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她的疑問,白芷微揚頭,眸光中迸出恨意︰「當然有根據!只是已經被她毀了!她長大後,左腰內側的黑痣顏色漸漸變紅,看起來像一朵花。書」
君瀾風听了這話眉頭一蹙,猛地想起什麼道︰「本王記得,芳容腰際也有一朵花形胎記,呈紅色,據說這是大南人身上特有的印記。」
「芳容是大南人?」落雲曦在這個時代的野史上看到過這個民族,算是個少數民族。
君瀾風點頭,雙眼卻筆直盯住白芷求證。
白芷撇撇嘴,臉色一片冷肅,既然決定說出來,那她就豁出去了刖。
「確實,小姐也知道這個傳言,她不知在哪弄來一張藥方子,我開了藥熬給她外敷,沒過多久,紅胎記便淡了許多,不注意根本看不到。」
「哦?你的意思是說,杜晴煙是大南人?」落雲曦挑眉問。
白芷見她語帶懷疑,激動地解釋道︰「這還用問嗎?她壓根兒就是芳容的女兒,杜府誰不知道,當年芳容和杜學士有過一段!藺」
難道,竟是芳容和杜學士的女兒?
落雲曦忍不住側過頭,與君瀾風對視一眼,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驚疑。
「這個秘密只有我知道!」白芷冷笑一聲,「她雖然可能是杜學士的親生女兒,但母親的身份注定了她地位的低下!如果不是我無法證明自己是那個被換掉的孩子,我這些年又何苦居于人下!」
她確實無法證明自己的身份。
見君瀾風與落雲曦听得認真,她便多說了幾句︰「我的出生日子和小姐差不了幾天,有這麼巧合的事嗎?杜夫人當時沒有女乃水,芳容正好生了孩子,便將我和杜晴煙一起養了幾十天!杜晴煙她既然是芳容的女兒,那我不就是杜夫人的女兒了嗎?」
落雲曦心頭微震。
這麼說來,還真是這樣。
杜晴煙曾被芳容帶過一段時間,若她腰上真的有紅花胎記,就說明芳容偷偷將孩子換了,那白芷豈不是……事情發生得令人意外。
白芷的聲音逐漸咬牙切齒起來︰「杜蘭芷還給我賜了名,我看她壓根兒就是覺得對不起杜夫人,才對我施點小恩小惠!她只想著將自己身邊人的女兒捧到正位上,便拆散我們母女,還叫杜夫人當了十多年的冤大頭,真是可笑!」
她一口一個「杜夫人」,毫無感情。
如果不是當年不知情,不知那紅花胎記如此重要,她又怎麼可能替杜晴煙抓藥敷藥呢?
君瀾風靜靜听完這些話,眸光剎那間一寒,聲音驟然一沉︰「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但這秘密,牽涉的太多!」
白芷听著他突變的聲音,再看到那樣嚴肅的面容,不由一驚,連退數步,眼光中終于再次露出駭然的神色。
「你想殺人滅口!」
「所有人都知道,杜晴煙是杜府大小姐,你這樣做,扳不倒她。」君瀾風清冷的聲音緩緩吐出。
「啊救命!」白芷嚇得尖聲大叫起來,想要往外闖,立時叫門口侍立著的九煞給抓個正著,趕了回來,並「啪」的一聲,帶上房門,在外面鎖住。
白芷情知跑不掉,額頭轉眼間便滲出一層密密的汗,「撲通」一聲跪下︰「王爺饒命!奴婢絕不將此事說出去!」
「只有死人能保守秘密。」君瀾風勾起唇瓣,聲音低冷,屋內溫度立時又降了下來,令人直打顫。
看到中山王那殺伐慣了的臉龐,白芷大腦一熱,厲聲叫道︰「中山王我才是杜府小姐,你們不能殺我!你們不能將一個賤婢生的留著!」
賤婢?
這個詞顯然踩中君瀾風的跳腳!
當年,芳容也是他的女乃娘,他對芳容是有感情的,而白芷居然敢罵她是賤婢!
他臉色一沉,狂風暴雨便要刮起,正要抬手,一道軟軟糯糯的聲音傳上來︰「慢著!」
開口的正是落雲曦。
她見君瀾風難得動怒,立刻叫道︰「別殺她!」
白芷嚇得渾身都不會動了,眼睜睜看著君瀾風的手呈五爪朝自己天靈蓋抓來,正絕望地閉上眼楮,君瀾風的手勢卻突兀地停在中間,訕訕收了回去。
她立刻看向發號指令的落雲曦,有如見到了活佛似的,哭著爬過去抱她的腿︰「落小姐救命,不,不,是顏小姐,顏大小姐救奴婢一命!」
落雲曦冷笑,她倒是會求人。
輕輕一掙,便容易地掙開死死抓著她衣襟的幾只手,落雲曦遠遠避開白芷。
「她如果真是杜學士的女兒,那也是你的妹妹,你怎麼這麼狠心!」落雲曦一面問,一面細細觀看他的臉色。
君瀾風諷諷地勾唇說道︰「妹妹?我也不知道有多少妹妹。」
落雲曦忍不住冷笑一聲︰「是啊,到底杜晴煙這個妹妹是不同的。既然你這麼心疼她,怕她受丁點委屈,那你便替她善後吧!」
說完,她看也不看君瀾風一眼,使起輕功,飛快地越離屋頂。
「曦兒!」君瀾風臉色黑沉,腳尖一點,追了過去。
兩人倒將白芷給落原地了。
白芷心思一動,掀裙站起,便想逃走,九煞威武的身材卻將正門堵了個結實。
「爺沒說怎麼押你,但按我們的規矩,還是先跟我去地牢吧!」
***
屋頂上,寒風如注,吹起女子一頭秀發,長發飄揚,有一種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美。
「杜晴煙不在我這里,你走錯路了。」落雲曦望著君瀾風,淡漠地說道。
「曦兒……」君瀾風欲哭無淚,大步奔過來,尷尬極了,「你又多想了,我不過是覺得這事牽扯太多了。」
「牽扯你君家?」落雲曦問。
「這……」
「那牽扯顏家?」
「……」
「牽扯秦家?」
「不。
「那你是怕傷了杜晴煙?」落雲曦星眸中迸出一絲冷光。
君瀾風沉默看著她,終是苦澀地啟齒道︰「如果白芷說的是真的,那杜晴煙便是芳容的女兒,我母妃,是這件換女事件的主使,這事一旦傳出去,她的名聲又會再添一筆污點,曦兒,你能為我想想嗎?」
落雲曦咬了咬唇,他說的好像有些道理。
可是,難道她就眼睜睜地看著這個秘密從指縫里溜走,杜晴煙瀟灑自在地活著嗎?
君瀾風的眼光含著一線乞求看著她,落雲曦閉上眼,呼吸了一口夜風,聲音沙啞地說道︰「我答應你,暫時不會追究這事,可如果,杜晴煙她再次觸犯我的底線,我一定要抖出它!」
「好,曦兒,謝謝你。」君瀾風環住她的腰,輕輕吻了下她的額頭,薄唇微勾笑意。
落雲曦忍不住問道︰「你母妃,值得你如此嗎?」
君瀾風臉色一黯,將臉埋在她脖頸內,溫聲說道︰「沒有什麼值得不值得,再怎樣,她都是我親生母親。當年,我喜歡她,可現在,也恨她。她明明可以不死的……就算是生了我,皇上也沒有賜她死,只是禁了她的足,我三歲後,她卻再次犯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說明她根本沒有將我們放在心上,只顧她自己,毫無責任!」
說到後面,聲音有些發硬。
「可就算這樣,她到底還是我親娘,對我很好,給我的記憶還是那樣溫柔。」君瀾風輕嘆。
落雲曦抱著他腰的手不由軟了幾分,主動親了他一下,低聲道︰「這事我不說便是了,剛才誤會你了,對不起。」
「曦兒會跟我說對不起?」君瀾風歪過頭,含笑打量她。
落雲曦雙頰血紅,將臉垂下。
「真好看。」君瀾風情不自禁地贊嘆一聲,俯頭,一個綿長的吻,奪去女子所有的呼吸,攝去月色柔美的光芒,一瞬間,兩人眼中只有彼此。
白芷因這事被君瀾風囚禁起來,這件事,也沒有傳播出去。
正月二十七,皇帝在皇宮舉辦晚宴,邀請世家王臣參加,落雲曦也去了。
傍晚時分,天已經黑了,這時正是進宮的高峰期,不少車轎堵在了金門之外,連成一排。
老李也不得不停下馬車。
落雲曦掀開車簾往外瞧,入目處是兩排圓柱宮燈,長龍般的隊伍通向城門,可望見城門上栩栩如生的麋鹿雕塑。
她當即做了決定,從馬車上跳下來,招呼老李︰「你回去吧,我走過去。」
(晚上寫前言去了,這個只能更新三千字,欠大家兩千字,這周補起來。唉寫到現在,寶們,等久了吧?對不住了,晚安!鹿只能做到用心地構思情節給大家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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