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桐默默走回公司,一路上慢慢地收拾著自己的情緒,回到財務部的時候,所有的同事都扭頭盯著她看,她擠出微笑,裝作沒什麼事的樣子。
容琛已經正式上任了,胸前別著的名牌上寫著「財務總監」四個大字,下面還有一行小小的英文,她朝著他微微點頭,「總監好。」
才短短的時間,已經物是人非。
容琛默了默,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敏銳如他自然注意到了她的不對勁,蒼白的臉色,哭紅的眼楮,空洞的目光,看起來那麼讓人心疼。
「工作吧!」容琛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尤桐淺淺一笑,內心里充滿了感激,她現在真的最怕人問什麼了,容琛果然懂她。
「謝謝!」她輕聲說道。
容琛搖了搖頭,「不客氣,以後好好工作就行,要知道,我也是很嚴厲的!」
「我會努力的!」她下了保證。
「嗯。」容琛微微點頭。
尤桐深呼吸了口氣,轉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開始埋頭處理報表。
◎◎◎
黎氏。
「總經理,我們公司的股價開始穩定了!」助理欣喜地匯報道。
聞聲,黎遠航從一堆文件中緩緩抬頭,忙碌多日,公司內部的壓力,加上外界媒體的壓力,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憔悴,清澈的雙眸里微微透出混沌,隱約可見幾道血絲,顯然已經是身心俱疲,听到這樣的好消息他終于松了口氣,只是皺起的眉心陰霾猶在。
「去查一下,容氏為什麼會突然收手?!」
「回總經理,已經查過了,容氏換了財務總監,容尉遲調往了台南的分公司,今早啟程的,想必是他分身乏術,而容琛剛剛接手財務部,很多運作都要重新來過,沒有精力對外擴張。」
黎遠航放下手中的筆,徐徐說道,「繼續盯著股價,有任何異動,隨時匯報!」
「是。」
助理退下後,黎遠航調轉了椅背,背部沉沉地靠了下去,面對著巨幅的玻璃窗,抬眸遠眺,俊逸的臉龐上浮出疑惑,如果真是那麼簡單就好了。
「哥!」黎佳期忽然推門而入,打斷他的沉思。
黎遠航臉色又是一沉,「你來干什麼?!」
自從上次的事件過後,黎佳期被黎遠航勒令離開公司,不許她再踫任何公司的業務。
黎佳期微微嘟起嘴,她也剛剛收到消息,黎氏的危機已經解除了,可是哥哥為什麼還不高興呢?!難道真的因為一次錯誤就不認她這個妹妹了嗎?!
「哥,我知道錯了,你不要生我的氣了,好嗎?!爸爸都原諒我了,你就別再跟我計較了,嗯?!」黎佳期討好地說著。
黎遠航不為所動,低頭繼續看文件,忽然又需要一份什麼資料似的,他隨手拉開抽屜,卻驀地一怔。
抽屜一角,放著一個枚紅色的女士挎包,不算太大,卻價值不菲。
黎佳期也眼尖地看到了,俏麗的臉蛋上立即展露笑容,「哥,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說著,她伸手就要去拿那個包包。
「這個不是給你的!」黎遠航猛地將抽屜關起,冷眼瞪向她。
黎佳期臉色一僵,「你是準備送給尤桐的是不是?!」
「是又如何?!」
「你……你……」黎佳期氣得說不出話來。
「你出去,回家看書,準備考ACCA,我已經幫你報名了!」黎遠航沉聲說道。
「知道了!」黎佳期咬牙回道,心里卻愈發氣悶,都是因為尤桐那個拖油瓶,哥哥才會這樣對她,從小到大,她還沒受過這樣的冷落,氣死她了!
◎◎◎
日復一日,時間一晃又過去了兩個禮拜,尤桐一方面過得很平靜,一方面又過得很忐忑。
自從容尉遲離開之後,他沒有回過台北,也沒有給他打過一次電話,但越是這樣她就越是不安,有時候她寧願他給她一個痛快,但是沒有,什麼都沒有,她就一直一直揪心地等著。
這期間,趙婉華約她見過一次面,詳細問了下她是怎麼說服容尉遲的,她當然沒有實話實說,只是說自己也只是隨口求了個情,真正起作用的是容氏內部的人事調動影響的,趙婉華不是很懂商場上的事情,也就沒有懷疑。
只是趙婉華對于容尉遲調去台南的事情有些驚訝,一直問為什麼,尤桐簡單地說明了原委,說這個看起來是下調,但其實是為將來接位做準備,趙婉華點了點頭,沒再多問。
這一日,財務部又熱鬧了起來,休完產假的羅謹言重新回來上班了,眾人歡迎她回歸,又祝賀她喜得千金便一起出去吃飯。
吃完了飯,容琛本來說要開車送尤桐回家,但是她拒絕了,謊稱自己跟以前的同學還有約,但其實沒有,她只是想一個靜靜,一個人走走。
天色已黑,晚風徐徐,吹起一片涼意。空氣冷冷的,散著幽幽的孤寂的味道。
月光之下,有一道寂寞的樣子,尤桐抱著肩膀慢慢悠悠地走著,她像是丟了魂魄一般,低著頭一小步一小步地走著,專門踩著人行路上的方磚格子,走呀走的,單純得像個孩子。
將近九點的時候,她終于回到住的地方。
剛到小區樓下,便看到路燈旁邊立著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
她驀地一愣,心「噌」地一下跳起來,肩膀也跟著一顫,整個人瞬間緊張起來,他回來了?!
惡劣檢查
「為什麼不接手機?!」劈頭蓋臉就來這麼一句。他的眼神深深,明白地表示出內心的不滿。
尤桐怔了怔。
「你打手機給我嗎?!」她小聲地問,連忙翻開包包到里面尋找,抓出手機一看,不由得嘆氣。
手機沒電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它自動關機了。」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很生氣,他的表情好奇怪,好像她沒有乖乖接他的電話,十二萬分對不起他似的,更詭異的是,她竟然也覺得歉疚。
咬了咬唇,她歉然地說,「對不起,我下次會小心一點。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六點!」他瞬也不瞬地瞪視著她。
六點?!
尤桐連忙看了看表,那就是說他已經等了三個小時了?!
「總監,對不起,我不知道你……」
「我已經不是總監了!」他沉聲打斷她。
尤桐驀地一怔,是的,他不是總監了,他已經是台南分公司的經理了。
「總經理……」她又換了個稱呼。
容尉遲忽然眉心一擰,再次打斷她,「你去哪兒了?!」
「我……去吃飯了,羅主管今天回來上班,大家一起慶祝了下。」她誠實地回道。
他冷哼一聲,「最好你說的是真的!我會檢查的!」
檢查?!
尤桐愣了愣,有些困惑,容尉遲卻已經先邁步上樓了,她連忙追了上去,拿出鑰匙開門,兩人先後進了屋子。
容尉遲一進門就甩掉了西裝外套,並扯掉領帶,然後松了白色襯衫上的兩顆扣子,一副疲憊的樣子,挽起袖子直接進了浴室洗臉。
見狀,尤桐連忙跑向房間翻箱倒櫃,回來的時候他已經洗完了臉,但臉上還是濕濕的,手也是濕濕的,她連忙遞上毛巾。
容尉遲微微一愣。
尤桐立即解釋,「這個是你上次用過的那條,我洗完了之後就一直放著了,算是新的!」
她還記得他的潔癖,不錯!
容尉遲稍稍滿意,接過毛巾擦了擦臉,又擦了擦手,然後將毛巾交還給她,尤桐將毛巾搭在牆壁上的毛巾架上,跟她的粉色毛巾並排擺在一起。
容尉遲轉身出了浴室,然後直接走向客廳,坐在沙發上,尤桐反倒有些不自在,手足無措地立在一旁。
「月兌衣服!」他忽然沉聲說道。
她一愣,有些不懂。
「我剛剛說了,我要檢查!」
感覺到容尉遲的視線定在她的身上,尤桐艱澀地閉了眼楮,她懂了,他毫無預警地回來,就是為了檢查她有沒有背著他跟別的男人出去鬼混。
這樣的侮辱,讓她的尊嚴掃地,可這是她咎由自取,今日種種,一如當日在飯店的那晚,可那時候她是被設計,現在卻是被迫情願,所有的驕傲都被她自己揉碎了,流血流淚都沒用。
容尉遲冷冷地審視著她,當她的視線對上他那雙深邃的黑眸時,她的身體不由得輕顫起來,聲音也跟著發抖,悲戚地哀求道,「我真的是跟羅主管他們一起吃的飯,我沒有騙你。」
「月兌!」他不為所動,加重了語氣。
尤桐屈辱地咬住嘴唇,低下頭,她緩緩地抬起手,哆嗦著解開自己的外套,衣服一件件掉落在地上,只剩下內衣褲,灼燒的感覺從臉部蔓延到了耳根。
「我……」她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再也進行不下去,怯怯地抬眸看他,目光里帶著懇求。
「繼續!」他的語氣更為深沉,隱隱還竄動著怒火。
她又猛地低下頭去,卻可以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就像是一頭凶猛的獵豹瞄準了自己的獵物。
「尤桐,你別忘了,你已經是我的人。」
她一下子驚醒,咬住嘴唇,顫抖著雙手去解文胸後面的排扣,她的手哆嗦不停,幾乎不听使喚,在後面拉扯了半天也沒解開排扣,容尉遲凝眸望著她顫抖的樣子,深邃的眸子里平靜無波,沒有一絲心軟的跡象。
終于,文胸的排扣在她顫抖的指尖下被解開了,她緩緩地垂下雙臂,文胸滑落,她雪白的bao滿暴露在空氣里。
容尉遲的眸底忽然閃過一道利光,他整個人人倏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到了她面前。
「嗚……」她的齒縫里泄露出脆弱,閉上眼楮,兩行清淚滑落。
他的大手踫到了她的肩膀,她感到自己的肌膚上仿佛瞬間著了火,一般電流般的刺激劃過全身,以為自己就要一切不保了。
可是他接下來的舉動卻讓她驚呆了,他拉起她文胸的肩帶,然後彎下腰去撿起她剛剛褪去的衣服,重新披到她身上,一點點替她重新穿好。
過程中,他的手沒有任何不規矩。
尤桐僵在原地,不太敢相信他竟然放過自己。
「你還太女敕了!」他從她剛剛的反應中就可以知道她有沒有說謊。
尤桐面紅耳赤著,一陣接著一陣的火辣在身上燃燒。
「怎麼?!覺得委屈?!」他冰冷的質問傳入她的耳朵,一陣陣尖銳的刺痛。
「沒有!」她咬牙回道。她不委屈,她是活該!
可是,心里怎麼還是這麼難過,這麼酸楚呢?!眼淚怎麼還是這麼想要掉下來呢?!
她不是一個愛哭的人,可是在他面前,她總是控制不住情緒,一次又一次地哭得稀里嘩啦。
他居高臨下地站在她面前,沉聲命令道,「抬起頭來!」
尤桐「听話」地照做,可是雙眼卻有些空洞,「你還想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