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然!」秋月見被她的固執脾氣惹惱了。「就算你一直死守在他身邊也幫不了他,要是他知道你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子,會讓他傷心的。這樣一來,豈不是讓他今日白白以血肉之軀救你一命?」
秋月嚴厲的一番話重重撞進了幽然的心房,她的眼窩一熱,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從眼眶里掉了出來。
「可……可是……」
「國後請放心,老夫定當全力以赴。」老者慈祥的輕拍了下她的手背,微笑的承諾,「你就暫且將國主先交給老夫吧!」
冗長的治療過程讓幽然足足等了一夜,就算她已經疲憊不堪,但一雙眸子卻怎麼也合不起來,她一定要親眼瞧見他安然無恙才能讓心中焦躁不安的情緒消失。
經過漫長一夜,心急如焚的苦等,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心已被這個男子所奪,當所有的療程告一段落,幽然終于得到老者的首肯又急急忙忙踏進雷烈的房間,回到他身旁苦苦守著。
她坐在床邊,落寞無語的凝睇著他,還不到兩天的光景,他原本俊逸非凡的臉龐變得消瘦蒼白,她悄悄伸出一只小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頰,心中一疼。
「對不起。」她哽咽的道歉,「若不是我一意孤行,你也不會變成這樣。」
她將他一只大掌執起,將它輕輕熨貼在自己還尚未隆起的小月復上,勉強扯動臉頰,露出一個甜笑。
「你模模,咱們就快有小寶寶了喲,所以你不能再將我扔下不管了,听到了沒有?」她眼含淚光的低喃,「你不能這樣不負責任……」
看著他一動也不動的虛弱身軀,她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嗚嗚……這算什麼嘛!你怎麼可以這麼混帳?你是不是又打算撇下我們母子倆了?」她張著一雙蒙朧淚眼,怒瞪了他一眼,斥責道︰「你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當壞人當上癮了嗎?」最後她捂著滿臉淚痕的小臉,開始背著他埋怨數落他種種的不是。
「你這個人總是這麼自私,一點也不懂得顧及別人的感受,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要到什麼時候才懂得多體恤一下旁人的心情?」她邊哭邊恐嚇他。「嗚嗚……我先把丑話說在前頭,你要是再不醒過來的話,我就要帶著你的兒子偷跑,讓你這輩子想找都找不著了!嗚嗚……到時候就別怪我事先沒警告過你。」
不知道是不是幽然的一番哭訴感動了天地神明,讓原本昏迷不醒的雷烈震動了下,眼皮下的眼球轉動著,看來就要轉醒。
一旁不停拼命叨念的幽然一點也沒注意到這個驚喜的一刻,仍是很認真的對著空氣生著悶氣。
他靜靜的笑覬了她好一會兒才虛弱的輕喊了她一聲。
「老天……你又在責備誰了?」
聞言,她猛然一驚,怔怔的回首一覷,正巧看見他一臉溫柔,又好氣又好笑的瞪著她。
「……你……你醒了?」她目不轉楮的瞅著他,怕自己看到的只是個幻象。
他取笑她,「我再不趕快醒過來豈不是被你罵得體無完膚了?」
「你真的醒過來了!」她忘情的沖進他懷里,再也不想掩飾自己泛開的情潮。「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你這個給我惹盡麻煩的家伙。」他既虛弱又氣惱地輕擰了一下她的臉頰,「居然還恩將仇報,在我背後說我的壞話啊?」
「我才沒有在你背後說,我以後都要在你面前說。」她不吝嗇的對他露出最甜美的笑靨,「我愛你、我愛你,我已經愛上你了。」
他親耳听見她一句句深情的告白,恍惚之間,還以為自己仍是在睡夢中根本還沒醒過來。
他又驚又喜的望進她澄澈的眼眸中,不敢置信的再向她確認一吹,「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不會……不會只是想安慰我一下吧?」
「都是真的,我知道我絕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你的痛苦了。」她將自己深深埋入他溫暖的懷抱中,靦腆的低語,「再說,孩子也不能沒有父親,我是真的愛你,……」
雷烈激動的回擁他這一生的摯愛,他終于真真正正擁有她了,不只是她的身子、她的心,現在她整個人都是他的了。
「親耳听見你這麼說實在太令我——」歡欣的同時,他覺得自己似乎听漏了一句好像蠻重要的話。「呃,你剛剛有一句……是不是說了什麼?」
「我愛你啊。」她俯貼在他胸膛上甜甜回道。
「再上面那一句。」他親了親她的粉額催促她。
「我不能沒有你。」她皮皮的不肯老實回答。
「幽然?」他微慍的輕拍了一下她縴細的背脊。
「相公。」她調皮的笑開一張小臉,將朱唇輕輕復在他耳際邊柔聲低喃,「咱們就快有小寶寶了,怎麼?我還沒告訴你嗎?」
自從幽然有喜之後,這里驀然間變得不再像往昔那般氣氛拘謹,因為所有的下人一天到晚都可以听見有趣的對話,譬如說……
「你要小心點,要慢慢走,不準跑!」
「誰讓你去拿這些重的東西啊?」
「你是听不懂我說什麼嗎,你怎麼那麼不听話呢?」
「你現在是故意和我作對嗎?我就不相信我還治不了你了?」
「天這麼冷,你居然穿的這麼少?快給我回房去再套一件外衣來!」
這是雷烈得知自己即將成為父親之後常對幽然叨念的話,當然,幽然也不是省油的燈,她頂嘴的功力在這幾個月里又磨練得更加爐火純青了。
雖然她還是想不起自己的過去,但是現在她真的很幸福,每天仍然喝著那苦苦的藥汁,感覺肚子中新的生命正在一天天長大,直覺告訴她,懷的應該是個兒子,可以感覺到兒子的心跳。
每當雷烈把耳朵貼近她的肚子上的時候那是她最幸福的時候,管他什麼月神,現在的他,是屬于她的,是屬于她和他的兒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