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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桐昏迷後的第四天,容尉遲決定動身前往日本,而這一走,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最後一別。
臨行前,他特意到花店買了一束玫瑰花,帶到尤桐的病房,將玫瑰花插在水晶花瓶里,然後又扭開床頭的收音機,里面播放著兩首歌,一首歌是《初戀》,一首歌是《最浪漫的事》,循環播放,反復播放。
安靜的病房里,回蕩著曼妙的樂音,他到浴室取來一條濕毛巾,然後細心地擦拭著她的臉和手,並順便匯報著自己和孩子們的狀況。
「桐桐,孩子們都很乖,蓉兒已經學會自己系鞋帶了,還會自己梳頭發,容容更厲害,他都開始學習日文了,蓉兒也每天都念著故事書,認識了一些新的字……」
「我對孩子們說你是睡美人,所以你要睡好久好久,可是童話里的睡美人只要王子的一個吻就能醒過來,而我的睡美人怎麼這麼任性呢……桐桐,是不是過去的五年,你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太辛苦了,所以你現在想要故意懲罰我一下,讓我嘗嘗當女乃爸的滋味呢?!」他握起她的手,親吻著無名指的位置,那枚戒指已經取下了,但是指間仍就是殘留著淡淡的圈痕,他深情地一下下吻著。
「桐桐,我願意接受你的懲罰,但是請你換另外一種方式好不好,比如說你快點好起來,我們舉行婚禮、度蜜月、再生一個寶寶,然後從你懷孕開始,一直到生產為止,全都由我來照顧你……」
「嗯,這個懲罰的辦法是最好的,你可以隨便地對我任性、發脾氣,寶寶可以對我大哭大喊,我想到時候我一定會一個頭兩個大,你一定會很解氣的,桐桐,我們就這麼說定了,好不好?!」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哦?!」
「桐桐,我要去機場了,我要去日本,無論用什麼方法,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都一定會請日本的醫學專家到台灣來,就算是用綁的,我也會把他們綁來救你!」
走到門口,他卻不敢關門,他就像是一個貪婪的孩子,觀望她的姿勢都顯得不安、慌亂,即將轉身的那一剎那,他觀望所有過往。
「桐桐,你一定要堅持住,等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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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容尉遲離開了icu病房,吩咐了專業的看護照顧好尤桐,然後便拿著簡單的行李箱準備離開醫院,前往機場。
搭乘電梯下了樓,他快步穿過長廊,輕風拂過面頰,一片片暖黃的花瓣落了下來,恍若誰的笑顏,明晃刺眼,沁入皮膚,照入骨骼的最深處。
花園一角,那個坐在樹下的孱弱身影,攫住了他的目光。
「媽媽……」容尉遲走近了,不太忍心地叫她。
顧儀容抬起頭來,面色淒然,勉強擠出一抹微笑,輕輕地說道,「阿遲,一路平安!」
「我會的!」容尉遲用力握緊了行李箱的把手,像是對她承諾。
顧儀容點了點頭,呢喃地說道,「走吧,別誤點了。」
「我先送你回房?!」
「不用了,我還想再坐一會兒。」顧儀容頹靡地說著。
容尉遲默然點頭,頎長的身影轉身離開,漸行漸遠。
暖黃的花瓣一片一片灑落在他的肩頭,那般溫柔,那般安靜,那般輕盈,無聲無息的,仿佛在守護著一個易碎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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