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醫啞妻 異域重生

作者 ︰ 夢里歸塵

梅芳覺得腦袋快要爆炸了,她費力地睜開了眼,茫然地看著四周。

這就是死後的世界?

黑乎乎的房子里,似乎什麼也看不到。

這並不是傳說中的地獄的樣子,她就著昏暗的光線朝著四周看去。

極小的窗戶正對著她躺著的位置,隱隱射進來一些光線。她低下了頭,好一會才適應了這屋子里的黑暗。

梅芳看到小屋里凌亂地放著一些她叫不出名字的東西,然後她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粗糙的藏式卡墊上,卡墊很舊,已經看不出來原本的顏色與圖案,有些地方磨破了,露著長短不齊的羊毛。

房子里彌漫著濃濃的味道。梅芳有點熟悉這味道,這是那些鄉里的藏民來醫院看病時,身上隱約傳出來的味道。

她皺了一下眉,難道自己被救了?但是她馬上否定了這個想法。

她很清楚在冬天里跳進瀾滄江是沒有生還的可能的。就算是在溫暖的夏天,那江水也只要10來分鐘就能把人凍僵,冬天更是無人敢下水營救。更何況瀾滄江水流湍急,掉到河中心的人就算是會游泳也極少能逃月兌水底的那些旋渦。

她再次看了一下四周,一個人也沒有。

梅芳想坐起來,她用手按著卡墊,但是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腦袋像是炸了一樣的疼,她低著頭,想去按摩一下自己的太陽穴。

抬手的瞬間,她突然發現自己的手不再是原來那雙潔白修長的手了。這手黝黑而粗糙,帶著被高原陽光過多照射過的棕紅。

梅芳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她快速地將蓋在自己身上的氈子掀開了,看到自己身上穿著的竟然是藏袍。

梅芳伸著手模了下自己的臉,皮膚粗糙得和男人一樣,甚至她的鼻子也不是略塌的而是挺挺的!

梅芳驚得叫了起來!

她驚奇地听到了自己發出的古怪的啊啊聲!

外面傳來了沉沉的腳步聲,她听到好像有人喊「梅拉……」後面是一串她听不懂的藏語。

小屋的門簾被掀開了,一個女人彎著腰走了進來。

那是一個滿臉黝黑的藏族婦女,她的臉很瘦,額頭上的皺紋刻出她臉上的愁苦。她的頭發被編成了辮子,盤在頭上。這頭發似乎好久沒洗了,有些頭發亂亂地散在耳後。頭發上連一顆綠松石、珊瑚珠之類的裝飾品也沒有。

梅芳看著眼前這個也許是30歲左右的藏族婦女。她穿得有些破舊,外面褐紅色的藏袍上打了好幾個補丁。褪了色的藏袍顯然很久沒洗了,上面凌亂地粘著枯草、毛發、灰塵,如果不是梅芳經常和藏民打交道,她大概都猜不出來這藏袍最初的顏色!女人里面的衫子,已經是烏黑的,有一層久未清洗的油漬。梅拉辨不出那衫子原本的顏色。

那女人看到坐在床上的梅芳,驚喜地又喊了一聲︰「梅拉!」這一次她听得很清楚——梅拉,不是梅芳!

梅芳驚訝地看著這個女人,她根本就听不懂這女人在說什麼!

那女人臉上的表情慢慢地由驚喜變成了恐慌,她看了梅芳一眼,走到她面前,將她按倒在床上,又將氈子給她蓋好,然後就轉身出去了。

梅芳听到那女人在院子里大聲地驚慌地喊著︰「格勒!格勒……」她沒有听到任何的回聲,緊接著這女人的腳步聲就越來越遠,漸漸消失在了遠處。

梅芳坐了起來,借著昏黑的光線,她仔細地看著自己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她確定這已經不是她原來的那具軀殼了。從她行醫的經驗來看,這更像一個十多歲的藏族少女的身體。

梅芳萬分驚訝,她無法接受自己醒來之後身體巨大的差異!

怎麼會這樣?梅芳百思不得其解!

她正在沉思,房子外面又傳來了腳步聲,是兩個人的腳步聲。

她趕緊躺了下去,略側著身子,閉上眼楮,假裝睡著了!

梅芳听到有人掀開簾子進了屋,隨後一個粗嘎的男人聲音在她附近響了起來︰「梅拉?……」

她隱約听到這個男人在問她怎麼了。

梅芳為了問診的方便,曾經學過一些簡單的藏語。但是這口音讓梅芳覺得很古怪,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緊閉著眼楮一句話也不說。

房子里昏暗的光線幫了她的忙,那男人大概以為她睡著了。

梅芳听見那個男人和那個女人嘀咕了幾句,兩個人就一前一後出了屋子。

小屋靜了下來,她偶爾听到旁邊的房子里有牛在叫,她開始思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梅芳模糊地回憶起她墜河後的細節,她只記得自己被江水凍得冰冷,又嗆了水,慢慢地就失去了知覺!

她隱約記得曾經听人喚過梅拉,不過她以為那是她將死之刻的幻覺。

梅芳突然想起前陣子自己看過的電視連續劇《宮》,她記得里面有人穿越到了清朝,還成了皇帝的妃子,那時她只看了幾集就失去了興趣。

她覺得那樣的劇情荒謬可笑!可是現在看著這具完全不屬于自己的軀殼,穿越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可能的狀況!

穿越到了古代的青藏高原?這念頭將她嚇了一跳,她在21世界初來到那個藏東小城時,城里都落後得很。在古代的青藏高原,她該如何生存下去?

梅拉曾經跟隨醫療隊下過鄉,很多鄉里沒水沒電也沒通車,那些藏民的生活基本是處于原始狀態。

只有那些行駛在峭崖陡路上的摩托車、大貨車能帶給人一絲現代的氣息!

為了印證自己的想法,梅芳掙扎著起了床。她搖搖晃晃地朝著小窗走出,剛走幾步,就撞在了黑暗中突然出現的黑乎乎的柱子上。梅芳只覺得兩眼冒金花,然後就人事不知,倒在了地上。

梅芳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她是被牛糞刺鼻的味道嗆醒的,她順著明暗的火光看去,只見火塘旁坐了3個人。

從身影里可以看出,是一個男人,兩個女人。

梅芳沉默地看著他們模糊的身影,不知道怎麼開口,這時,她的肚子忽然「咕咕」地響了兩聲。听到聲音,三個人全都轉過頭朝著她的方向看來。

一個很年輕的聲音響了起來︰「梅拉,你醒啦?」

梅芳沒有答應,盡管她知道一般情況下,該怎麼回答。

但是很顯然,這不是她生活的時代,也許語言是不相同的。她生怕自己露出了破綻,然後被看成怪物。

那個女孩顯然沒指望她回答,只是走到了她身邊,模了一下她的額。

梅芳感覺這個女孩的手很粗糙,掌心里有好幾個繭,但是模在臉上,讓人覺得很溫暖。

梅芳听到火塘邊的那個女人喊了一聲德西,她暗暗地記住了這個名字。

那個女孩就在一連串快速的問答後,將手伸到了梅芳的腋下。

梅芳配合地坐了起來,然後順勢下了床,被女孩扶著,來到了火塘邊。

火塘里燒著的正是牛糞,梅芳靠近火塘坐著,更覺得這味道嗆人。牛糞沒有燒透冒出的煙彌漫在小屋里,她一會就被燻得眼淚直流。

梅芳不敢伸手去擦,她害怕這些人發現她的異狀。她假裝頭疼難受的樣子抱著自己的頭,坐在那張似乎是一段木頭做成的凳子上。

凳子不太平順,地似乎也是坑坑窪窪的,她坐久了只覺得搖搖晃晃費力得很。

但是她還是一句話都不說,只是低著頭,盯著什麼也看不清的黑黑的地面。一邊豎著耳朵,听著這些人說話的語調。

她似乎以前從沒听過這樣的藏語,這些人說的藏語就像是以前她在一個叫麥堆的小地方听到的土語一樣,除了名字,她什麼都听不懂。

梅芳沮喪地嘆了口氣。那男人驚訝地啊了一聲,看向了梅芳。

梅芳趕緊閉了嘴,繼續盯著地面,滿屋子的煙嗆得她嗓子發癢。她憋得難受極了,便站起來,朝著白天看到的那個簾子的方向走去。

德西跟在後面問了她一句,她沒听懂,也沒打算回答,只是朝前走著。

不放心的德西緊跟著她出來了。

梅芳模索著走出屋子,朝著光亮的地方走過去。

借著月光,她看到屋外是一個極小的院子,矮矮的牆圍著兩間同樣很矮的屋子。

在院子的一旁有兩只耗牛站在那里,另外一邊的牆根上堆著一些黑乎乎的東西,圓圓的。梅芳猜測,那應該是曬干了的牛糞餅。

梅芳不知道自己該朝著哪個方向去了,她試著朝那張低矮的小門走去,跟在後面的德西扯了她一下。

梅芳看了下月光下的院子,跟著德西回了屋子。

她肚子又咕咕地響了起來,那個婦人听到這聲音,轉身朝著角落邊的桌子走去。

她走到梅芳身邊的時候,手里多了個黑乎乎的碗,碗里好像是半碗糌粑。

梅芳皺著眉看著這個黑乎乎的碗,她接到手里的時候,模出來這是一個木頭挖出來的碗。碗好像很久沒有洗過,碗沿上還粘著一些干透了的糌粑。

她有點排斥地看著糌粑,然後想起自己現在的身份。

梅芳在心里掙扎了一下,終于閉上了眼楮,將碗端到面前,學著以前見過的藏民的樣子舌忝食著糌粑,但是她極不熟練,很快就被突然吸入氣管的糌粑嗆得連氣都喘不過來了。她的眉眼、臉上全沾上了被她咳嗽吹出來的糌粑粉。

梅芳听著格勒驚訝地喊︰「澤卓嘎……」

澤卓嘎利索地倒了一碗顏色有點暗的茶,遞給了她,眼神里全是關切。

梅芳心里一暖,不再去計較這顏色暗暗的茶,趕緊接過來,喝了一口。茶微微有點苦,可能燒過了,帶著鹽味,正是清茶。

德西正在忙不迭地拍著她的背,梅芳過了一會子,喘息才平息了下來。

她抬起頭,看了下旁邊的格勒,格勒問了她什麼,她裝著會意地點點頭。澤卓嘎便將剛才端開的糌粑碗又遞了過來。那糌粑已經被澤卓嘎和著清茶,捏成了幾個小團。

梅芳感激地看了一眼澤卓嘎,接過了碗,捏著糌粑吃了起來。

糌粑磨得很粗糙,但是吃起來很香,而且梅芳確實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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