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她真的該死,越來越覺得將她留在身邊是個危險嘗試,他覺得自己已慢慢深陷進去。
洛笑著垂了眸,碩大淚珠泫然落下,「娘,女兒帶著他來見您了。」
她驟然出手,撿起掉在池邊的匕首刺向自己,聖睿警覺出手相救已晚了一步,他看到她胸前白絹上慢慢開出妖冶地花朵,天然玉刻的溫泉中一縷縷鮮紅的血絲慢慢泅散開來,她連一聲叫喊都沒有,慢慢閉上了眼,沉入水中。
「該死,蠢女人。」她還真以為她的力氣,兩刀就可以刺死他了嗎?他咒罵一聲,跳進水中將她拖起,動作牽動傷口劇烈疼痛起來,他痛苦的皺眉,大聲喊道︰「來人。」
宮中上下頓時亂作一團。
甄皇後聞訊趕來,命人將皇上暫且安置在胭鷙宮養傷,而洛則被安排到下人住的房間,暫且不予追究,並將綠綺賜過去服侍,狹小昏黯的房間里,只有綠綺靜靜的守在床邊,傷口也只是簡單的包扎處理過,皇後娘娘不準太醫為她醫治。
而另一邊,皇上的榻前卻人頭攢動,宮人、御醫們忙得四腳朝天,皇後帶著眾嬪妃守在寢宮外等消息,她坐立不安,顯得十分焦急。
「怎麼會?洛這丫頭脾氣竟這麼大,皇上不過責罰她兩下,她竟敢刺殺皇上。」皇後憤憤的道。
辰淑妃附和著道︰「誰說不是呢?皇上卻還維護著她,昏倒之前一直喊著要先救她。」口吻中有著明顯的酸意。
凌貴妃淡淡的喝著茶,不插話,轉身對坐在身邊的夏昭儀道︰「听說夏昭儀是柔然人?」
夏昭儀仍是一身淡藍色宮裝,淺笑著頷首,回道︰「回貴妃娘娘,臣妾是柔然人不錯。」
凌貴妃仔細打量著她,發現她鼻子確實比中原人要高些,眼楮也更為深邃迷人,身量也高,即便穿著中原服飾,但身上仍然散發著濃濃的西域風情。
她接著問︰「那又怎麼會來到中原了呢?」
夏昭儀不慌不忙的道︰「四年前,柔然被戰征荼毒,家鄉到處都戰火狼藉,連關的百姓們連吃飯都成了問題,所以就逃難來了中原,幸好被好心的人相救,臣妾才活了下來,後來宮中選秀被選入宮中。」
「那你父母呢?」
「死了。」夏昭儀臉上仍是淡淡的,沒有任何情緒。
凌貴妃尷尬的笑笑,將目光轉向別處,突然覺得夏昭儀有些可怕,當她問到她父母逝世時,居然可以那樣冷漠,臉上連一絲惆悵都沒有。
幾位太醫從內閣出來,大家紛紛緊張的站起來詢問。
「皇上的情況怎麼樣了?」甄皇後率先問道。
在嬪妃主子們詢問的目光中,為首的薛太醫躬身回道︰「回娘娘話,皇上身中兩刀,位置都在心髒,但萬幸的是刺得不深,沒有傷及要害,所以並沒有生命危險,剛剛暈厥是因為失血太多造成的,只要休養一些日子,傷勢就會好轉的,臣已為皇上開好了良方。」
皇後放下心來,深深的呼了口氣道︰「下去領賞罷。」
「謝皇後娘娘。」幾位太醫謝了恩,退下殿去。
王常從寢宮中出來道︰「稟各位娘娘,皇上已醒,讓奴才出來告訴娘娘們不要太擔心,各自回去休息,皇上只招皇後娘娘進去。」
皇上臉上欣然之色一閃即逝,她斂了神色垂首進了內閣,其余嬪妃不滿的福了福身,紛紛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