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太陽終于穿過了雲層,濮陽傲終于看到仇憶筠的時候。心里有絲絲涌動的情感在悄悄的蔓延。只是當看到仇憶筠身邊的上官耀時,他的眉擰在了一起,輕輕地顫抖著。
剛剛才經歷了十八層地獄一樣的痛苦,那如烙鐵般烙在自己身上的烙印還在火辣辣的疼著。凌雪給他的當頭棒喝,還在頭腦里發暈。听到她回來的消息,他如同干渴了許久的人終于找到了泉水一樣。可是,當看到那個男人時,他又在瞬間被打回了原型。腳下甚至都有了輕晃的感覺,似乎雙腳要死死的踩在地上,他才能勉強的站穩。
濮陽傲看著仇憶筠閉著的眼楮,卻不敢有任何動作。他好想奔過去抱抱她,親親她,好好的把她擁在懷里,然後說句對不起。他想這樣做,卻沒有這樣做。握了握自己垂在身側的雙手,覺得自己的這雙手髒,似乎是不敢過去玷污了她的純結。就是他的這雙手,把她打入了無間地獄。讓她受了那麼多苦。
可是到最後。凌雪卻告訴他,這是一場笑話,這是一場戲,也是一盤棋。他們是笑語里被人諷刺的對象;是戲里最無辜的主角;是棋盤上起起落落的棋子。而那主導這一切的人,居然是那個自己曾經最愛的女人,也是愛自己的女人。她為了做唯一,怕事後發生不該發生的事。她居然親手導演了如此精彩而又諷刺的一場戲。設計了他最愛的男人。而她還想全身而退丫?
「她這是怎麼了?」濮陽傲問的聲音都有著細弱的顫音。
此時的上官耀已經站在了一旁。錢媽倒是擰著毛巾在擦仇憶筠滿臉的淚痕。錢媽也在賭氣,不想回答濮陽傲的問題,他還知道關心人嗎?
「哭暈過去了。」上官耀接過了話。
上官耀的一句話,讓濮陽傲無法控制的後退了一步。小桓的死,對于誰來說都是一個大的打擊。對仇憶筠就更是如此了,失去唯一的親人那種心痛,沒有人可以體會媲。
錢媽試著想把仇憶筠手里的相框拿開,卻怎麼也拿不開。回頭說道︰「少夫人手里的東西拿不開。」可見她有多心痛,就連昏迷,她的眉著也是皺著的。
濮陽傲上前去,準備去拿開,可也同樣拿不開。上官耀這才上前去,手放到她的手上,低頭在她耳邊說︰「憶筠,乖。放開,讓弟弟好好休息。」
就像發生了奇跡一樣。上官耀一說完,仇憶筠就放開了。上官耀看了看濮陽傲,嘴角動了下。濮陽傲這才想起來,並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誰。問道︰「請問您是?」
「上官耀。」他輕聲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就是這三個字,讓濮陽傲不得不認真仔細的看他。是那個傳說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上官耀嗎?是站在曼哈頓頂端,笑傲著整個世界的上官耀嗎?濮陽傲的恆業帝國已經有著很大規模了,但是卻仍是比不上眼前的這個男人。
濮陽傲仿佛在問他真的是那個上官耀嗎?而上官耀微微的笑著,紳士而又十分禮貌的回看著濮陽傲,似乎在肯定他的答案。自己就是他所想的那個他。
「幸會幸會。」濮陽傲伸出自己的手。上官耀的表情除了溫和之外很少有變化,濮陽傲卻知道,往往看上去越溫和的人,骨子里卻像虎狼一樣。只是人善于隱藏自己的光芒。上官耀就是個中高手。
上官耀也禮貌的回握了他的手。
「謝謝你送憶筠回來。」他這是在表示,她是他的女人。同時也在下逐客令,無形之中說他可以離開了。
「不,我只是陪她回來。」並不是送她回來。
濮陽傲在瞬間半眯起了眼楮,「不懂上官先生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是想?
上官耀看了看依然沒有醒的仇憶筠,「我只是在盡一個做朋友的責任。」他用了幾個月的時間在她的心里駐成了城牆,那里面只有歡聲笑語。仇憶筠的笑容是他見過的最美的笑容。
「上官先生,這也只是在下的家務事。」言下之意是說,你上官耀沒有插手的必要。
「看來你不能保護好你的家人。」因為那個女人恰好也是他想要的女人。
「她是我妻子。」濮陽傲說道。
「她並沒有得到應有的對待不是麼?」現實是最好的證明。
「上官先生似乎在強人所難?」就算是上官耀又如何,他濮陽傲也一樣要爭取自己想要的。幸好,還來得及做出補償。
「難不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是怎麼來的,就要怎麼回去。」上官耀看了一眼仇憶筠。他要讓她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好好成長。
「那我們就看誰有本事留住她。」濮陽傲說什麼也要留下自己的妻子。
「呵。你似乎很有自信。」就算他拿恆業來與自己一較高下,他也會樂意奉陪。誰輸誰贏是誰也說不準的事。而他上官耀不懼怕任何挑戰。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像是下了戰書一樣。
「少爺,少夫人好像要醒了。」錢媽突然驚喜的喚道。
只見仇憶筠左右搖著頭,嘴里喚著︰「小桓,小桓……」她每喚一聲,濮陽傲的心就跟著沉了一分。
「小桓……」仇憶筠突然醒了過來。
好不容易才看清,錢媽在,濮陽傲也在,他們倆都面色凝得。她最後看的才是上官耀,他眼光柔柔的看著她,「醒了?」
仇憶筠就像听話的孩子那般對他點了點頭,然後把手伸向了他,「耀,我想看著小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