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說宮伯父會成植物人?」凌萱月兌口而出,說完才發現大家看向她的目光有些變化,連忙捂住嘴,「我的意思是,是——」
「我父親真的會成為植物人麼?」宮澤司直接問。
見眾人都眼巴巴地望著自己,醫生趕緊說,「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其實我們的手術做得很成功,照理說病人應該很快就能醒來。但我發現,宮先生自己好像並不願意醒來。這個,我們就無能為力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究竟發生了怎樣的事情,會讓宮澤明凱寧願選擇昏迷不醒?
宮澤司的心再次下沉,心里的猜測似乎得到了驗證——
「現在可以進去看宮先生嗎?」真可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冷辰伊的一句話把眾人的思緒都拉了回來。
「可以。」一聲點了點頭,「但一次性進去不要超過兩人,宮先生現在需要安靜。」
宮澤司和喬希澈對視一眼,進了病房。
看著病床上躺著的那個罩著氧氣瓶的男人,喬希澈的心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
這個男人,是他的父親,是賜予他生命並且養育他成人的父親。他有錢有勢,他威風凜凜,他平日里總是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但此時,他卻靜靜地躺在這里,雙眼緊閉,那麼安靜,也那麼無助——
強勢如宮澤明凱,也不過是一個普通平凡的人。他也會受到傷害,也會害怕!喬希澈抬手輕輕地捋開父親額前的發絲,卻驚奇地發現,他已經有好些白發,他老了!
忽然之間,淚水就溢滿了喬希澈的雙眼。就在這一刻,喬希澈決心忘掉以前所有不愉快的事情,打心底里原諒了父親。
宮澤司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喬希澈的眼淚,看著他溫柔捋開父親額前頭發,心里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不管發生過什麼事,不管嘴上說得多麼決裂,宮澤昊的心里始終是在乎宮澤明凱的,跟他一樣。因為宮澤明凱是他們的父親,父親——
「走吧,我們去換于伯進來,他也很擔心爸——」
喬希澈看著一臉平靜的宮澤司,有些吃驚他在這個時候還能如此鎮定。但想到他一貫作風,便沒多說什麼,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但還是跟著宮澤司出去換了于文和于昭翔進去。
「伯父怎麼樣?」凌萱見宮澤司出來,連忙趕上去問。
「不好!」宮澤司說這兩個字的神態和之前宮澤昊一模一樣。
沒等凌萱再多說話,宮澤司看了一眼喬希澈,「小昊,你在這里守著爸,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處理,得離開一會。」
「有什麼事情比爸還重要?」喬希澈眉毛一揚,顯然對宮澤司的表現很是不滿。
宮澤司並沒打算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看向冷辰伊,「我們走吧!」
自從宮澤地從病房出來,冷辰伊就一直在觀察他,他太過平靜——
「好!」冷辰伊轉身,卻被人從身後拉住了手臂。
喬希澈拉住冷辰伊,挑釁地看著宮澤司,「我會送她回去!」
「可她是我帶來的!」宮澤司看了一眼喬希澈拉住冷辰伊的手,輕輕拿開,然後直接牽起冷辰的手,「走!」
冷辰伊覺得身體肯定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因為她很听話地跟著宮澤司走了!
「辰伊——」喬希澈的聲音很是委屈。
冷辰伊想回頭看一眼,卻被宮澤司制止,而她居然也沒有反抗——
魔障了,絕對是!
「別看了,已經看不到了!」凌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自己都感覺有些酸溜溜的。可她就是很不爽,原本圍著她轉的兩個男人,如今卻都圍著另一個女人——
喬希澈拉回自己的視線,看著凌萱笑笑,沒有說話。
見他這樣,凌萱也不知再說什麼好,只能閉嘴,陪他沉默——
沉默——
一路上冷辰伊和宮澤司都沒有說話。
宮澤司將冷辰伊送到小區門口,冷辰伊便自己下了車,期間他們還是沒有任何交流。
走了幾步,冷辰伊自己都不知為什麼忽然回頭,發現宮澤司還坐在車里看著自己,她的腳步便不受控制地又走了回去。
宮澤司搖下車窗,看著冷辰伊不說話,心里卻很是欣喜。
「你,沒事吧?」冷辰伊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聲音居然充滿了關心的味道。
宮澤司也不敢相信,但更多的卻是受寵若驚。
「沒事!」他努力一支住內心的激動。
「沒事就好!」冷辰伊笑了笑。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宮澤司第一次見她笑,她的笑容很淡,卻穩了他的神,暖了他的心。
「我走了!」宮澤司說完,便急急離開,因為他害怕自己會沉醉在她的笑容里。
冷辰伊看著那輛飛馳而去的邁巴0赫,心情有些復雜,她今天,實在是有些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