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平八方的格斗場上,穿著同色系跆拳服的靳雅和任憶心相對而戰,靳雅一米六三的個子在任憶心一米七二的強烈對比下,不得不說,弱小的確實令人擔憂!
觀望台上,靳司旻和任耀並排坐著,類似于體育場的設計,格斗場外圈,坐滿了負責暗殺刺殺的『尊』堂的成員,臉上興奮好奇的表情,只為台上大小兩位公主即將開展的精彩打斗!
黑眸清冷無邊,靳司旻轉著尾戒凝睇著台上挺直了身板的小人兒,清秀中帶著十足倔強的側顏,勢單力薄孤軍奮戰的處境,讓他的心微微刺疼…丫…
「一個是你女兒,一個是你未來老婆,你希望誰贏?」
任耀轉頭看他,睿智的眸深邃精明,靳司旻依舊目不轉楮的凝視著前方,薄唇意有所指的吞吐著話語,「你明知道丫丫不是憶心的對手,你這麼做,無非就是借著憶心的手來教訓懲罰她,義父,她還是個孩子,不該這麼罰她。」
「哼,孩子,我看未必吧。」
「……」
台上,靳雅握拳站得筆直,秀氣的眉緊緊蹙著,師父說,在靳司旻面前絕對不能出手,所以,現在,她是注定要挨打了嗎?
「小雅,上次那批軍火因為你沒了,所以,你應該清楚我爸的真正用意。媲」
任憶心並不想跟靳雅作對,畢竟,她是靳司旻心尖上的人兒,這麼明目張膽的打她,靳司旻心里肯定不高興,但是,任耀的話她忤逆了很多次,再肆無忌憚的違抗下去,任憶心就怕會弄巧成拙,最後婚事也會成為泡影,所以——
這場名義上的比試,不得不進行!
「難道被綁架也是我的錯嗎?」
雖然丟了軍火的原因在她,但是靳雅真的很不贊同這種理論,她又不是故意被綁架的,現在每個人都來追究她的責任,又有誰關心過她被綁時候的生活?
還好她沒***,不然她真的要哭死了!
「被綁架不是你的錯,但是你的失蹤牽扯到了警方,我爸不深入追究是看在司旻哥的面上,小雅,你是司旻哥的女兒,幫不到他也不應該給他添麻煩。」
「我沒想過給他添麻煩!」
「是,你是沒想過,但是你確實給他添麻煩了,這點你要承認!」
任憶心束緊了腰上的黑帶,靳雅抿唇也象征性的理了理衣服,而後,雙方行禮,跆拳道比試,正式開始!
前踢,擺踢,騰空側踢,一系列變幻莫測的踢法堪堪進攻的靳雅毫無招架之力,一次又一次摔倒在地,引來了一次又一次的喝彩聲,伴隨著驚呼之下的抽氣聲……
靳雅代表著靳司旻,任憶心代表著任耀,兩派的勢力,明眼人心中自然不言而喻!
手肘著地,發出沉悶的撞擊聲,靳雅額前泛著冷汗,閉眼狠吸了口氣才咬牙堅持著站起,下唇因為疼痛被咬破皮,嫣紅的血絲使原本就水潤的粉唇妖艷欲滴!
「為什麼要站起?你可以選擇倒下,然後,一切都會結束。」
任憶心垂眸傲視著她,黏著汗濕的散亂發絲,蒼白的小臉,她真想不明白這丫頭到底有什麼吸引力把靳司旻吃的死死的!
或許,是那雙熠熠的眼楮,清澈的仿佛被水洗過一般,靈動的傳述著她內心的想法……
「為什麼要倒下?我還站得住。」
靳雅扯笑,絕美的笑容愈放愈大,靳司旻說過,敵人面前,只要這一刻不倒下,下一刻就有希望……
他說的每一句話,她都記進心里……
哪怕,明知道前面等著自己的是倒下,她依舊要奉行他的原則,這一刻不倒下,下一刻就有希望……
「呵,司旻哥把你教的還真好,有出息。」任憶心忍笑,叉開步子,正要進行下一步動作時,靳司旻的聲音穿透雲層沉沉傳來,「靳雅,在戰場上就拿出你的真本事,不管你之前做了什麼,接觸過什麼人,我都原諒你,事後,也絕不會問你一絲一毫。」
聞言,靳雅詫異的看向靳司旻,泛著迷離的眸子直直撞進他投射而來的幽深黑眸,那樣深的漩渦,潛藏了太多的情愫……
抬手攏起披散而下的發絲,靳雅簡單的扎了個馬尾,細汗密布的臉上,漾起暖暖寬慰的笑,靳司旻的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她又豈能讓他失望?
師父的忠告,心里的擔憂顧忌,統統滾一邊去吧!
「憶心姐,先前的只是熱身運動,我沒這麼容易倒下,現在,才是真正的開始。」
靳雅笑得自信又大方,開腿做著最基本的初始動作,任憶心見了,只是不屑的勾唇,既然她這麼說了,那她就非得好好教訓這個大言不慚的小家伙!
欺身靠近,任憶心正要拽過她的臂膀來一個過肩摔時,後腰驀地多了一股力量,靳雅恬淡的勾唇,眯眸之時,竟借著這股力量踩著她的身體上位,臨空降到她身前,在她詫異愣怔之際,百分百完美的還了她一個漂亮的過肩摔!
瞬時,全場火熱沸騰,誰會想到只會三腳貓功夫的靳雅竟然將跆拳道練的瓜熟蒂落的任大小姐摔了個結結實實!
「這是怎麼回事!」
看到自己女兒被摔,任耀心疼著急的站起,靳司旻則寬了大半的心非常淡定的回答,「喔,我暗地里教過這丫頭幾招,義父難道沒查清楚?」
「你小子跟我玩陰是吧!」任耀氣的雙目充血,「剛剛你說的不管她之前做了什麼,接觸過什麼人,你都原諒她,你們背地里到底瞞了我什麼!」
「我有說過嗎?」
靳司旻難得忤逆起了任耀,轉著尾戒的動作滯住,站起,不卑不亢的迎上任耀投射而來的凌厲眸光,「義父,再過十多天我就要喊你一聲爸了,我不想違背你的意思,但是,你也知道丫丫是我女兒,你這麼對她,我很不高興。」
「不高興?」任耀冷哼出聲,鷹隼般的眸子緊鎖著台上被摔的很是淒慘的任憶心,「呵,現在翅膀硬了,敢和我叫板了是吧?」
「不敢。」靳司旻回答的風淡雲輕,他身後的陸莫北若有所思的看著台上逆襲成功的靳雅,這樣的結果,不知道是好是壞……
如果靳司旻能忍住,那麼,靳雅倒地的那刻,任耀便不會追究……
「靳司旻,如果沒有我,靳氏集團就不可能存在,你現在還是寄人籬下的窮小子!」
「是,如果沒有你,我不會有現在的今天,但是,我父母的遺產依舊在我名下,就算我當初寄人籬下,也不是個窮小子,更何況,以我的實力,十年的時間,我早就可以打敗我舅舅,你的幫助,只是加快了這個過程而已。」
眸色冷淡,靳司旻抬眸對著怒火沖天的任耀,要不是他救了任憶心,他會這麼好心的幫他?何況,當年答應幫他,前提便是讓他殺一個人……
那時他才十七歲,一個養尊處優的少爺,殺人的那天,便是將象牙塔中的他拉入無間地獄的開始……
他到底是該感激他?還是該恨他?
……
台前,無聲的硝煙在蔓延,台上,打斗的格調如火如荼的激烈!
混合著散打,360單腿旋風踢,540騰空後旋踢,雙飛踢,靳雅優美瀟灑的腿法令得在座的人連連喝彩,小小的人影輕盈躍動,猶如一只警醒的獵豹,迅猛,快速,又來勢洶洶!
盡管任憶心功夫底子也不錯,但是邵雲離教靳雅的那些招式,變化多端,又難以預測,十幾招下來,方才她在她身上加諸的傷痛她一分不差的還給了她,順帶著加了點利息!
「憶心姐,還要比嗎?」
看著扶著圍欄氣喘吁吁爬起來的任憶心,靳雅挑眉頗為挑釁的睨視著她,見她不答話,緩緩上前,正想給她最後一擊時,抬起的手驀地被人箍住,側頭,是陸莫北。
「別比了,結果,平手。」
「呃……」靳雅不解的看著他,平手?她都勝利在望了,怎麼可以不明不白的就平手?
「靳少在等你,過去吧。」
「……」
……
『清歌』。
『雅』字包間,靳雅清清爽爽的洗了個澡,現在正躺在靳司旻的腿上舒舒服服的享受著他吹頭發的溫柔服務。
水露淌落,順滑的發絲滑過指尖,關掉吹風機,靳司旻垂眸若有所思的凝著靳雅粉撲撲的臉蛋,指尖輕移,淡涼的指月復輕摁上她溫軟的唇瓣,眸底流瀉出的流光詭譎多變,「丫丫,身手很不錯嘛——」
閉著眼幾乎要睡著的靳雅聞聲冷不丁一個激靈,被勝利的喜悅沖破頭的她差點忘了,她的身手是個謎,該怎麼瞞過靳司旻呢?
可是,他不是說——
「你不是說不問的嘛……」睜眸,靳雅坐起身怯懦的蹭到靳司旻身後,還沒坐穩又被他一個大力扯了過去,冷銳的眸光直直射在她驚慌的臉上,「我不過是在試探你,沒想到,你還真沒讓我失望。」
「爹地——」
靳雅癟嘴抱住靳司旻的胳膊,像個乖順的貓咪貼著他筆挺的西服撒嬌,「對不起,是我太傻上了你的當,但是,我可以發誓,我絕對沒有做對不起傷害你的事,也沒有做傷害『碧血盟』的事,你就別再追究了好不好?」
「我是在試探你,不過,我說話算話,既然說了原諒你,就不會再責怪你。」
「真的?」
「我又不是你,專門干騙我的勾當。」靳司旻不滿的哼哼,清俊的容顏難得染上孩童的稚氣,這樣的小情緒看在靳雅眼里,真真是讓某人喜歡的緊!
「爹地,我錯了,以後再騙你,我就是小狗!」
靳雅展眉舒心的笑開,忍不住撲過去親了靳司旻一口,竄到他身後圈著他的脖頸撒嬌的搖晃著,「爹地,你真好。」
笑容僵硬在臉上,靳司旻眸光黯然的撫上被她親過的臉頰,耳畔,是她銀鈴般的笑聲,她這麼相信他,如果到了那一天,她知道他騙了她,她對他的信任,會不會就此破滅……
……
不日後,陰雨綿綿,意式餐廳里,不間斷的響起金屬器械的拍打聲和咬牙切齒的怒罵聲,最後,直接轉化為了赤∣果果的人身攻擊!
「你腦袋長著是干什麼的?里面是水混了面粉都是漿糊的是吧!」
「見過笨的,還沒見過笨成你這樣的!」
「人家是胸大無腦,你呢,沒胸又沒腦,怎麼還好意思活著?」
「……」
(┬╴┬)
被罵得抬不起頭的靳雅欲哭無淚的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胸,雖然不是波濤洶涌,但是也算不上沒有啊!
攻擊她沒腦也就算了,干嘛還要罵她的胸!!
死人妖,臭人妖,可惡死了!!
「又錯又錯,你是成心想氣死我是吧!手,伸出來!」
他說伸手,靳雅忙激靈的縮手藏在身後,盈著霧氣的水眸戰戰兢兢的望著被她氣得臉色鐵青的南宮夜,「再給我一次機會,下一題,我一定對!」
「給你的機會還少嗎?」南宮夜反問,他想他真是閑的蛋疼才會給她補習高數!
「教育部明文規定不能體罰學生,你這樣是在虐待我。」靳雅咬牙迎上南宮夜風雲詭譎的紫眸,靳司旻出國辦事去了,遠水救不了近火,她只能自救!
「靳雅,你現在是在精神上折磨我,比起**上的痛苦,你覺得哪個更淒慘?」
「我哪里在精神上折磨你了?」靳雅哭!
修長的指尖不緊不慢的撫平一張試卷,指尖落在一道選擇題上,「只有A、B、C三個選項,你給我來個D,你當我是瞎的?還是在玩我?」
「呃,這是我選的嗎?」靳雅腦袋暈暈的湊上前去看,南宮夜挑準時機眼疾手快的抓過她的手放在桌上 里啪啦的就打了三下,疼的靳雅當即吃痛出聲,「為什麼是三下!」
「我樂意。」
「……」
可憐兮兮的踫了踫早已紅腫的手心,靳雅敢怒不敢言的坐回原位,低頭,望著面前黑壓壓的三角函數,導數,微積分,各種極限……
「這麼難,我真的不會啦,就算你把我手打殘了我也還是不會啊!」
靳雅眼冒金星,索性大大方方的伸出手呈到他眼皮子底下,「我不做了,你打吧。」
「……」
玩轉著銀色叉子的手停下,叉柄放在靳雅的掌心,南宮夜斂眸靜靜的看著微嘟臉龐的靳雅,無比認真的樣子惹得靳雅一陣心忐忑……
「這麼快就放棄了?是誰在靳司旻面前說一定會好好學習拿到畢業證的?」南宮夜勾唇滿是挑釁的欺身靠近,「初中跳級,高中跳級,十七歲就上了大學,靳雅,你希望得到靳司旻的獎賞,這一次,不過是高數而已,你就辦不到了?」
被他一語戳破心事,靳雅的臉色白了白,眸色動容間,輕抿的粉唇緊了緊,他說的沒錯,她努力學習只為了得到靳司旻嘉許的一眼……
只是,讓她心里發堵的是,為什麼是這個美人蛇道破這一點?
搞得他好像很了解她似的!不爽,超級不爽!
「誰說我辦不到的,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你教的不好!
靳雅在心底大聲咒罵了句,但是,就算給她一萬個膽子她也不敢說出口,所以——
「只是剛才不在狀態,現在靈魂歸位了,可以開始了。」收回手,靳雅沉了口氣重新拾起書本,負無窮……正無窮……統統向她砸來吧!
在她認真看書的同時,南宮夜雙手枕在腦後懶懶的靠在椅子上,妖異的紫眸略顯落寞的定格在靳雅低垂著頭的眉間,這丫頭,只有靳司旻的事,是她最上心的……
整層餐廳都被包了下來,偷閑的服務生時不時的拿眼偷瞄美得傾國傾城的南宮總裁舍棄了寶貴的工作時間陪著個小丫頭復習功課,那美妙的玻璃心堪堪碎了一地啊!
在她們眼里,能被南宮總裁親手打,那也是一種無上的榮幸啊!
……
一個小時後……
「做、做好了……」不安的將試卷遞給南宮夜,在他手伸過來的時候,靳雅忙又心虛的收回卷子,顫抖著睫毛又埋頭看了起來,「我再檢、檢查一下……」
不得不說,她真的有點被打怕了!
于是,又半個小時後……
「呼——好了。」
接過試卷,南宮夜漫不經心的看了起來,指尖若有似無的敲著桌面,每一下,都像把重錘似的敲在靳雅的心上,那麼沉,那麼重,讓她的心跳都要停止……
小鹿般驚慌的眼眸緊緊盯著南宮夜的表情,他向她看來,她就立馬低下頭,感覺頭頂冷厲的視線消失,她又立馬盯著他的臉看,來回往復,又一個十分鐘過去,南宮夜這才不緊不慢的坐直身子,手拿叉柄點了點桌面,「手。」
(┬╴┬)
顫顫巍巍的伸出手,靳雅不得不臣服在他強大的暴力因子下……
閉上眼,咬緊牙關,手心一沉,只是,沒有預想中的疼痛……
試探的睜開一只眼,見著手心上精致的飾品盒,另一只眼驀地跟著睜大,「呃,這個?」
「有罰必有賞,這是獎你的。」
南宮夜輕笑著將靳雅臉上五彩變幻的神色收進眼底,「雖然正確率只有百分之五十,但比起前面已經好多了,所以,打開看看。」
聞言,靳雅眼皮抽了抽,在她看來,得到南宮夜贈送的禮物無異于像是冷宮里的妃嬪得到皇上的恩賜那般天方夜譚!所以——
這里面不會是條惡心蠕動的毛毛蟲吧?
靳雅心里上下打鼓,按照常理,只要基因沒有突變,只要太陽沒從西邊出來,她就堅信南宮夜絕對不會平白無故的送她禮物!獎賞什麼的統統是借口!
「你這表情是在嫌棄我的禮物?」
見她撇著嘴盯著飾品盒,那糾結的面部小表情,好像這里面裝了鶴頂紅要毒死她似的!
「沒有沒有,只是我太受寵若驚了。」靳雅訕訕的打著哈哈,秉著十二萬分的小心打開禮盒,見到一條瓖著紫鑽的鉑金手鏈時才長長舒了口氣,還好不是什麼特別出格的奇葩「禮物」!
只不過,這手鏈的設計看著有點眼熟啊……
「戴上。」
「啊?」
靳雅一時間腦子轉不過彎來,不知不覺又想到靳司旻去了,一般這種情況下,他那偉大的爹地都會先問一句「喜歡嗎」,然後再優雅溫柔的給她戴上……
「你在想什麼?」他一瞬不瞬的盯著她,靳雅則是不爭氣的小臉紅了紅,「沒想什麼,只是,你為什麼要送我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