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的是,她開始覺得有點幸福,望著他的背影傻笑起來,緩緩的跟過去,他走得很慢,好像是故意在等她。
丫
她有些遲疑,但還是走過去,他已給她讓出了位置,她垂首走在一旁。
一時間,他也想不出用什麼話來打破沉悶尷尬的氣氛,兩人默默走在路上,誰也沒有說話,卻有一種別樣的繾綣,隔著宮牆,各宮里燈光明媚,夜闌中星子如螢,與他並肩而行的感覺太過幸福而讓她有些迷惑,怕不真實。
悄悄轉頭看了看他,他臉龐輪廓從側面也也十分完美,高高的鼻梁映著光顯出優美的線條,這就是她的良人,前一刻還在別的女人懷里溫存,下一秒卻已經走在她身側,她始終猜不透,在他心中,她到底擺在什麼位置,而洛小姐,又擺在什麼位置。
「看什麼,不認識了?」他平靜的出聲,寂靜的夜里還是嚇了她一跳,愴怕間低下頭,像是做了壞事被逮個正著似的,小聲地道︰
媲
「沒……沒有。」
他輕笑,嘲諷的道︰「沒有?是沒有看,還是沒有覺得朕陌生。」
她與他保持著距離,陌生的感覺如雪昭彰,他們之間近乎陌生,誰都不了解誰,而現在卻因為孩子而變得親密起來,一下子被拉的,他也有點不習慣,即便不願意承認,但她對他來說確實是個迷。
迷樣的女人,能在危機的時候表現出比男人都精明的智慧,也會在面對他的時候表現出女人最柔弱的一面。
她在他面前是怯懦的,這與她的性格不符。
「你在怕什麼嗎?」他沉聲問道,目光卻望著前方並不看她。
莠兒下意識的垂眸,聲音變得更小了些,「沒有啊……臣妾沒有怕什麼?」
「那為什麼躲著朕?」他停下腳步,轉身望著她,「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你,一介女兒身卻可以為了國家上陣殺敵,也會為了救爹爹只身做了虛有名號的王後娘娘,朕危急的時候也會舍身相救,而現在,卻又這麼疏遠。」
她跟著他停下來,被問得無從回答,只是低著頭不說話,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做得那一切都是跟著意願去做而已,並沒有多想,在他面前,自己的這種怯懦也曾讓她覺得討厭,可是每每看到他被洛小姐傷害得痛苦難當的時候,她就忍不住要收起峰茫溫柔對他,她好像是在心疼他。
哈,想到這里她不禁笑起來,她心疼他,而她自己不是更應該被心疼嗎?
「你笑什麼?」他被她笑得漠明奇妙,感覺十分別扭。
莠兒突然警醒,緩緩抬眸,看著他道︰「沒什麼,陛下今晚沒有奏折要批嗎?」
「沒有。」他冷冷的道,重新向前走去。她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貴為陛下去王後的宮中還必需要有個理由嗎?真是笑話,心中漠明奇妙的煩臊起來,他加快了腳步,最近被洛的病弄得心力焦卒,什麼心思都沒有,甚至幾個月都不再翻後宮牌子。
剛剛看到她垂眸的樣子,他竟然有一絲心動,忍不住想要將她擁進懷里保護,可是手臂剛剛抬起來,下一秒就被她的話惹惱。
看到他突然間變了臉色,生氣的走遠,她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努力回想著剛剛說過的話,有哪一句不小心得罪他了嗎?可是想來想去並沒發現說什麼過份的話啊?她在原地遲疑著不知道該不該跟過去。
聖殷走了一會,回頭看看她仍傻傻的站在原地,不禁怒火中燒,暗罵一句該死,轉身往回走去。
莠兒見他重新走了回來,她有些詫異,正想著要如何打招呼,可是他卻不由分說的將她一把抱起,她不禁驚呼出聲︰「陛下,你要干什麼?」
「你想在路上耗死不成?走得比螞蟻都慢。」他沒好氣的道,略帶諷刺。
寒煙宮一如往常的冷清,沒有過多宮人侍候,再加上她現在都在桐莘宮照顧洛小姐,所以宮里更顯得冷清,直到兩人進了寢宮,路上都沒踫見半個宮人。
聖殷皺著眉道︰「宮人都死哪去了?主子回來了也不見人影,連個倒茶的人都沒有。」
看到他焦急的邊走邊罵,莠兒不禁輕笑出聲,從床上下來道︰「陛下要喝什麼茶,臣妾這就去泡。」
他轉過身,冷冷的看著她,「平時這種端茶倒水的活都是由你來做嗎?還是故意的,讓朕自覺慚愧,覺得這些日子虧待你了。」
「沒有啊!」莠兒倒茶的手愣在那里,覺得十分委屈,她並沒有故意讓他看到宮人的散慢與冷清,只是他對她的冷淡在宮中已不是什麼秘密,這些宮女內侍不把她當成娘娘看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看她委屈得快哭的樣子,他更添煩臊,在桌旁坐下,大聲喊道︰「來人……」
她小心翼翼的倒了杯茶放到他面前,聖殷看了看她,端起來一仰而盡,「別哭,剛剛不是對你發火。」
他連安慰她時都還用著冷酷的語調,臉上陰霾不散,莠兒忍著委屈,極力收回淚水,帶著鼻音道︰「臣妾沒哭。」
他看著她隱忍的模樣,就差笑出聲來,明明臉上淚痕猶在,卻還在說沒哭沒哭,以為他是瞎子看不見啊,他掏出手帕遞過去,「把眼淚擦干淨,等會宮人進來還以為朕欺負你呢?」
她接過他遞的手帕,轉過身去默默拭淚。
少傾,宮女們才慌亂著從外面進來,齊刷刷跪了一地,「奴才失職,求陛下恕罪。」
聖殷冷眼看過那些人,沉聲問道︰「平常你們都是這麼照顧王後娘娘的嗎?」
宮人惶恐的紛紛以額觸地,「奴才知罪,奴才知罪。」
「知罪就行了嗎?」他邪魅的語聲響起,下面宮人便自覺得開始自抽耳光,一時間,殿里響徹了掌 聲,霹哩啪啦,甚是壯觀,聖殷冷冷地看著,不發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