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寵︰本少好低調 第133章 雲傲越喝酸醋第(一)

作者 ︰ 羽西西

偌大的顯示屏上,斗大而清晰的幾個字顯示出來,讓全場的人頓時看得蛋疼至極。愨鵡曉

「主題︰暗戀與表白;對象導師︰宋自弦。」

洛晨十分不幸運,再一次抽中了剛剛賀思思抽中的便簽。

風雲傳媒不管你男人女人,反正抽中題目就要你演出真情實感,如果不能放下架子去演,那麼即使你多貌美如花,英俊瀟灑,風雲傳媒都會把你當垃圾一樣扔出門外。

對于財大氣粗的風雲傳媒來說,男神像垃圾一樣,多得連垃圾桶都裝不下,所以它真正需要的,是有潛力的演技新人,能夠一秒鐘穿上龍袍變成太子,一瞬間帶上麻布就變成務農,而不需要戲路單一,又要架子,甚至還顧著面子的花瓶男。

知道風雲傳媒的挑人定則,所以主持人看到洛晨這題目,淡定不能再淡定了,也沒想著讓洛晨再抽一次,反倒拿著麥克風柔聲道︰「現在有請宋自弦導師上台。」

听到主持人那像宣判死性的聲音,全場女人的蛋疼聲頓時變成了宛如小獸般的哀嚎聲,在舞台上空哀怨得久久散不去。

天啊,殺了她們吧。

她們自弦哥那麼完美的一個人,現在居然要像一個小丑一樣,站在台上被全部人觀賞他被一個男人表白。

和粉絲們心頭滴血不同,宋自弦一貫地自我,雅致的俊臉沒有任何表情,他就這樣淡淡地起來,然後,走到了洛晨的面前。

洛晨雙手插著褲子,修長的身姿站得隨意至極,那精致的臉上維持著一貫的笑容,粉唇彎起淡淡的弧度,顯得溫文爾雅,像極了書里的翩翩公子。

只是,那耳垂邊上的耳鑽卻出賣了她,淡淡地閃射出邪肆的光,硬是將這人內里深藏的妖肆給勾了出來。

宋自弦站在洛晨面前,簡單地掃了掃面前的男子,就像打量一件不是範思哲這個牌子的雜牌大衣一樣,最後連個眼神停頓也沒有,語氣簡潔到幾乎是要打發乞丐,道︰「三分鐘。」

宋自弦話里邏輯很簡單,和之前賀思思一樣,他也給洛晨三分鐘時間打動他,如果沒有打動到他,那毫無疑問,他也會給洛晨一個鴨蛋吃。

對于宋自弦這種已經踩到她臉上的行為,洛晨雙手從褲袋中抽了出來,抱在胸前,眉毛輕輕一挑。

半晌,在眾人翹首以待著她緊張而尷尬的表情時,那精致的男子反倒粉唇微微一勾,耳鑽映著舞台上空打下的霓彩燈,慢慢地吐出三個字,道。

「不——需——要。」

麥克風剛將這三個字播放到全場每個人耳中時,一陣偌大抽氣聲頓時窒息般地響了起來。

什麼?

不需要!

洛晨這是腦子突然被豬拱了,還是放不下面子表白,要退出考核的節奏?

听到這個答案,任雙雙和衛鳳也有點驚訝,任雙雙作為一個藝人,第一次看到這麼要面子的男人,而衛鳳,則是對這個曾經拒絕她擔任經紀人的男人,第一次有了點好奇。

好奇這個當初能夠拒絕她的孩子,現在竟會這麼沉不住氣,放不下男人的面子來向另一個男人表白。

時間像流沙一樣靜靜地滑過。

正當大家都在等著洛晨轉身下台時,讓人大跌眼鏡的是,那漂亮至極的男子卻突然唇角一彎,突如其來地綻開了櫻花般美艷的笑容,笑吟吟道︰「我只需要1分鐘30秒。」

坐在導師椅子上,方霆托了托眼鏡,斯文的臉龐微微一笑。

果不其然。

他曾經和洛晨合作過,當時最讓他印象深刻的是,一場洛晨撕心裂肺在瓢潑大雨中奔跑的戲讓他足足ng了20次,洛晨卻什麼都沒有說,即使冷得全身發抖,但還是一直盡全力地按照他的所有要求去做,只在最後殺青時諷刺了一下他。

這樣敬業而出色的演員,要說她放不開面子去演,他還真有點不信。

和方霆那悠閑看戲的樣子不同,全場的人頓時像被鴨蛋嗆在喉嚨里一樣,張大了嘴巴再也合不上。

1分30秒,打動自弦哥?

那小明星賀思思連美人計都出了,扒得人家自弦哥緊得像八爪魚一樣,但自弦哥都君子得不為所動,你洛晨哪里來自信,敢用1分30秒挑戰啊?

宋自弦瞥了一眼面前的男子,還沒來得及說話,卻被洛晨那清越的男聲自說自話地蓋住了——

就像全場她最大一樣。

「開始計時吧。」

……

對于洛晨這種喧賓奪主的架勢,主持人愣了愣,看向了宋自弦,對于宋自弦,主持人還是打從心里敬重的,但此時他卻久久不說話,只一貫地面無表情,讓主持人頓時頗為為難地拿著麥克風,躊躇在原地。

這樣的躊躇,落在宋自弦的眼里,他唇一揚,沒有所謂地高興與不高興,只是在表述他的意思一樣,道︰「听她的。」

主持人正想宣布計時開始,卻被全場的倒抽氣聲給嚇得愣了愣,她順著大家的目光看去,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偌大的舞台中央,漂亮的男子雙眸一彎,在眾目睽睽的大庭廣眾下,她就這樣慢條斯理地一個個解開了她大衣的扣子,然後大衣一翻,優雅地將大衣從身上月兌了下來,掛在手臂上,露出穿在里面的白色襯衣。

明明優雅而又藝術至極的月兌衣動作,但看在眾人眼里,卻顯得粗暴又至極。

月兌衣秀?

美男計?

眾人第一次有種目瞪口呆的感覺。

宋自弦終于皺了皺眉頭,看向那精致的男子,簡潔的聲音隨之在舞台上響了起來,「你在做什麼?」

沒理會他,洛晨單手掛著自己的大衣,臉上帶著一絲看不清深意的笑容,向宋自弦走近了兩步,每一步,都像一個大雪里留下的厚腳印一樣,在眾人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他們很怕。

很怕洛晨像月兌大衣一樣,簡單而粗暴,就這樣逼良為娼,用武力制服了自弦哥。

對于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洛晨,宋自弦倒是沒有後退幾步,只是隨著那人的走近,連她身上的味道也聞得到,似乎夾雜著一抹清清淡淡的百合花香時,那雅致的俊臉終于有了一絲面具的破裂,聲音染上了冷厲,「你干什麼?」

宋自弦的聲音在麥克風下被放得很大,像極了一道驚雷,馬上讓坐在位置上的任雙雙小心肝一提,小手安撫地模上自己的左胸拍了拍。

別怕,別怕。

被宋自弦這樣一喝,洛晨倒是乖乖地停下了腳步,像一個被責罰的小孩一樣,她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像極了她認錯的樣子。

只是很快,這個不甘受罰的死小孩,在宋自弦怒氣不平的瞬間,又飛快抬起了漂亮的俊臉,看著宋自弦道︰「喂,宋自弦。」

喂,宋自弦?

在娛樂圈里,這是對前輩多麼沒禮貌的稱呼!

尤其,這人還是風雲傳媒的當紅一哥,宋自弦!

全場頓時惱了,正想拍桌而起怒罵洛晨,卻被洛晨下一個動作給驚得愣在了原地。

那漂亮的男子踮起腳,雙臂一伸,撐開了大衣,在宋自弦還沒來得及回神的瞬間,潔白的指尖微微捻住大衣的兩角,繞過宋自弦那寬厚的肩膀,英氣而霸道地將大衣披在了宋自弦的身上。

而且更過分的是,她還十分貼心地為宋自弦拉了拉大衣兩邊。

就像是對待女朋友的好男友一樣,直把宋自弦當自己的女朋友。

宋自弦腦袋里那一根明為「理智」的弦頓時一下子斷掉了,讓那一直微藏在長睫下的桃花眼忍不住露出了怒色。

他,他,居然被——

一個男人當眾調戲!

而回過神來的眾人,更是咬牙切齒。

太過分了!

這是**果的調戲啊!

比好基友露出菊花還**的調戲啊!

「喂,宋自弦,我知道你記憶力差,卻為了背《英雄》的台詞用整個通宵;我知道你愛吃女乃油,卻怕影響好身材而不去踫甜品;我知道你是左撇子,卻為了演好戲硬是用右手吃飯……」

男子的聲音清越而純潔,就像洗刷著頑石的清泉一樣,叮咚作響,好听得能迷了人的听覺,讓宋自弦桃花眼中的怒色一下子散去,腦袋亂得頓時只有蜜蜂一直嗡嗡亂叫的聲音。

她怎麼知道這一切?

怎麼,怎麼可能知道這麼多?

知道他的愛好,知道他的小秘密,知道他不為人知的一些——

「我知道你拍吻戲時愛蜷縮五指,卻不得不壓抑自己;我知道你有強迫癥追求完美,所以只認準範思哲牌子的大衣;我知道你生氣時愛劈酒,開心時愛喝瓶可樂,我注意了你這麼久,你要不要考慮和我在一起?」

那年輕而清越的聲音說到最後,柔得像一株熱帶叢林里水分充足的植物,帶著溫柔的炙熱,在那個懨懨的舞台,刺眼的霓彩燈下有微醉的神色,醞釀著濃郁如蜜的恬美。

宋自弦終于忍不住抬起頭去看她,卻看見了洛晨那張異常好看的俊臉,此時雙眸一彎,明媚的顏色把炫目的光芒灌滿了整個舞台,灼灼逼人的囂艷使人失去直視的勇氣

「如果你跟我在一起,那我不會讓你孤獨,我會陪著你背整個通宵台詞;我會陪你吃很多甜品,然後帶你去健身讓你不用擔心影響你的好身材;我會教你用右手吃飯,讓你拍戲更好看;我會和你十指緊握吻你教你拍吻戲,讓你不用再壓抑自己;還有像今天一樣,讓你去嘗試穿別的牌子的大衣,讓你知道,即使不是範思哲,質量也是有保證的。」

「所以,接受我吧!」

柔軟的尾音微微上揚,像勾人的妖精一樣,男子插著褲袋,輕挑眉尖,自信而又從容的表情,映入那妖肆的耳鑽里,灼灼光華,在舞台上耀眼得難以讓人逼視。

她的自信,源自她深沉關注的愛。

全場似乎被這樣深沉關注的愛,和那熱情洶涌的表白給震撼掉。

全場,幾乎靜得連呼吸聲都听不到。

他們的眼楮里,此時連那當紅的一哥也看不到,只能看得到那個彎起雙眸的漂亮男子。

自信,而灼灼光華。

而這樣的情景,落在那個站在台下的男人眼里,那深邃的黑瞳里同樣盈滿了那漂亮男子的容顏。

男人穿著一件簡約的白襯衣,但此時清冷的俊臉連最後一絲暖意都褪去,深藏在眼底的漆黑像淬了毒一般,那冰冷的氣息更是源源不斷地從那頎長的身姿里冒出來,優雅垂在身側的十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微微蜷縮。

這是一只將要蘇醒的老虎。

注意到男人十指的動作,李岩眼皮一跳,頓時只覺得寒意從腳底竄了起來。

他真的是一頭豬啊!

怎麼會以為少爺讓他帶洛晨去新人集訓營,是讓洛晨去考核啊?

少爺的意思明明是想讓洛晨去當導師,考核新人的,現在卻讓他弄出這麼一出來。

他不僅把洛晨弄去新人集訓,甚至還幫洛晨報了名,讓她在台上為別的男人披衣服和表白,他是嫌命活得長嗎?

想到少爺放下手頭上所有工作趕過來,好看的俊臉一直難看到現在,李岩渾身顫抖,但上天卻沒給他改過的機會,卻听到那清冷的聲音淡得幾乎沒有任何波動地響起,連一絲一毫的語調也沒有,冷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到雲園後林去,一個月。」

濃濃的後悔,以及恐懼的死亡氣息頓時像烏雲一樣籠罩在李岩頭上。

……

肩膀上的大衣還帶著她身上的溫熱,竄進他鼻尖里的是那一絲絲莫名好聞的百合清香,宋自弦壓抑著心底那莫名其妙的波動,唇一抿正想說什麼,卻被一個聲音一震,像被早上寺院里的大鐘震醒了一樣。

「叮。」

宋自弦愕然地抬頭,卻看到顯示屏上從「90秒」變為「0」。

1分30秒。

到了!

那剛剛的那一切,難道全都是——

作戲?

不知道心里有一種什麼感覺,但宋自弦雅致的俊臉很快就恢復了一貫的簡單神色,他沒有說什麼,大手就這樣淡淡地扯下了披在他肩膀上的大衣。

他將大衣攥在手里,沒有說話,就這樣淡淡地注視著洛晨,然後在所有人以為他會說什麼的時候,那只大手就這樣攥著大衣,緩緩地,慢慢地將它猛地扔到地上。

緩慢地去扔東西,這樣的動作,在宋自弦做來,還是異常的俊酷,但此時卻莫名地給人一種鬧別扭的感覺。

將大衣扔在地上後,宋自弦收回了視線,看也不看洛晨一眼,就這樣轉身,淡淡地往自己的位置上走去。

瞥了一下那被扔在地上的大衣,洛晨微微挑了挑眉,看來是踩中宋自弦的自尊心了,卻听到主持人說道︰「現在,請四位導師評分。」

評分開始。

大屏幕頓時轉變成導師評分。

眾人仔細地屏住呼吸,緩緩地轉頭去看大屏幕。

方霆很快給了分數,讓眾人覺得意料之外又似乎情理之中。

十分!

作為一個導演,方霆倒是看出了宋自弦的心思,所以他只是托了托眼鏡,便慢悠悠地給洛晨打了十分。

第二個打分的是衛鳳。

看著洛晨模著下巴看分數,俊美的臉上卻完全沒有一絲驕傲,只有無比的好奇時,衛鳳和藹的臉上只是微微一笑,這個陳寶帶出來的孩子,還不賴啊!

想到這里,衛鳳也按下了鍵。

十分。

看著洛晨穩拿二十分了,眾人頓時感覺到羨慕嫉妒恨了。

看來進入風雲傳媒,洛晨是十拿九穩。

主持人拿著麥克風微微一笑,「現在洛晨的初步得分是20分,還有任導師和宋導師的評分,不知道我們的第十位參賽者能不能成為第一位通過考核的新人呢?」

正當主持人打趣著的時候,任雙雙審視著洛晨,清純的大眼楮也不禁染上了一絲好奇,看向了舞台中間的男子。

那個漂亮男子此時單手插著褲袋,另一只手模著自己的下巴,原本相當猥瑣的動作,硬是讓她做出來了一種隨意的感覺。

洛晨。

這個就是那個洛晨啊?

想起剛剛那個男子精湛的表演,任雙雙頓時交握起雙手,支著下巴。

真的感覺挺不錯的,又好看又厲害——

可是怎麼大家都不喜歡她呢?

想到這里,任雙雙一下子同情心泛濫了,她毫不遲疑地按下了鍵。

十分。

看到任雙雙也給了十分,主持人頓時一個驚呼,道,「任導師給了十分,現在洛晨的總分是,30分!」

主持人這話意思很明顯,不管宋自弦給多少分,洛晨已經是毫無疑問地兩只腳都邁入了風雲傳媒的大門了。

當全場的目光都轉向宋自弦時,宋自弦那雅致的俊臉依舊簡潔,只是桃花眼微微垂了下來,任由一扇長睫遮住了他眼里的神色。

半晌,他抬頭,意味不明地瞪了洛晨一眼後,而後,按下了分數。

嘀——

屏幕轉換著宋自弦的分數。

眾人屏住了呼吸。

只有洛晨看到了一個宋自弦唇角那若隱若現而又意味不明的嘲笑,像曇花一現一樣。

果不其然。

光禿禿的「0」字再次浮現在大屏幕上。

眾人一懵,頓時面面相覷,自弦哥的分數也和其他三位導師差太多了吧。

還沒等眾人回神,宋自弦已經站起了身,雅致的俊臉淡淡道︰「因為這位新人完全沒打動我,所以,我按照先前所說的,給予零分。」

宋自弦說完,雅致的俊臉淡淡地掃了洛晨一眼,桃花眼中的異色一閃而過,像極了嘲諷,卻快得沒讓任何人看見,而後頷了頷首。

但這寥寥三句話,卻引起了全場的轟動。

這個沒有打動自弦哥的洛晨,居然拿了自弦哥的鴨蛋也穩打穩地拿到了風雲傳媒的通行證,這,這也太牛叉了吧!

自弦哥可是號稱影響力第一的超級明星啊!

想起那個拿了自弦哥給的鴨蛋,四位導師的總評分是0分的賀思思,眾人一比兩人的待遇,頓時非比尋常地倒抽了口氣。

人比人,比死人了!

最牛叉的新人,非這個洛晨莫屬了!

……

表演的考核繼續一個接一個,洛晨一下台,卻第一眼看到了台下那個清冷俊美的男人。

他穿著白色的襯衣,茶褐色的劉海勾勒出那完美的輪廓,似乎在攘攘的人群里也遮不住他的光華,就像最美麗的藝術品一樣,每一刻每一筆都是上天精心設計的。

雲傲越。

遠遠的距離,昏暗的燈光,連樣子都看得不大清楚,但洛晨就是覺得,他正在看著她,那雙幽深的雙眸只有她的身影。

莫名的自信。

洛晨俊臉一紅,卻沒有任何羞澀,「噠噠噠」地小跑過去。

「雲傲越。」

看著洛晨小跑過來他的身邊,雲傲越大手一伸,猛地用力執起了那溫軟的小手,然後拉著她,沿著自己剛剛走來的舞台樓梯轉身離開。

似乎察覺到雲傲越身上的低氣壓,洛晨撓了撓後腦勺,任由男人不容置疑地執起她的手,拉著她走出培訓大樓。

雲傲越的大手就這樣地用力地拉著洛晨,力度很大,任由掌心中的深繭擦痛她的手背,大長腿邁得很開很快,大步走得很急,似乎在壓抑清冷的外表下那驚天駭浪的怒意。

但听到身後的人似乎追不上他的腳步而傳來微微的喘息聲時,那頎長的雙腿又似乎灌了鉛一樣,微不可見地緩下了腳步。

出了培訓大樓的側門,美麗的梔子花樹散發著淡淡的花香,刺眼的陽光一下子射進兩人的眼楮,洛晨眯著眼楮踮起腳,伸起另一只手,從背後擋住了雲傲越的眼楮,直到自己適應了突如其來的光線,她才松開遮住雲傲越眼楮的手,單手抱住了他的腰,將臉貼在他寬厚的背肌上。

「雲傲越,你怎麼了?」

雖然洛晨十分不解風情,對待愛情像頭豬一樣,但在愛情方面再笨的她,也察覺到雲傲越的不對勁,似乎是因為自己。

所以,為了安慰雲傲越,洛晨出示了洛晨式的溫柔。

像對自己媽媽一樣,像對姐姐一樣,像對寶媽一樣——

撒嬌。

被洛晨的溫柔這樣一刺激,雲傲越猛地背過身來,粗壯的手臂環抱住了她,將她狠狠地揉到了自己的胸膛里。

那清冷的俊臉,褪去了一貫的波瀾不驚與淡漠,抿起的唇幾乎成了一直線,幽深的雙眸似乎藏著駭人的怒色。

「如果你跟我在一起,那我不會讓你孤獨,我會陪著你背整個通宵台詞;我會陪你吃很多甜品,然後帶你去健身讓你不用擔心影響你的好身材;我會教你用右手吃飯,讓你拍戲更好看;我會和你十指緊握吻你教你拍吻戲,讓你不用再壓抑自己;還有像今天一樣,讓你去嘗試穿別的牌子的大衣,讓你知道,即使不是範思哲,質量也是有保證的。」

「所以,接受我吧!」

該死!

緊握的十指猛地松開,雲傲越大手一伸,猛地抬起了洛晨的下巴,兩片滾燙而濡濕的唇立刻壓上了她因為驚訝而微張的唇。

那些話,那樣的場景就像電影一樣一直清晰在雲傲越眼前重復播放,像一根刺一樣刺得他心頭發疼,連拔都拔不出來,所以即使知道洛晨只是在表演,只是在演戲,和那個男人並沒有一丁點的關系,他也不能接受洛晨巧笑言兮地向另一個男人表白。

因為那樣,會酸得他發麻,疼得他厲害,卻找不到出口。

他的吻來得又急又烈,像烈酒一樣,蠻橫地闖入,在她的口腔內部如颶風般掃蕩不止,吸得她舌頭發麻,連呼吸都一同奪去。

這樣熱烈的親吻,讓洛晨的心跳急促到幾乎要破腔而出,而緊貼住她的那具軀體竟也一樣,兩顆心髒瘋狂地震動呼應著。

「晤……」

不管會不會有人經過培訓大樓的側門,梔子花樹下,他就這樣狠狠地揉著她,讓她的身姿貼上自己,重重地吻她,直到兩人急促喘息時才松開她,眼神濃烈地低頭看著她。

「我過目不忘,我喜歡看一整夜的書。」

說完,似乎想到什麼,他眼神一暗,再度抬起洛晨的下巴,重重地吻了她一下,抿唇道。

「我討厭吃甜,我沒有什麼特別愛好。」

說完,他再低頭重重地吻她,而後松開,眼神一冷地說道。

「我討厭範思哲大衣,我只喜歡穿白色,不限牌子。」

……

「我討厭用左手吃飯,因為我不會用。」

……

雲傲越每說一句,就重重地吻洛晨一下,直到說到最後,遲鈍得像洛晨,顫著發麻的唇瓣,終于知道癥結出在哪里。

「我不喜歡,也不允許你向別人表白,除非,那人是我!」

梔子花樹下,白色的小花飄飄揚揚地落了下來,落在兩人的肩膀上,那樣的溫柔,竟讓雲傲越驚天駭地的怒意像海市蜃樓一樣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因為,有一個人摟緊了他的腰,墊高腳閉上眼楮第一次主動輕輕地吻上了他的臉頰。

「我只會向你表白,因為——」那俊俏的小臉雙眸一彎,帶著紅彤彤的粉紅,像不懂愛情卻青澀的小女孩一般,輕輕道,「我只喜歡你,雲傲越。」

被洛晨那臉紅似隻果的一吻,男人呆如木雞,半晌才輕輕而又很遲疑地模了模自己被吻的左臉,最後才情不自禁地笑開了顏,露出了很孩子氣的小酒窩。

……

兩人和好了,但炮灰了李岩。

所以當林躍來到總裁辦公室里,不禁有種嘆氣的感覺。

里面的兩人此時非常和諧,就像一幅畫一樣。

漂亮的男子雙肘支著身子,趴在沙發上看著書,不時彎著雙眸,轉過頭去和那個清冷的男人說話,而男人就坐在椅子上冷淡地思考著什麼,但听到男子的聲音時,會抬起頭來,雙眸柔和地回答她,渾身散發出一種溫柔得像水的氣息。

「唉。」

看到那樣莫名有種柔和的少爺,林躍再度嘆了口氣。

當他知道李岩被少爺罰去雲園後林時,他是整個人都懵了,雲園後林是什麼地方,雲家人都知道,少爺得生多大氣才會將李岩罰去雲園後林。

但是少爺生那麼大的氣,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氣消了,洛晨這小子究竟用了什麼辦法才能哄得下他這個冷漠的少爺?

嘆氣歸嘆氣,林躍還是很快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進來。」

林躍抬了抬肩膀,走了進去,卻看到了坐在轉椅子上的男人淡淡掃過來的一眼。

那樣平靜無波的眼神,讓林躍心里一顫。

不該在洛晨面前說的話,不要多嘴。

知道雲傲越的意思,林躍定了定心神,趕忙清了清嗓子,對著雲傲越,實際朝洛晨,道,「少爺,關于收購一事,我想單獨和你匯報下。」

單獨匯報。

听到這樣的詞,洛晨一個起身,好脾氣地對著雲傲越攤了攤手,彎起唇道,「雲傲越,我想出去參觀下風雲傳媒。」

想著洛晨要離開他的視線範圍,雲傲越皺起了眉頭,但半晌還是遲疑地點了點頭。

直到看到那修長的身姿離開了他的視線範圍,他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視線,溫柔的目光緩緩地恢復平靜無波,而後冷淡地看向了林躍。

「說吧。」

知道少爺又處在壓抑的大姨媽狀態,林躍心里哀嚎了一下,卻不得不硬著頭皮道,「少爺,當晚打入洛家的電話,是從溪尾路朝西方向的一個電話亭打進去時,根據視頻資料顯示,是一個穿著雨衣,冒著墨鏡,卻圍著圍巾的男人。」

「然後今天早上根據你的吩咐,我帶人去譚家了解情況。根據王畫,譚心以及僕人的口供,譚峰昨天晚上因為心髒不好,所以很早就去臥室休息,等到王畫上去時,譚峰卻奇怪消失了。」

奇怪消失。

對于林躍的話,雲傲越清冷的俊臉完全波瀾不驚,深邃的眼尾甚至動也沒動。

習慣了自家少爺的冷漠,林躍也沒有詫異,繼續道︰「我們檢查了譚峰主臥室,床上沒有一絲掙扎,窗戶緊閉,房間沒有暗道,跟著查看了攝像頭,沒有任何可疑人物的痕跡,看來匪徒是避開了所有的攝像頭,利用盲點擄人。」

「少爺,所以我們的結論是,匪徒不僅一個,而且非常了解譚家,是一宗有預謀,有計劃地擄人事件,為了利用譚峰的安全讓洛先生屈服。」

雲傲越修長的手指一點,淡淡在書桌上重重地敲了敲桌面。

林躍馬上死死地捂住嘴巴,他知道,這是少爺無意識思考的表現,容不得打擾。

「扣,扣,扣……」

敲桌子的聲音有一下沒一下地在偌大的總裁辦公室里響起。

半晌,雲傲越清冷的聲音靜靜地傳來,毫無漣漪,一貫的平靜無波。

「第一,調出洛雪和那男人的電話錄音,一個小時內送到我桌子上,第二,派人時刻跟蹤洛雪,調查洛晨姐姐死的那天,一舉一動包括當天接觸的每一個人,第三,監視譚家人的出入,監听里面的每一個人的通訊,第四,派人到西庫工業區里監視,一只蒼蠅也不能放過,第五,讓林叔過來。」

說完,雲傲越看著桌子上擺放的綠色大盆高芝蘭,幽深的雙眸微微一斜,帶著一絲清冷的邪肆。

十天後交人,所謂的4月22號,洛晨姐姐的忌日?

也許,擄錯人了。

听完雲傲越的話,林躍低頭,道︰「好的,少爺,我馬上去。」

說完,林躍轉身,卻听到雲傲越的聲音冷漠地傳進他的耳里,和本次主題毫無關系的一句。

「最後,減少宋自弦的任何活動,封殺宋自弦。」

……

走到偏僻無人的角落里,洛晨淡淡地看了一眼四周,直到發現只有知了的聲音在外面響起時,她才慢吞吞地拿出了手機。

「喂,我是洛晨……」

淡淡地掛了電話,洛晨微微地揚了揚唇,冷酷的俊臉淡淡地映出一絲妖肆的色澤。

位置都還沒坐穩,居然開始鏟除左翼人,削薄左翼勢力。

嘖嘖,幽夙,你怎麼心急得那麼俗不可耐了?

正當洛晨嘖嘖有聲時,一個電話像奪命回聲一樣在空曠的走廊里響了起來。

洛晨順手拿起,按通了接通鍵。

「洛晨哥你好,我是《王子》副編導樓一梅,陳導讓我通知你,明天下午兩點鐘《王子》正式開拍,甄姐已經答應了,希望你能準時到達片場12進行拍攝。」

二姐答應?洛晨一愣,卻听到那女聲繼續道,「由于第一幕是床戲,希望洛晨哥你能好好準備,劇本和台詞將在今天下午送到你手上。」

床戲?

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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