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花一愣,胸口馬上便溢上了一股興奮,她死死的捏住易若萱的袖子,叫道︰「我怎麼沒有想到這個?謝謝你,謝謝你……。」
她幾乎是興奮的跑向了客廳,拿過茶幾上的水果刀,作勢就要朝自己的手腕切去丫。
易若萱急忙抓住了她的手,皺眉︰「你瘋了嗎?你就不怕不小心割到動脈失血而亡?」
夏花一怔,「一時沒想到這麼多!」
隨即又呵呵笑了起來︰「不過只要能救他,犧牲掉自己又怎麼樣呢?我只要他好好的活著,健健康康的活著。媲」
易若萱的手一緊,臉上閃現過許許多多復雜難懂的情緒,艱澀道︰「你真的這麼愛他?」
「怎麼能不愛他?」
夏花抽動著嘴角,露出了一抹慘笑︰「我怎麼能不愛他呢?他可是我孩子的父親呢?我怎麼可能不愛他?」
「什麼?!」
易若萱尖叫︰「你懷孕了?」
夏花睜著大大的眼,如湖水般澄淨的雙眸閃過一抹悵然︰「對,我懷孕了!就在來法國的前一天確認下來的,已經整整兩個月了!你說,我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孩子的父親死掉呢?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那你還敢拿刀?你簡直瘋了!」
易若萱氣急敗壞的奪過夏花手中的刀,就像看怪物般看著眼前的她。
「別……。」
見手中的刀被搶,夏花頓時便急了︰「別搶我的刀,我還要靠這個救他呢?不要搶,求你了!我只割手臂,只割一個小傷口,求你了!否則他活不了!」
「別瘋了!」
易若萱呵斥︰「如果你的孩子沒了,易哥哥的心里會更難過,你懂不懂?」
夏花睜大了眼,低下頭,表情頹然。
見她安靜了下來,易若萱回頭交代,「給我準備冰袋和止疼藥,盡快送過來!現在能做的就只能盡量緩解易哥哥的痛苦,我已經給我的朋友打了電話,她應該可以在明天中午之前給我把藥送過來,你也別擔心了!」
她說完轉身,將刀放在了桌上,夏花怔怔的站在原地,許久抬頭,盯著那把刀,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握在了手中,輕閉上眼,朝自己的胳膊狠狠的劃了一刀。
「你!」
易若萱回頭,表情帶著氣急敗壞,「你這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夏花望著自己的血,突然跑到了臥室內,將受傷的手臂放在了易水寒的唇
邊,焦急道︰「寒……快喝吧……喝了就可以活下來了!」
男人的意識正處于混沌不情之間,干裂的嘴唇顯示了他此刻的渴望。那抹抹濡濕就像一汪汪清泉,撫慰了他焦躁不安的心靈。
幾乎是出于本能的,易水寒含住了她受傷的手臂,就像嬰孩般貪婪的吸吮起來,夏花將手揉著他汗濕的發,表情帶著母性的光輝。
「呵……!」
易若萱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幕,輕笑中帶著無奈︰「真是一群瘋子,大瘋子!」
許久,喝了好久好久,易水寒才再次躺上了床,或許是血里解藥的緣故,他的臉色已經好了很多。夏花此刻的臉則白的仿佛一張紙,隨時都可以乘風而化。
「好了,他已經好多了,你快去休息吧!」
易若萱過來扶她,誰知夏花卻怎麼都不願意動,執拗的坐在他床邊,「就讓我呆在他旁邊吧!我想看著他,就這樣一直一直的看著他。」
夏花的臉蒼白的近乎虛無,可那雙眼卻璀璨的耀人眼目。
易若萱的心一動,點點頭,走出了房間。
當房間的門被帶上的那一刻,夏花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床邊,背靠著床板,雙手抱著膝蓋,將身體蜷縮。
身旁男人的呼吸聲傳來,很輕很淺,卻讓夏花的心感到了無比的滿足,他還活著,和自己活在同一個星空下,這個信息讓她的心激動的發瘋!
「寒……你知道嗎?」
夏花轉頭,凝視著他安靜而平和的睡容,嘴角涌起了一抹開心的笑︰「你曾經問我,孩子和你,誰比較重要……,我當時想了好久,說孩子比較重要!」夏花低下頭,低低的笑了︰「我還記得你當時的表情,很落寞很蒼涼,卻依然笑的優雅。我一直不知道,人生氣或者難過時為什麼會笑呢?笑著的同時,心里不會愈加蒼涼嗎?後來我才知道,那已經是你易水寒生命中不可丟棄的一部分。喜怒不形于色,那樣才會少掉許多傷害,對嗎?」
夏花將小小的腦袋緊緊的貼上了易水寒濡濕的脖頸,努力的蹭了蹭,握住了他攤放在床邊的手,十指交握,代表著一生一世永不相離。
「寒……如果可以的話,我要讓你快快樂樂的活著!開心的時候能夠放肆的笑,難過的時候能夠盡情的哭,生氣的時候能夠隨意發泄情緒!我愛你……!」
夏花頓了一下,努力的站起身,輕吻他的唇角,展顏而笑︰「我愛你,比愛肚子里的孩子更加更加的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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