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跟靳司旻住在一起的日子里,你有打過電話回法國嗎?連自己的兒子都可以忘的一干二淨,你要我怎麼相信你說的沒有這麼想?」尾調上揚,南宮夜眉梢輕挑,冰冷的指尖沿著顧小樣的臉頰緩緩往下,「小雅,你知道我喜歡你,所以,仗著我喜歡你,肆意踐踏著我對你的感情,既然這樣,你不尊重我,我也沒必要再顧著你的想法,你的兒子,反正你不喜歡,不如,就送給我吧。丫」
「我的兒子,怎麼可能給你?!」靳雅深深的皺眉,「南宮夜,我們之間的事情我們自己解決,別牽扯到小樣身上,他這麼小,才幾個月,你怎麼可以把他搶走?!」
「怎麼會是搶走呢,你對他不聞不問,我只好攬在自己身上照顧他了。」
「……」眉,始終不曾松開過,靳雅緊了緊拳頭,「你到底想怎樣?」
「我想怎樣你就能怎樣嗎?」挑眉,他看著她,靳雅頓了頓,水眸忽的冷冽起來,「只要你把兒子還我,我馬上離開靳司旻回法國。」
「呵,離不離開隨你,如果你真的想要你兒子,我的條件很簡單,晚上,留下來陪我。」
「……」
……
夜,高掛,靳雅不聲不響的坐在床上,墨黑的發絲,遮住了大半蒼白的小臉,南宮夜洗了澡出來,只圍了條浴巾露出結實有力的胸膛,水珠還流淌在月復肌間,說不出的邪肆魅惑。
然而,靳雅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粉唇輕抿著,某些情緒,生生強忍著。
「靳雅,我給了你時間,是你的行為惹惱了我,所以,我不得不逼你。媲」
毛巾擦拭著淌水的發絲,隨手一扔,南宮夜掀開被子爬上了床,靳雅眉眼不眨,一點該有的和不該有的反應都沒有。
抬頭,想撩開她的發絲,這一動,她總算有了反應,卻是別過臉避免著他的踫觸。
「南宮夜,這樣有意思嗎?」
聲音極輕極輕,仿似找不到落腳的地,靳雅轉過頭盯著神色不明的南宮夜,「你根本不差女人,我這樣生過孩子的女人,到底讓你覺得哪里好了?」
「生過孩子的女人,才夠有味道,不是麼?」捏著她的下頜,他翻身壓在她身上,眸底的怒火燃燒著瑰麗的紫眸,她知道,因為她的話,他生氣了,而這氣,生的還不小。
「南宮夜,你這樣對我,我一定會恨你!」
「好啊,恨我就恨我,總比對我什麼印象都沒有的好。」他輕笑,單手將她掙扎的雙手桎梏在頭頂上方,「靳雅,我的脾氣沒你想象中的好,以前,我願意等你,是讓你好好清理自己的感情,可是結果,你讓我失望了,所以,我不能再等,也等不下去了……」
「強扭的瓜不甜,你這個樣子,我們只會連朋友都沒法做!」
「我從來就不想跟你做朋友,我想讓你做我女人懂嗎?!」聲調上揚,泄憤似的,他埋首覆上了她的唇,靳雅嗚咽出聲,貝齒咬著他似血的紅唇,一時間,淺淡的血腥味在口腔間彌漫,南宮夜吃痛退出,紫眸微眯,虎口箍住她縴細的脖頸,「小東西,你真是讓我又愛又恨!」
「南宮夜,本姑娘沒福氣消受你的愛,你還是完完全全的恨我好了!」
水眸睜的大大的,靳雅不屑的嘲諷出聲,南宮夜勾了勾唇,竟是怒極反笑,掌心下滑,直接撕扯掉她的薄衫,「靳雅,是你激我的,就別怪我狠心!」
眸底的陰戾之氣乍現,南宮夜已然失去了理智,正要進行下一步動作時,伴隨著震天的槍響,落地窗砰然碎裂,兩人皆是一驚,這里的防守很嚴密,竟然會有人闖到這里來?
趁著他的手勁松下來,靳雅剛想掙月兌,他又眯眸警告的瞪了她一眼,下一秒,動作利落的帶著她翻身滾下了床,幾乎是同一時間,床上子彈紛飛,只要晚一秒,南宮夜,勢必就成了人肉靶子!
門,同一時間被撞開,Leo帶著人沖進來,神色肅然卻並不慌張,「老大,沒事吧?」
「沒事。」
南宮夜應了聲,靳雅被他護在懷里也不敢亂動,世界,仿佛又一下子靜止了,悄悄的抬眸,才窺見到南宮夜緊繃的俊美容顏,微微閃神後,耳畔響起一個再也熟悉不過的磁性嗓音,只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更何況,行動不便的他,又怎麼能出現在這里?
「南宮夜,綁了我兒子,現在又來強迫我女人,作為兄弟,你真的不覺得太過分點了嗎?」悠然開口,靳司旻持槍站在一地碎玻璃中間,挺拔的身姿,再也不需要拐杖的支撐,在靳雅跑去找南宮夜後,在他摔倒因為听了範劍的話沒人上前扶他時,焦灼燒著他的心,他不得不逼著自己站起,逼著自己去追她——
「靳司旻,你不覺得你的思維定義很有問題嗎?」南宮夜好看皺了皺眉,「她怎麼會是你女人呢?就算是,最多也是以前,現在,她是我南宮夜的,以後,永遠都是。」
「啊,真是可惜呢,就在前幾分鐘,她的爸爸,已經將她許配給我了,你,是沒機會了。」
眸色漆黑如墨,靳司旻輕淺的笑開,南宮夜則是不解其意的輕笑出聲,「她爸爸把她許配給你?她的爸爸,不就是你嗎?靳司旻,我真是佩服你的想法。」
「她的爸爸怎麼會是我呢?難道她沒告訴你,她的親生父親,就是喬沐彥的父親喬天正嗎?」
喬天正……是靳雅的父親?!!!
「……」南宮夜窒了窒,轉而低頭看著懷里的靳雅,「喬天正,是你父親?什麼時候的事?」
「我也是剛剛知道。」靳雅眨了眨眼,忽的抬眸看向靳司旻,「你怎麼知道?」
「一個小時前知道的,如果沒有你爸爸的幫忙,我怎麼能輕易的闖進這里?」靳司旻回了她一個笑容,似乎在映襯著他的話,外面槍聲四起,如雷貫耳,Leo的臉白了幾分,「老大,兩個大幫聯手打我們,如果不停止,我們——」
「顧小樣呢?」
「啊!剛才我給他洗澡,結果听到槍聲就跑出來了,糟了,他現在還在浴缸里,我水還沒關呢!」這一次,不僅Leo的臉白了,房間里的其他人,臉色都不由得慌了,只有南宮夜,細致敏銳的收到Leo不經意眨眼的暗示,隨著他們沖出房間,卻在半路拐了個道!
空空的浴室,什麼都沒有,听到孩童的哭聲,眾人回頭,卻見南宮夜正抱著一個嬰孩站在門口,手中烏黑的槍口,正對準了嬰孩的太陽穴——
「南宮夜!」靳雅心急月兌口而出,剛想沖上去卻被靳司旻一把拉了回來,「丫丫,別沖動。」
「他是我兒子,我怎麼能不沖動?!」
「他也是我兒子!」
「他不是!」
「他是!」
斬釘截鐵的聲音,靳司旻一瞬不瞬的盯著她,起先他還有疑慮,此時看到南宮夜拿槍指著小家伙的腦袋,他就確定他不是南宮夜的兒子,既然不是他的,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這個小少爺,就是他靳司旻的兒子!
他怎麼就忘了,在她出國前,他曾在嬰兒專區見到他們置辦嬰兒用品,那時候,他滿門心思都在靳雅身上,壓根就沒怎麼往那方面想……即使偶爾想到,也沒深究……
「南宮夜,把嬰兒還給他們吧,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幽長的走廊上,南依持槍對著他,冷冽瞳仁里,含著一絲看不清的情愫,似乎,像是在跟這個世界告別——
「放我一條生路?呵……哈哈……」南宮夜大笑出聲,越笑,眸里的冷意愈加深刻,「南依,你有什麼資格放我一條生路?你不過是喬沐彥身邊的一條狗,你有說這個話的權利嗎?」
「只要我想,我可以辦得到。」話語和眼神一樣堅定有力,南宮夜眯眸怔了怔,譏諷的話,堵在喉嚨里,竟怎麼也說不出口。
「夜,把兒子還給我吧,我可以……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靳雅的雙眸滿是誠懇,南宮夜對她有恩,她氣歸氣,但打從心底里不希望他出事,喬天正的介入,是她沒有預料到的,靳司旻腿殘了也能復原,更是她沒有想到的。
「靳雅,我也想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可是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你的心,在靳司旻身上,我再怎麼強求你,你只會更加討厭我,既然這樣,我干脆帶著你兒子一起消失,你說,好不好?」
「南宮夜,如果你真的愛靳雅,就把兒子還給她,這樣子逼她,我就不得不懷疑你對她的愛了。」靳司旻箍緊了靳雅微顫的肩膀,漆黑的雙眸冷冽如刀,南宮夜失聲笑開,像極了孤注一擲的賭徒,「我愛不愛她,只要我自己知道就行了,何必管你信不信。」
紫眸泛著嗜血的光芒,南宮夜冰冷的眸光深深的定格在靳雅蒼白的臉上,「靳雅,我數三聲,如果你不過來,我只能送你兒子上西天——」
「1——」
「2——」
捱到第三個數字,靳雅猛地扳開靳司旻的手,她一跑上前,Leo立馬上前一步將她拉入懷里,槍口,亦是對準了她的太陽穴。
「老大,車已經準備好了。」
遞了個眼神,南宮夜會意點頭,兩邊人馬對峙,南宮夜帶著顧小樣,Leo挾持著靳雅,小心緩緩的退到大門外,此時,外面的槍聲已經終止,喬天正從加長的林肯車上下來,威嚴的虎目掃過一圈最後定格在挾持著靳雅的Leo身上——
車停在前方,南宮夜眯眸警醒著周圍一絲一毫的風吹草動,Leo被喬老盯的全身發怵,咽喉動了動,望了眼抱著顧小樣的南宮夜,心里頓時又有了十足的氣,槍口,更近的挨緊靳雅的太陽穴,看著『七夜宮』的人一個個安全撤離,心里,頓時舒了口氣,「老大,你先走,我隨後就來。」
「你帶她上車坐到後座,我來開車。」
南宮夜淺淡的駁回他的建議,Leo頓了頓,還是開了車門帶著靳雅上了後座,靳司旻凝眉細想著辦法,黑眸深邃幽冷,而就在這時,一道淒厲的槍響劃破天空,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身軀僵硬,南宮夜開著車門的動作一滯,懷里,顧小樣的哭聲愈來愈大,伴隨著Leo不可置信的驚訝,靳雅忙用力推開他開了車門下車,臉色煞白的厲害,而見著眼前這幅景象時,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濃烈的血腥味隨著空氣彌漫在鼻尖,感受著那股溫熱的液體濡濕了背部的衣衫,南宮夜幾近于木訥的轉身,單手接住南依無力滑落的身體,所有人僵愣,唯有靳雅反應過來抱過南宮夜懷里的小家伙,安全了,卻不走,反而像是護犢的媽媽擋在他們身前以防別人開槍傷害他們。
「南宮夜,我說了,只要我想,就可以保住你的命……」南依笑得虛弱而飄渺,她很美,不過是冰冷覆蓋了她的本性而已,南宮夜想過很多種情況,唯獨沒有想過南依竟然會為他擋槍,紫眸浮著閃爍的幽光,似血的紅唇動了動,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為什麼……」
「因為……我不能對不起喬少,只有這樣,我才能,兩邊都……顧得到……」汩汩的鮮血涌出嘴角,南宮夜臉色僵的鐵青,扶著南依的手都在控制不住的輕顫,「我問你為什麼!為什麼要為我擋槍?我有什麼值得你這樣做?!」
氣憤多過不解,他從不屑于欠人情,看著他因她動怒的樣子,南依無力的垂下睫毛,手,吃力的抬起,指尖覆在他的眼睫上,「因為……我喜歡你這雙眼楮……你,是個很特別的人,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
「……」
槍口冒著煙,喬沐彥一襲黑色皮衣隱在漆黑的拐角處,黑色皮靴在清冷的月光下折射出數道冰涼的光暈,映襯著他黑眸深處滲透而出的冷情決然。
南依啊南依,枉我這麼信任你,到最後,竟然連你也背叛了我……
唇角勾勒著自嘲的笑,大腿上的白色繃帶在淌血,喬沐彥扶著牆壁站穩,他的目的,是南宮夜懷里的顧小樣,那個小家伙死了,靳雅會傷心,靳司旻會傷心,老頭子也會傷心,一箭三雕的事,多好,只可惜,他最信任的人,卻破壞了他的計劃,呵,真是可笑的給人致命一擊!
……
一個月滿,機場,靳雅抱著顧小樣坐在候機室,靳司旻坐在他們的身旁緊緊攥著那張設計了一半的圖紙,「丫丫,做事不能半途而廢,這拐杖還設計到一半呢,要不,你把它設計完了再走?」
「……」靳雅好看的挑了挑眉,眸光掠過他完好無損的腿,「你都能走了,還要什麼拐杖?」
「現在是能走了,萬一等你走了,我的病又發了走不了了,不就能用到這拐杖了麼?」
「有你這麼咒自己的嗎?!」靳雅癟了癟嘴,懷里的顧小樣忽的醒了,吧唧著嘴巴怕是想喝女乃了,靳雅為難的捏了捏他的小臉,「寶貝,咱們喝女乃粉好不好?」
說著就去搜包里的女乃瓶,靳司旻卻先她一步搶走女乃瓶,「兒子還這麼小,別老是讓他喝女乃粉,你不是有女乃水麼,施舍點讓他喝。」
「這里是機場,你讓我怎麼喂他?要不你喂?」靳雅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靳司旻為難了下,然後很不情願的蹭近了她,「好吧,我喂就我喂,你把女乃給我,我擠給他喝。」
「……流氓!」
「別忘了,你以前比我更流氓。」靳司旻好笑的掀唇,眸光若有似無的掃過她更加豐滿的胸∣部,「不知道以前是誰硬是抓著我的手放在她的胸∣部,還說捏捏就會大。」
臉騰的紅成了熟蝦子,靳雅暗惱的咬唇,起身,拉著行李箱就往登機口走,靳司旻臉白了白,小跑幾步追了上去,「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