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突的沉默了。
沈笑笑不語。
玉吟風亦不語。
他帶著她一路向前,卻不知道去哪。
走了許久。
「喂?」沈笑笑打破沉默︰「她到底是誰?」
「……」
「長什麼樣子?」
「……」
「沒準我真的見過。」
玉吟風走在前端,始終不曾說話,沈笑笑心中的氣惱慢慢消失,突然間覺得,他的背影有些孤單,這仙一樣的男子,還以為他妃嬪成群不懂情為何物,沒想到心中竟也如此牽掛著一個女人,不禁有些心動了,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能讓他有如此落魄的神情,她越來越想知道。
「你告訴我啊,或許我可以幫你找到她。」
「不必了!」或許是因為沈笑笑真的和她太像了,夕陽西下的傍晚,暈黃的余輝將層林盡染時,玉吟風終于開口︰「她走了,不會再回來。」
「什麼嘛,把女人說得這麼壞。」沈笑笑好奇心越來越重,到底她是誰,令玉吟風如此心痛。
傍晚的林子,籠罩了淡淡春霧的林子,晚霞黃金般的傾酒了整片,風兒輕輕的吹,小動物不時竄動,松鼠在枝頭忽閃著晶瑩的大眼楮,打量著玉吟風與沈笑笑。
一片葉兒輕輕的落下了。
走在前方的他伸手接下︰「這里和楓樹林很像,她最憐惜這些落葉了,總是用布絹包起葬在泥土。」
「呵,她一定是多愁善感的女子。」沈笑笑論斷。
「不!」玉吟風停住腳步,視線透過葉隙望向那片雲霞璀璨的天︰「她是一個堅強的女人。」
「有多堅強?」沈笑笑好奇。
「她從未在我面前流過眼淚。」玉吟風笑,眼底有抹淡淡隱去的傷︰「哪怕是我將別的女人擁在懷中時,她也不曾動容。」
「你覺得你將別的女人擁在懷里時她應該哭嗎?」沈笑笑很想敲他一記粟子頭︰「笨蛋啊你,看來你太不了解女人了,或許其它女子看到自己心愛的人移情別戀時會掉哭鬧,但若那個女人真的愛到極致,你將別的女人擁進懷里,她只會為你祝福。」
說到這里,沈笑笑突的頓住,瞪大眼楮道︰「難道,你真的做過這種蠢事。」
「所以她離開了。」他自嘲的笑了︰「我以為自己是這天底下最至高無上的男人,再多的過錯她也能包容,沒想到她真的會悄聲無息走掉。」
「你真的太笨了。」沈笑笑搖頭嘆息,回眸撇見玉吟風寒涼的面龐時,不由得滿臉堆笑補上一句︰「不過感情這種事情沒道理可講的,就算你是玉皇大帝也不可能什麼都得到呢。」
「那我寧可什麼都不要……」只要她能回頭。
每每想到這里,他的心就會一陣陣的牽痛,那個倔強又頑固的女人,她到底去了哪里,這半年來像失蹤了一樣,難道真的不屬于這個世界,回到她自己的國度去了嗎,還是故意在躲著他,裝做看不見他這半年來的找尋與懺悔。
「你心痛了?」沈笑笑突的有種奇怪感覺,這個男人……真的很可憐,犯了全天底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所以一不小心弄丟了最愛的人。
「哎!」一聲嘆息之中,她婉然道︰「難怪李商隱會寫出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的詞。」
「你說什麼?」她的兩句詩詞猶如驚雷劃過他心底。
俊美的五官因震驚而驟斂︰「你再說一次。」
「我……我……」沈笑笑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不禁倒退幾步︰「我沒說什麼。」
「你剛才念的那首詞。」他眉頭擰得更緊。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啊。」沈笑笑困惑不解,小心翼翼再向後退。
「沒錯!」玉吟風自懷中掏出一張絲絹,沈笑笑看到,上面的筆跡清秀而有力,那首詩她再熟悉不過了,更令她覺得熟悉,震驚,甚至是大腦一片空白的不是那首詩,而是詩的底端有一個落款,是人的名字,赫然寫著︰kelly!
「這個是你們北冥國的文字?」沈笑笑驚奇的抓過絲絹,這個史書上沒有的王朝,難道說英文起源于這里嗎,不然只有一個可能——玉吟風喜歡的女人來自于——二十一世紀,那個車水馬籠的現代世界。
這樣的想法令她難以呼吸︰「怎麼可能?」
「你見過她?」玉吟風兩道細長的眉打了結︰「告訴我,她在哪里?」
「不!」沈笑笑努力鎮定下來︰「你先冷靜一下,讓我想想,在哪里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