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瑾年在用過早膳之後便到聞香院找輕歌。
但是卻被關在了門外,輕歌將屋子反鎖了,貼身的丫頭小琪也被趕出了房間。
小琪一臉著急的拍打著門,「小姐,你不要想不開啊,有什麼事還有小琪在呢,小琪一定會幫你的。」
冷瑾年到輕歌的屋子前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副景象,他疑惑的看著小琪,問道︰「你怎麼不在屋子里侍候你家小姐?」
小琪仿佛看見救星一般拉著冷瑾年的袖子,臉上已經見淚了,「王爺,王爺,你快勸勸我家小姐,她現在關著門,小琪都不讓進了。」「嗚~嗚~」抽出一只手抹淚,「我怕小姐想不開啊!」
冷瑾年眉頭緊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小琪抽抽搭搭的說道︰「嬤嬤,花嬤嬤,」
冷瑾年著急的看著小琪,屋里面連剛才還有的嗚咽聲都沒有了。「又關花嬤嬤什麼事?」
小琪抹了抹眼淚,抬起臉,一雙眼楮都已經哭紅了,「嬤嬤讓輕歌姐姐今天晚上去接客!」說完便又哭了起來。
冷瑾年皺著眉,那個老女人居然敢,居然敢!抬腳踹開了房門。輕歌此時正一腳踩在凳子,一腳踩在桌子上雙手拽著已經打好結的白綾,眼中含淚的看著冷瑾年。
哭久了的嗓子有些特別的沙啞,「王爺,謝謝您這麼多年來對輕歌的照顧,但是輕歌對不起你,所以要先走一步了!」說完便將脖子向白綾里面一套,就要蹬開小圓桌尋死。
冷瑾年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將輕歌抱了下來,攬進懷里安撫著她的情緒,「有什麼想不開的需要尋死?死又不能解決一切問題,你不是還有我嗎?你有事可以和我說啊,只要是我可以幫忙的地方我一定會幫你的。」眼神堅定的看著懷中的輕歌。
小琪已經識趣地退了下去,並帶上門。在門扉合上的一瞬間看著那個高大的背影,突然覺得有這樣一個可以讓自己依靠的身影也是不錯的一件事呢!
輕歌抬起淚眼看著冷瑾年,楚楚可憐的問道︰「是嗎?你會嗎?真的會嗎?」
冷瑾年笑著將輕歌緊緊的環住,動情的說道︰「當然會啊,傻瓜!」
輕歌淚眼婆娑的看著冷瑾年,眼淚控制不住的爭先恐後的流了出來,埋首到他的胸前。
冷瑾年見輕歌的情緒平復了一些,扶著她到軟榻上坐下,親自倒了一杯茶水遞到輕歌的眼前。
輕歌看著遞過來的茶杯,順著那只手看著冷瑾年俊逸的臉龐,眼中還帶著朦朦朧朧的水霧,說不出的嫵媚動人,接過茶杯抿了一口。
冷瑾年端了一個圓凳坐到了輕歌的對面,「我听小琪說了,不過就是花嬤嬤施壓而已,你不要擔心,憑我的身份花嬤嬤還不至于不給我這個面子!」
「呦,王爺這口氣倒是大得很。」尖細的嗓音隨著主子推門的動作傳進了冷瑾年的耳朵里。
冷瑾年皺眉看著出現在屋子里的花嬤嬤,「嬤嬤進門怎麼都不敲門的嘛?」說出來是詢問,但更多的是一種斥責,畢竟冷瑾年的身份擺在那里。
花嬤嬤倒是不怕他,畢竟現在自己的背後也是有靠山的了,而且只會比他大不會比他小,笑道︰「哎呀你看我這老眼昏花的,哎呦,現在這個腦子也不管用了,記性都比平時差了••••••」
冷瑾年沒有理會花嬤嬤的自導自演,打斷道︰「不知嬤嬤現在過來有什麼事?」
花嬤嬤笑道︰「你看,這不就把正事給忘記了!」然後換上一張嚴肅的臉看著軟榻上的輕歌,「今天晚上掛你的牌子,你自己準備一下!」說完便要離開。
冷瑾年皺眉問道︰「不知道嬤嬤為什麼這麼突然的要掛輕歌的牌子?」
花嬤嬤笑道︰「這個王爺倒是不必關心,如果王爺真心喜愛這個丫頭今晚倒是可以來拍下這個丫頭的初夜。」說完便扭著腰肢出了房門。
「嗚~嗚~嗚~」直到花嬤嬤徹底消失在視線中,輕歌才扭著身子趴在軟榻上哭了起來,刻意壓抑住的聲音听來讓人覺得十分憐惜。
冷瑾年急忙轉身安撫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輕歌,「你先不要哭,我一定會有辦法的!」
輕歌歪頭看著冷瑾年,「我今天晚上掛牌子的事情肯定已經傳出去了,你還能有什麼辦法?」
冷瑾年皺眉思考,「不然,我為你贖身吧!」
輕歌依舊那樣子看著冷瑾年。
冷瑾年繼續說道︰「雖然我現在不能給你正妃的位置,但是側妃還是可以的!」
輕歌伸手輕輕扯了扯冷瑾年的衣袖,「沒有別的辦法嗎?」
冷瑾年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看著輕歌,沒想到到了這一刻,她還是不願意讓自己為她贖身,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苦澀。腦中突然浮現出若水的溫和繾綣的笑容,苦澀仿佛沒有那麼重了。甩甩頭,將那笑容甩出腦海。
輕歌看著冷瑾年一下子冷下去的僵硬表情,自覺話語間沒有說對,抓住冷瑾年的手,微微低頭,解釋道︰「我,只是舍不得這里的姐妹而已,這里我畢竟待了這麼多年了,真的離開還是有些舍不得的。」
看著輕歌低頭委屈敘說的模樣,心中泛起柔情,嘴角帶上微笑道︰「沒關系,我去想想辦法看可不可以將聞香院買下來吧!」說著又安慰了幾句才離開|房間找花嬤嬤。
花嬤嬤看著冷瑾年,起身笑臉相迎,「不知道王爺來找我所為何事?」花嬤嬤倒是不客氣,直接問出了口。
冷瑾年看著花嬤嬤,皺眉說道︰「本王想買下你這個聞香院,不知道嬤嬤給不給行這個方便?」看似客氣,實際上是抬出自己的身份來施壓。
若這句話換成今天以前,花嬤嬤就是不答應也得答應了,但是今天的話,花嬤嬤微微笑道︰「不是小人不給王爺行這個方便,而是這個方便我根本行不了。」現在自己的後台可是比眼前這個外姓王爺強多了,自己又何必懼怕他。
冷瑾年眉頭深鎖,「那嬤嬤可否去問一下聞香院的主人,是否有心將這家店轉讓給本王。」
花嬤嬤抬起手中的紅色繡牡丹絲帕,捂嘴輕笑道︰「王爺應該是誤會了,我家主子也是今日才將小店買了下來,況且主子說過他是不缺錢的,所以王爺還是不要以為這樣便可以讓輕歌那丫頭免于掛牌子。」
冷瑾年一直以為自己的情緒隱藏的很好,沒想到她居然可以一眼看穿自己的目的。微微有些尷尬的咳了兩聲,說道︰「那輕歌的贖身銀兩是多少?」
花嬤嬤看著冷瑾年尷尬的模樣,笑道︰「王爺倒是不用覺得不好意思,達官貴人為了我這里的姑娘砸金砸銀的嬤嬤我看多了,不過像王爺這種專情的倒是第一個遇到。」想著皺眉說道︰「王爺也不要怪我多話,這個丫頭心氣高,王爺還是不要陷得太深的好。」
冷瑾年沒有細想花嬤嬤的意思,淡笑道︰「嬤嬤只需告訴我多少銀錢便可!」
花嬤嬤嘆了口氣,看了看眼前的男人。情之一字最是傷人,有些事情並不是外人說說便可以改變什麼的。「一萬兩吧,畢竟我訓出這樣一個花魁也是不容易的。」
冷瑾年淡然的點頭,轉身回了輕歌的屋子,將自己要為她贖身的事情說了一遍,這一次輕歌倒是沒有多大的反對,冷瑾年便放心的回家拿銀票了。
冷瑾年走後,小琪看著坐在桌前淡然喝水的輕歌,不解的問道︰「輕歌姐姐不是不願意和王爺在一起嗎?怎麼現在又願意讓王爺給你贖身了呢?」
輕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形勢所迫而已,不過進了王府倒也是不錯的選擇!畢竟再過不久便是敬王爺的生辰,到時候一定會有很多的貴族前去,只要小施手段便可以達到我的目的。」眼中有勢在必得的光芒。
小琪看著輕歌的模樣,心中淡笑︰這樣也好,你嫌棄敬王爺我倒是覺得敬王爺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