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幾次掛斷了電話,他都鍥而不舍地打來,最後她干脆關了手機。
空蕩蕩的房間里,沒了那些聒噪的震動聲音,反倒靜得有些不自然。
「他沒死吧?你掛電話的這個人就是……」莫大同玩味地勾著唇角,他的笑,讓紀念覺得危險。
她有一種領地被人佔據的恐懼感。仿佛這一秒在這個叫作「莫大同」的人的面前,她整個人都是透明的。她如一只站在懸崖邊,受了驚的小獸,死死地守住最後可供她依存的邊緣,她蹙眉冷問著︰「你想說什麼?」
「還……還真是一個渾身長滿了刺的家伙……」他嗤地一聲笑了,再看她,他微微正了色,「紀念,你這樣生活有多久了?不會累嗎?」
「莫大同,你以為你了解我?!」
她騰地一下站起身來,怒視著漫延含笑的他,美眸如火,但在莫大同看來,卻是她豎起了自己的刺再本能地保護著自己。
……
「哎!臭丫頭,你不說什麼了嗎?」莫大同倚站在牆角,看著深陷在沙發上的那抹小小的身影,發了問。
那輕輕籠蹙的眉,似有無盡的神傷難言。死死被咬著的唇瓣,斂著晦澀難懂的弧度,不發一語。說了那句話之後,她就再沒說過什麼,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像是盛放過後的花火,散在空氣中,成了死寂的塵埃。
這或許又該是她自我保護的一種方式。
「嚕啦啦嚕啦啦嚕啦嚕啦 ,嚕啦嚕啦嚕啦嚕啦嚕啦嚕啦 ……」
不合時宜地,莫大同的手機的響起來了。
「喂,你好,我是莫大同。」
「哦,請你等一下啊。」
紀念在一旁靜靜听著,她忽然發現,莫大同如果不和她說話的話,好像不那麼結巴。
「你的電話,打來的人叫說是你丈夫,他說他叫……賀連城。」他向她走進,將自己的手機遞到她面前,而後他看了看目光散漫的眸子,拿起電話又回了句,「她現在好像不想接你的電話。」
掛了電話,他站到落地窗前,雙手抱臂,看著窗外明媚,很是愜意。
足下如同不听使喚似的,她站起來,再向他走近。
笑著,她目光飄向窗外。
賀連城?
她心頭一跳,看向窗外,觸上一道繁復的目光。
他怎麼來了?
沐浴在夕陽的余暉中,他周身盡是耀眼的光暈,依舊是那副桀驁不馴的模樣。她試圖從他的眼神中,揣測出他的來意。後來才發現,那個人的心思,根本就不是她能揣摩得透的。
看著那道窗外身影,莫大同眉心擰起,隨之,他唇畔淺笑蕩起,雖然是在笑,卻又些清冷的意味︰「門外那個,就是賀連城——你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