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不承認隨便你,因為你,邵帆受的罪也夠多了!」邵雲離的情緒顯然有不小的波動,沒了一貫的溫和,聲音也隨著冷了幾分,「想要跑車,五百萬我買得起,用這麼拙劣的手段逼他離開,你有沒有想過他的感受?」
「他是我的誰?我為什麼要考慮他的感受?」靳雅冷笑出聲,心中刺的微疼,她只是不想見他們而已,她也不需要他們因為愧疚對她好,她這麼做,也錯了嗎?
「他是你的誰?你怎麼可以說出這麼絕情的話?!」
邵雲離黑著臉盯著靳雅,「因為你,他被我爸丟到美國不聞不問,從來沒給過他一分零花錢,他在外面的生活費,全是靠他自己打工賺的,靳雅,我告訴你,別以為那五百萬能難得住他,憑他現在的實力,別說一輛車,就算四輛車他都能買給你!」
「好啊,既然這樣,那我就讓他買四輛車給我。」
「你!」
見著他生氣,靳雅很不以為然,秀眉一挑,踮起腳尖十足挑釁的望著他,菱唇開啟,一字一字咬的分外清晰,「他、活、該。」
耳畔刮過一道凌厲的風,他的手定在空中,褐色的眸跳躍著火苗,只要理智再少一分,他的手,定會落在她的臉上!
「生氣了?怎麼不打下去?」水眸掃了眼壓抑怒氣的臉龐,靳雅勾唇泛笑,「別忘了,我媽媽是因為誰死的,我可以不追究,只要,你們別再來招惹我,就這樣相安無事下去,不是很好?」
「……」
瞳仁收緊,邵雲離狠狠閉了閉眼,下一秒,睜開的眼眸驀地多了分戒備,揚起的手瞬時捂住靳雅的嘴巴,另一手扣住她掙扎的縴腰翻身閃進了一側的櫃子里,恰是此時,靜謐的空間里傳來門鎖旋轉扭動的細微聲響,燈「啪嗒」一聲被打開,亮如白晝!
漆黑的櫃子里,靳雅被迫緊貼在邵雲離的身上,此時,她自然知道有人走了進來,但是,她跟他光明正大的,憑什麼要像在偷∣情似的躲進櫃子里?
想到這,忿忿之時狠狠的掐了把邵雲離的手臂,邵雲離吃痛咬緊牙關,不悅的瞪了眼懷里的人,但也僅僅只是瞪而已,並沒有其他動作媲。
掐的正滿心歡喜時,外面傳來的聲音,頓時讓她的手僵住,這,分明是林夢柯的聲音……
她怎麼會在這里?而且,另一個女人的聲音,像極了安琪……
她們兩個,怎麼會在一起?
……
房間里,林夢柯一身女佣打扮,抬眸冷淡的瞥了眼被反鎖的門,眸光繼而落在對面安琪的手腕上,「你的手,還沒被小雅毀掉,真是可惜了。」
聞言,安琪臉色微變,這只手,即使沒斷,也已經拿不了鞭子。
「可惜的事情多了,被五個男人輪∣奸,你還能安然無恙的坐在這里,既沒少胳膊也沒少腿的,不也可惜了?」看著她瞬時慘白的臉,安琪揚眉冷笑著坐下,「怎麼,說到你痛處了?」
「……」林夢柯不語,只是咬唇盯著她,垂在身側的手,指甲早已刺進了掌心,嫣紅的血液,沿著血管,緩緩流入指縫。
「林夢柯,你真把自己當成是靳雅的朋友了?」語氣充滿了不屑和嘲諷,紅唇妖艷,安琪站起一步一步靠近她,「你,不過是靳司旻安排在靳雅身邊的一條狗,啊,不對,應該是比狗還不如吧,不然,為什麼你什麼錯都沒有,他就要以輪∣奸的方式來懲罰你呢?嘖嘖,真狠心啊……」
「你這麼激我,目的是什麼?」
唇瓣深深的印出一排齒印,林夢柯怒極之後反倒顯得一派冷靜,「安琪,如果只是你一個人,怎麼敢和靳司旻作對,怎麼敢不自量力的去踫靳雅,你背後,還有一股勢力,至于我被……」
頓了頓,她繼續說下去,「那件事,不一定是靳少做的,既然是你主動找上的我,那麼,我很懷疑,這事,是不是跟你有關,或者,本來就是你們嫁禍給靳少,然後利用我去對付他,是不是?」
頭腦 的清明起來,似乎理清了思緒,林夢柯冷冷的看著神色僵硬的安琪,似乎,不需再問,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
眸色動了動,安琪略顯意外的看著林夢柯,這個丫頭片子,倒是有點腦子。
「林夢柯,不管是誰做的,這事都已經發生了,而歸根究底,都是靳司旻和靳雅的錯,如果你覺得他們是真心的對你好,從始至終就不該懷疑是他做的,可是你懷疑了,這說明什麼?說明你從心底就不信他!不信這個冷漠無情的『碧血盟』!」
「信不信是我的錯,輪不到你來插嘴!」
林夢柯睨了她一眼,眸底匯聚的仇恨愈來愈濃烈,唇角一挑,迅速拾起桌上丟擲的叉子,轉而擒住安琪的手腕壓在桌上,對著那白皙的手背就是狠狠刺了下去!
慘叫聲隨之響起,林夢柯陰戾又滿意的睥睨著她痛到慘白又猙獰的臉,「那五個人的命,我會一一向他們要,至于你,等我解決了他們,再來找你,這種慢慢等死的滋味,安琪,你就好好體會體會,我怕以後,你沒機會了。」
「林夢柯,你這個愚蠢的……女人!」手被刺穿,蔓延的疼痛迅速擴散,安琪雙唇慘白,眸底賅然一片,「只要你跟了我,我會給你比現在好一萬倍的待遇!」
「只要我開口,什麼樣的待遇小雅都會二話不說的給我,你的,我不稀罕!」
耀眼的血染紅了她的雙眸,林夢柯理了理女佣制服,仇恨的因子在體內醒轉燃燒,「賤女人,告訴你家背後的主子,要想玩花樣,最好選點聰明的人,還有,我們『碧血盟』的人,不是吃素的,功夫還沒練到家就來找我,簡直是——找、死!」
厭惡的看了她最後一眼,轉身關上門出去,眸底的猩紅一點點散去。
對于靳司旻,有怨,有氣,有不滿,也有畏懼,但,唯獨沒有恨。
因為,她的命是他救的,如果沒有他,如果沒有『碧血盟』,也就不會有現在的林夢柯,所以當她認為那件事是靳司旻下的任務時,她有的不過是傷心,卻,獨獨沒有想過背叛,在她心里,即使是死,也絕不會背叛她的少主。
此時,知道是安琪那賤女人在背後搞的鬼,她的心,似乎釋然了……
……
低著頭繞過衣冠華麗的人,不想靳司旻正迎面走來,心慌之余忙將頭偏過,擦過他身側正舒一口氣時,不想,低沉冷厲到讓人一顫的聲音毫無預警的響起——
「站住。」
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她的腳步頓住,再也邁不開一步。
他側身,視線從上而下打量,「頭抬起來。」
他這麼一說,她的頭低的更下,他皺眉,索性扳過她的臉,眸底是一閃而過的訝異,「二百五?」
他記不清她的名字,只知道這麼一個象征性的代號。
林夢柯咬唇不敢看他,『碧血盟』規定不能擅自出任務,如果被發現,懲罰會很嚴重。
「今晚有任務?」他挑眉,視線敏銳的掠過她指尖處不易察覺的血跡,「誰布置的?」
「我……」
「我下的任務。」陸莫北清冷的聲音傳來,靳司旻和林夢柯雙雙看去,重瞳下,多了分探究的意味不明。
「我讓她監視安琪的一舉一動,今晚,安琪也參加了晚會,所以,我就讓她裝扮成這個樣子。」
「呵呵,我記得,以前陸堂主出任務的時候,是不會這麼詳細的跟我報告的。」靳司旻淡淡笑著,冷冽的黑眸平淡無波,視線在林夢柯慌亂的臉上和陸莫北面無表情的俊顏上來回掃了一番,「唔,上下一心,很好。」
「不過是監視的任務,怎麼還帶了點血回來?」拾起她的手,靳司旻優雅的展笑,不待他們解釋,下一秒,兀自把林夢柯的手放進了陸莫北的掌心里,「帶她去洗洗干淨,好人要做到底,我說的對吧,陸堂主?」
「……」
……
密閉的房間,房門再次被反鎖,靳雅發了瘋似的對躺在地上的安琪又踢又打,以免鬧出人命,邵雲離過去拉架,結果靳雅就像頭小野獸撲在他身上又咬又打,怎麼制都制不住!
「把我的夢夢還給我!!!你們這群混蛋!!!」
即使被她鞭打,她都沒有這麼氣過恨過!
夢夢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們怎麼可以讓人去輪∣奸她!絕對、絕對不可饒恕的錯誤!!!
「邵雲離你放開我!!我也要找人奸了她!!!十個,二十個,不夠不夠,我要找一百個人弄死你!!!啊啊啊!!混蛋你放開我!我要打死她打死她!!!」
雙眸充血,靳雅爆發力大的驚人,邵雲離的衣服已經被她扯的碎裂,腿上多處挨了她的踢打,頭發都被她揪下來好幾根,他想,這是他這輩子最狼狽的造型了!
「你冷靜點!鬧出人命你要坐牢的!」
邵雲離臉色僵的鐵青,這時候,靳雅哪肯听的進去,張嘴就咬在他扣住她腰的手背上,他吃疼,眼看這麼下去不行,只好硬著頭皮抱著她開了門,這一開,因為她的嘶吼,和他堪比犀利哥的造型,瞬間將大廳里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包括靳司旻,包括南宮兄弟,也包括了……在場的記者朋友們!
靜默,靜默,連空氣都被這詭異的氣氛凝固住。
而後,這一場鬧劇,在第二天,紛紛登上娛樂版,經濟版,政治報頭版頭條!G市最年輕有為的帥市長邵雲離和G市最大集團靳氏集團的千金靳雅因為那張「驚世絕俗」的照片被傳的戀情滿天飛,而和靳雅有過緋聞曾當眾承認戀情的NG集團首席總裁南宮夜則成了令G市萬千少女為之心疼憐惜的悲催失戀者。
無疑,這只證實了一點,靳雅童鞋,一夜之間,成了G市所有女人的公敵!
與此同時,邵雲離參加富商晚宴也被有心人士拿出來做文章,多是暗指他政商勾結,諷喻他暗中受賄,市長之位,也因為輿∣論壓力岌岌可危。
……
夜涼如水。
「這是那五個人的資料。」黑衣男人將五分文件袋遞給林夢柯,封面上,貼著她交給那男人的五張畫像,那一晚,深受屈辱的同時,她記住了他們的臉,只為了這麼一天可以報復!
「卡里有一百萬,密碼在背面。」
男人收了錢就走,卻在看到迎面走來的人時,頓住了腳步,眸底一閃而過的驚慌,「陸堂主。」
「『天』堂收集來的情報,就是讓你賣給別人的?」陸莫北冷臉相對,瞥了眼那人身後緊緊抱著文件袋的林夢柯,「這事,你們堂主知道嗎?」
「0250是盟里的人,不是外人,何況,這五人的資料背景,不會對我們造成不利後果。」
「如果她是臥底呢?就因為她是盟里的人,你們就沒有提防心了?」陸莫北顯然沒打算息事寧人,眸光冷冷的定格在林夢柯臉上,「拿過來。」
「不!」
林夢柯後退,陸莫北揮手讓那人退下,這才拾起腳步走向林夢柯,「你到底有什麼事瞞著我?靳少已經在懷疑你了,你還不知道收斂嗎?」
「我不會做背叛他的事,我現在,是為我自己做事,你別管!」
「我是你的教官怎麼可能不管,你犯錯,會連累到我,我有必要知道!」陸莫北冷聲,林夢柯此時退無可退,她知道打不過他,但是這五份資料是她好不容易得來的,她不可以交給他!
「給我!」
「……」她沉默,他上前去奪,她緊緊的護在懷里,眸底已有倔強的淚光在閃爍,「他們是我的仇人,我要殺了他們,不可以給你!」
「有什麼仇值得你殺了他們!」
「強∣奸的仇算不算!!」
「……」
他愣怔,眸底充滿了震驚,伸出的手就這麼愣在與她幾厘米遠的地方……
……
『海藍別墅』。
靳雅接了一個電話,是『天』堂堂主雷卓打來的,資料已經送到林夢柯手上,接下來,就是她的事了。
模到靳司旻房間搜了把槍出來,靳雅握槍的手勢略顯生疏,她沒殺過人,但是,為了林夢柯,那五個人渣,她一個都不想放過!
日落西斜,今夜,是個動手的好時機。
槍別在腰間,一切準備就緒剛要出門時,靳司旻,出現了!
「去哪里?」他不在意的挑眉,靳雅因為林夢柯是他安排在她身邊的人,騙了她那麼多年多少有點小情緒,當即就冷了臉,「出去逛逛。」
「在家好好待著,哪都不許去。」
他攔在門口,顯然是用行動告訴她,今晚,她哪里都甭想去!
「我有人身自由!」
「把槍還我,隨你去哪里。」
「……」她驚訝皺眉,他怎麼知道她偷了他的槍?她明明藏的很好!
「借我一晚上,明天還你。」她警覺的後退幾步,他眯眸看她,冷冽的寒光打在她臉上,靳雅咬了咬唇,索性就拿槍對著上方開了一槍,「你別攔我,今晚這個門,我出定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槍口轉而指向自己的太陽穴,靳雅眸光堅定,方才那一槍,她只是在驗證這槍是真的還是假的。
額頭青筋跳動,重瞳冷了一分又一分,胸腔中的怒火突突突的直往外跳,靳司旻再次被氣的不輕,以性命要挾他,是他最痛恨的方式!
「……」
一步一步往外挪,開了車門,盡力忽視掉他眸中跳躍的怒火,靳雅鑽進車里,踩下油門揚長而去!
……
五個人,一連找了四人,卻都被告知人被帶走,至于是誰帶走的,靳雅不知道,林夢柯也不知道,直到第五個人,她,和她,在那人的房間里踫面。
「你都知道了?」
林夢柯淡淡問出口,自從看到她和邵雲離從那個房間里出來時,她就知道,她什麼都听到了,至于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她很疑惑。
「夢夢——」
「什麼都別說了,這不是你的錯。」
林夢柯皺眉看著空無一人的房子,直覺周邊的氣息太過壓抑,視線冷不丁的定格在靳雅臉上,「你帶了多少人?」
「呃,就我一個啊。」
「靳少知道嗎?」
「知道一點。」
「看來,外面都是他的人。」林夢柯無力的瞥了眼靳雅,靳雅抱歉的回望著她,「對不起,我沒想到他會跟來,不過,那五個人都去哪了?在我們趕到之前被人帶走,到手的資料都是一手的,難道還有人比我們更快一步?」
听她這麼一說,林夢柯才想起陸莫北也知道了這件事,難道——
「走,我知道他們在哪里。」
「……」
……
天台上,那個,她永遠都不想踏足的地方。濃重的血腥味在空中蔓延,靳雅忍不住皺眉,距離天台越近,血腥味就越濃,壓抑悶哼的氣息就越清晰。
肅殺的詭異氣氛讓兩人不由的提高戒備,林夢柯護在靳雅身前,似乎,習慣了保護她的姿勢。
兩道嬌小的人影出現在天台,陸莫北背手而立,見著臉色慘白的林夢柯,忙將她攬入懷里,寬大有力的手掌,緊緊的將她按進懷里,不想讓她看到這些骯髒的畫面,也不想讓她記起這些人渣的嘴臉。
看著他的舉動,靳雅愣了愣,視線接觸到天台那些人時,胃里頓時翻江倒海,這個陸莫北,平時冷漠的很,這折磨人的手段,也太狠毒了吧!
那五人的命根子都被割了下來,疼的去了半條命時,更有數十個男人,從他們的身後進入,機械式又殘忍的爆∣菊手段,讓她不由得對這個冷面堂主微微側目。
「別停下,直到做到他們死為止。」
冷硬的命令發生,靳雅吞了吞口水看了眼手中的槍,比起陸莫北折磨人至死的方法,她這一槍斃命的報仇手段簡直就是小兒科啊!
林夢柯一動不動的被陸莫北按在懷里,听著他強健有力的心跳聲,她以為他找到那些人是為了不讓她去踫他們,沒想到,他竟然親手為她報仇。
從沒有那樣一個懷抱,比現在的還要溫暖……
「陸堂主,靳小姐,林夢柯,少主有請。」
戴著半邊面具的男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三人身後,見到他,靳雅心里一驚,半邊面具,無疑是『地』堂的人,而『地』堂,是專門處罰犯錯的人的組織機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