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烏雲遮月,安靜的臥室里,床上,某人,睡的並不安穩……
盛大的婚禮上,紅地毯的一端,靳雅穿著純白的婚紗安靜的站在那一頭,臉上,是溫和幸福的笑,一切都那麼美,美的如夢如幻,而他,是這場婚禮的新郎,想走向她,卻怎麼也邁不開步伐—丫—
畫面在旋轉,場景一幕幕倒退著,葉妃舉著槍對著靳雅,素白柔和的臉上,是同樣的安寧溫和,她說,司旻,你說過,會和我結婚的,為什麼,新郎是你,新娘卻換成了別人?
無法開口,無法行動,整個人,像是被封在了結界里凝凍住了一般,雙目赤血,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葉妃笑著開槍,靳雅蒼白的倒下……
血,染紅了所有的畫面——
「不要……葉妃……不要……」
「葉妃……不要……不要!」
噩夢中醒來,靳司旻慌亂的睜眸,額前密汗如雨,似乎想到什麼,側頭,正撞上靳雅燦如星子的水眸,里面的光澤,如流星滑落般黯然逝去。
垂下眼瞼,她翻身背對著他,靳司旻緩了緩神,試圖從方才夢中的強烈不安中抽離出來,只是一個夢,他也沒去想太多,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夢中說了什麼,以至于這個小家伙迅速抹去擔憂之色擺著張臭臉給他看。
嘗試過失去的痛楚,那樣的痛,寧願當初不曾擁有過媲。
揉了揉眉心,自從葉柔的事情後,她就再也沒讓他踫過,想到這,他傾身覆過去,手輕輕的搭在她的腰上,支起身子,略帶著熾熱的沙啞嗓音在她耳畔低聲響起,「現在,可以嗎?」
「不可以。」靳雅閉著眼,想不都想的回答。
本以為他會再強勢的做點什麼,等了一會兒,只覺得身上的那抹灼熱消失,緊接著床身一動,隨後,是浴室門開啟關閉的聲音,最後,只剩下了嘩嘩的水聲。
他在里面洗了半個小時,她就坐在床上盯著浴室看了半個小時,他還沒出來,她心里悶的厲害,掀了被子就出去了。
燈沒開,只有清冷的月光細細碎碎的灑進來,出了浴室,靳司旻懶懶的躺回床上,才發現,旁邊的床,已經空了。
「就這麼不願意麼……」
苦笑了聲,打開燈,站在窗前,沒命似的一根又一根抽著煙。
抽的肺都疼了,他這才後知後覺的看著滿室的煙霧,煙在指尖明滅閃爍,他卻望著那纏繞彌漫的煙霧出神——
靳雅心煩睡不著,忍不住再回來看一眼,推開門的剎那,被煙味嗆的猛咳不止,瞥了眼霧氣升騰堪比天堂的臥室,秀眉緩緩皺起,再看到隱在霧氣里依舊在抽著煙的某人,眉毛皺的幾乎湊在了一起!
心中的怒火在燃燒,瞳仁里燃燒著火星子,靳雅咬牙沖了進去,拉起靳司旻就往外走,似乎沒想到她會回來,靳司旻也是一愣,就這麼被她拉著走,剛出了臥室門,就見她像只炸了毛的貓對他吼,「你想把家都燒了嗎?!!!」
「只是煙,燒不起來的。」靳司旻忽的展顏笑開,含著點戲謔的玩味,看的靳雅又是一頓氣,「你笑什麼?!」
「沒什麼,就覺得你這個樣子……很可愛。」
「……」
猶如一拳砸在棉花上,靳雅頓時噎住了話,此時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高興,小臉繃的緊緊的,看著嬉皮笑臉的他,心中頓時憋悶的厲害,轉身就朝自己的房間走,他跟著她進來,沒有上∣床,卻是睡在了沙發上。
她睨了他一眼,在床上翻來覆去,就這麼過了一個小時,才涼涼的道,「你睡著了?」
「沒。」嗓音透著慵懶,帶著沙啞的味道,似乎哪里不同,但是,又想不出哪里不同,靳雅又是半天沒說話,逼迫著自己睡,可是依舊無果,只好又開始講話,「你在干什麼?」
「準備睡覺。」
「幾點了?」
「凌晨兩點。」
「你怎麼知道?」
「剛看過。」
「……」
「你在干什麼?」
「我在想你。」
聞言,靳司旻黑眸一亮,唇角不自知的向上揚起,而靳雅接下來補充的半句,又無情的熄滅了他眸中的火,她說——
「想你為什麼忘不掉她……」
「……」
「靳司旻,我們結婚吧。」
結婚……忽而想起方才的噩夢,靳司旻心中一窒,強烈的不安心慌又開始在彌漫,濃眉越皺越緊,不過是一個夢而已,為什麼會給他帶來這種真實的感受?
閉了閉眼,靳司旻悄然坐起身,十指交纏放在膝上,看向靳雅的眼神多了分認真,「你還小,等過個兩年吧。」
「我等不及了。」
「未來的時間還長,有你在,我跟別人結不成婚。」一語雙關,他的話,講的實在太內涵,靳雅頓了頓,也坐起身看著他,「前幾天我踫到一個道士,他說,如果我今年不結婚,壽命就會縮短十年。」
「……」→_→
「真的,我沒騙你,那個道士真的這麼說!」翦水雙瞳,分外認真!
靳司旻勾唇輕笑了聲,神色淡淡,「我相信你,不過,我前幾天也遇到一個道姑,她說如果我兩年後結婚,我和我老婆的壽命,都會增加二十年,所以,你賺了十年。」
「……」這一次,輪到靳雅無語了,小臉悶悶的耷拉了下去,「反正都等了十年了,也不差兩年……」
低低的輕嘆響起,她在床上翻滾著睡不著,他沉了沉眸,走過去掀開被子睡下,將那不安分的小身子攬入懷里,魅惑的嗓音帶著蠱惑響起,「乖,再不睡覺天真的亮了。」
熟悉的氣息彌漫,帶著散不去的清冽煙草味,靳雅乖乖的窩進他懷里,空落落的心被填補,翻來覆去幾個小時都睡不著,被他這麼一抱著,不過幾分就進入了夢鄉。
薄唇在她發間輕吻,寵溺自眸底淌露,輕輕攬著她,最真實的觸感,深邃的黑眸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月亮不再皎潔,那個夢靨在腦海中揮之不去,他就這麼抱著她,遲遲未能入眠。
……
藍色布加迪威航敞蓬跑車在靳氏大廈前徐徐停下,開門, 亮的皮鞋反射著光暈,喬沐彥一身藍色西裝格外養眼。
褐色太陽鏡在指尖把玩,唇角微勾,古銅色的肌膚在那吊兒郎當的外表下徒添了幾分陽剛,腳剛沾地,就吸引了數道目光,對于如此高的回頭率,喬沐彥滿意的點頭,漆黑的雙眸更是綻放著亮人的光彩。
踏進大廈,指節在前台上輕叩著,「請問,你們的總裁辦公室在幾樓?」
前台小姐被迷了一陣,回神後剛想開口,對面的花美男已然消失,暗惱之余四顧,才發現,這個美男,勾∣搭上了他們的總裁千金——靳雅!
總裁電梯前,靳雅以著無比好奇的目光打量著他,喬沐彥也很受她目光的洗禮,結果,半天後靳雅的一句話,差點讓他內傷住院!
她說——
你、好、黑……啊!
「那叫男人懂不懂!」喬沐彥當即冷了臉,電梯門適時打開,他眼疾手快的推著她進去,靳雅趁機故意狠狠踩了他一腳,臉上卻是故作吃驚,「哎呀!你的腳干嘛放在我的腳下,害我踩到你了!」
「……」喬沐彥抽了抽嘴角,他背上的傷剛剛恢復,而這小丫頭的身手又厲害的很,單槍匹馬來這里,他自然不會干這種吃虧的事,當下忍了忍就原諒她了,「你也在這里上班?」
「關你什麼事。」
「是不關我的事,我就是擔心你在這里看到你爸和女職員恩恩愛愛小心髒受不了會爆掉。」
「很抱歉告訴你,你的擔心是多余的,作為我男人的高級秘書,他的一切行蹤,都在我眼皮子底下,紅杏出不了牆。」含著疏離又有理的笑,靳雅往旁邊挪了挪,只因為,某只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挨近了她,似乎還有持續靠近的意思。
「是麼?親愛的靳雅,站在男人的角度,我奉勸你一句話。」將她逼到電梯一角,喬沐彥雙手撐在她頭頂兩側,像是將她圈∣養在其中,「這男人嘛,不輕易出軌,但是一旦出軌起來,他就不是人,依我看,靳司旻就是這種人。」
「不許說我男人壞話!」靳雅抬腳要踢他,似乎預感到她的動作,他先一步壓制住她的腿,上身順勢前傾,唇,一剎那就定格在她微張的粉唇間!
時間仿佛就在這時候停止,垂眸盯著那水潤的粉唇,出于男人的本「色」,他真的想一口含住,但是一想到她有可能是他的妹妹,被強烈的道德犯罪感充斥著,頓了頓,還是沒有繼續這個惡行。
而恰是此時,電梯門開了,門外,靳司旻單手插兜西裝筆挺,見著里面的境況時,眉頭只是淡淡的皺起,並沒有什麼,而當電梯里的兩人以凶殘互掐的方式分開時,淡漠的神色瞬時風雲涌動,薄唇緊抿成一條線,曜黑的雙眸,瞬間噴出一團火,直直將電梯里推開喬沐彥的靳雅燒的只剩黑焦焦的骨頭,呆杵在地!
他的身後,站著葉柔,還有一群高層主管,見到電梯里的一幕,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投射到自家總裁的背後,充滿了探究。
「哇哦,這麼多人,是在歡迎我嗎?」
喬沐彥喜笑顏顏,絲毫不怕他們誤會,或者是,以著他們誤會了更好的心態自然的攬過被燒的魂飛天外的靳雅的細肩,「在樓下踫到了靳秘書,難怪是高級秘書,真的是太負責了!我一說要找總裁,她就領我來這了,然後電梯一開,就見到你了,今天的運氣,真是好!」
被他攬著,靳雅也不掙月兌,這不得不讓靳司旻的臉又黑了一層,眼神持續性的放火後,靳雅才後知後覺的如被蛇咬般推開喬沐彥,直接挽住臉臭臭的靳司旻,「我跟他什麼都沒有!」
但是一解釋,又好像是無銀三百兩,忙又補了句,「我在樓下踫到他,然後他就死皮賴臉的借我的光乘總裁電梯,乘電梯的時候還跟我說你的壞話,然後我們就打在一起了!」
靳雅將那「打在一起」咬的格外重,來表示他們看到的不是他們吻在一起,而是他們打在一起!
低眸看了她一眼,靳司旻的神色才稍微有點好轉,繼而抬眸看向略顯玩世不恭的喬沐彥,「找我什麼事?」
「沒什麼,就想你了,來看看你。」
「勞你掛心了。」
「我的心很大,掛你一點也無妨,都順便的。」說著瞥了眼臉色略白的葉柔,唇角的弧度不由得更深了些,「我想跟我的前、前、前女友葉柔小姐說幾句話,靳總不介意吧?」
前、前、前女友……靳雅嫌棄的看了喬沐彥一眼,真是有夠花的,都不擔心會得什麼重癥疾病嗎!!!
「剛好有個會,需要兩個小時,如果喬少願意等的話,我自然不會介意。」說著就邁進電梯,靳雅卻被留在了外面,人流一個個的進,葉柔經過喬沐彥身邊時,神色有些微的緊張,站在靳司旻身後時,又恢復了慣常。
電梯門關上的時候,喬沐彥的眼神明顯冷了下來,靳雅的臉色也不好看,轉身向秘書室走去,沒想到喬沐彥這個家伙又黏了上來,一會兒踫踫她的頭,一會兒踫踫她的肩,又一不小心的踫踫她的小手,忍無可忍之下,靳雅被逼的發出一聲獅子吼,「喬!沐!彥!!!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直線滾還是來回滾?」
「去死!!!」
「……」
……
兩小時後,靳雅坐在老板椅上看怪物似的看著喬沐彥將她的辦公桌整理的干干淨淨,秘書長交給她的工作都被某人接下並且最快的處理完成,在她的印象里,喬沐彥=變態=殺人魔鬼,所以,當看到這只喬沐彥為她鞍前馬後時,她很懷疑,自己是不是大白天的做夢了?
「喂,姓喬的,子彈是打在你背上又不是腦子里,你要不要去做一下腦部檢查?」放下手中的咖啡,靳雅悄悄的模到他身後,見他正對著網頁上的數據深思,細想下,忙伸手擋在電腦前,「喬沐彥,你太奸詐了!!!」
「天下沒有白費的午餐,你真以為我的勞動力是這麼好騙的?」喬沐彥伸了伸懶腰,她電腦上只有靳氏的幾個小項目而已,看了也沒什麼用,這麼說,不過是想逗逗她罷了。
靳雅氣的跺腳,但是確實是因為自身偷懶又輕信敵人造成的錯誤,但是似乎又不敢跟靳司旻坦白,所以一時很苦惱,兩個多小時了,靳司旻回來後直接去了總裁辦公室,葉柔跟進去之後不多時便出來了,直接走到了喬沐彥面前,「走吧。」
喬沐彥輕笑了聲,似乎有些不屑,深邃的眸底泛著森森冷意,單方面的跟靳雅打了個招呼,然後直接離開了秘書辦公室。
葉柔以為他會帶她離開這里,沒想到,他卻帶她進了這里的……洗手間!
還是男洗手間!
放了塊黃色的維修牌子,他根本不怕人打擾,這里沒有監控攝像,比任何地方都來的安全。
背脊撞上冰冷的瓷磚,葉柔吃痛瞪著他,臂膀上隱隱傳來痛楚,上次的兩個子彈,已經給她的身體造成了影響。
指尖捏著她的下巴,喬沐彥勾唇冷笑,眸底嗜血的殺意賅的葉柔一怔,「葉柔,你似乎忘了,誰是你的主人,誰,又是你的敵人這件事。」
「我沒有忘!」
「既然沒忘,那為什麼這一個月里我怎麼叫你你都不肯來見我一面?非要我像今天一樣親自來靳氏集團見你你才肯跟我說幾句話?」嗓音低柔,指月復揉著她的紅唇,沾染的唇膏,擦在她的臉頰上,葉柔不耐的別過臉,他使了勁,硬生生的將她的臉扳回來,「葉柔,我的耐心有限,你給我記清楚了,我不是什麼樂善好施的人,你要是敢背叛我,我絕對會讓你生不如死!」
「不背叛你你就會讓我好好活嗎?」葉柔輕嗤出聲,眸底含滿了諷刺,「安琪一心一意為你做事,她的下場是什麼?還不是死在你手里,那一晚,如果不是子彈打偏,我現在還有可能活著嗎?!」
「你在怪我?」
「你是喬少,我怎麼敢怪你!」
「那你是什麼意思?想跟我一拍兩散?」喬沐彥眯眸,指尖下移,兩指扼住她的咽喉,緩緩收力,「你把我喬沐彥當什麼?想利用的時候就利用,不想要了就一腳踢開?」
痛楚絲絲襲來,葉柔本能的踮起腳尖減緩著痛楚,「我什麼都沒想,我只是心寒!」
「心寒?」
「是,心寒,我一心一意對你,可你呢?在關鍵時刻,你想到的只有你自己,為了目標,即使是我,你也會毫不留情的不擇手段除掉我!」
「啪!」
話音落下的同時,淒厲的巴掌聲應時響起,葉柔被打的摔倒在地,唇角艷紅的鮮血染紅了喬沐彥漆黑的雙瞳,腳抬起,下一秒,直接踩在了葉柔的胸口上,他的笑,是陰鷙的,「葉柔,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跟我談心意?拿把鏡子照照自己,你配嗎?!」
葉柔瞪著他,他大大方方的接受,腳下的力道更重了一分,「你給我听清楚了,在我面前,你沒有資格耍那些公主脾氣,在這里,你能仰仗的只有我,別以為靳司旻真能護的了你,我能殺的了安琪,我照樣能殺了你,今天的事,我可以不跟你計較,今晚,你還敢不來,最好做好承擔後果的心理準備!」
「……」
冷水沖刷著臉龐火辣的熱度,葉柔撐在洗手台上看著鏡中狼狽的自己,她算什麼?算喬沐彥身邊的一條狗?
喬沐彥那樣心狠手辣的人,怎麼可能會對她產生感情,怎麼可能會對她有不一樣的照拂,這一次,不過是她天真了而已……
……
躺在山上看星星,無疑是人生一件樂事,而這起樂事的起因,緣于娛樂報刊上的一張照片,一張酒店門前強吻的照片,而這起強吻事件的兩位主人公,正在燒烤架前你儂我儂的烤著香干雞翅。
「老大,你不覺得我們在這里很受刺激嗎?」Leo很不滿的在南宮夜面前踱步,見某人沒反應,只好跨步上前歪著身子靠在他肩膀上,「靳司旻有靳雅,肖楠有朱美亞,現在連南宮楓都有任憶心了,老大,作為人家的哥哥,你不覺得落後那……麼一大截了嗎?!」
「我不是還有你麼?」
南宮夜很雷人的模模Leo的頭,嚇的某人忙彈後一大步,「我後面不對你開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