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說什麼,我听不懂!」尤桐矢口否認。
「不承認?!」容尉遲微微挑眉,出其不意地抓起了她的右手,精光逼人的雙目近距離地鎖定她,「那這是什麼,嗯?!」
她低下頭去看自己的手,適才因握著琴弓而產生的紅痕清晰可見,證據確鑿。
尤桐的臉色頓時慘白成一片,濃密的扇形睫毛輕輕顫動,粉潤的菱唇輕抿著,倔強中矛盾地流露出一抹楚楚可憐。
「這不關你的事!」她咬牙說道,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他卻不肯放,而他這一握,她的手腕更疼了。
「痛……你放開我……」她顫聲請求著,兩顆如黑水晶般的眼瞳氤氳著一層水汽,帶著無言的控訴。
容尉遲以為她在轉移話題,並沒有松開她,而且繼續追問,「為什麼這麼做?!」
「不為什麼!」
容尉遲見她執拗的樣子,忍不住冷哼一聲,「為了黎遠航是嗎?!之前他把你當工具,把你送上了我的床,現在你還偷偷模模地替他的妹妹演奏,你就那麼喜歡他?!」
尤桐猛地一怔,搖頭,他的誤會讓她心驚,可另一方面也微微松了口氣,看來他還沒有發現她和黎家真正的關系。
她的遲疑與沉默讓容尉遲加深了誤會,不由得更為憤怒,「對于一個把你當做籌碼的男人,你還在留戀?!」
「我沒有!」尤桐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但她想澄清一點,黎遠航沒有利用過她,她找不到合適的說法,只好低頭說道,「那件事只是……迫不得已!」
「好一個迫不得已!」容尉遲諷刺地道。
黎遠航的條件是不錯,但一個如此不懂得珍惜她的男人,她居然還在維護他,真是個蠢女人!
「如果我告訴這里所有的人,黎佳期是在假彈,你說會怎麼樣?!」他惡意地威脅。
「不!不要!」尤桐嚇壞了,急急地說,「求求你,放過她!」
「放過誰?!」容尉遲用力將她的手扣得更緊,「是她?!還是他?!」
「是……」尤桐怔住了,在他眼里黎家兄妹是一體的,可是在她心目中,媽媽才是最重要的,她不想讓媽媽也跟著難堪啊!
「說!你是在為誰求情?!」他咄咄逼人地問道。
尤桐呆怔在原地,雙唇微顫,神情陷入痛苦,為誰求情?!還能是為了誰?!是為了她自己!是為了成全她這顆想被寵愛卻不得的破碎的心!
驀地,她鼻頭一酸,眼淚再次蓄滿眼眶,她極力忍住,別開了頭。
容尉遲見她如此,一下子僵住了,威懾的力量忽然一悶,不知道該往何處發泄。
看著她隱忍的模樣,想哭又不敢出聲的滿臉委屈,他莫名地感到心悸。
他沒有想逼她,可是不自覺地就大了聲,氣不過她傻傻地付出,更氣不過自己會替她感到不值。
他知道自己應該向她道歉,可是他又覺得不甘,他從來就不是個會向女人低頭的男人,更加不會因為這種事而道歉。
一時間,氣氛僵持住了。
他狠狠地瞪著她,越看她的眼淚越覺得礙眼,驀地,他將她擁入懷中,語氣無奈卻又撩人,「再哭的話,我就吻你!」
又是這一招!
尤桐很是生氣,卻真的不敢再哭了,她壓下所有的委屈和悲傷,默默哽咽著,像是一只受了傷的小白兔。
容尉遲繃緊的臉部線條放松了許多,可又覺得很惋惜似的,她嚶嚶哭泣的樣子讓他心中驀地一動,下一秒俊臉已經朝著她俯下。
尤桐瞪圓了眼楮,唇上傳來一陣奇妙的酥麻,他並未加深這個吻,只是讓四片唇緊密相抵,讓兩人的氣息彼此交融。
「你說話不算話……唔……」她指責的聲音被他吞沒,趁著她說話的空隙,他的舌狡猾地鑽進她的嘴里,糾纏著她的,淡淡的古龍水味眩暈了她的神智。
這一次,他的吻很溫柔,存心讓她與他一起沉淪。
沉淪?!
尤桐猛地反應過來,她伸手去推他,卻被他xiong膛的熾熱給嚇到,「啊……」
老天!這太超過了!
尤桐漲紅了臉,這時才記起身處何地,正想推開他,容尉遲也終于「好心」地結束這個吻。
他微微抬起頭來,寬厚而又溫熱的大掌仍輕輕地撫著後背,一下下的,就像是在撫弄乖順的貓兒,而他看她的目光也變得很不一樣,深邃得幾乎要把她「生吞活剝」。
尤桐在心里大聲說不,雙腿卻有些發軟,她察覺出他此刻眼神的不同,如果她不反抗,任何狂亂,乃至激qing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即將發生。
她虛弱地扭過頭,想走開,他高大的身軀卻硬是擋在面前。
「我送你回去。」他的聲音里也透著嘶啞。
「不要!」她拒絕地斬釘截鐵。
「為什麼不要?!」他英俊的臉龐忽然一沉,雙眸眯了眯,「你明明也有感覺!別跟我說你想為了他守身!」
尤桐漲紅了臉,覺得身體里也像是著了火,整個人快要被燒成灰燼,她忍不住想要尖叫,甚至動手推他,「走開!」
容尉遲紋絲不動,甚至伸手想再次將她圈入懷抱,尤桐心里一慌,想也沒想地就揚起了手。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在靜謐的空氣里。
五道清晰的指痕印在他英俊的側頰上。
容尉遲微微抿唇,俊龐陰沉,眸底浮動出前所未有的危險之色。
尤桐也愣住了,顫著手,從腳底竄起一股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