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如金傾灑在芙蓉殿,沈笑笑與小蠻相對而坐,窗外槐花落,殿內寂靜如寞。桌上堆滿御食房送來的食物,紅燒雞腿、油炸米糕、燕窩細餅、鴿子湯……小蠻端著碗咕碌碌將大半桌子好東西全都倒進了嘴里,沈笑笑卻沒有一點食欲。
她幾聲嘆息起身走到殿外,已經三天了,不知堯玄夜是否抵達華仙鎮。
小蠻看出了她的不安︰「放心吧,他會沒事的。」
「我不是擔心他。」沈笑笑望著絢美的天空想起那一日群臣的反對,就算他凱旋歸來又如何,面對的將是一個巨大的難題,是去是留由不得她來選擇。
「你想再一次離開。」小蠻放下手中雞骨頭︰「這樣會傷到他。既然你們已經有了約定,不管怎樣都應等他回來。」
「沒有更好的辦法嗎?」沈笑笑憂郁道。
「除非你去找他。」小蠻揚了揚唇,無謂的坐到了凳子,桌子上的大堆美食現在吸引了她的主要視線,解決掉一個雞腿後,她又拿起一塊大吃特吃,嘴角黃澄澄的油花襯著可愛的小臉,讓沈笑笑郁悶稍減,心情稍微輕松。
「你說得對,我應該去找他。」沈笑笑將桌邊大堆細軟卷進了一個碎布藍花包袱,她拉起還在桌邊吃雞塊的小蠻︰「別吃了,現在就走。」
「喂,等我吃完了再走也不遲啊。」小蠻使勁的掙月兌了她,折轉回身,端起整盤雞腿向外走去,兩人一身輕松的出了皇宮。
兩旁枝頭小鳥喳喳喳的叫喚,因為有出城的令牌,兩人很輕松的混出了皇城,沒有任何追捕她們的消息傳來,還是那條小道,沈笑笑與小蠻坐上了路人的馬車,付了些碎銀,向邊關的方向駛去。
「姑娘,那個地方現在可亂了,你們去干什麼?」車夫有些不解,車子駛到中途的時候,趕車的大爺好心提醒,沈笑笑正要回答,卻被小蠻一個蠻橫道︰「你問這麼多干嘛,給你銀子你趕路就成。」
「好好好,老巧不問便是。」老大爺嘆息著擄擄胡須,快馬加鞭向前。
花兒清香伴隨清草幽香重重傳來,沈笑笑頭上一陣眩暈,她撐起眼皮向車窗外看去,昔日粉粉白白的桃花已謝盡,枝頭抽出的女敕芽覆蓋了整片桃花,千里之廣的桃花林美景不再,卻換成另一種碧女敕青蔥的美,用力的嗅了嗅,比花的香味更誘人,那是強盛的生命氣息。
蔥郁清新里,馬車一路向前。
不知道走了多久,馬車突然停下了,車夫還未來得及發出任何聲音便倒在了地面,沈笑笑和小蠻覺得奇怪,探出頭去看,差點沒嚇得從車上跳下來,車夫的腦袋和身子分了家,一群士兵裝扮卻滿臉匪氣的男子擋在了車前︰「車上的人趕緊下來,否則別怪爺們一把火燒盡。」
「你們這些土匪想干什麼?」小蠻壯著膽子問。
「哈哈,大哥,她罵咱們是土匪,這兩個丫頭片子,差點被土匪劫了都不知道。」其中有一位男子開口爽朗的笑了,他滿臉大胡子,瞪著小蠻道︰「你們看看這老頭可是善類。」
說完他伸手一把揪掉了車夫臉上的胡子,提起滾落的腦袋湊到小蠻面前︰「看清楚了沒有,他是裝出來騙你們這些小姑娘的,若不是踫上我們將軍,你們恐怕就要被帶去做押寨夫人了。」
「哈哈。」一眾男子笑得闊氣。
沈笑笑覺得心驚肉跳,以往在皇宮和尚書府之間來往,從不覺得有任何危險,現在才覺得這世道一亂,國家也開始跟著變亂了,若不是因為邊關戰亂肯定不會有土匪出現。
她不忍心去看血淋淋的腦袋︰「把他埋了吧。」
「小姑娘,你開什麼玩笑,把他給埋了,簡直是笑話。」士兵們笑出聲來︰「不把他拿去喂狗就已經是爺們的仁慈。」
「既然這樣,你們……」
「喂,將軍問你們,要去哪?」士兵們圍住她們︰「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奸細。」
「我們絕對不是奸細。」小蠻趕緊解釋︰「我們是去邊關替將士們洗衣做飯的,是尚書大人親選。」見士兵們眼中有疑惑,小蠻繼續撒謊︰「其實我家小姐出生富貴人家,我是她的丫環,我家大人不讓小姐去邊關,小姐因心疼將士們,偷偷跑出來的。還望各位帶我們一同前往。」
「你怎知道我們要往邊關?」為首的將軍問。
「一看各位大哥的衣裝就知道了,你們是尚書大人親征的援軍。」小蠻乖巧道。
「這倒也對,小丫頭,看你挺乖巧的,就帶你們一起吧,不過,和我們一起行走可不能坐馬車,這玩意兒只適合娘們,不適合咱們大老爺們,你們下車來隨我們一起走。」
「一起走?」華仙鎮離皇城千萬里之遠,走去?他們是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