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狂妃,廢物三小姐 96、世家就住這樣小的府第?

作者 ︰ 雪山小小鹿

落雲曦趕緊將打開的書頁舉起來,當作自己不存在。

端木離卻將她的書按下去,湊過來如花臉龐︰"宮里御廚做的菜很好吃,不過要趁著沒人的時候去廚房吃才有味道。這樣吧,看在你是我師妹的份上,以後帶上你。這本領可是師父傳授的,傳男不傳女,你可別告訴師父我教了你。"

落雲曦舉起書在他額上敲了一下︰"胡說,師父會教你偷菜吃!"

端木離一臉認真︰"你不信?等那破老頭回來,你去問他!不,不能問他,這樣吧,下次等他去皇宮偷菜時,我帶你去看。"

落雲曦嘴角輕抽,想想九曲指那古怪的性子,或許,在皇宮偷菜……真是他做得出來的事。

她還有疑問,覺得不能再問了,再問下去,這端木離不知道還會說出什麼話來,當即低頭看起書來媲。

靜寂的書室內只听到嘩嘩的翻頁聲,落雲曦手指不停地翻動書頁,一會兒就把一本書翻完了,丟到一旁看下一本。

"等等,你看懂了嗎?"端木離把她丟在地上的書揀起來,眸含驚色。

一目十行,他也會,只是沒想到落雲曦也會。

"看懂了。"

"那我考你……"

接連幾個問題落雲曦都回答出來了,端木離很是驚喜,半晌喃了一聲︰"難怪師父會收你為徒了。"

落雲曦很快看完了這四本書,眼光往書架上移去。

"看吧,從那一頭開始,有你這本事,你要不了多久全都能看完。"端木離伸手一指。

落雲曦沉浸在書的海洋里,感覺肚里有些餓,眼一瞟看到旁邊椅子上多了一盤酥餅,就拈了塊吃起來,不多時,太陽西移,屋內漸漸暗下來。

落雲曦正看著,手里的書卻突然被一只修長盈潤的手抽走。

"不能看了,傷眼!"端木離右腕輕轉,將那本書插回書架,頎長的身姿轉過來問,"師妹,晚上吃什麼?要不我們去皇宮--"

"還是不要了吧,我該回府了,否則春柳會急壞了。"落雲曦趕緊打住他的話頭,他該不會今晚就要去"偷菜"吧?

端木離柳眉輕揚,紅唇綻開一抹優雅好看的角度︰"行,我送你。"

落府後門,落雲曦進去後,端木離轉過身,臉上籠了一層清冷的月色,他負手而立,聲音低沉︰"弦歌。"

一抹黑影從落府飛出來,落到地上跪下︰"主子,這三年間,落太尉與六皇子走得極近,怕是想要改投六皇子了。"

端木離冷冷一笑︰"我本意在山水,不在廟堂。然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必須做好防範了。"

弦歌聲音苦澀︰"婷妃娘娘當年容顏冠絕三宮,才讓殿下如此受妒,好在皇上仍念著娘娘之恩,沒信小人讒言。"

端木離輕抿唇,轉身之際丟下一句︰「世間能靠的人只有自己。」

落雲曦回到雲閣,就看見一身杏色衫子的春柳站在檐角探頭張望。

「唉喲小姐,你終于回來了!」春柳看到她,一臉著急散去,迎過來,劈哩啪啦道,「你到哪去了,天都黑了才回來。剛才五小姐過來,我生怕她發現你不在,心里慌到現在。」

「她來做什麼?」落雲曦快步進房,在床前銅盆內淨了雙手。

「是這樣的,吏部侍郎家的齊小姐過來看你,五小姐陪她來了,我推說你睡覺了,什麼人也不見,她們才離開。」

落雲曦右眼皮輕跳了下︰「她們一起過來的?」

「嗯,五小姐送齊小姐回府了。」春柳點頭。

「幾時走的?」

「不足半柱香。」

落雲曦快速用軟巾拭了手,轉身奔了出去︰「不用管我,我去去就來。」

落月琦前段時間與曾水蘭走得那麼近,她有些不放心齊娉婷與她在一起。

到了門房處一問,得知齊娉婷的馬車出去沒多久,她飛奔著朝巷口追出去。

夜色漸漸吞噬夜都,偏僻的小道,一聲馬的長嘶,前方駕車的馬不知發了什麼瘋,突然前蹄直立,將整個馬車都掀了起來。

女子的尖叫聲從車廂內傳出。

落雲曦瞄準,一個健步沖過去,腳踩橫梁,靈巧地攀上車頂,長臂一探一撈,將驚嚇中的齊娉婷拎了出來。

「嗖嗖嗖」一陣密集的箭雨自四面八方的屋頂朝兩人射來。

落雲曦抱住齊娉婷,一個打滾,翻出重圍,朝燈火繁華處跑去。那輛精致的馬車連著瘋馬和四名沒來及逃走的車夫全被射成了刺蝟。

初時的驚恐過去,齊娉婷緊緊抓住落雲曦的雙肩,羞愧道︰「曦兒,我險些連累了你。」她也好奇落雲曦這一身好本領是從哪兒學來的?只是現在不是問的時機。

屋頂上的腳步聲密密響起,顯然不少人向她們的方向追了過來。

落雲曦從地上揀起一塊大石頭,奮力朝巷子另一頭砸去,然後背起齊娉婷,躲到一家門房的角落里。

腳步聲毫無停留地自頭頂過去,迅速消失。

齊娉婷煞白著小臉,後怕的意識淹沒了她的頭頂,她抓著落雲曦的衣領,身子不停地打顫,不時齒間發出吸冷氣的聲音。

落雲曦能理解,這丫頭剛才可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曦兒,剛才我好怕。」齊娉婷牙關緊咬,聲音簌簌。

這對于任何女人來說,都是極正常的反應。

落雲曦這一刻覺得自己不是正常的女人。

不,不是不正常,是不普通。從槍林彈雨,橫野死尸中走出來的女人,怎麼會是普通的女人呢?她自負地一勾唇。

身後,門環響動,齊娉婷受刺激般地身子一縮,縮到了落雲曦懷里。

落雲曦趕緊抱住她,在她後背撫了一下,眯眸瞧向出來的中年人。

中年人十分干練,穿著一身上好綢料的褐色長衫,右手拿了顆夜明珠,往她二人臉上照去。

落雲曦倒吸一口冷氣,尼瑪,就這貧民區也還有人用得起夜明珠!她避開夜明珠的光芒,清脆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我姐姐生了病,我們想要在牆角停一停。」

那中年人皺皺眉頭,道︰「你們等下,我進去問問。」

他話音未落,落雲曦感到懷里那具身子猛然顫栗起來,竟掙扎著從她懷里起來,站穩了,不敢相信地問︰「秦伯,是你嗎?」

那中年男人此時才看清齊娉婷的面貌,只因剛才她把臉埋在落雲曦懷里。

「齊小姐,怎麼會是你?」中年人神情嚴峻,眉宇間漾著震驚,怕是怎麼也不會想到齊府嫡小姐會出現在這鳥不拉屎的僻街,還是以這幅鬼模樣。

「進來吧。」秦伯開口。

「不——」齊娉婷低下頭想要拒絕。

落雲曦在她腰上輕輕一捏︰「那些人還會回來的。」

于是,齊娉婷很不情願地跟著秦伯進了門房。

穿過假山堆疊的照臂,里面儼然是三進三出、十分雅致的一間別院。

前面的廳房亮著燭火,听到腳步聲,一個清淡如月的聲線傳出來︰「秦伯,是誰啊?」

听到這個聲音,齊娉婷就像被雷劈到一般,再也走不動了,落雲曦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齊娉婷吸了口氣,低低道︰「曦兒,我們躲在院子里吧。」

落雲曦看著她,沒說什麼,外面卻驚天動地地響起來,有官府特有的鳴鑼聲進入這條街,不少人家這個時候也還沒歇息,趕緊的將門打開,想要看熱鬧。

「殺人啦,殺人啦!」有聲音驚慌地叫嚷著,火把的光焰在屋頂牆臂上亂晃著影子,火紅的舌頭不時吐進半空,外面顯然亂成一團糟。

廳房內兩道腳步聲一前一後地走了出來。

「鵬,出人命案了嗎?」女子聲若黃鶯,嬌嬌怯怯的,有些緊張。

落雲曦還沒回頭看是誰人說話,就感覺手背一疼,齊娉婷無意識地掐住她的手背,力氣還不小。

「咦?」那女子發現二人,掙開男人的手,好奇地走過來問,「秦伯,這兩位是誰?她們遇到什麼事了?」

齊娉婷此刻烏發凌亂,衣衫早就不整,落雲曦也比她好不到哪兒去,而且兩人臉上都蒙有灰塵,一看就是逃難的模樣。

年輕男子也震驚萬分地走過來,他著一身淺藍色衣衫,身姿頎長,五官如玉,生得俊美,舉手投足也極是清貴,他上上下下看了齊娉婷一眼,根本沒注意到落雲曦。

「怎麼成這幅模樣了?」他問,聲音卻是含著冷笑。

齊娉婷鎮定下來,仰起臉,淡淡道︰「沒什麼,多謝借地方給我們休息一下。」

「鵬,她是誰啊?」女子見兩人認識,不禁問那年輕男子。

年輕男子不語,門上已響起了敲門聲。

「我們是宗人府的,快點開門,搜查殺人犯!」一道清亮的聲音在門口高聲響起。

男子的眼神瞟向落雲曦與齊娉婷,兩人的衣衫上都濺有血跡,他眉頭輕擰,吩咐︰「秦伯,打發了他們。」

「是。」秦伯一直沒動,保持著極其優雅的站姿,此刻微俯身,接了主子的命令,不緊不慢走向門口。

照臂隔著,並不能看到彼此,卻能听到秦伯與那男人說話的聲音。

「我們是侯府的,世子在里面,剛睡下,不喜人打攪。」

那人許是看到什麼證物,頓了會兒,才滿嘴笑意地說︰「唉呀,原來是關內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了,我就不進去打擾了,替我向世子賠罪。」

落雲曦心中一動,關內侯,四大世家中的秦家,世襲關內侯!

怎麼,難道世家人竟然興住這樣小的府第?

秦鵬淡淡開口︰「外面是怎麼回事?」

「我們不知道。」齊娉婷並不看他。

「是嗎?那麼,秦伯,送她們出去。」秦鵬沉聲說道。

齊娉婷的臉上一閃而過的慌張。

「好,出去就出去。」落雲曦接過話,她不管齊娉婷與這男人什麼關系,但她平生最恨被人威脅了,反正她們又不是躲避官府的人,一拉齊娉婷的手,道,「不是我不道謝,而是在你們家一口水都沒喝到,一片椅子角也沒坐到,所以沒必要道謝了。」

秦鵬這才注意起落雲曦來,可惜這小女孩,他不認識。

但卻十分驚訝,夜都何時有這號人,竟然敢頂撞他!

「世子,我看齊小姐很累了,不如讓她歇息一下。」秦伯斟酌地開口,換作從前,世子哪舍得說出這麼重的話來,唉,世道當真是變了。

旁邊女子眼瞳急縮,齊小姐,難道會是齊娉婷?不,一定是她了!她的眸中劃過一縷慌張,望向秦鵬。

秦鵬聲音一冷︰「她現在是太子側妃,還會有人抓她嗎?秦伯,你顧慮太多了!」

「曦兒,我們走。」齊娉婷握住她的手,大步朝正門走去。

落雲曦與她一起出去,心中已經將這件事理了個脈絡出來,可以猜個八、九分了。

人走後,女子眼淚汪汪地上前,顫聲道︰「鵬,你怎麼能將齊姐姐趕走?分明是我不對在前,齊姐姐必不是真心嫁給太子的。都怪父親,如果不是——」

秦鵬嘆口氣,轉身將女子攬進懷里︰「好了小倩,這不是你的錯,也不能怪你父親,事情已經到這一步了,以後,不要再提她。」

曹倩將頭埋在他胸前,心有不忍︰「可你們總有十年的感情……」

「好了,那都是過去了,小倩,別想得太多。」秦鵬輕撫著她的背,目光卻極是空洞。

曹倩「嗯」了一聲,抬起頭,擦擦淚眼︰「我去給你煲個湯,當宵夜喝,好不好?」

「嗯。」

這邊,落雲曦與齊娉婷出來後,便被宗人府的衙差們撞到,衣衫不整,自然被他們圍住。

「你們什麼人?」

「我是齊府大小姐,那邊的馬車是我們齊府的,有人刺殺我,幸虧——」

「幸虧我們逃得快。」落雲曦接過她的話。

當然不想讓別人知道她的實力了。

衙差們看看她倆,點頭道︰「不急,那馬車確實是齊府的,已經請了齊家人過來辨認。」

齊娉婷與齊府人相見自是一番抱頭痛哭,曦兒又救了她一次。

落雲曦不想居功,隨著齊家人站在街旁聊此次事件,不少百姓遠遠傾听。

黑暗中,一騎快馬飛奔而來︰「這里發生什麼事了?」

落雲曦一看,馬上坐著的是名黑衣侍衛,有些眼熟。在他身後,一騎渾身雪白的高頭大馬乘著疾風而至,馬身高大,毛皮呈雪一樣的色澤,在黑夜里有如整塊的藍田玉雕刻成的玉馬一般。

君瀾風高坐馬上,長衫飄揚,風姿卓越,濃眉下一雙劍目蕩滌著黑暗一般的寂靜與冷漠。

眾人看到後,趕緊跑過去行禮。

齊侍郎抹抹眼,將事情告訴了中山王。

君瀾風的眸光卻越過所有人,射到落雲曦身上,深遂的眸光起了一絲波瀾,落雲曦的眼光卻淡淡回望,並沒一絲搖晃。

「好好處理這事吧。」君瀾風丟下一句,雙腿一夾馬肚,照夜玉獅子飛一般馳出,月光之下,果然似一匹雪練。

回到落府,天色真正黑了下來,落雲曦腳不停步地去了落月琦院里。

「這就是你和曾水蘭的計策?」她冷冷望著剛沐浴出來的落月琦。

落月琦命令丫環出去,心虛地問︰「什麼計策?」

「你說呢?我很想知道,在今晚齊府馬車被殺手射成窟窿的事情中,你扮演了什麼角色?」落雲曦逼近幾步,渾身的冷氣壓沒有半分掩飾,排山倒海般沖落月琦壓去。

落月琦瞳孔不自然地伸縮,她明顯感覺,僅披了一層輕紗的身體很涼很涼。

沉默如水般在室內蕩開,連呼吸都變得沉重。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落月琦突然仰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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