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花怔了一瞬,隨即便有了笑出聲的沖動。這兩個男人現在在——相互炫耀?就像幼稚園里的孩子一樣,相互炫耀誰的玩具最好玩,誰的女圭女圭最漂亮?這樣兩個心比天高,驕傲的近乎自負的男人,竟然在做如此弱智的事?
為了自己,做如此弱智的事丫?
一股陰冷的氣息就這樣在無聲的擴散,無情的吞噬著周遭,夏花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岱溪微笑著,卻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面前的兩個人,就在房間內的氣氛幾近窒息的時候,房門突然被推開,一個黑衣人行色匆匆的走了進來,正準備說話,卻看到了房內的夏花和易水寒,頓時便怔在那兒,不知該不該開口。
岱溪的眉色一凜,黑衣人頓時便明白過來,湊近小聲耳語了一陣,岱溪的眉越皺越深,越皺越深,表情滿是意味。
許久才悠悠道︰「確定消息屬實?媲」
黑衣人點頭,十分肯定的模樣。
岱溪突然抬眸,意味深長的看著眼前的夏花,眼眸仿佛深潭,幽深的可怕,又仿佛帶著控制整個世界的自信與狂妄。
易水寒見狀,走上前,捏緊了夏花的手,客氣道︰「請問我現在可以帶花兒走了嗎?」
出乎意料的,菲茨?岱溪竟十分合作的點了點頭,「當然!」
說完還自動上前,為兩人打開了門。
擦肩而過的瞬間,他低的近乎呢喃的聲音魅惑的傳來︰「我們會再見面的!夏花小姐……。」
夏花一噤,隨即肩膀被一雙有力的臂膀環住,攜著她走到了門外。
轎車內,夏花沒有說話,斜眼瞟了瞟身旁的易水寒。
他正漫不經心的望著窗外,背著光的側頰,輪廓優美的可怕。夏花嘆了一口氣,這個男人真是俊美的高貴而又從容,似乎每一個隨意的動作都可以將他的美變得更加強烈,更加張狂。
他凝視著窗外婆娑而過的樹影,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在想什麼?
「對不起……。」
夏花低著頭,喉嚨有些干澀,實在受不了兩人之間一直縈繞著的詭異氣氛,夏花試圖將它打破。
「為什麼要道歉?」
他側過頭,語氣很輕,面帶微笑,可目光卻沒有他的語言那般溫柔無害,反而帶著幾分犀利。
「我……。」
「花兒還記得我們當年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嗎?」
夏花一滯,隨即點點頭,「記得,當然記得!我怎麼可能忘記那一天呢?那一天的你,仿佛天神般出現在孤兒院,我從未見過哪一個收養人如你這般風姿綽約!當時我們都說,你比那電視上的人還要好看!」
易水寒悶笑了一瞬,忍不住勾了勾夏花的鼻子︰「沒想到你這小丫頭平日里總是一副對任何事都沒有興致,好像很淡漠涼薄的樣子,竟然全是裝出來的,我還真是被你騙了!」
夏花也忍不住笑了,「那都是易總你自認為的,和我有什麼關系?」
「知道我當年為什麼要收留你嗎?」
他斂了笑意,認真的看向了她。
夏花不禁也端坐起身體︰「因為我的美麗?」
「你倒是真不害羞。」
易水寒笑︰「這算是一個原因,不過我也不是那好孌童的古代君主,怎麼可能因為你的漂亮而收留你?」
「那是……?」
「因為你的眼神!」
他伸出手,撫上了夏花細膩的眼瞼,極盡溫柔的摩挲著。
「當時一共有幾十個孩子,每一個人都是低著頭,一副唯唯諾諾的表情,只有你敢抬起頭直視我的眼楮。還記得你當時的眼神嗎?」
易水寒仿佛浸入了回憶中︰「你當時明明穿著一件破舊邋遢的衣服,梳著亂糟糟的頭發,但你的眼神確是倔強不羈的,美的很高貴!仿若天上的星辰,那是一種無論在何時何地都不會被人忽略的美,可望而不可及。」
「然後你就愛上我了?」
夏花打趣道。
易水寒微笑︰「我當時就覺得我和花兒你是同一種人!」
「哦?什麼樣的人?」
「對什麼都漠不關心,用堅硬的外殼層層包裹著自己,不讓自己受傷,讓自己的心一點一點的冷下去,直到冰冷的毫無溫度!」
「我有那麼冷血嗎?我怎麼沒發現?」
夏花調侃。
「你沒有,我卻有……。」
易水寒有些頹然的靠上了轎車的靠背,神情竟多了份哀傷……黑亮的瞳仁隱約著氤氳……帶著薄薄的霧氣……
夏花竟感覺到自己的心有些微微的疼了……
「當年我接手易式財團的時候,雖外表看上去風光無限,內部其實早就腐朽不堪,飄飄搖搖的,早已風燭殘年,隨時瀕臨倒閉。我和幾個助手裁舊員,換新規,一家一家去跑銀行,借拆借,吃了多少閉門羹,忍受了多少人的白眼,才慢慢壯大了事業,成為了今日這樣宏大的規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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