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說得狠絕,落雲曦不由月兌口說道︰「那到底是你從前的未婚妻呢,再說了,就算她不是杜學士的嫡女,也是杜家血脈,母親更是你母親身邊的侍女,和你怎麼也沾親帶故,你下得了手嗎?」
君瀾風臉色微沉︰「你覺得我心狠了些嗎?可要想想她是怎麼對你的,我這樣不算過分。愛睍蓴璩」
「我不是覺得你心狠,只是沒想到你會這麼做,畢竟你們當初那樣好。」
君瀾風聲音微緩︰「那是因為從前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人。時間改變了太多。」
落雲曦沒再說話膈。
杜晴煙雖然去了和月國,但聘則為妻奔則妾,和月帝如此不喜她,她也只能這樣卑微地苟活在月鈞華的護佑下了。
「好了,回去吧。」君瀾風見夜風漸大,不敢讓她久呆,怕她著涼,低聲說道。
低沉嘶啞的嗓音含著男人一貫的關心,落雲曦心頭微暖,吸了吸鼻子,點頭,努力甩開眼前那些虛浮的人影,柔聲道︰「走吧。止」
君瀾風感觸到幽暗中那雙眼光專注的水眸,微挑嘴角︰「曦兒,你溫順的時候真惹人疼。」
說著笑容加深,拉住她的手,離開了巷子。
這一晚,落雲曦的房間內燃著熾烈的炭火,屋內溫暖如春,床上的兩人相擁而眠。
第二日,君瀾曦風一大早便離開了。
縱然他動作極輕,卻還是吵醒了落雲曦。
她懶懶地撐開眼皮,一抹淡薄的天色透過窗紙映了進來,屋內大半家具還籠罩在灰暗中。
「還早吧,這麼快就要離開了嗎?」她的柳眉蹙到了一起。
身旁空落落的,只殘留著令人心安的體溫,而那人,高大的身影站在床前一尺的地方,正低頭扣著褙子領口的銀絲鈕扣。
聞言,他回轉身,笑得極是滿意︰「曦兒不舍?」
落雲曦支著手臂,將身體往上移了一個身位,半倚在引枕上,歪頭看他。
君瀾風見到她這一副迷糊樣,心頭柔軟,行幾步到床前,雙手松了最後一粒未扣的鈕扣,卻捧起她的下巴,低頭,一個深深的吻落在女子光潔的額頭上。
「嘶,你想冷死我啊!」
落雲曦感覺到男人雙手冰涼,忍不住顫了一下。
君瀾風搓了搓手,不悅地替她將錦被拉上,蓋住肩膀︰「怕冷還不好好睡?時辰還早呢,你又沒事,晚些起床。」
落雲曦撲哧一笑,問他︰「要上朝嗎?」
「是啊,最近朝中事情太多,朝會的時間也比往常長很多。」君瀾風一面有如話家常,一面已經飛快地將狐皮大裘系上。
「你慢點。」落雲曦叮囑道。
君瀾風就著昨晚打的涼水抹了把臉,簡單地挽了長發,用玉冠別上。整個人別添一絲俊俏。
他收拾好了便走到床前,含笑看向落雲曦。
「還不躺下?」
落雲曦不想動彈,慵懶地看著他,眸光中帶著幾絲俏皮。
君瀾風只得自己出手,將她連著錦被一起放平,聲音不知不覺溫柔如水︰「好了,睡吧。待會兒一下朝,我就來看你,嗯?」
「嗯。」落雲曦似乎就是在等這句,听完後立刻彎起紅唇,眼楮笑得眯到了一起。
見她這般可愛,君瀾風心跳加快,恨不得立刻撲上去將她親個夠。
可時辰已經不早了,他努力壓制住這個沖動,低罵一聲︰「妖精!」
落雲曦閉上雙眼,嬌笑出聲。
君瀾風怕再不走必定會不想走了,站起身道︰「我走了,你不好好睡,回來處罰你!」
他一走,落雲曦這才滿足地閉上雙眼,不消片刻就沉沉睡了過去。
君瀾風借著夜色朦朧穿行在顏府,技藝精湛的輕功躲過了多少雙暗中的眼楮,當然,有時君瀾風也會從無人的道上漫步出去,有人無意間撞見他,卻
裝作沒看見,趕緊走了。
他們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君瀾風與落雲曦之間的感情升溫。
君瀾風大半夜地從自家小姐閨房里出來,還能有什麼事?國公爺和二老爺對這事十分上心,他們這些做奴才的,更不需要表示什麼,不惹禍上身就夠了。
到得宮中,其他人都已經上了金鑾殿,他才不慌不忙地行過去。
今日朝堂上,皇帝詢問了昨天搜查落府一事的情況,這事君瀾風做得天衣無縫,基本沒有翻供的可能了,皇帝便將落府一案正式移交給宗人府處理,並由君瀾風監管。
散會後已是天色大明,君瀾風自殿中出來,便被幾個老臣叫住,想要與他商議有關落家的案子。可他心里頭只牽掛著落雲曦,腦海中翻來覆去所想的還是早上離開時她無聲的撒嬌,他恨不得插翅飛去顏府,哪有功夫和他們談這事!
再說了,這事有什麼可談性?
他找了借口,讓九煞將這些人一一擋住,自己沿著小路飛快地奔向顏府。
落雲曦此時還未起床,她並不是沒睡醒,而是醒了後不想起來。賴在暖洋洋的被子里,別提多愜意了。
「曦兒!」君瀾風從窗口翻進來,叫了一聲。
「嗯,你回來了?」落雲曦翻了個身,左手優雅地托住香腮,雙眸染著一絲未察覺的驚喜。
「回來了。」君瀾風說這句時,高大的身形已經緊挨著床沿了。
落雲曦還想說什麼,卻感到一股涼風朝自己吹來,她剛想躲,雙唇已經被君瀾風霸道地覆上。男人就像餓牢里放出來的野曾,二話不說,直奔重點,攻城掠地,帶著火一般的熱情,不容她有絲毫反抗和抗議。
「唔……」落雲曦輕吟一聲,想要說什麼,唇卻被堵得嚴嚴實實。
身子一輕,她驚覺腰肢被一雙熟悉的大手托住,然後整個人平躺了下去,君瀾風更是欺身壓了上來。
落雲曦想說什麼,都消散在兩人含糊的唇齒磨擦聲中。君瀾風伏在她身上,盡情吮|吸著她紅唇內的甜津,渾身熱血沸騰,***高漲。
待看到落雲曦嬌弱無力,仿佛承受不了似地偏頭輕喘,他更是如饑似渴地緊緊貼住她,想要與她合為一體似的。
落雲曦明顯感覺到那處火熱堅硬,一時難堪極了,只是將頭狠狠偏著,不說話。君瀾風察覺到她的不適,想要說什麼,自個兒卻先紅了臉。只得才從她身上滑落,反手將她擁進懷里。
「曦兒……」
「嗯?」
「曦兒……」
「嗯。」
君瀾風咬著她的耳垂,輕聲叫喚。
舌頭輕輕掃弄著白女敕的耳珠,君瀾風對她的敏感點可算是掌握到位了,既不過火,也不主動,只是有一下沒一下地吻撫著。
落雲曦如只貓般縮在他懷里,眼前金花亂冒,早已暈眩,不知東南西北。
「曦兒?」
君瀾風又是低聲叫她。
落雲曦卻沒有回答。
「又睡過去了。」君瀾風自言自語一句,眸底閃過一抹失望,卻是摟緊了她。
昨晚落雲曦睡得不是很好,今天白天,她卻補足了睡眠。
午時才起來,漱洗用膳,打听到蕭銘找了她一上午,最後被端木離拎去診問病情去了,落雲曦會心一笑。
夕陽西下,西邊的天空渲染成了一片紅色,火紅的太陽散盡余輝,夜都迎來了它的夜晚。宮燈齊放,燃亮這座都城。
燈海絢爛的繁華街口拉長了兩道身影,匆匆走過,不留一點痕跡。
兩人行走起來腳步如飛,筆直地到了宗人府門前停下。
「中山王。」守門的衙役自是識得君瀾風,快步上前行禮。
君瀾風點點頭,帶著落雲曦一同進府,直奔地牢。
他們來得極其突然,也沒著人通報,在牢房四處巡邏的牢頭猛然與他們撞見,震驚不已。
「落飛穎關在哪里了?我可方便去看看她?」落雲曦緩緩笑著問。
牢頭驚呆了,結結巴巴地說著,也不知道他自己到底在說些什麼。
這兩人他可是認識,一個是當朝赫赫有名的中山王,一個是自家大人最疼愛的佷女,天夜朝的一個傳奇女子!
他能拒絕他們的要求嗎?
可是,這會兒還真不方便!
急迫間,他看見君瀾風臉色一沉,心頓時顫了幾顫,慌忙道︰「行行,王爺,請跟我來!」
落雲曦狐疑地挑了挑眉頭,不語。
牢頭提了一盞八角宮燈,帶著二人邁步在狹窄幽暗的牢道內,不一會兒就停了步。
「前頭左邊的就是落飛穎的牢房,那是單人房。」牢頭指了一指。
「那是誰?」落雲曦卻是將手指向鐵門旁邊的一名藍衣女子。
牢頭慘白著臉,翻身給君瀾風跪下︰「王爺恕罪!今兒雖然大人叮囑過,不容許任何人探望落家,可屬下見她孤苦無依,是名弱女子,就將她放進來了。」
落雲曦恍然大悟。
原來不容許旁人探監,這牢頭徇了私,正好被他們撞見,難怪這麼驚慌了。
「收了她多少好處?」君瀾風淡漠地問。
牢頭哪里敢答,額頭冷汗直滲,身子不停地顫動著。
完了,完了,中山王直接拆穿他的謊言,听這語氣惡劣,他怕是飯碗不保了吧!
「王爺,屬下該死!屬下該死!」牢頭軟著身子地伏倒在地。
「罷了!」落雲曦搶在前頭說了一句,微皺眉,她已經看清過來的人了,不想再被這牢頭煩。
牢頭不敢動彈。
「沒听到嗎?先退下!」君瀾風的聲音一冷。
「是是是!」牢頭跑也跑不及,心頭松了口氣。
對面這個藍衣花衫的女子梳著側髻,臉色憔悴,眼窩深陷,肌膚上生滿疙瘩,頗顯蒼老,不似養尊處優的千金貴婦。
令落雲曦驚奇的不是這個,而是這名女子竟會是落冰玲,許久沒有見過的落冰玲。
落冰玲注意到她在時,也猛然吃了一驚,眼光發直地看著她。
「你怎麼會在這兒?」落雲曦好奇地問,腦中飛速運轉。
依落冰玲和落家的關系,與大房仇恨敵對的關系,是不可能有什麼善意的!
落冰玲低了下頭,再抬起來時,臉上掛起一個略顯冰冷的笑意︰「大夫人一房害得我母離子散,我來看望看望她們,‘恭喜’一下她們。」
說著,她面上現出復仇的快|感。
「落冰玲,你這個賤|人,你再來罵一句?你有本事再罵一句!」牢房那頭,落飛穎顯得尖細的女聲傳揚了出來。
落冰玲喉頭一緊,就要沖過去,被落雲曦攔住了。
「和我一起吧。」
她回頭看了眼君瀾風,君瀾風明白她的意思,低聲道︰「我在這等你們。」
落雲曦快步便到了鐵門之前,「嘩啦啦」鐵鏈的聲響不絕于耳。
落雲曦站在鐵欄外,憑著良好的夜視能力,照樣將幽暗的牢房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落雲曦?你怎麼會來?」落飛穎听出是誰的聲音後,竟有一絲抑制不住的激動,光听那鐵鏈的響聲有些凌亂便可知了。
她帶著沉重的腳鏈跑了過來,問︰「是不是事情有轉機了?」
「轉機?有轉機也不會救你!」落冰玲冷冷一笑。
「賤|人,你怎麼還不走?」落飛穎又看見她,听著她滿口諷刺,滿眼譏笑,那怒火便控制不住地騰了上來,隨手抓起鐵門後架子上盛飯的碗,猛一下朝落冰玲砸去。
落冰玲進牢後,便不停地在羞辱她,她真的受夠了!
那瓷
碗並沒有砸中落冰玲,只因一只手快如閃電般地將那碗接了過去。
落雲曦輕輕轉動碗沿,笑容很是冷酷無情︰「既然你這麼不願意要這碗,那以後也不用吃飯了!」說完她彎腰將碗放在地上,兩指一推,陶瓷碗便飛了出去,消失在眾人視線內。
「你!」落飛穎見狀,一時噤聲,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