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魑早就備好了午膳,因著若水還沒有回來,菜已經被熱了兩回。正要讓家下人將飯菜端下去熱第三次的時候,若水卻是打了簾子回來了。
魑忙迎上去為若水解了披風放在一邊,問道︰「今日朝中事情很多嗎,怎麼現在才回來?」
若水握著魑的手到凳子上坐下,玉兒極有眼色的吩咐家下人將飯菜重新上一份,自己也退到了外間。
「下朝之後皇女乃女乃將我叫道御書房,單獨敘談了一陣。說是四日之後其余四國均有使臣來訪,不過不用我去操心,我現在只要拿出訓練士兵的計劃就可。說著便忘了時間,故而回來晚了。」中間自是隱去了去紅豆坊的那一段。
魑握著若水的手驀地一緊,那冷瑾年也會來吧!
若水笑著安慰道︰「不用擔心我,畢竟我現在是鳳曦國的皇太女殿下自是不會和一個屬國的小小王爺計較。」伸手將魑攬進懷中,眼中閃過凌厲的光芒,卻沒有讓魑看見。
魑若有所思的靠在若水的懷中,也許自己可以采取一些行動。
夜深人靜,若水小心翼翼地的抽回放在魑腰間的手,躡手躡腳的下了樓。推開窗戶,從懷中拿出一個短小的玉笛,抵在唇邊,低沉的聲音便飄散了開去。
很快便有一黑衣人閃進了房間,接著屋外的月光可以隱約看見女子姣好的面容,但冷厲的神情卻是讓人害怕。
「樓主有何事吩咐。」女子恭敬地跪在地上。
若水無奈伸手扶起女子,道︰「夕曲不用每次都這麼見外,我一直將你看成我的好姐妹不是嗎?」
夕曲抿唇,低聲道︰「尊卑有別,樓主昔日的恩情夕曲會用余下的一生來報答。」
若水卻是嘆氣,「當日救你只是因著你倔強的性子,沒想到這性子如今卻是讓我有些受不了了。」折過身子,擺擺手道︰「罷了,罷了,今日找你來是為了讓你幫我查一下在我離開之後南錦國敬王府發生的事情,越詳細越好。」
夕曲低頭,「是,樓主!」
說完便要翩身離去,若水卻是叫住了夕曲,「順便幫我查一下二皇子的事情吧!」說完便長出了一口氣,一副很是疲累的模樣。
夕曲疑惑的看了若水一眼,點頭道︰「是,樓主。」
「夕曲,你說怎麼才算是愛上一個人呢?」若水望著外面清冷的月光緩緩開口問道。
夕曲停下腳步,低頭,「夕曲是殺手,冷血無情才能讓我制勝,感情是殺手的忌諱,夕曲不懂。」
若水嘴角扯起苦笑,轉身拍了拍夕曲的肩膀,道︰「夕曲,總有一天你會懂的。天涼了,好好照顧自己,照顧樓里的人。」
「是!」黑影從眼前一閃而逝,這一次便是真的離開了。
若水攏了攏身上披著的外衣,坐在窗前的軟榻上竟然想起了自己和夕曲初次相遇時的情景。
那晚的月亮卻沒有今夜這般明亮,倒是有些冷暗的光芒。若水沿著不是很平坦的山路騎馬而行,哼著小調倒甚是愜意。
「 ——砰——砰砰——」若水興致正高的時候前面樹林卻傳來了不甚悅耳的兵器相接聲。
若水皺眉,催馬快行了幾步便看清了林子里面的情況。
一渾身血污的女子被一群黑衣人打翻在地,但是女子卻是昂著頭,倔強的不肯低下。因著若水站的位置是在女子的背後所以看不見女子的臉,但是僅僅憑著那樣的倔強和堅韌若水卻是決定出手相助。
「夏殤城,你不用再掙扎了,怪只怪你的娘親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為首的人厲聲說道,說著便準備手起刀落收割了夏殤城的性命。
若水嘴角勾起冷笑,看來是一群仗勢欺人的人啊,伸手摘下旁邊樹枝上的幾片樹葉,轉瞬間便插進了包圍夏殤城的幾個黑衣人的眉間,透頭而過只在眉間留下一條細長的血痕。
夏殤城閉上眼以為等來的是死亡,沒想到再睜開眼的時候那些黑衣人竟像是見鬼了一般狼狽逃竄。
夏殤城右手握劍勉強撐起自己的身子站了起來,走到已經倒下的四個黑衣人面前,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便順勢在她們身後的樹上找到了殺死她們的暗器——樹葉。樹葉橫著插進樹干,葉尖正往下滴著血,在綠色的印襯下那紅太耀眼也太刺目。
夏殤城伸手想拿下那片樹葉,卻是怎麼也拔不下來,皺眉道︰「不知哪位高人相幫還請現身一見!」說完便警惕的環視四周。
「噠——噠——噠」若水趕著馬緩緩走了出來,「閣下是找我嗎?」臉上掛著笑,月亮也從厚厚的雲層中冒出了頭,月色的光華灑在一身白衣的若水身上,若水整個人都變得飄渺起來,仿佛會隨風而逝一般。
夏殤城呆呆地看著馬上俯身看向自己的女子,一時間竟忘了言語。
若水唇角的弧度更大了,利落的翻身下馬,好笑地在夏殤城的臉上模了一把,流氓的說道︰「小妞這是對我一見鐘情了?」
夏殤城「嗯」了一聲才反應過來,大叫一聲便退離若水一丈遠,一臉驚恐的看著若水。
若水模著下巴,道︰「看來你體力還很好嘛。」
夏殤城經若水提醒才想起自己身上有傷的事實,捂著肩上受傷的地方,傷口好像經過自己折騰又裂開了。
若水伸手扔給殤城一個白色的瓷瓶,殤城伸手接住,疑惑地看著手中的小巧瓶子。
若水笑道︰「不要緊張,那不是什麼毒藥,是治你身上刀傷的上好金瘡藥。」
殤城抿唇,抬頭看著若水,問︰「你為什麼要幫我?」
若水聳肩,道︰「我可以說是因為你們打斗的聲音影響了我的心情嗎?」
殤城偏頭看著若水,臉上依舊是冷漠的神情,「為什麼呢?」輕聲低語不知是在問若水還是在問自己。
若水卻是听見了,指著天上的月亮笑道︰「因為你和我認識的一個人一樣,身上都有著那種疏離的氣息。」至于那個人是誰若水卻是不再開口。
也直到後來,當殤城見著了那個男子才知道那個人竟也是傷害樓主最深的人。
最後若水將殤城帶回了山上,為她細心療傷,也依著殤城的意思改成現在的名字——墨夕曲。
嘴角牽起苦笑,當時的自己也是痴,若是不痴怎會將那樣一個人印在腦海深處?
躡手躡腳回了二樓,輕柔地掀開絲被一角躺了進去,魑卻仿佛是知道若水回來了一樣,翻身便將自己靠進了若水的懷里,右手搭在若水的腰間,腦袋在若水的脖頸間蹭了蹭,發出舒服的輕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