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押寶在她身上,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這可以說明他大丈夫的野心無所不為,但也可以說明,他誓死都不會放棄她。
他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哪?深情?冷血?自私?還是狼子野心丫。
她輕笑出聲,冷冷的道︰「你退下罷。」
原以為她會再說一些應對之策,沒想到只是這樣將自己打發了,陳堯滿心疑惑,忍不住問道︰「娘娘絕頂聰明,通曉戰略,又精于用兵,難道就沒有什麼計策嗎?萬一陛下不策的話也可以有些幫助。」
「你下去罷,五天後若還沒有動靜,本宮自有辦法。媲」
她沒有向他說明自己的用意,只是冷聲令他下去,陳堯無耐,只得躬身退下。
等他身子退出殿外,紫薇才不解的問道︰「娘娘為什麼會對陛下的心思知道得這麼清楚,這份細密的心思,和精妙的戰略分析連顧將軍都不一定懂得呢?」
她顯然有夸贊的意思,她不是不知道,但不願與她附和,只微笑著道︰「我只是將自己男人的心思猜得更精確些。」
她用了一個微妙奇特的詞——「猜」,她與他之間不存在交談、勾通,他表達內心情緒的方式只有一個,那就是虐待她,要她身上尋找另一個女人的影子,讓她在他身會到屈辱與微不足道,他所有柔情都隱藏起來,只對那個女人綻放。
宮人端著剛剛熬好的藥盞進來,「娘娘,該喝藥了。」
這是安胎藥,她已經連續喝了十多天了,除了清苦的滋味以外,她並沒有覺出其他功效,下意識里認為它就是一碗苦水,可是御醫特別叮囑要一天三次,以保胎兒平安、健康,將來才能順產。
她接過藥,稟了氣一口喝盡,紫薇隨即奉上酸甜的桂花露,莠兒就著她的手喝了幾口,驅散了口中清苦的味道,慢慢的躺回到鸞榻上。
近三個月的胎兒,小月復仍舊平坦,而她不知何時已經養成了隨時撫模肚子的習慣,仿佛肚子里的孩子已經感覺到她的,已經開始渴望母親的關愛。
聖朝
龍華殿里彌漫著清冷的香味,一種熟悉的味道。
洛心不在焉的磨著默,一幅心事重重的樣子,聖睿看了看她,放下手中的毛筆,柔聲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開心的嗎?」他將她攬進懷里,讓她坐到他腿上。
「沒有不開心啊。」她口是心非的道。
他輕笑,臉上表情黯淡下來,「不用騙朕,你是的心事都寫在臉上呢?」
「是嗎?」她伸手撫上自己的臉頰,原以為掩飾的很好,原來全都爆露了,他說得沒錯,她是一個不會撒謊的人,喜怒哀樂全擺在臉上。
「那皇上也一定知道我為什麼而不開心罷?」她說,目光期望著他,希望這一次可以說得動他。
笑容一點點隱默,聖睿語聲黯然,「你還在擔心聖殷嗎?朕都說過了不會殺他,也不會傷害他,只要一拿到女真國的玉璽就會放了他。」
她抬眸看他,眸子里盡是不信,「來之前就知道是交易,怎麼會不帶玉璽呢?拖到現在遲遲不交,就只是因為沒有帶嗎?還是你有事瞞著我。」
「我怎麼會騙你呢?」他輕輕捏她臉頰,一幅寵愛的樣子,但心卻沉下來,他卻實已經拿到了玉璽,遲遲不放人是另有原因,但他可以保證不傷他分毫,一旦那件事圓滿成功的話就會立即放人。
債已還清,無需糾纏。
他閃躲的眼神另她覺得不安,那分明就是心虛。她擺正他的臉,「看著我說話,你真得沒騙我嗎?」
「真得沒騙。」他以肯定的語氣說,眼神卻沒有那麼堅定,仍然有些敷衍。
洛緊緊盯著他,將這些狼狽盡入眼底,冷冷站起身,遠離他身邊三尺之外,「那讓我去牢里看他,就今天,不,現在。」
十天了,那次離開之後她就沒有再見過他,不是他不準,是她從來沒有要求過,因為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去跟她說,這件事她毫不知情嗎?但已經無可挽回了,她不可能勸得了皇上罷手,說她知道但無能為力嗎?這解釋又未免太牽強了些,可是如果什麼都不說,他會更回心痛罷,以為是他們連手,將他騙過來加以威脅。
皇上答應她拿到玉璽之後就會放人,連同兩位王妃一起放出,若不是他遲遲不兌現承諾讓她覺得不安的話,她仍不會要求去見聖殷,因為面對他比被他欺瞞更回煎熬、讓她覺得心痛。
她聲聲緊逼讓他別無選擇,沉沉的嘆氣,「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嗎?」
「是,我是不相信你,你也同樣是個不會撒謊的人,整張臉上都寫著謊言。」她與他冷冷對視,目光里盡是凌厲的峰茫。
看出她的堅決,他沒有再說什麼,沉聲吩咐一旁的漠雲道︰「帶她去見他。」
他如此爽快容易,倒又讓她有些愧疚,覺得剛剛的態度有些過份,低下頭小聲的道︰「我——謝謝。」
她想要解釋,可最終什麼都沒說,轉身跟在漠雲身後出了殿。
望著她身影漸漸遠去,聖睿臉上浮現淒苦笑意,深深的嘆氣,要到什麼時候,她的心才會真正屬于他呢?
兩個人慢慢斬走在御道上,宮牆之間清幽干淨的路面,青磚上面盤嬈的蓮花,悄無聲息的踏過,宮履遺香。
「漠大人,皇上真得還沒拿到玉璽嗎?」考慮了良久,心情仍情無法平復,她終于開口問道,步伐有些遲緩,好像並不急著見到天牢里的人。
漠雲修長的身影走在前面,見她問話,停下腳步道︰「小姐,直到現在皇上的心意您還不能理解嗎?他知道你對顓王爺感情深厚,又怎麼會做出讓您傷心的事呢?」
他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聰明的用話掩飾過去。
然而當局者迷,洛並未听出他言外之意,一個勁得沉迷進他設下的圈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