖子的女子,居然是——
傅子荌!
察覺到女人的狠戾,何俊熙掌心頓時濕潤了起來,他定定地看著傅子荌那微白的小臉一會,英俊的背影猛地轉身,正想去找洛晨,卻意外地听到一道熟悉的女音帶著他不熟悉的堅決,猛地響了起來。
「別……別讓小晨過來。」
何俊熙腳步一頓。
女子的聲音向來是羞澀的,甚至是那種低弱到似乎沒有任何主見,所以會讓任何人忽視她的話,但此時,那清澈的聲音卻帶著一絲堅決的強硬,像一根透明的繩子一樣,死死地扯住了何俊熙。
這是他從來沒見過的傅子荌。
對于洛晨的安全,是強硬的傅子荌。
「呵。」似乎看出了何俊熙的動搖,女人諷刺地笑了一聲,刀尖猛地順著傅子荌的頸脖劃下一分。
嘀嗒——
鮮血打在地上的聲音,落在何俊熙的耳里,是如此的清晰,但卻沒有夾雜著一聲女子的疼痛申吟。
他轉過了頭去。
昏暗的燈光下,女子輕輕地低著頭,任由濕透的劉海擋住自己的眼楮,為了不讓痛到極點的申吟逸出唇邊,她死死地咬緊下唇,直把慘白的唇瓣咬得裂出血來。
即使痛到極點,也不想讓洛晨陷入危險的傅子荌。
似乎感覺到了何俊熙的目光,傅子荌雙眸微抬,任由濕漉漉的頭發緊貼著自己的額頭,用力地看向了他。
「我不疼……不疼……不要……不要讓小晨知道。」
她扯了扯顫抖的嘴角,似乎想給他一個安心的笑容,但那慘白卻帶著鮮血的唇瓣,顫抖著的小臉,又是那樣地不協調,顯得丑極了。
「求求你,何先生……」
她在求他。
她在用她的生命求他。
鮮血一滴一滴地打在她的肩膀上,映在那白色的裙子上,美得宛如白茫茫的雪里綻開的梅花,但竟是那樣的刺眼,刺眼得讓他幾乎沒有任何的感官,只能感覺到鋒利的刀刃猛地刺進了他的心窩上。
十指微縮,緩緩地攥出青筋,何俊熙眼楮一閉,又猛地睜開,似乎完全沒有任何遲疑,英俊的身影冷冷地背過了身去。
「傅子荌,在你心里,洛晨也許比你自己重要,但在我眼里,任何人,包括你自己,也沒有資格讓你受傷!」
說完,他不再遲疑地邁步,卻再一次頓住了。
昏黃的燈光背落在前方的人影上,只能看到那修長的身影瘦削而俊美,隨著男子利索地逼近,那精致的俊臉也漸漸清晰在三人的眼前。
狹長而嗜殺的雙眸,抿緊而冷酷的唇線,精致而冷峻的俊臉。
洛晨。
看著那個人就在眼前,女人猙獰的臉有了一絲興奮的血色,映在燈光中越發地清晰起來。
譚晶!
「洛晨,看到我今天的打扮,你會不會覺得很熟悉呢?」
——
譚晶穿著一條紅色的連衣短裙,從小腿處開叉到大腿,頭發做成波浪形的卷發,劉海微斜,熟悉至極。
正是那時在「男色」里——
洛晨曾經的打扮!
淡淡地瞥了一眼笑得興奮不已的譚晶,洛晨精致的俊臉幾乎沒有任何表情,但雙眸卻在接觸到譚晶身前的女子時,那雙狹長深邃的眼楮頓時冰冷一片,似乎被厚重的冰塊封閉了,冒出絲絲寒氣,嗜血至極!
似乎感覺到男子神色間的波動,譚晶尖銳的目光一下子看向了洛晨。
幾乎是同一時刻,洛晨斂了斂眉,嗜血而殺意的眸色一瞬間斂去了,似乎覺得頗為好笑,她勾了勾唇,精致的俊臉帶著點邪肆,道。
「譚晶,你以為挾持一個和我毫無關系的人,就能報復我的話,未免太天真了!」
听完洛晨的話,譚晶微微地歪了歪頭,似乎那樣地天真無邪,「洛晨,既然你不在乎她的話,那麼,我就要讓她死個痛快!」
說完,尖銳的刀刃,一下子朝傅子荌脖子上的脈搏狠狠地插下去!
「等一下!」
呼——
鋒利的刀鋒順著風聲,猛地在離傅子荌大動脈的兩毫米處停下了。
提起的心放下了一點,洛晨抿著唇線,銳利的雙眸冷冷地看著笑得花枝亂顫的譚晶,淡淡道︰「開你的條件!」
知道自己賭贏了,譚晶笑得幾乎不能自抑,半晌,她收了笑容,似乎有點無邪的天真,道︰「洛晨,你曾經扇了我一巴掌,還將我踩在腳底下,你打算怎麼補償我?」
一邊天真地問著,譚晶一邊將刀尖沿著傅子荌的大動脈輕輕劃過。
看著傅子荌越發蒼白的小臉,洛晨壓著自己心底的急躁,眉毛一挑,粉唇彎了彎道,「一百倍奉還,怎麼樣?滿意嗎?」
听到這里,譚晶輕輕地揚起了臉,朝何俊熙命令道,「听到沒?你,給我去扇她一百巴掌,少一個,我就在這個女人脖子上劃一刀!」
打小晨一百巴掌。
幾乎反射性的,傅子荌猛地抬起蒼白的小臉,過多的失血讓她幾乎看不清面前的人影,只是憑著她的感覺,她掙扎起來,道︰「不要,不要傷害小晨。」
尖銳的刀鋒在傅子荌掙扎時,每每險險地擦過她的脖子,讓何俊熙看得心驚肉跳的,他喝道,「傅子荌,我不傷害洛晨,你別動!」
「那就好……那就好……」幾乎喃喃自語,傅子荌眼前一黑,緩緩地倒在了譚晶的身上。
扯緊傅子荌的身子,譚晶握著鋒利的刀刃貼近傅子荌的脖子,她歪頭看向何俊熙,唇角一撇道︰「還不開始?」
何俊熙眸光一沉,走到了洛晨面前。
他淡淡地低頭看著她,褪去了一貫的隨意與平易,神色變得冷漠如冰。
就是因為這個人,才會讓傅子荌無辜受傷,還心心念念地要保護她,一百巴掌,是這個人應該償還的!
想到這里,何俊熙冷冷地抬手,幾乎是用盡全力,毫不留情地往那精致的俊臉扇下去。
第一次,洛晨心甘情願地閉上了眼楮。
「唰!」
厚實的手掌帶著重重的風聲呼嘯而過——
卻在離洛晨的俊臉上半米處猛地停住了!
久久沒感覺到疼痛,洛晨皺了皺眉,睜開了雙眸,卻意外地愣住了——
何俊熙的手腕被一只修長而有力的手淡淡地扣住了,力度不大,卻硬是讓那一巴掌架在半空中,怎麼也落不下來。
而男人頎長的身姿則宛如護犢子一般,保護性地站在了洛晨的面前。
何俊熙的臉冷若冰霜,他看著男人,一字一句道︰「雲傲越,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
淡淡地瞥了下何俊熙的動作,雲傲越雙眸一深,只留一抹平靜無波的漆黑,宛如重重的潑墨,眼底的漣漪一絲一絲地散去。
「我只知道,你要扇洛晨的這一掌,如果不是因為傅子荌受傷了——」微微頓了頓,雲傲越薄唇一抿,清冷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讓人膽顫的殺意。
「我會廢了你的手!」
何俊熙動作一頓。
淡淡地放開了何俊熙的手,雲傲越看向了譚晶,幽暗的眸光宛如古井一般平靜無波,卻冷冷地帶著犀利的嗜血,宛如淬了毒的罌粟。
「我在乎的只有洛晨,所以如果你想憑著你面前的籌碼來贏這一局,那麼毫無疑問的是,你將全盤皆輸!」
話一落,男人拉著洛晨,平靜地側開身,面前的情景讓譚晶天真的神情褪去,臉色一下子頓時慘白起來。
------題外話------
熬到兩點,動力啊動力,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