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琪看著倚在窗前的小姐,上前將一件披風披到輕歌的身上,「小姐,外面有風,還是先進屋吧!」
輕歌依著小琪的手坐到桌前,一手支著頭,看著小琪,問道︰「小琪覺得我到底該不該和王爺回王府呢?」
小琪看著輕歌,淡笑道︰「小姐既然已經有了主意,便放心去做就可以了,小琪會幫你的。」
輕歌笑著點頭,是啊,自己已經做了決定,問一問小琪只是想確定一下自己的主意,堅定一下自己不安的內心罷了!
「小姐倒是不用太過擔心,雖然華貴夫人不喜歡小姐,但是王爺喜歡啊!只要小姐靠著王爺,即使是華貴夫人也是不能把小姐怎麼樣的。」小琪安慰道。
輕歌笑道︰「明日入了府門之後,你要多多幫我打理好府中的關系,幫我盡快在王府里站穩腳跟,」看了一眼小琪,「我站穩了,你的好處自是少不了的。」
小琪笑著點頭,當然要好好幫你,你幫我把現在的王妃推下台之後,便是我得寵的時候了。不處理好王府的人怎麼可以?
早上,輕歌親自下廚做了些清粥小菜。冷瑾年有些不適應,臉上帶著激動的神情,嘴角高高揚起,顯示了他此時心情甚好。
輕歌在冷瑾年的身邊坐下,親自為他布菜,「王爺昨日說的入王府的事,輕歌考慮了一夜,」放下筷子,低下頭,說不出的委屈,「輕歌不在乎位分,只要可以和王爺在一起,輕歌都可以不在乎的。」右手拿起絹帕低頭抹淚。
冷瑾年一瞬間怔愣但是馬上被狂喜所淹沒,終于,輕歌終于答應了,有些急切的將她的手握在手中,「真的嗎?你真的願意和我回王府?即使現在沒有側妃的名分?」
輕歌抬頭,臉上哪有半分淚痕,輕輕點頭很快又將頭低了下去。不過是側王妃的名分而已,我又怎麼會看得上,心中不屑。
冷瑾年現在也顧不上吃飯了,伸手將輕歌攬到懷中,感慨道︰「有你,真好!」
輕歌趴在冷瑾年的胸膛上,嘴角在他看不見的角度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王爺,也不過如此而已。
若水清晨起床之後便一直心緒不寧,總覺得有事要發生了。早膳後叫來玉兒問了問,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正準備放下心來,卻見下人來報「王爺回府••••••」。
若水也沒有听完下人的話,便急忙忙的往前廳趕去。有兩三日不見了吧,那冷峻的容顏卻已經烙印在了自己的心上,雖然還沒看見但是腦海中已經勾勒出了他的樣子。
距前廳還有五步遠的時候,若水停了下來,看向身後的玉兒,扯了扯身上的裙衫,問道︰「玉兒,我的打扮還合適吧?王爺會喜歡嗎?」臉上帶著紅暈卻不是因為疾走而來,那是許久不見的緊張。
玉兒看著自家小姐躊躇的模樣,心中是禁不住的擔心,昨日皇夫殿下(也就是若水的爹)還飛鴿傳書來問小姐的情況。不過看著小姐緊張不安的樣子,笑著幫若水將有些凌亂的發簪插好,又將剛剛被若水拉歪的衣服理正,「小姐即使素顏也是容光照人的,更何況今日還畫上了淡妝。」
若水不安的心這才安定了下了,深吸了一口氣,輕移蓮步走進前廳。
失望便那樣子撲面而來,沒有給她任何的準備時間。前廳里,華貴夫人坐在主位,王爺坐在夫人左下首的第一個位置,冷瑾瑜則坐在王爺的對面。其實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爺的旁邊站著的那個女子。身上是城中正流行的衣裙,自己也是在昨天才購了一身,別人卻已經穿在了身上。這便是被寵愛的女子了吧?
頭上戴著金玉首飾,多而不亂,不愧是受過訓練的人。雖然看不見正面,但是那曼妙的背影就已經夠讓人遐想翩翩了。
若水走到正中,躬身行禮,「婆婆,」然後看向冷瑾年,「王爺。」不經意的抬頭見打量了一下輕歌的容顏,臉上略施薄粉,杏眼柳眉倒是生的一副好樣貌,微微蹙鼻,就是脂粉味重了一些。
若水不經意間打量輕歌的時候,輕歌也在打量著若水,一看之下,反倒是疑惑了。她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女子會不得男人的寵愛,也許只是王爺的寵愛。黑發如瀑,黛眉輕掃,一雙琥珀色的眸子盈盈閃光,膚如凝脂,鼻若雕成,櫻唇小嘴,唇上閃著粉色的光澤,身上帶著淡淡的香氣,一種讓人舒心的混合了書卷的氣息。
即使如此,藏在袖中的手握緊,我也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華貴夫人自看見兒子將那個女人帶回家之後便一直心情不暢,如今若水過來了,心情多少緩解了一些,微笑著向若水招手,「若水過來,坐婆婆的身邊來。」
若水側頭看了冷瑾年一眼,便十分乖巧的走了過去。
劉嬤嬤命人在華貴夫人的身側加了一張椅子,若水只坐了三分之一。
冷瑾瑜冷哼了一聲,真是不明白娘親,明明是一個不受大哥寵愛的女人,有什麼好心疼的。
華貴夫人只是警告的看了冷瑾瑜一眼,什麼也沒有說。
若水也是知道小姑一直看自己不順眼,听得她冷哼,自己也不好上前找罵,便微微垂頭沒有言語。
有些事並不是逃避就可以的,總是需要有人開口的。華貴夫人接過劉嬤嬤遞過來的毛尖,啜飲了一口,眉眼沒抬得問道︰「你幾天不回王府了,我還當你忘記家中還有我這個娘親在了?」順手將茶杯放回桌上,抬頭目光逼視著冷瑾年。
雖然華貴夫人並沒有太大的權勢,但畢竟和將軍相處了那麼久,打理府中的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什麼齷齪事沒有見過?如果沒有一點的手腕也是將府中的事打理不好的,看向冷瑾年的目光竟如刀一般的凌厲。
冷瑾年絲毫不懼的看著自己的娘親,眼中有化不開的冰,恭敬的說道︰「娘親言重了!」畢竟是自己有求于娘親,如果不恭敬一些,娘親心中一定會不快的吧。
華貴夫人瞥了一眼一直站在冷瑾年左側的女子,嘴角突然扯出一絲笑意,「那你今天回來是為了什麼?」不過就是想讓我承認那個女人的身份,不過,我豈會讓那樣子一個女人進入王府。
冷瑾瑜眼珠子轉了轉,也許自己的心願可以通過哥哥達成,想著便笑著開口說道︰「娘親,哥哥帶來的嫂子已經站了很久了,不如讓她坐下說話吧。」
冷瑾年看了自己妹妹一眼,不知道她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輕歌看了一眼那個向自己示好的女子,眼中算計的光芒一閃而過,也許自己也後在王府的日子不會難過。想著便向著冷瑾瑜微微一禮,嘴角含著微笑。
華貴夫人壓下心中的怒氣,嘴角牽起冷笑,「嫂子,你的嫂子不是已經坐在了我的身邊了嗎?」
冷瑾瑜頓時啞言,如吞下一只蒼蠅一般難受得半張著嘴卻沒有說出一句話。
冷瑾年卻是有些心疼站著的輕歌,放在桌子上的左手緊握著,手背上都冒出了青筋,壓抑著心中的怒氣,向著華貴夫人一躬身,說道︰「娘親,我既然已經將輕歌帶回來了,我就要給她一個名分,懇請母親成全!」說完竟掀袍跪在了地上,平日里昂著的高貴頭顱也低了下來。
若水看著那個跪在地上的男人,眼中的傷痛掩了掩不住,自己求來的婚姻,什麼時候得到了他這樣子的疼愛?反倒是一個精于算計的女人得到了他的心,還讓他甘心下跪。嘴角的笑太苦澀,收都收不住,但是自己還是舍不下啊!畢竟那個深愛的人,怎麼可能那般輕易的放下。
玉兒站在若水的身側將若水的神情盡收眼底,心中的恨意更深了,憑什麼自家的小姐便要受這般的委屈?眼中厲色一閃而過,也許自己該通知皇主夫他們做準備了吧。
小時候第一次看見小姐便覺得小姐是一個天仙似的人物,女尊國的女子很少有像小姐一般柔弱美麗的。相處之後才發現小姐一點也不柔弱,她只是將自己的實力都隱藏了起來,小姐待家下人都是很好的,還親自教自己識字。不知道這樣一個小姐到底是哪里入不了一個區區敬王爺的眼,竟然對小姐三番四次的忽視。
華貴夫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若水神情的波動,伸手安撫性的拍拍若水放在膝蓋上的手背。掃了一眼冷瑾年,「你是真想讓這個不清不白的女人待在王府?」
冷瑾年放在膝上的手緊緊握住,他害怕自己一個失控會打人,語氣堅定地回答道︰「是的,還請娘親成全!」
華貴夫人微笑著看著若水,問道︰「若水你覺得呢?」
「啊?」若水一時間怔住,抬頭,眼中盡是慌亂的神色,反應過來之後低聲應諾道︰「婆婆做主便是,兒媳尊重婆婆的決定。」低下的頭沒有錯過輕歌眼中閃過的狠戾的光芒。心中勾起冷笑,看來不過是一個欺軟怕硬的主。
華貴夫人嘆了口氣,看了看跪著的兒子,畢竟是親生的,不心疼那是假的,即使犯了這麼大的錯也是可以原諒的。頗有些無奈的說道︰「那就留下來吧,」
「謝謝娘親成全!」冷瑾年抬頭,眼中盡是得到同意的狂喜。
華貴夫人繼續說道︰「不過,你也不要高興的太早,只是侍妾而已,等有了子嗣再說其他的吧。」說完便揮揮手,阻止了冷瑾年即將出口的話。
冷瑾年看著要離開的母親,問道︰「母親,那輕歌住在哪里?」
華貴夫人側過頭,「就梧桐院吧!不要再說了,我累了。若水,也早些回去休息吧,不要看著這麼些不干淨的人添堵。」說完便扶著劉嬤嬤的手離開了。
「是,婆婆!」向著華貴夫人彎腰行禮,在玉兒的陪扶下也準備離開。
「若水,」冷瑾年開口叫住了若水。
若水此時正一手扶著門框,一手放在玉兒的小手臂上,微微側頭,露出白皙優美的脖頸,「王爺,還有什麼事要吩咐的嗎?」
冷瑾年看著一臉受傷的若水,不想傷害她,但是,有些話還是要說的,「希望你能安排人將院落清掃一下,」
「這個王爺大可放心。」若水打斷冷瑾年的話,回答道。
「還有,麻煩你以後好好對待輕歌。」終于,有些話即使傷人還是說出了口。
若水抓住門框的手一瞬間的僵硬,原來自己在他的心中便是那樣子一個善妒算計的女人嗎?嘴角勾起苦澀的笑容,淡笑道︰「王爺可以放心,明日我便會向婆婆請求回莫府去住,不會礙著王爺的事的,王爺現在應該可以放心了吧!」
冷瑾年微微皺眉,「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不要想太多。」安慰的話還是說了出來。
輕歌看著冷瑾年心中一緊,難道他也動心了嗎?
若水放開自己的手正視冷瑾年,彎腰行禮,「妾身真的有些累了,就先行退下了。」轉頭看著玉兒,「玉兒,扶我回去吧!」
「是,王妃!」示威一般的狠狠地瞪了輕歌一眼才扶著自家的小姐離開。
若水對于玉兒的稱呼無所謂的搖搖頭,玉兒丫頭是在為自己抱不平吧。
回到房中,若水半躺在軟榻上,「今天怎的又突然叫我‘王妃’了?」不是不知道,只是想逗一逗玉兒罷了。
玉兒坐在軟榻邊上,輕輕為若水按著腿,抬頭,嘟著嘴不滿地說道︰「還不是那個女人太囂張了!說出你的身份是為了讓她看清事實,你才是王府的主人,她現在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侍妾而已。」
若水無奈的點了點玉兒的鼻尖,「你喲,人家今天可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啊!」
玉兒癟嘴,「那是因為她想說的話都被王爺說了,不過就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罷了!」一臉的不屑。
若水黑線,這丫頭,自己教的成語她都學到哪里去了?居然這樣子來用。不過,說出來的話倒是讓自己心里舒坦了不少。
玉兒為若水敲著腿,笑著說︰「其實老夫人對小姐還是不錯的!」
若水輕輕「哦~」了一聲,示意玉兒繼續說下去。
「那可不是!梧桐院可是府里最偏遠的地方,破舊不說,還離主樓特別的遠。」玉兒一臉得色的說道。
若水臉上笑容一僵。是啊,婆婆還是很照顧她的感受的,那個院子畢竟那麼久沒有人住了,婆婆這樣子的安排算是疏遠了她吧!不過,他對她的維護還是讓自己心里不舒服了啊!「你去找幾個手腳利索的婆子將那個梧桐院收拾出來,該添置的添置,再派幾個機靈的丫頭過去。」
玉兒不滿的起身,看著若水,「小姐,你怎麼可以這個樣子?干嘛要對那個女人那麼好!」
若水無奈的嘆氣,側頭看向窗外,「你說,我一切順了他的心意,他會不會多看我一眼呢?」
玉兒沒有回答,她知道小姐口中的那個「他」是敬王爺。很想告訴小姐這是一段無望的愛戀,但是自己還是狠不下心啊。
如果知道自己的小姐後面會那般的痛苦,玉兒一定會竭力勸說若水放棄的。但是,玉兒不知道,所以也就任由小姐這麼期盼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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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兒讓莫桑準備的是什麼?是陰謀還是機遇?輕歌又會怎樣在王府生活?冷瑾瑜的算計又是什麼?
冷瑾年又為什麼會對自己的娘親冷冷淡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