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永恆的冷冰冰,偌大空曠儼如監獄。
蕭珊堅持不讓鄧和康將商務車駛進去,她在大門口直接下了車。
還有一星期就開學了,以後搬到學校宿舍,暫時可以離開這個令她不得安寧的地方。
今晚,好好慶祝。
大廳靜悄悄,只有唯一的女佣李大嬸默然垂手恭候她。
「李大嬸,關掉大燈,只留一盞樓梯燈,你听到什麼聲音都不必出來,蒙上被子睡覺吧。」
蕭珊雍容地坐落沙發,燈光一點點熄滅,直至半暗。
蜷坐著,漫漫長夜能磨人心智,那種煎熬本該已習慣,今晚不知為何格外浮躁。
實在按捺不住,她去找酒喝,很晦氣地只找來小半瓶洋酒!
一邊灌酒,一邊心里反復念叨,屠歐御,即使以後我要出賣這具身體謀福利,也要擺月兌你的桎梏,你的囚籠!
拋下已然空了的酒瓶和杯子,走去音樂室彈鋼琴,指尖流水行雲,仍是解不了愁。
提了琴盒,一步深一步淺的模索著拾階上天台。
黑色鐵門大開,一身墨黑的屠歐御凜冽佇立。
暗夜如此暗,顯得星光無比璀燦。
走進光線昏沉的大廳,這里偌大而豪華卻冷如冰窖,他緊蹙眉頭,敏銳的听覺捕捉到一絲小提琴的琴聲。
大步走向燈光明亮的音樂室,腳邊踢到酒瓶和酒杯,發出清脆的「噌!」一聲。
定定神,他轉身直奔天台。
蕭珊在天然風的吹送,面向幽靜的鏡月湖拉奏新作的曲,不太喜那種憂怨的曲風,卻偏偏譜成了特別哀傷的韻律。
喝了酒,人有點High,舌尖縈繞著洋酒的味道,她放下左右兩條各執琴和弓弦的手,粉唇輕啟︰紅顏自古多余恨,是非恩怨惹一身。我,生來只為償還欠你的債;怨嗔怒憎之後,請你記得,最愛你的人始終是我。
深深嘆息一聲,轉身,她被一個黑色身影嚇得倒退一大步,手里的琴重重掉落地上。
長翹睫毛輕顫一下,水眸先是透出一抹迷茫,一瞬間又恢復了鎮定自若,她干脆連弓弦也扔下,裊裊娜娜走過去︰「屠總,晚安。」
眼看就快要越過他,她心下稍定。
一只大手冷不防猛然一抄,一把將她的小腰肢握住,旋回,寒冽森然的嗓音在空曠的空間蔓延︰「晚安?你覺得今晚能安?」
看到男人眼里跳躍著暴戾的鋒芒,她知道在劫難逃。
小臉白了白,直直與他對視,︰「我已經學會如何讓自己安好,有話不如床上說,屠總,我們下樓吧。」
——來吧,屠歐御,讓我更恨你,然後我永不回頭。
「好,看你怎麼回報我這個助養你的‘善心人士’。」眸色冷冰,他拽著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