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明說完.利落地回劍入鞘.臉上帶著決絕.再不看雪無塵一眼.旋身便要離開.
雪無塵怎能如此就讓無明離開.瞬間移至無明身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讓開.」
無明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人.冷冷地開口.
因為忘情的緣故.無明完全不記得與雪無塵的關系.自然與他毫無師徒情誼.兩人同囚八卦爐內之時.無明確實對他生出些許好感.可是那幾分好感.也有一大部分是因為這個身體潛意識里面殘存的對雪無塵的感情.這點好感本就少得可憐.再加上無明現在是魔界少君的身份.雪無塵是仙界仙尊.兩人所處位置本來就是敵人.對于那份好感.無明更是有幾分懷疑與排斥.
現在雪無塵竟然還阻攔她殺夢清瑤.更讓無明覺得雪無塵就是一個是非不分的人.就連最後一點對他的好印象.也因為這個原因而被她全部抹殺了.
現在無明看著他.只覺的這個人很討厭.于是皺著眉.很有些不耐煩地瞪著他.
「明兒.她固然有錯.但是你也不能以暴制暴.如此只會換來更多血腥殺戮……」
「我說仙尊大人.」無明驟然提高嗓門.打斷了雪無塵的話.很有些鄙夷地看著他.「我父親大人就在那邊.要說教什麼的.恐怕還輪不到您老操心吧.」
無明的態度很是惡劣.雖然她比雪無塵矮那麼多.但是此刻她就是仰著頭看他.臉上故意地帶著幾分痞氣.眼中也帶著幾分蔑視地看著雪無塵.那種感覺讓雪無塵很是不舒服.不過雪無塵也只是皺皺眉頭.並未說什麼.
這確實是人家的家事.說起來他真的是沒有置喙的余地.
華陽上仙和九儇重蓮並不清楚無明去歸雲仙山的事情.當他們看到雪無塵出現的時候.都是臉色微變.看向雪無塵的目光.極為復雜.
因為兩人知道無明苦戀雪無塵之事.覺得無明忘記了也好.更是希望無明永遠不要在與雪無塵有交集.所以關于她與雪無塵的事情.兩人一個字都沒有對無明說起過.也讓其他知情者不要告訴她.更是避免無明與雪無塵遇到.擔心無明會想起來什麼.
可是有些人並不是那麼想的.比如厲無疾.厲無疾就是懷著別樣心思.刻意瞞著兩人將無明派去了歸雲仙山.也篤定了雪無塵與無明再見.定然能生出些有趣的事情.
此刻華陽上仙和九儇重蓮看到無明又與雪無塵扯上了關系.自然是心中憂慮不已.加上現在看到無明與雪無塵的互動.還有雪無塵肩上那殷紅一片的血跡.也不知道兩人這段時間里發生了什麼事情.更是擔心無比.
「明兒.跟我們回去.」
看著那兩人僵持著.夢華陽帶著九儇重蓮上前.想要將無明帶著.
雖然夢華陽與雪無塵也算是多年至交.但是他身份尷尬與雪無塵自然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加上現在如此局面.夢華陽很有些後悔自己將女兒交給雪無塵的那個決定.
他的女兒就是真的入了魔道成了天魔.滅了六界那又如何.無論她是誰.首先.她是他與蓮兒的孩子.如今蓮兒已經回來.他自然不用再顧忌什麼.怎麼可能讓無明再受那些委屈.
他不是個死板的人.雖然無明愛上了自己的師父.在這個世界里不容于倫理綱常.但是只要是女兒真心喜歡的.就是真的愛上自己的師父又如何.反正也沒有血緣關系.
只可惜雪無塵絕對不會是自己女兒的良佩.他有太多需要在乎的事情.有太多的責任要背負.也正是因此.才會讓無明之前愛的那麼累.那麼委屈辛苦.既然無明終于認清了現實.決定要對雪無塵放手了.決定忘記一切從頭再來.那麼他自然是不會再讓無明重蹈覆轍.絕對不會讓無明再想起來以前那些痛苦的事情.
看無明對自己的態度.雪無塵直覺自己今日絕對不能就這樣讓無明離開.當日他沒有來得及阻止厲無疾從他面前帶走無明.已經很後悔了.今日斷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上前一步.又擋在了夢華陽無明身前.堅定地對夢華陽道︰「她不能跟你們走.」
這下連夢華陽都掩不住眼底的怒意了.九儇重蓮站在夢華陽身邊.看看被擋在雪無塵身後的無明.又抬頭看看自己夫君.一連擔憂.夢華陽伸手拍拍九儇重蓮.再看向雪無塵時.眼中已經滿是冰寒.
「還真是好笑.我的女兒.不跟我們走.難道還要跟你走.」
他倒是不知道時候.一向無欲無求.一心只守著正道規則的雪無塵.也開始變得如此蠻橫了.他雖然現在打不過他.但是並不代表他就要怕他什麼.
雪無塵也知道自己雖然是無明的師父.但是無明卻已經不記得他.而此刻對面的人卻是無明的父母親.他們自然是更有帶走無明的理由.可是他又怎麼甘心就如此讓無明再次離開他.
「我必須帶她回去.」
雪無塵雖然因為夢華陽的話而遲疑了那麼一下.但是語氣里依舊是不容拒絕的堅定.
「帶她回去.回哪.」
夢華陽覺得現在的雪無塵真是有些不正常.因為氣惱.語氣里都帶出了幾分嘲諷.
雪無塵的反常.讓夢華陽忽然想到一種可能.看雪無塵如此堅決的要帶走無明.大概是想讓無明重新想起一切.再加上無明與雪無塵決裂那天.雪無塵的反應也是很反常.夢華陽不得不懷疑.雪無塵是不是……也愛上無明了.
這一推測結果.讓夢華陽心里有些五味陳雜.看著雪無塵的目光.里面不得不又多了幾分深思.
察覺到自己剛剛的失態.夢華陽正了正神色.嘆了口氣.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一切已俱往.既然一切都已成了定局.她也終于不用再為了你痛苦.你也不用再煩惱她對你的執念.你現在又何必如此苦苦糾纏呢.你有沒有想過.你無法給她想要的.若是她再次想起來.依舊只是再次受著之前的痛苦折磨.現在她好不容易忘了.放下了執著.也是一種解月兌.這解月兌.是她的.又何嘗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