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兩個人在月光下的沙灘下散步,一前一後,連牽手都成奢侈。
晚上默兒坐在高高陽台上,赤著腳晃蕩來晃蕩去。
肖初陽就住在她隔壁的房間,夜深的時候還會隱隱听到他在房間里用精致的湯匙攪拌瓷杯的聲音。
一門之隔。
默兒關上房門,卻沒有上鎖,她信任他,雖然這是他熟悉的城市,他熟悉的地方,他熟悉的海邊小屋。
第三天,他們走了很長的一段路,徒步,去遠方的一座寺廟。
祈願的時候,肖初陽雙手合十,希望上帝將默兒,賜予他一生。
雖然他知道他的願望是如此渺茫。
廟里抽簽,他不讓她進去,出來的時候,他臉上是一貫的微笑。
是什麼樣的簽,默兒歪著頭,好奇的問。
下下簽。他神情淡然。
那你在為誰祈願?
為我們。
我們?默兒握著他的手的時候,發現他的手指冰涼。
佛說,我們是孽緣。
可是他幽幽的笑了。
他說,我才不信。
肖初陽,我沒什麼好的,你不需要如此堅持。默兒緊咬著嘴唇,說。
可是他說,默你知道嗎,我在那個廟里看到一塊很大的石碑,上面寫著同登彼岸,我的心就突然安靜下來。我們的宿命其實就一直等在那里的,分離和死亡,這才是永恆。
我們是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雖然有些不忍,默兒還是狠下心說出口。
可是突然就被冰涼的唇吻住了,有絕望的味道。
只是輕點一下,肖初陽就直起身子離開默兒的唇。
可是我很感激,感激宿命給我們這一段時間,孽緣也好。
第四天,海水沒過肖初陽和默兒擺放在沙灘旁邊鞋子,他們並肩坐在海邊,任海風把海鷗的聲音拍打在風里。
默兒靜靜的聆听著,听他講她的姐姐。
肖沫,他心中的女神。
他說姐姐的離開讓他的天空變矮,使他再無法直起腰身走進另一種人生,每個夜晚有可怕的夢魘糾纏著他不放,只能靠藥物作用才能安眠。
可是你知道嗎,默。他側過臉,俊美的臉上再次浮現憂傷的神情。
當你微笑的出現我面前,我感覺心是滿的。
自姐姐走後我第一次想要好好愛一場。
即使這樣的機會上蒼也無法恩賜于我。
我甚至不敢問你能陪我像這樣坐多久。
擔心夢作得太美,所以害怕醒來。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淚珠從默兒臉上簌簌而下。
我何曾有幸,能讓你如此愛我。
可是,我卻無法回報。
一旦給你希望,接踵而來的必定是更大的失望。
第五天,深夜,默兒夢見初次見肖初陽的情形,空曠的酒店頂層,他把背靠在柵欄上,慢慢的仰下去,仰下去,好像自殺,只是這次,她沒拉住他。
驚得一身冷汗,她輕輕推開門,走進他的房間。DVD帕格尼尼的唱片還在放著,那是意大利小提琴演奏家。他的音樂像一根細細的絲線,纏繞著心髒,直到感覺缺氧蒼白。
他在夢中囈語,俊美的眉緊蹙,身.體縮成一團。
肖初陽,你要學會自己拯救自己。默兒輕輕幫他掖好被子。
無意一瞥,桌子上擺放著一種藥劑,她認得,是一種抑制抑郁的藥。
第六天,下雨。他們沒有出去。
默兒看著剛買回來的析夢的書,看著看著就會索然寡味。弗洛伊德不會做和肖初陽一樣的夢,紫藍色的湖水,幽暗潮濕的洞穴,冰冷劃過默兒的腦海。
她感到莫名的煩躁。
2009年11月28日存稿發了,W明天晚上來更。
親們要等W。
默兒跟初陽的別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