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心中一沉,他這是在關心她嗎?不,她隨即否認,「奴婢本就身份卑微,自小時起被人欺侮便是常事,況且是高高在上無比尊貴的宜城帝姬。」
丫
頭一次听她說起辛酸的童年往事,她臉上倔強的表情,眸子里黯然的神色,聖睿突然覺得一陣心疼,他將她擁入懷里,「你小時的生活是怎樣的?從未听你提起過。」
洛冷笑,「皇上不都知道嗎?還問什麼?」
聖睿不禁苦笑,他只是知道她大致的生活狀況,無非只是清貧,像這樣辛酸被人欺侮的事都無從得知,現在听來,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給名份的事就暫且不提,作為今夜的補償,朕可以無條件準你一件事情,除了放你走這一條之外,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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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轉眸,詫異的望向他,她與他在咫尺間對視,突然間迷惑了,從他眸中看到的是愛意與真情嗎?為何那樣真切又飄忽,捉模不定,明燭照耀下,視線卻越來越模糊,她看不清楚,亦不懂。
他曾說過要讓她生不如死,要她償還母親欠下的債,而此刻他眸中愛意能有幾分可信,幾分是真?
「這個交換條件不錯,很公平。」她冷冷的道,「那奴婢懇請皇上讓奴婢出宮一次,去顓王府看望爹爹。」上一次與顓王爺匆匆別過,又有皇上在場,什麼話都沒有話,但她心中有很多疑問要問,關于綠綺,關于他。
聖睿冷笑道︰「爹爹?他在你心目中真的只是爹爹嗎?還是顓王爺?」
洛垂下眸,「是爹爹還是顓王爺皇上那麼在乎嗎?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如果是去看望岳父大人朕便準,如果是去看望顓王爺,下輩子都不準。」他手指狠狠的扣住她下巴。
洛緩緩抬眸,眸中不再有恨意,也不再冰冷,她徹底釋放自己的內心,以前她以冰冷做為偽裝,時常以冷冷的目光掩飾內心喜惡,而這一次,听到他霸道得近乎不近人情的話,卻突然覺得心中一暖,「如果我說,即是去看顓王爺又是去看爹爹呢?」
她不能騙自己,說出違心的話,顓王爺在她心中不完全是爹爹,因為他偶爾給她男人對女人的愛,但又不能做為一個完整的男人,因為他還會給她爹爹對女兒有寵溺。
聖睿望著她,眸峰與眸峰冷冷逼迫,良久才道︰「顓王爺在你心目中的位置就那麼重要嗎?不可取代嗎?你連騙朕一下都不願意。」
「我只是不想騙自己,一些話不能說出口,說了,便會心痛不已。」
聖睿眸光徒然變冷,冷冷的將她推到一旁,凜聲道︰「說顓王爺只是
爹爹會讓你心痛不已是嗎?那就不要去見好了。」
他絕然起身,洛情急之下,從背後死死撰住他袖擺,「不要,讓我出宮去見他一次,最後一次。以後再也不會再見,就算見到也會像真正的父女那樣,沒有別的情感。」
聖睿轉身,冷冷的道︰「當真??」
「當真。」洛吐出這兩個字,覺得身子突然輕了許多,好像放下了什麼重負,對于顓王爺的愧疚一直深深的壓在心里,她是個不能有愛的女人,但卻不小心觸踫了他的心。
他在她身在傾注的所有,讓她覺得欠他得太多太多,無以償還,不堪重負,每次想起就會心痛不已,此生若能有機會為他做些什麼,她一定會像飛蛾撲火般奮不顧身。
「當真如此的話,明日就準你出宮一次,」他轉身,溫柔的將她擁入懷中,大手伸進衣內撫模她光潔的背,「但是,只給兩個時辰,你要好好把握時間。」
洛不語,緊緊的閉上眼,無聲的解開衣襟,月兌掉褻衣,光果著身子,安靜的躺下,這是他與她之間的交易,她應遵守。
柔和的燈光下,她的身子完美無暇,散發出來的體香糜人,他低子湊近她,手指在這曼妙**上游移,「已經準備好了嗎
洛心中冷笑,「皇上不是說過嗎?我只是一個暖床女奴,皇上墮時要,我便隨時張開雙腿侍候,何需準備?」
他臉上浮現玩味笑意,語聲邪魅,「你頻頻提起往事,是在責怪朕之前行徑嗎?」
洛翻身側躺,背對著他不再語,他現在說這些話又有何用?傷痕猶在——軟噥耳語不足以療慰。
聖睿也側過身來,俯在她耳邊輕聲道︰「是朕不好,這些日子***大盛,房事過頻,傷到你了,今晚朕就不踫你了。」
听到他情深蜜意的話,盡管心中有暖流劃過,可洛仍然強迫自己緊緊的閉著眸,冷漠不給他任何回復,壓抑讓她身子變得僵硬。
是從什麼時候起,彼此仇恨分明的兩人,感情變得如此晦漠不明,他不知道,何去何從,只是听見內心的聲音,或許,他真的愛上她了,聖睿拉過羽被,將她緊緊擁入懷里睡去。
鮫綃帳內一夜無聲。
翌日
曦照透過雲層,明媚壓向深宮。
聖睿站在床前,讓宮婢服侍更衣、整冠……
洛將身子深掩在衾褥中,一道修長身影落到帳上,黯影籠罩下來,他俯身在她耳邊,「記住,你只有兩個時辰。」
冰冷的警告後,他便抽身離去,前往紫荊鑾殿,現在是早朝時間。
直到他臨去,她都沒有睜開眼,他昨夜的溫存,相擁而眠的踏實感,讓她有某種熟悉感,顓王爺的懷抱,曾經也是那樣寬厚與踏實。
「來人。」她語聲輕揚,喚來久候在門外的宮婢。
「奴婢在。」宮人端著各色梳洗用物,宮裝,繡履,搭配飾物,端端跪倒床前。
洛從榻上支起身子,春山上前將她扶下床來。
「小姐,皇上剛剛臨去已經將小姐回家的一應東西都安排妥當了。」她臉上帶著微笑,像是在替她喜悅。
洛卻笑不出來,只是淡淡應一聲,回家並不是歸來,而是生離死別。
宮人為她穿上錦黃色宮裝,紋鳳簪珠的華麗雍榮,春山在妝鏡前為他敷粉簪花,她蒼白的臉上沒有血色,連自已看了都會心疼。
「多敷上一層胭脂。」洛緩聲道,她不希望他看到自己的蒼白。
「是,小姐。」春山順從的再次拿起胭脂盒,以棉蒲輕輕蘸取了一些,敷到她顴骨處。
洛帶了兩名宮婢款款出來,胭鷙宮外,一輛華美軒輿早已等候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