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常眸光掃向太醫,小聲的道︰「皇上還說不準太醫為小姐診治。」
原以為她會驚惶失措,會無助痛哭,可是她卻笑了。
洛抬起頭,臉上帶著淡漠的笑,用清冷的語聲道︰「只有這些嗎?還有呢?」
「回小姐的話,沒了。」王常轉過臉去,不忍看她佯裝地倔強,欲蓋彌彰地脆弱。
洛冷冷的道︰「我知道了,從此再不踏出胭鷙宮一步,也不用太醫,公公沒事就請回罷!」
她冷冷的下了逐客令,王公公與太醫尷尬的退出來。
突然間覺得累,再也不想睜開眼楮,洛頹累的起身,復又在床上躺下,「你們都下去吧!」她稟退那三名宮人。
綠綺帶著春山與秋水默默退出房間,她知道小姐現在需在一個人安靜一下,以前在顓王府的時候,每次遇到不快的事情,小姐就常常將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里,一待不是一整天,不說話也不吃飯,隔日出來卻能照常言笑,她用這樣的方式為自己療傷。
皇上將洛郡主囚禁在胭鷙宮的消息不脛而走,不到半天時間,整個宮中上下都知道了。
甄皇後斜倚在鳳榻上,身邊宮人捧上新鮮葡萄過去,甄後張口吃了,道︰「听說她還把凌貴妃給打了。」
鶯兒伸手接過皇上吐出來的葡萄籽,「是呀,奴婢听說凌貴妃整張臉都腫起來了。」話說完,她就掩口先笑了。
皇後臉上亦露出愜意的笑來,這個丫頭果然不是一盞省油的燈,把皇上寵愛的凌貴妃打成那樣,皇上竟然沒有責罰,還親自讓王常將她從凌貴妃手里救出來,現在說是禁足在胭鷙宮里,可其實是在保護她。
跟了皇上十幾年,她太了解皇上了,皇上只有在乎哪個人的時候,才會對她如此冷漠,否則看都不會看她。
看來,她選的人還不錯嘛!皇後今日高興,特意讓人做了幾樣精致點心,讓宮人親送到胭鷙宮來。
洛眸光淡淡掃過那些點心,「拿下去罷,我沒胃口。」
綠綺道︰「這是皇後娘娘特意讓人送過來給小姐吃的,你已經一整天都沒吃什麼東西了,身子又不適,你就嘗一口罷!」她站在床邊怏求著。
洛將臉轉向里去,背對著她道︰「綠綺,我真的吃不下去。」
看到她不耐的樣子,綠綺不忍再逼她,默的退了出去。
臨近入夏,夜深不再陰寒入骨。
只是她覺得這宮中四壁森涼,雲屏不暖。
獨自睡在床上,先前的舊傷未去,又添新傷,渾身上去都是青青紫紫的一片,她抬起手,雲縐袖管滑落,露出一條布滿傷痕的手臂,齒痕已經輕多了,可留下的痕跡仍然觸目驚心。
顓王爺現在在干什麼呢?她不禁想起他來,入宮的這幾天都是一個人睡,身邊少了一個人,突然覺得不習慣。
她听到他們都鮮少再叫她郡主了,不管是宮里還是顓王府,都想要撇開她曾經是郡主的這層身份,這層身份對她來說無關緊要,只是听多了別人叫她洛小姐,就會產生一種錯覺,覺得自己跟顓王爺之間,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他這個人,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