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凌猛地轉身，震驚問道，聲音竟然微微地顫抖，「你說，暮西子，有朕的孩子？」
這次輪到蓮溪老人愕然了。凌王不要暮西子不就是因為暮西子沒有他的允許懷了他的孩子麼？現在什麼情況？為什麼凌王看上去這麼高興？
「蓮溪，告訴朕，暮西子有了朕的孩子，是不是？那個孩子，那個兩歲大的孩子，是朕的？」凌激動地問道，胸口上下起伏。
「草民不解。兩年前，凌王不是因為因為暮西子沒有他的允許懷了他的孩子而想要殺了她麼？暮西子想保住孩子才逃出宮的。」
凌震驚退後兩步。
不解，心痛，後悔，種種感情交織在凌的目光中。她為什麼不告訴我？
許久，凌深吸一口氣，眼楮微微半眯，「把龔天一給朕叫來。」
「你起來吧。」凌對蓮溪道，轉而看向床上的暮西子，此刻，她安靜的臉毫無生氣。那雙曾經靈動的眸子，卻因為自己的一再誤會，盛滿了憂傷的淚水。
心下一嘆，凌眉頭輕蹙，緩緩走到床前，輕輕坐下，把暮西子扶了起來，讓她的背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暮西子在懷里，微微地涼，沒有什麼溫度。凌下巴抵著暮西子，道，「西子，你知道麼？你跟我是那麼地相似，你一定會疑惑，為什麼我會在第一次見你面的時候，就想要把你抬進我的寢宮，你大概不知道，你在面對那些長矛時候的那種表情，脆弱而倔強，像極了十年前的我。我們都是同類中人，那麼多的誤會，只是因為我們太相似，我們都不肯放下自己的那可憐的自尊。」
凌垂首在暮西子的頭頂一吻。
暮西子此刻安靜地躺在凌的懷里，蒼白的臉，長長的睫毛，好像一個沒有生氣的破布女圭女圭。
「西子，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呢？」
懷里的人依舊一動也不動。低低的傾訴，帶著微涼的無可奈何，卻沒有回答，憂傷的氣息彌漫在整個寢宮。
一旁的蓮溪驀地睜開眼楮，因為他看見，凌的眼楮似乎蒙上的一層霧氣。那麼高高在上的凌，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無可奈何的絕望。
「你在怪我對不對？」凌輕輕笑著，卻很憂傷，「你在怪我，老是誤會你，害你受那麼多的苦，所以不和我說話，對不對？」
寵溺的口氣，小心翼翼的問話，一旁的小羽子鼻頭一酸，眼淚啪啦一下掉了下來。從來沒有看到凌王這樣子，比落寞很讓人心痛的表情。暮姑娘，你就醒過來吧。在天的神靈啊，你一定要保佑暮姑娘啊。
「那我先告訴你好不好？」凌道，眼楮微微彎起，眸子里流動著思念的神色，像是陷入了極深的回憶，「西子，在你和我討論人命的價值的時候，我很討厭你，真的很討厭你。可是也是在那一刻，我的心開始動了。你笑的樣子，你哭的樣子，你發脾氣的樣子，一天要在我的腦海里輪回好幾遍。我從來沒有想過，會那麼喜歡一個人。你記得麼？在我對寧國征戰之前，我問你是不是擔心我。你當時的一點頭，你知道在我的心里有多大的作用了麼？我當時就在想，這輩子都不要放開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