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放晴了,心里卻依舊在下雨。
自楚涵走後,默兒三天兩頭往第三極書店跑,大把大把的時間消磨在那里。有時隨意抽出一本書,頭倚在書架上,撫著封面,楚涵的身影就會滿眼晃動。
溫柔的笑臉,純純的在憂傷里浸泡。
……
這天,默兒的手順著一排排整齊的書細細挪動,在那本淺綠色的《城南舊事》停下,卻發現另外一雙手也同時停駐在上面。
「親果!」默兒驚喜的叫出了聲。
「你來買書啊……」親果顯得有些不自然,紫色張揚的頭發染回黑色,溫順的緊貼著肩膀。
「隨便看看而已啦,你也喜歡李叔同嗎?」默兒收回手,漾著甜甜的笑。
「嗯,小時候我們家也有一本這樣的書,不過後來不知道哪兒去了……」
「我很喜歡其中的一句話」默兒低頭略微思忖了一會兒「爸爸的花兒落了,我也不再是小孩子了……」
「爸爸……」親果緊皺眉頭,好遙遠的概念。
那樣的人,還有資格被稱作爸爸嗎?
「親果,怎麼了?」看見親果晃神的樣子,好像沉浸在不好的回憶中,默兒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襟。
「沒,沒有什麼,默兒,我要告訴你一個消息……」
「嗯?」
「我打算上職校了。」
「真的太好了!」默兒扯著明媚的笑臉,給親果一個大大的擁抱。
第三極,二樓,書架旁,兩個女孩,擁抱的身影,融融的,讓人感到幸福。
親果身體雖然有些僵硬,但心里卻是暖暖的,原來,有人分享自己的快樂是這麼美好的感覺。
默兒和親果牽著手走出書店,她們另外一只手上,都拿著一本淺綠色封面的《城南舊事》。
回到家,夜色四合,默兒攤開泛著淡淡青草香味的信箋,給楚涵寫信︰「楚涵,你知道嗎?我的生命中出現了這樣的一個女孩,她的青春期,叛逆,冷硬,尖銳,而我,曾經遠遠的站著,看她一個人寂寞艱難的綻放。而現在,我決定緊緊握著她的手,不讓她再感覺到寒冷,我們相信,我們的青春,可以溫情的相遇……」
「楚涵,我行過許多次數地方的橋,看過許多次數的雲,品過許多次的佳肴,卻只是遇到為數不多值得珍惜的朋友,你是,親果也會是……」
「楚涵,親果總是拉著我奔跑,我們的背上手上額頭上全都是汗,我看見路邊的建築物飛快的倒退的時候,就會想,要是時光能倒退就好了……」
「楚涵,我總是和親果玩一個永不知疲倦的游戲,看寂寞的街燈把我們的影子拉長了再縮短……」
「楚涵,我的生命中出現的這樣的一個人,他的眼楮是清亮的,眩迷的,冰藍色的瞳孔,濃的化不開,把人牢牢牽扯著,浸泡在里頭;偶爾的溫柔,笑容就像是夏日長長午後的太陽落在小河邊,那一圈圈漣漪,一種不羈的好看……」
「彈電吉他的時候就像一匹凶狠的野狼,讓人的聯想到嗜血的的獸;他也會唱歌給我听,極其溫順的嗓音,熨帖我心里的每一個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