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明用劍做出了最直接的的回應.
當兩人真正交手後.夢清瑤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失算.只一招.無明僅僅是出了一招.她便明白自己不是她的對手.兩人的差距簡直是天壤之別.
無明執劍在手.腳下動作輕靈.回旋點踏.動作優美宛若在蓮台輕舞.手捏劍訣.忘塵劍在空中留下殘影.恍若千百把劍相連.組成雪白的骨玉羽扇.羽扇在她周身開闔.一絲破綻也無.
夢清瑤執劍攻過去.還未近其身.便瞬間被無明周身所籠罩著的劍氣擊出三丈之外.倒地不起.
「烏魔千羽.」
有人在遠處驚呼出聲.卻未能驚動無明.此刻無明像是著了魔障.被魘住了.殷紅的眸子里空洞無感.唯一生下的只有殺意.
不遠處的山洞鬼車鳥不斷地竄出來.循著血香飛旋盤繞于無明周身.跟在鬼車妖鳥身後出來的玄清子和靈樞.正好看到大群大群的鬼車鳥向著無明襲去.心頭俱是一緊.正想要上前幫她抵擋.卻看到了令他們震驚不已的一幕.
金紅色的光芒閃耀.隨著震天的嘯聲.閃耀著金光的巨龍從無明手腕飛起.在無名周身盤繞回旋.觸到巨龍周身光芒的鬼車妖鳥瞬間化為灰燼.
幾人都認出來那是無明的血龍護身鐲.龍鐲的威力是隨著宿主的力量增長而增長的.此時無明的那條血龍再不是往日那條瘦弱細小的無角龍.而是威武雄壯.身長十幾丈的真正巨龍.周身紅色閃著金光的鱗片.額上龍角虯曲.若鋼刀般的利爪.怒目圓睜.有著勢不可擋.誓要毀天滅地的氣勢.不過瞬間的事.幾百只鬼車妖鳥便一只不剩的被那條金紅色的巨龍給吞噬干淨.
幾人都震驚的呆立當場.無明恍若未聞般.提著忘塵劍走到夢清瑤面前.居高臨下的氣勢.如若高高在上讓人仰望而又不可侵犯的王者.
夢清瑤依舊倨傲︰「夢無明.今日是我技不如人.要殺要剮給我個痛快.」
無明拿空洞的眼神注視著她.夢清瑤在那冰寒之中感到一絲輕蔑.
無明回手還劍入鞘.夢清瑤從她微微勾起的那抹譏笑中明白了她的意思.夢無明竟然覺得用劍殺了她都會髒了自己的劍.莫大的羞辱感讓夢清瑤血氣上涌.握劍使盡最後的力氣朝無明胸口刺去.
無明冷笑︰「自不量力.」
空手就握住了夢清瑤襲來的劍刃.夢清瑤竟然不能再近半分.
「夢無明.你到底想怎樣」
進退無門的夢清瑤怒目圓瞠.歇斯底里的朝她吼.
「想怎樣.」無明微微歪著頭想了一想.這無意識的動作是她每次想事情時的習慣.這個小動作終于讓人覺得她真實了些.「你既然叫我姐姐.我教訓一下自己無禮犯上的妹妹不是天經地義麼.」
夢清瑤定定地看著無明.眼底竟然現出些憐憫.
「哈哈哈哈……」夢清瑤突然笑起來.笑聲讓無明眉頭皺起.「夢無明.你真是個怪物.你看看自己現在的模樣.你能否認自己不是嗎啊.哈哈哈哈……你就是個怪物.哈哈哈哈……」
夢清瑤笑得張揚恣意.那笑聲中滿滿的嘲諷讓無明幽暗的眼眸更加深沉.夢清瑤只覺一股沉沉的勁氣擊在自己胸前.下一刻便被擊飛出去.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無明因為夢清瑤的笑聲而受到刺激.眼中殺意濃重.滿臉冰寒戾氣.執劍朝夢清瑤的位置走去.
這時一直震驚而又模不著頭腦的另外幾人才反應過來.玄清子忙上前阻止無明.
「無明.不可……」
話還未盡.無明連看都沒回身看他一眼.衣袖揮舞.玄清子踉蹌後退.竟是近不得她周身一丈內半步.
玄清子焦急不已.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無明犯下大錯.一再上前.卻無論如何都進不了無明身前.
無明顯然是對夢清瑤起了殺意.若是今日真的讓她殺了夢清瑤.那麼就不僅僅是歸雲仙山與青冥仙山結怨的問題了.因為無明的特殊身份.無明會成為整個仙界都得而誅之的仙門罪人.
一直隱身在一旁看著的雪無塵.終于現身在無明身後.玄清子見到雪無塵時.有些驚訝.又有些松了口氣的意思.雕骨則是一直坐在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上喝著酒.冷冷地看著這邊.靈樞似乎也毫不驚訝雪無塵的到來.
無明舉起手來.似有所感地停頓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笑自己居然現在這個時候會覺得師傅就在自己身邊.
在無明手中氣刃落向夢清瑤的瞬間.雪無塵手中結印.夢清瑤周身金光大盛.被罩在結界內.無明的氣刃被結界反彈回來.無明偏過頭.那氣刃還是險險地擦過無明的臉頰.在那滿是傷痕的臉上又添了一條血痕.
無明僵硬地轉身.艱難地叫了一聲︰「師傅……」
雪無塵一揮袖.無明被擊出很遠.趴伏在地上.難以起身.
「師傅……」
無明被這一掌打得腦中混沌.一陣眩暈.心中卻滿是歡喜.師傅來了……師傅是來找她的嗎.師傅真的不是不理她不要她的.
為了再見到她心心念念的那抹清影.無明努力地開眼.入眼的是雪無塵潔白不然半點塵埃的白色鞋面.上面勾勒著淡青色的卷曲流雲.清新飄逸.一如他的人.永遠是那麼干淨淡然.明亮而又遙遠的讓人永遠難以觸模.
一貫清冷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怒意︰「為師就是如此教導你的嗎.」
「師傅……」
無明仰臉看去.卻看不清楚對方的臉.眼前只是一片模糊.听著雪無塵行滿是怒意的聲音.無明驚恐起來.
「欺騙師門.手足相殘……好.好.」
一連兩個好字.卻猶如驚雷.重重地劈在無明心上.雪無塵從未如此生氣過.平日里若就是無明做了什麼錯事.惹得他不悅.他也不會如此情緒外露.最多是幾日不理她.晾她幾天.讓她自己反省去.
「師傅.師傅我錯了……」
無明聲音里帶著哭腔.伸手緊緊地抓住他的衣擺.生怕他又棄她于不顧.
「師傅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雪無塵看著腳下抱著她的腿哭得一臉淚痕的少女.鮮血混著眼淚.污了那張俊秀的小臉.雪無塵心中一痛.從什麼時候起.這總是喜歡與人爭辯的孩子.開始再不與人辯駁.毫不猶豫地就開始向人道歉了.可是正是如此.讓他更是生氣——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