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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兒不敢直視顧城野明亮得眩目的眼楮,好象能滴出冰藍色的水。
他輕輕抬手。
「你要干什麼?」默兒後退一步。
溫柔的拈起默兒頭發上的葉子,替她拂去發頂的水霧。
默兒顯得很尷尬︰「你……要進去喝杯茶嗎?」好歹人家剛剛還幫過你,怎麼表現得就像個貞潔烈女呢,默兒頓時覺得自己差勁極了。
「你很沒警戒心啊……」顧城野無奈的感嘆到︰「雖然說下不為例,這次我就不客氣了!」說罷大步流星跨進屋去。
就像逛自己家的花園,顧城野在四處轉悠著,趁默兒倒茶的空擋。
「小東西,你的臥室在哪兒呀?」顧城野上了樓。
樓下沒有回答。
整棟房屋的結構就像與一般的小別墅沒多大差異,只是二樓兩間對面緊鎖的房間勾起顧城野的好奇心。
一白一黑兩扇精致的門,典雅而高貴。
它們對立而站,像對望的情侶。
白色那扇門中間,掛鉤上是一個可愛的洋女圭女圭,忽閃著美麗的大眼楮,粉紅色的蓬蓬裙,而黑色的那扇門,頂部掛著一串粉紅色的風鈴,好象很久沒有響過,寂寞的待在那里。
鬼使神差,顧城野握上了黑色門的把手。
門眼看就要裂出一道縫,身後卻傳來玻璃杯破碎的聲音。
清脆而刺耳。
回頭,默兒一臉憤怒的望著他。
她大步走到他身前,用整個身子擋住了門,大聲的質問︰「誰讓你這樣做的?」
「小東西……」顧城野一時找不出合適的詞匯來解釋剛才的舉動。
「沒經過主人的允許就擅自闖入房間,這是一個客人該有的舉動嗎?而且,我也不是什麼小東西,你的稱呼令我很不高興!」默兒氣結,情緒顯得很激動。
剛才的一番糾纏,風鈴輕輕搖晃,發出微小而動听的聲音。
「寧默兒,你在激動什麼?」從來沒有哪個人敢用這樣的語氣對顧城野說話,無論是那些所謂的上層社會的千金,還是酒吧迪廳里妖冶的女人,無不用崇敬且愛慕的眼神,順從且溫柔的語氣對著他,而他從未動心過,而唯一讓他產生感覺的女子,竟敢用這樣的態度對待他,這讓顧城野多少有些挫敗感。
「好了,這里不歡迎你,請你出去!」默兒重新轉緊門把手,慢慢走到破碎一地的玻璃杯前,蹲下,一一拾起。
背後靜悄悄的,默兒只听得見自己的手指摩擦玻璃的聲音。
「嘶——」一時失了神,尖銳劃破柔女敕的肌膚,默兒痛出了聲。
一直站在她身後凝視著她嬌小的背影的顧城野見狀,一個箭步邁到她身邊,迅速抓過她的手,眉頭緊皺︰「給我看看流血沒?」
默兒生氣的掙扎︰「你怎麼還沒走,要我趕你嗎?」
「你趕不走我。」顧城野眼皮不抬,專注的盯著已經滲出血的食指上的傷口。
這樣無賴的話語,讓默兒一時找不出話來稱他。
「你再不走我就要大叫了!」默兒奮力的從他寬大的手掌中抽出手指。
「你覺得在我對你做什麼之前,你有大叫的機會嗎?」顧城野確定只是小傷口,這才抬起頭,平靜的說。
「……」
「好了,我不為難你,走就是了,不過小東西,太像刺蝟的話可沒人喜歡哦~」顧城野壞壞的笑了一聲,留給默兒一個修長挺拔的背影。
黑夜永遠是美麗的,耀眼的霓紅在整個城市間隱隱浮動,瘋狂而迷幻的氣息從發燙的地面升起來,午夜劇場正拉開曖昧的夜幕。
人間天堂,這樣美好的名字,卻是紙醉金迷的迪廳。
凌風戴上耳麥,神情復雜的看著台上戴著面具的顧城野彈奏著電吉他,瘋狂的甩著頭發,仿佛發泄什麼。
台下的觀眾更加瘋狂,手舞足蹈,掙扎沉浮,如溺水的人,渴望空氣。
凌風和顧城野是人間天堂的金字招牌,一個是擁有天生銳利觸覺的DJ,一個是對音樂近乎病態瘋狂的吉他手,雖然它們出現時都戴著面具,但嫻熟的技巧,完美的身形,早已成功扼殺了成千上萬個空虛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