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走在回學校的路上,初末一點也不開心,阮獨歡喂流年吃面包的畫面不斷循環在她腦海中,彩色的、黑白的、各式各樣的,無論是以什麼形式出現,都像有一只手在摳著她的心,一陣一陣的刺痛,痛得她直不起身子。
其實,阮獨歡跟流年關系很親密這件事,她並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以前不管听別人怎麼怎麼說,總覺得,自己沒有親眼看見,就什麼都不是。當有一天,那樣的現實在自己眼前上演,就有一種呼吸都透不過氣的痛。才知道,所謂的什麼都不是,其實是她的自欺欺人。
一股鼻酸之感直沖腦袋,眼楮忽然好模糊。
不要哭,不要哭,她在心里告訴自己,阮獨歡是別人眼中唯一能配得上流年的人,他們關系那麼好,會這樣是很正常的,所以沒什麼好哭的。可直線落下的淚水卻抗議她的自我安慰,依舊不停地掉落。
好在這里的人並不是很多,不然被別人看見她現在的樣子肯定要被糗死了。相比較起來,阮獨歡的形象就是女神,她呢?哭哭啼啼,像個沒長大的孩子,有誰會喜歡這樣的她?
所以,初末,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要堅強起來。不是曾說過要做個強大的人麼?
嘴角勉強扯出一抹笑,她伸手拭去眼中的淚水。站在斑馬線上,明明看見了一抹轉變了的綠燈,腳步剛邁出去,一輛摩托車以百米速度朝她沖撞了過來,嚇得她愣在了原地,只覺一股強大的力道將她往後面一推,她跌倒在地上,耳邊傳來摩托車上的人罵罵咧咧的聲音︰「尼瑪,大哥!這人沒有包!」
原來是搶包的,那人瞥了她一眼,哼一聲狂飆而去。
人倒霉,就是站在馬路邊上都會被車撞。初末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自嘲著。
手掌心有點痛,才發現剛剛摔倒的時候,手掌與膝蓋都被磨破了皮,刺眼的血一點一滴的滴落了出來,傷口旁邊一大片的紅腫。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她想要去小區門口的藥店先買些創可貼再回學校。
轉身的時候,卻看見流年和阮獨歡出來的身影,她飛快地躲在一旁的大樹底下,連身上的痛都忘記了。
看著他們相攜而去的身影,她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記得以前玩捉迷藏的時候,無論她躲在哪個地方,流年都能很快地找到。問其原因,他說心有靈犀。
可為什麼現在她這麼難過,他卻一點都感覺不到了?
回到學校的時候,恰好是下課時間。
初末一瘸一拐的動作本就很奇怪,再加上照片風波,讓她根本就無法阻擋那些有意無意看過來的眼神,仿佛她是從動物園里走出來的新品種,又新鮮又奇怪。
初末這些眼神有種莫名的厭惡之感,只想趕緊回到寢室,再也不出來。有時候別人的眼神真的是一種很恐怖的東西,可以讓你費盡力氣隱藏的秘密無處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