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你別這麼大聲嚷嚷。」她雖然害怕得要命,還是出聲喝止紅衣陷入驚慌失措的鬼叫聲。「請你安靜一點!」
但是紅前的尖叫聲還是引來了附近的幾個侍衛的注意,才一會兒的工夫,她們就被一群人重重圍住了,「紅衣,你怎麼了?」
「國後……國後快摔下來了!」紅衣驚喊。
眾侍衛往她遙指的方向一看,皆被幽然現在的姿勢嚇得魂不附體。
「哎呀!國後……」
「國後,你怎麼……」
「國後……」
此起彼落的驚訝聲不斷在她身下響起,幽然額頭上冒出更多的冷汗了。
因為,現在她正是一副要上不上、要下也下不了的蠢模樣,而手中緊緊攀住的繩索像是隨時會應聲斷裂的感覺,也難怪會將他們嚇壞了。
「唉!」她無奈地翻了翻白眼,苦嘆了口氣,「這下糟了……」
她已經在這布繩上僵持了快一炷香的時間,因為她堅持不讓人靠近,所以眾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國後,你趕緊下來吧。」
「如果你們都離開我的視線,我就會下來。」她對著身下的人群揚聲道︰「听到了沒有?走走走!」
她試著拿出一點威嚴來,但顯然她目前的模樣起不了任何作用,當場的侍衛沒一個人敢離開,全準備好沖過去當她的肉墊。
可惡!這些人干嘛這麼大驚小怪呀?要是將雷烈引來了怎麼辦嘛?
「瘋丫頭,你這是在做什麼?」倏地,一個吼聲在她頭頂上響起,她循聲往上一瞥,見著一張相當難看的怒顏。
啊!來不及了,已經將他引來了!
話說今日大喜,雷烈難得放縱自己,暢飲美酒,接受來自各方的祝賀,酒過三巡,他等不及賓客散盡,即帶著醉意緩步走向風浩樓,一路上他一張俊逸的臉龐始終掛著一抹愉悅的笑意。
那教他日夜魂牽夢縈的可人兒在今夜終將成為他的妻,他的唯一。
可就在他滿心歡喜的踏進新房後,卻發現新娘子已經不在喜房內,而樓窗下卻是一片嘈雜的聲浪。
他心頭一窒,邁開步伐疾行近窗邊,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樓下黑壓壓的人群,正想再靠近一步探問究竟時,卻發現窗台正下方緊緊系了一條布繩,他的目光不解的沿著繩索探去。
不料,卻讓他撞見一幕摧肝裂膽的畫面。
他心愛的新娘居然把自己弄得像一顆小紅粽,雙手緊附著繩索,小小身子在離地面還有一大段距離的地方隨風晃來晃去。
這危險的一幕嚇壞了他,原本猶帶的幾分醉意,這下全醒了。
「我說過了,我只是想知道你和月神的事。」既然被發現了,她干脆豁出去了。
「荒唐!」他怒喝一聲,用命令的語氣吼道︰「我要你馬上給我上來!」
「我不要!」她不改初衷的對他喊話,「除非你先答應我告訴我一切。」她相當堅持這一件事。
「混帳!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她為什麼總是要與他作對,惹他發火?
他絕不讓她有機會跟他談條件,天知道這丫頭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從相認到現在,她不斷的挑戰他僅存的耐性,再這麼下去,他的威嚴豈不是蕩然無存?
「上來!」他將大掌一伸,就要將布繩往上拉起。
「不許動繩子!」她見到他的動作急忙恫嚇,「要不然我馬上松手,讓自己摔死,讓你永遠也得不到我。」
被幽然這麼一恐嚇的雷烈,月復中的怒火燃燒得更熾了。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他怒瞪著她,狠狠的叫道。
「不,這是個懲罰!」幽然直視著他,眼角泛著淚光,她終于對他坦言心中所想,深深呼了一口氣,她又道︰「你沒有理由在拋下她之後,還能夠裝作若無其事的要回她。」
「幽然!」忽見她落淚教他胸口一窒。
「雷烈!」她吸吸鼻子冷聲恐嚇,「你信不信我會這麼做?」她作勢要松手。
「不、不要!」他連忙阻止她,心跳猛漏了一拍。「好好,我答應你就是,你先讓我拉你上來好嗎?」他放軟了語氣懇求道。
「不行!」她堅定的搖搖頭,進一步要求道︰「我要先確定你真的告訴我。」
「你太無理取鬧了!」她真是得寸進尺!
「那你就是太固執了!」她賭氣的頂回一句。
「可惡!」他氣炸了,他閉上眼數到十,讓自己冷靜一下。「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他沉聲一問。
「答應我,告訴我,除非……」她冷覷著他,試探的問道︰「是你根本就忘不了她。」
「可我卻是該死的娶了你!」真不知道她的腦袋瓜子都在想些什麼?全是一些荒謬的渾話!「還記得嗎?」他提醒這個剛剛才跟他拜過堂的女人。
「你只管回答我!」她任性的叫道,不理會他的挑釁,「你趕緊做決定,是要我還是要她?」
他低咒一聲,什麼都沒回答,但他的表情變得更僵硬了,那是他快怒火爆發的前兆。
這個女人該不是真要逼他抉擇吧?
對!她是故意的,她就是要逼他,否則她永遠不能確定他對她的情感是否是真的,畢竟,他曾經有過最愛的女子-月神不是嗎?
而這生死攸關的一瞬間,正好是她可以親耳听他出心底話的好機會。
「我的手好酸,我快掉下去了!」她催促著他,事實上她的確也累壞了。
「該死!」她究竟要他怎麼做才滿意?她為何非得每一次都將他逼迫到退無可退時才肯罷手?
「國主?」身後的幾個侍衛出聲喚了一臉怒火的雷烈。
「這……」
「我告訴你。」輕嘆了口氣,一只手掩上一臉疲倦的面容。天知道他必須緊緊握住拳頭才能忍住滿腔欲爆發的怒火,他咬牙切齒的道︰「現在你可以上來了吧?」
「可以。」幽然見自己已經達成任務,釋懷的對他甜甜一笑。不料手中倏地一松。
原來繩索不耐長時間的負荷,在發出一聲撕裂的刺耳聲音後從中間斷成兩段。
「哇!」幽然感覺身體一輕,他的臉龐忽然距離她很遙遠,她知道她要掉下去了。
 
;「幽然!」
雷烈見狀大喝一聲,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即飛竄出窗外,在她失速墜落以前用他龐大的身軀穩穩環抱住她的身子,兩人一同墜下的速度太快,他根本來不及思考,心底唯一的念頭就是保護她,絕不能讓她受到任何一點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