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扯成兩半的畫卷遞到使臣面前,且單手搭肩勾住使臣肩膀︰「喂,你不是吧,眼光這麼差,這樣的女人也敢介紹給我們皇上,要知道,他的眼光是出了名的挑剔,這種女人配你還差不多,配我們皇上,差遠了。」
「你,你是誰——怎,怎有一股臭味?」使臣捂住了鼻子,厭惡皺起眉。
「什麼臭味啊,這是榴蓮,是一種可以吃的水果,不相信我吃給你看。」沈笑笑當眾將榴蓮剝了開來,放里嘴里大嚼特嚼,最後,還故意喘了口氣,打著哈哈︰「你聞,香不香。」
說罷將榴蓮遞到了使臣面前︰「我代表太後和皇上還有文武百官歡迎你,順便呢請你嘗嘗我國的特產,來啊,我喂你吃啊。」
說罷她用手掏出了大塊榴蓮肉送到使臣嘴邊,惹得使臣抓起畫像,連滾帶爬的出了殿去︰「救命,救命啊,瘋子,全都是瘋子。」
「哈哈,哈哈,笑死了我,你們看,他那個樣兒,真夠可笑的,就這種人,北冥國怎麼會派他來當使臣,還給皇上提親呢,真是可笑。」沈笑笑嘻鬧著將剩下的榴蓮扔掉,且一溜煙兒的蹦到了龍台邊,抓起皇上喝過的杯子,大口大口灌水,喘著氣道︰「臭死我了,我也不喜歡吃這種玩意兒,借你的杯子用用。」
「來人——」太後氣瘋了,拍案而起︰「將她給我拉出去。」
「太後饒命!饒命啊!」尚書大人連滾帶爬的出了席位,跪倒在太後面前︰「小女天生痴傻,瘋言瘋語,她不懂得宮中的規矩,太後您要罰就罰微臣吧。」說罷,尚書大人拽向自己女兒︰「桃花啊,你去哪了,這些天你娘都快急瘋了,還以為你走丟,你怎還在宮里。」
「我的未來夫婿都在宮里,我為何要離開。」沈笑笑將尚書大人扶起︰「爹,你跪她做什麼,這個老太太沒有人情味兒的,別看她慈眉善目,凶起來的時候可嚇人了。」
「你大逆不道。」太後震怒了。
「太後,何必與她如此計較,她不過是一個沒有腦子的女人。」龍台之上,沉默許久的皇帝一語驚人,所有人都看到,原本一直陰沉著臉,仿佛要將使臣殺死的他,此刻竟然笑了——抿著唇,微眯著眼,臉上浮現著少有的玩味,沖太後道︰「讓她留到盤龍殿吧,朕需要她。」
有了這樣一個瘋子,那些打著照顧太後名義進宮的女子便都不敢造次了。這些天,他早就听說了,自宮中壽宴過後,文武百官想著法子將女兒送進後宮,名義上為太後的待女,實則全都在打著皇後這個位置的主意,與其費盡心思與她們周旋,倒不如用這樣一個瘋子將所有人都擋開了去,至于太後所妄想的納妃立後生子,三年之內斷不可能!
「什麼!」太後似受到莫大驚嚇,頭上的鳳釵跟著震了幾震︰「你要留她在寢宮。」
「有何不可?」少年昂首,眸光里全是拒人于千里的冰冷︰「莫非太後連這個也要干預。」
「哀家當然有權干預,你要任何一個女子都可以,唯獨她不行,這是個瘋子,會影響到我皇室血脈。」太後怒不可揭。
「朕倒不覺得。」少年譏俏揚唇︰「雖然她行為怪異,但在朕看來天真可愛,煞是迷人,留這樣一個沒有心機的女子在身邊,總比養一只披著蛇皮的美人好。」
「皇上此言有理。」尚書大人此刻總算敢吐出一口氣。
皇上與太後爭執之間,他細細觀察,看來皇上不似開玩笑,莫非,這苦命的女兒真是苦盡甘來,天真善良有了福報。
「你……」太後氣得說不出話來。
「使臣已走,朕該回御書房批閱奏折了。」他闊步下台,沖沈笑笑道︰「還不隨朕回殿。」
「你真的覺得我可愛,肯要我了。」沈笑笑覺得他在撒謊。
「若你猶豫那朕便換人。」少年閃身消失在了華麗的殿門。
「我不猶豫,一點也不猶豫,等等我。」沈笑笑追出了門。
直到他們消失後,殿內依舊寂寂,大殿上的太後以及文武百官,好久都回不過神來,只覺得剛才是一場錯覺,或做了一場夢,皇上隨隨便便竟然選了一個瘋子前去陪伴,不行,斷然不行,太後的神色越來越難看。
「來人!」
就要發怒之前,嗖的一聲,仿佛又一個魔術,文武百官全都齊刷刷的消失了。
去往宮門的殿階上,塵煙滾滾,幾乎是連跑帶爬的,一個個全都逃離太後視線,有些,則走向了後宮,有了想要領走自己女兒的念頭,與一個瘋子相處,且她受到皇上庇護,早晚自家女兒會死在她的手中,與皇後之位相比,還是女兒的性命比較重要一些。
唯有尚書大人,怔在原地昂首望天,老淚縱橫︰「女兒啊,你總算熬出頭了。」
啾啾——沒有人回答,只有鳥兒掠過,留了一泡屎在殿前。
而盤龍殿,此刻,已是轟動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