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尉遲察覺到尤桐一瞬間的錯楞,卻不理解為何,他瞥了她一眼,沉聲道,「去泡杯咖啡!」
「是。」尤桐僵硬地回道,然後轉身去了茶水間,心卻是完全慌亂了。
天啊,她居然忘記這個領帶的事情了!
昨晚和今早她一直神思恍惚,壓根就忘記了這回事,現在才恍然大悟,容尉遲一定以為那領帶是她買給他的,可是不是啊!
他居然還系上了,而且容琛肯定看到了!
容琛會不會懷疑她和容尉遲之間有什麼關系?!
他們之間確實有關系,但,卻是不可告人的關系。
臉上瞬間血色全無,思緒完全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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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內,容琛和容尉遲都坐在沙發上,容尉遲抬眸環顧四周,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間曾屬于自己的辦公室,雖然容琛沒有重新裝修,但感覺已經大大不同。
牆角多了一盆中型盆栽,瓷制的橢圓形花器中,翠綠色的植物盈盈直立,修長的條葉郁郁蔥蔥,其間綻放著幾朵粉藍色的花朵,清新中帶著獨特的香味。
辦公室的別處也明顯可見容琛的風格,辦公桌的一角擺上了他鐘愛的瑞士擺鐘,書櫃上也零散地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模型,那些東西每一樣都是全世界的唯一,那是容琛在耶魯建築學院念書的時候所做的模型,全部都是他最驕傲的作品。
容尉遲毫無二致地堅信,如果容琛不是生在容家,不必負責容氏內部整體的運作,他現在一定躋身于台灣,以致是亞洲,更甚至是全世界最優秀的建築設計師行列,可是之于容氏,優秀的建築設計師隨手可以找來一大把,但是可以全心全意為容氏鞠躬盡瘁的人卻是萬里挑一也難得,容琛姓容,就注定會得到一些東西,也同樣必須放棄一些東西。
收回視線,容尉遲勾起唇角,徐徐問道,「新工作還適應嗎?!」
「還好。」容琛的目光依舊還有意無意地掃過他的領帶。
容尉遲微微挑眉,凝眸望向容琛,視線也很自然地就被他袖口閃亮的袖扣所吸引,雖然很小,但那卻是法國本土挺出名的牌子,他下意識地就問,「去巴黎買的?!」
容琛沒有隱瞞,點頭說道,「小桐送我的。」
就在這時,尤桐端著咖啡走進了辦公室,一剎那,容尉遲扭頭望向她的方向,墨色的眸子瞬間一緊,鋒芒難掩,目光狠絕。
尤桐心里面頓時一慌,端著托盤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容尉遲危險的目光在告訴她,她這是犯了他的大忌,不管出于任何原因,她送禮物給容琛或者是任何其他的男人,都是他所不允許的。
像是容尉遲這樣有著強烈潔癖的男人,即便她只是對別人笑笑,他也是不高興的。那無關乎喜歡,更無關乎愛,只是男人天生的霸道,就像是雄xing動作對于自己領地的絕對zhan有。
尤桐暗暗咬牙,努力維持平靜的表情,將托盤端到茶幾前,把兩杯咖啡依次端了出來,低頭的時候,目光不可避免地又觸及到容尉遲的領帶,呼吸又是一窒。
容尉遲端起咖啡,有意無意地說道,「尤秘書還真是會做人啊,前後兩任上司不偏不倚,全都送了禮物!」
容琛听容尉遲這般大方地承認,心里的狐疑便也解開了,原來如此。只不過……容尉遲不是一直在台南嗎,他什麼時候收的禮物?!
「現在快遞的效率真是不錯!」容尉遲喝了一口咖啡,徐徐說道。
「是啊,才一天就到了。」尤桐順著他的話往下說,嘴角硬生生地扯出一抹笑意,但心里卻是涼到了底。
她知道容尉遲在氣什麼,也知道他在容琛面前不想矮一截的心理,可是……可是這條領帶不是她買的,但是她現在沒有辦法說出真相,說了的話等于是讓容尉遲的面子掃地,那後果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可是編出這樣的謊言騙過容琛,卻騙不過她自己的心,她拿周亞菲的禮物來搪塞,就好像是偷了人家東西的感覺,心虛,無比心虛。
唇,下意識地咬緊了。
頓了頓,她松開唇,艱澀地說道,「我先出去做事了。」
容琛沒有阻攔,容尉遲更加沒有,只是尤桐感覺到自己的後背上有兩道銳利的鋒芒如影隨形,強烈到讓她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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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尉遲在公司停留了將近兩個小時,直到午休時間才離開,期間他一直在辦公室里與容琛交談,而臨走的時候,也是眾人起身一起相送,尤桐沒有機會跟他單獨說話,領帶的事情依舊沉在她的心口,猶如巨石。
模了模口袋里的手機,尤桐想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或者是發個短信過去說一聲,可是……可是她不敢。
這件事她已經做錯在先,如果再用那種敷衍的態度去解釋,容尉遲的怒氣可想而知,只有當面說清楚才行,就算被他罵死她也只能認了。
心里忐忑著,尤桐和同事們一起目送容尉遲離開的背影。
看了看表,她默默地祈禱,快點下班吧,下班之後她一回去就對他坦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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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車子風馳電掣般地前行,不同于來時的心情,容尉遲臉上的表情也緊緊繃著,心里一陣陣窩火,眸底卻是凝著冷寒。
尤桐,你的膽子真是不小,居然把我和容琛相提並論?!
握著方向盤的手指泛起絲絲青白。
忽然,手機響了。
「容尉遲,好久不見,听聞你今天回台北總公司了,可有時間跟我共進午餐呀?!」周亞菲溫柔卻不失力量的聲音幽幽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