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雲曦輕輕一嘆,這男人……
她重又閉上眼睡去,這一覺,兩人足睡到日頭高升才起來。
前廳擺上精致的膳食,落雲曦褪了面具,以真容出現,著簡便女裝,與君瀾風一同去用早膳。
還沒進去呢,一塊雞骨頭便從內飛了出來。
「死丫頭,把本大仙忘哪去了!」九曲指一面啃著燒全雞,一面罵罵冽冽猷。
一進屋,落雲曦便看到廳堂中央的八仙桌上布滿各色各樣的佳肴,九曲指一個人哪里吃得下這麼多!
「師父……」她一皺眉。
九曲指隨著她的目光看到這些菜,眉開眼笑起來,嘴里含著一大塊雞肉,含含糊糊地說道︰「我說吧,還是君瀾風好,一開口,想吃什麼就有什麼。蕖」
落雲曦滿臉黑線,她絕不認識這個海吃胡喝的老頭子!
「是嗎?」冷冷的聲音傳進前廳,一抹白色修長的身影閃將進來,端木離扳著臉道,「老頭子,我白對你好了!」
九曲指干笑幾聲。
端木離並不關注他,說了一句後,目光凝向落雲曦,已經知道事實的他仍是很驚喜地說道︰「謝天謝地,曦兒沒有啞掉!」
落雲曦「咯咯」一笑,道︰「這只是暫時性的,仍需要九英草來根治。」
端木離聞言眉頭微皺,半晌低聲道︰「蕭銘似乎不肯借,我們趁著杜學士還沒有離開,先下手為強?」
「先計劃一下。」君瀾風果斷贊同,與端木離達成共識。
落雲曦心中卻有焦慮,她問出心中的疑問︰「你們對蕭銘都很熟悉?」
君瀾風解釋道︰「蕭銘得了異病,久病成醫,也習得了一手好醫術。在穆安府,他可算是鼎鼎有名的神醫了。當初,杜晴煙在穆安府療養,也曾與他有幾次交集。」
「是啊,同在穆安府,怎麼會不認識這個穆安神醫呢!」端木離勾起唇一笑。
落雲曦听說他久病成醫,不由想到昨日蕭銘咳嗽時的臉色,眉心微微舒開,輕緩地說道︰「我想去拜會他。」
「不許!」君瀾風本能地拒絕。
端木離白了他一眼︰「曦兒必有用意,難不成,曦兒想給他治病?」
落雲曦但笑不語,卻是伸手拉起九曲指。
九曲指情知她要做什麼,急著開口,險些被雞肉噎著︰「等我吃完!」
「看看你跟前的骨頭堆!」落雲曦無語,都疊這麼高了還吃!
「來人,將菜收下去!」她朝外喊道。
這里是君瀾風所住的小院,所以服侍之人都是君瀾風的暗衛,听到落雲曦下命令,立刻涌進來好幾個人。
跟在主子身後時間久了,誰不知道,主子可以惹毛,落小姐卻萬萬不能得罪!他們可忘不了那個只因一句話就被貶去別莊的小廝……
九曲指心疼地「哇哇」直叫。
「再不走,你接下來什麼都別想吃到!」落雲曦狠狠威脅他。
「不帶這樣的,又不是你付銀子!」九曲指恨恨道。
「是嗎?你問君瀾風可願買給你?再問師兄。」
君瀾風與端木離聞言,不約而同地將臉別向廳門之外。
九曲指立刻蔫了,不舍地看了眼被暗衛捧下去的食物,咬牙切齒道︰「丫頭,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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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府門外,一如既往的寂寥。
冷風吹來,牆頭長草凜凜作響。
落雲曦叩響了那扇木門。
前來開門的正是昨日船頭所見的船夫「福叔」,此時的落雲曦戴著昨天的面具,故而他一眼便認了出來。
「是你?」福叔臉色變了好幾變,作勢要關門。
「等等!」落雲曦聲音清脆地叫住他,「福叔,你們家先生就不想見我一面嗎?」
福叔面色一沉,說道︰「落雲曦麼?你喬裝打扮來接近我們家主子,不就是為了九英草麼?早說過了,不會給你的。」
他說著又要關門。
落雲曦撐出一只腳抵在門板上,悠閑地說道︰「不給我九英草倒沒事,倒是你家主子這麼多年的疾病,只怕沒人能救羅!」
福叔知道她九雲的身份,聞言眉頭一皺,而後冷笑︰「連你家師父都沒有對策,你能有什麼本事不成?」
「那可不一定。」落雲曦輕淺一笑,「難道你沒听說過杜府杜晴煙的不治之癥是我給治好的嗎?」
福叔眼眸一眯。
這事他知道。不過,蕭銘被疾病困擾這麼多年,精通所有醫書,卻無法根治自己的病,所以他壓根兒沒想到別人。
「在這等著!」福叔落下一句,飛速跑進了院。
蕭銘正坐在一張小杌子上,細心地裁剪著花草,听說落雲曦來了,他的眼楮內閃過一線光亮,而後滅掉。
「一個人嗎?」他漫不經心地問著。
「是四個人。」福叔回憶起來,稟道,「後面還有三個隨從。」
「讓她進來吧,我不想見外人。」蕭銘眉頭厭惡地皺了起來。
「是!」福叔應了一聲,加快腳步跑了出去。
落雲曦等人順利進院,只是在內院口處,福叔攔下了另外三人︰「我們主子只見落小姐一人,你們先去偏廳歇著吧!」
說完便趾高氣揚地走了。
君瀾風聞說曦兒會單獨和蕭銘在一起,心頭難免不舒服,但卻不想惹曦兒不快,只得臉色陰郁地停了腳步。
而落雲曦,正與蕭銘分賓主坐了。
「落小姐,你藏得可真夠深的!」蕭銘拿著一條絲綢手帕,輕捂著鼻唇,聲音淡然。
「既然你認出我了,那咱們也打開天窗說亮話了,我要九英草。」落雲曦豪爽地說道。
輕咳了幾聲,蕭銘凝望著她俏麗的面龐,無聲而笑︰「為什麼要給你?」
「因為,你的病也需要我的幫助,是嗎?」落雲曦無比肯定地說道。
听她提到病,蕭銘淒然一笑道︰「這病沒有根治之法,就算是你師父九曲指來了也沒用!」
「杜晴煙的事,穆安府無人不知吧?」落雲曦彎唇一笑,自信的光茫無比閃耀。
蕭銘緊皺眉頭︰「杜晴煙的疾真是你治好的?應該是九曲指那糟老頭才對吧!你這麼小的年紀,能懂多少?」
他一直以為,杜晴煙一事是九曲指有意放出來提高落雲曦聲名的,沒有九曲指在身後指導暗示,落雲曦一名小小弱女子,當真能治好這頑疾?
落雲曦並沒將他的輕視放在眼里,而是站起身,緩步行至他身旁,伸出右手,淡淡道︰「給我。」
蕭銘不知為何心頭一緊,女子身上那股淡淡的體香飄至鼻前,竟能令人無比安心。
他一時有些怔怔地望著那只玉手,沒有反應。
「腕給我。」落雲曦重復了一遍。
蕭銘本能地將右腕遞了過去。
落雲曦仔細地听脈,認真觀察他的臉色,又問了一些問題,心中有了方向,放開他的腕,眉心微松。
「有結果?」蕭銘壓根兒不信會查出結果。
落雲曦未作回答,而是問道︰「你是不是經常臉色發白,不停咳嗽?甚至咳出血絲?」
「是。」蕭銘點頭。
「一到午後,會不會出一身虛汗,手腳冰涼,毫無力氣?」
「是。」蕭銘見這癥狀也被她說中,心不由一提。
落雲曦想了片刻,說道︰「蕭先生,請你站起來。」
蕭銘立刻站起身,一臉不解。
「我能模模你的胸膛,听一听聲音嗎?」猶豫了會兒,落雲曦仍是問道。
她初步判斷蕭銘得的是肺結核,這是由長時間未愈的肺炎造成的。
但古代到底沒有檢查內髒的儀器,所以不便實行內髒檢查,只能用這種法子了。
她為難間,卻不見蕭銘眼中劃過一抹明亮︰「可以。」
落雲曦便將頭靠在他胸膛上,右耳緊緊貼著他的前胸,左拳微曲,在他胸前有一搭沒一搭地叩擊著,借此傾听他胸膛內的聲音變化,判斷肺部是否積水。
殊不知,這一幕在外人看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好吧,卡,今天只有三千字了,周末將兩千補上。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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